作者:宝石猫
此时的王子君,确实没有心思理会孙昌浩,他心里默念着甄国朝这三个字,嘴角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动手了,张松年终于动手了!
在前世的记忆之中,孙昌浩之所以出事,就是因为这个甄国朝引起的。别看这个甄国朝职位不高,但是因为他分管着一个分局的交通,正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家伙胆大妄为,居然给走私来的汽车上牌照的事情,就落在了他的身上,而这个人,更是自己给张松年交代的第一个下手对象。
打蛇打七寸,出手稳准狠。想到自己对张松年交待的话,王子君就觉得有些好笑,没想到这甄国朝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居然还会在被带走调查之前,来找自己的麻烦。
等王子君赶到公园之时,孙凯早已经等他多时了,此时的孙凯坐在一张连椅上,脸冷得像一块生硬的铁板,眼睛里却呼呼往外冒着火苗,他的样子有点吓人,全然不顾在旁边锻炼身体的老太太足以杀人的眼神,一根烟接一根烟的猛抽着。
“子君,田力言被带走了,现在市里到处都是关于我家老爷子的传言。这该怎么办哪?”孙凯一见王子君,就好似见到了主心骨一般,向王子君求助道。
王子君看着身心交瘁的孙凯,心里一阵怜惜,重重地拍了拍孙凯的肩膀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依孙叔的为人,你我都清楚,他不会拿自己的政治前途去占这种小便宜的,你放心好了!”
“可是,不但田力言,轴承厂的厂长杜伟功、会计孙筱金都被带走了,还有人信誓旦旦的说我爸收了多少钱。”孙凯低头吸了一口烟,没有再说话。
王子君明白孙凯的意思,此时的孙凯心情很糟糕,只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散成了沙子,满心里都是对父亲深深的愧疚,若不是他招惹了孙昌浩,他一辈子克己奉公的父亲又怎么会身处这种漩涡之中呢?
王子君极力的想要安慰孙凯两句,但是最终却是什么也没有说出口,就在两人沉吟之际,孙凯的传呼机响了。
迫不及待的打开传呼机,孙凯的脸色变得越加的难看,他的手指更是不断地在颤抖。
“怎么会这样?田力言他为什么要诬赖我父亲,这家伙简直就是小人一个!”有点失魂落魄的孙凯,颤声的朝着王子君喊道。
田力言是个什么样子的人,王子君从来都没有见过,但是能够成为孙梁升的秘书,那肯定是孙梁升的自己人了,而这个被孙梁升视为心腹之人,却在被带走的几小时内开口交待,把罪名都加在孙梁升的身上了,按照正常的逻辑推理,这怎么有点不正常呢?
看着情绪有些失控的孙凯,王子君的心一阵发沉,不过此时他不能让孙凯感到压力,轻轻地拍了拍孙凯的肩膀,王子君温和的安慰道:“孙凯,你放心好了,真的假不了,假的很快就被戳破了。就算他田力言开口诬陷又能如何,真相迟早会大白的。”
孙凯无力的点头,和王子君前世一般,这个年轻人也没有经历过什么挫折,这种事情突然发生之后,一时有点惊慌失措。
看着孙凯无力的眼神,王子君陡然一拍孙凯道:“孙凯,孙叔叔被人诬陷,你以后就是你们家的顶梁柱了,你一定要振作起来,首先,你们家不能乱。”
望着王子君那坚定的眼神,孙凯渐渐地平静了下来,不过,让他很快就恢复原有的状态,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对于事情这件事情的发展,王子君虽然已经有了一个预料,但是事情的演变,就好似一道巨大的漩涡,在疯狂的朝着孙梁升开始吞噬了。
田力言的诬陷,就好似一个巨大的引子,接下来,一个个不好的消息,不断地传入王子君的耳中,轴承厂厂长杜伟功,会计孙筱金的逐渐开口,已经将孙梁升推到了一个极其危险的境地。
孙梁升的办公室,王子君和孙凯静静地坐在那里,以往王子君倒也见过孙梁升一次,那时候倒也没有感到这个江市常务副市长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是现在看着神色不变的孙梁升,王子君陡然觉得自己和这个外表依旧沉稳的副市长还有一些差距。
“子君,小凯和你比,差了不少,叔叔现在有点后悔了,你下去锻炼的时候,我真不该让他仍然留在学校里,不经风雨,长不了见识啊。”孙梁升一边用小小的茶壶给王子君和孙凯倒水,一边轻笑着说道。
王子君没有说话,一言不发地看着孙梁升,而孙凯却颤抖了一下嘴唇,想要说什么,但是最终却是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凯凯啊,你担心什么?俗话说,知子莫若父,现在我把它反过来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当儿子的不看得清清楚楚吗?”孙梁升近乎溺爱的朝着孙凯看了一眼,轻声地说道。
假的真不了,真的会是这样吗?
王子君看着孙梁升嘴角的笑容,心中一阵苦笑,他心中明白孙梁升这是在安慰自己的儿子呢,作为一个宦海沉浮多年的副市长,以他的年纪,应该不会相信这种只能哄骗小孩子的话。
端起水杯,王子君轻轻地喝了一口,这才道:“叔叔的话,我相信,真的永远是真的,就算一时被蒙蔽了本色,迟早也会真相大白的。”
孙梁升的神色一动,这些话他是用来安慰儿子的,根本就没打算让王子君相信。依着他多年沉浮宦海的经验,最近发生的一切,让他有一种很不祥的预感。
上面有人想治自己的事呢,就算自己堂堂正正,恐怕也会在一些人为的证据面前,难辞其咎,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呢?恐怕等着自己的,也只有暗淡收场了。
“林书记对于咱们市里越来越多的豪车十分关注,孙叔叔,您身为副市长,就没有觉察到您身边的保时捷和法拉利越来越多了吗?”王子君仿佛在随意说话,却听得孙梁升的眼眸不断地闪烁。
如果刚才他只是觉得王子君比自己的儿子沉稳一点的话,那么现在,他突然觉得这个和自己谈话的年轻人,比自己的儿子可是老道得太多了。孙凯能有这么一个铁杆朋友,对于他少走弯路倒是有不少帮助的。
“对,太多了。”孙梁升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房间里茶香四溢,只是这三个人哪有品茶的心思?
王子君离开江市市政府办公楼的时候,不时地听到有人小声有嘀咕,具体嘀咕什么王子君听不清楚,但是每个话题的中心,好像都有孙梁升的名字。
没有上蔡辰斌的车,王子君一个人走在江市这座权利机关的大院,一个个计划,在他的心中不断的涌动。
“看,那是省纪委的车。”就在王子君走到市政府门口的时候,一个充满了惊讶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
王子君下意识的扭过头去看,就见两辆黑色的轿车,在市政府办公楼的门口停了下来。
市政府办公楼下,从两辆车里下来了六个人,他们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就朝着市政府的办公楼走了进去。
对于这六个人,王子君一个也不认识,但是他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尽管一切都在他预料之中,但是,他还是忍不住看下去。
上去的人,很快就下来了,只不过现在在他们的中间,多了一个刚才还和王子君喝茶的孙梁升,此时孙梁升已经被这些人围在了中间,只不过这不是簇拥,而是被控制了。
孙梁升神色不变,但是紧跟在孙梁升身后的孙凯,却低着头,两只无神的眼眸,显得有些惊慌失措。
纪委的车来得快去得也快,随着两辆车载着孙梁升的离开,被汽车的尾气包围着的,只剩下失魂落魄的孙凯了。
“跟我走。”跨步来到自己这个兄弟之前,王子君轻轻地握着孙凯的手,坚定无比地说道。
孙凯没有说话,失神的朝着四周看了两眼之后,他就和王子君上了桑塔纳。看着失魂落魄的同伴,王子君很想安慰孙凯两句,但是此时,他又不知道该如何的安慰。
一辆红色的宝马,从远处飞驰而来,欢畅的笑声,更是从那宝马车之内有恃无恐的传出来了。而那宝马车更是在王子君的车驶出市政府的瞬间,拦住了王子君的桑塔纳。
“哈哈哈,孙凯,孙子,你老爹被纪委带走了吧?哈哈哈,怎么看你哭丧着脸的样子就跟死了老爹一样呢?也对,你老爹进了纪委,那基本上就等于完蛋了!”红色宝马的驾驶室里,一直在孙昌浩身旁伺候的小胖子探出来一张胖胖的脸,毫无顾忌的挑衅着,手里还起劲的比划着。
看着这矮胖的年轻人,孙凯的脸色不由得一变,气愤之下,拉开车门就准备下去,却被一旁的王子君给拦住了。
“孙凯,昌浩哥说了,今天晚上在保罗迪厅他开酒会,只要你小子跪着磕几个响头,给昌浩哥赔个礼道个歉服个软儿,他老人家可以找人让纪委放了你老爹。”小胖子说完,又朝着后面一挥手道:“兄弟们,咱们晚上就等着孙凯孙老师的表演吧!”
车里一片惊呼,一个头发染成了紫色的年轻人,响响地打了个口哨,车里又爆发出哄堂大笑,那是一种自认为洞察了什么掌握了什么胜利的大笑。
孙凯紧紧地握着双拳,他很想冲下去,可是此时的他心中很是清楚,自己现在冲过去,又能有什么用处呢?
“撞过去。”王子君在拍了拍孙凯的瞬间,沉声的朝着前排的蔡辰斌说道。
蔡辰斌此时也气得紧紧地握着双拳,不过没有王子君的吩咐,他一般不开口,此时听到王子君嘴中说出的三个字,他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丝惊异。
王书记一向沉稳有加,怎么会说出这种意气用事的话来呢?
就在蔡辰斌有点不敢相信的朝着王子君看来的时候,王子君再次挥手道:“这红色的宝马不好,给它弄点花儿!”
明白了王子君意思的蔡辰斌,欢喜的差点跳起来。在部队开车多年的他,就在那矮胖年轻人丝毫没有防备的瞬间,猛的一加油门,方向盘更是在油门加足的瞬间猛的一转!
“吱吱吱吱”
一阵刺耳的摩擦声,从两辆车身上传了过来,本来还在张牙舞爪的小胖子等人,在两车相撞的瞬间,惊慌失措的躲进了车里,一声刺耳的声音过后,红色宝马车上,赫然多出来一道长长的划痕。
当然,这划痕是双方的,王子君那两桑塔纳,比宝马划伤的更加厉害。就在小胖子惊骇之中从车上跑下来满是愤怒地看着那常常的划痕之时,王子君缓缓地落下车窗:“你先给孙昌浩放个屁,他的这个聚会我一定会去的。”
“王子君,你划了我的车,我跟你没有完!”小胖子心痛地看着自己红色的宝马,朝着王子君大声地喊道。
“你同样划了我的车,不过我的车是破车,老子划了不心痛,你要是不服气可以去交警部门投诉,你个傻二。”王子君在骂出傻二两个字的时候,蔡辰斌就开着车朝着远处呼啸而去。
小胖子看着王子君飞驰而去的模样,紧紧地咬了咬嘴唇,他很想开车追上去,但是最终,他还是狠狠的一跺脚道:“姓王的,咱们走着瞧!”
离开了市政府之后,王子君并没有回家,而是直接来到了江市公安局。在张松年的办公室之中,两人喝着水静静地等待着。
“张局长,甄国朝开口了。”急切的邱局长快步闯入张松年的办公室,大声地说道。
张松年从邱局长的手中接过厚厚的一沓笔录,脸上的笑容,变得越加的灿烂。而就在这时,王子君的传呼机上也收到了一条来自秦虹锦的留言。
“今晚进入江省。”看着信息上的几个字,王子君的眼眸就和张松年碰在了一起。
……
省委林泽远的办公室,此时正坐着江省省委常委、江市市委书记任意学,他没有喝林泽远秘书给他准备的茶水,只是目光紧紧地看着林泽远。
“林书记,轴承厂改制的事情,我们是开常委会研究通过的,如果仅凭几个人的证言就对孙梁升市长定罪,那简直是太不负责任了!”
任意学五十多岁,脑门子也有点秃了,这位执掌江省第一大市的市委书记,再过一些日子就要退居二线了,但是越是这个时候,他越是愈老弥坚。
就在大多数江省官员躲犹不及的时候,他却主动坐到了林泽远的办公室里,向林泽远解释这件事情。
林泽远静静地听着,偶尔也说上一两句,但是很多话都是官场里的套话,什么请任书记相信纪委,相信徐双路书记,他们会秉公办案的,既不放过一个犯罪分子,也不会冤枉一个好干部,这种模棱两可的态度,让任意学觉得很不舒服。
孙梁升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干部,他原本准备在自己退居二线之前推举他来担任市政府一把手的,只是在省委之中,他的排名在纪委书记徐双路之后,因此,此时也只能找林泽远了。
再一次被林泽远用话挡下去之后,任意学神色变幻之间,就准备无论如何也得让省委书记表态一次。而就在这时,林泽远的秘书快步走了进来。
“林书记,王子君的电话。”秘书急声的朝着林泽远说道。
林泽远犹如枯井不波的神色,依旧没有什么变化,但是他接电话的动作,却是让熟悉这位书记的任意学一呆。林泽远一向万事不惊,磅礴大气,可是这一次为什么再接这个叫做王子君的人的电话之时,居然有些失态呢?
这个王子君,又是谁?
暗暗的将这个陌生的名字记在心里,任意学就开始听林泽远接电话,只是,让他觉得可惜的是,林泽远只是轻轻地说了一句那就开始吧,就挂断了电话。
“林书记,这件事情……”心中虽然可惜,但是任意学还是坚持自己的态度。
“好了,任书记,这件事情我知道了,纪委徐双路书记也来了请示,那今天晚上咱们就在开一次常委会,好好的再议一下这件事情。”林泽远面带笑容的一挥手,沉声地说道。
在常委会上议论这件事情,任意学心中不由得一阵发苦。林泽远虽然是省委书记,但是任意学却清楚,这位省委书记还没有完全掌控常委会的大局,而作为孙梁升事情主导的孙省长和徐双路,却是影响着大多数常委的意见。
这件事情,难道真的没有希望了么?可是林泽远脸上那真心愉悦的笑容,又是怎么一回事?心中念头闪动之间,任意学好似感应到了什么。
一个个电话打出去,王子君的脸色越加的平静。平静的让坐在他身旁的张松年都感到有点可怕。自己像他这么大的时候,还在学校里学习呢,而眼前这个年轻人,却像一个老练的垂钓者一般,搅动着一场大的风暴,一场让整个江省地动山摇的大风暴,他却能如此的不动声色的坐得如此牢靠!
天色渐渐地阴沉了下去,在最后一次确认了信息之后,王子君疲惫的往沙发上一躺,才意识到自己太累了。
累,心累!不过在这心累之间,王子君更是感到了一丝小小的成就感,这股成就感来自内心深处。
“子君,咱们吃点饭,我公安局的食堂在咱们江市也是出了名的,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张松年笑吟吟地看着王子君,故作轻松地说道。
“张叔叔,明天吧,今天还有一场晚会要参加。”王子君从沙发之上坐下来,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道:“孙昌浩举行的party,不参加岂不是太不给孙公子捧场了?”
看着王子君胜券在握的笑容,张松年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咚咚咚。”清脆的敲门声中,蔡辰斌跑了进来,满脸慌张的他一见王子君,就不安地说道:“王书记,孙凯他……他不见了。”
为了让孙凯好好休息,王子君让蔡辰斌陪着他,此时看着满脸愧疚的蔡辰斌,王子君轻轻地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他去哪里了,走吧,我们去找他。”
孙凯去干了什么,王子君心中清楚,蔡辰斌也明白,想到王子君让自己陪着孙凯时的交代,他一咬牙道:“王书记,我去把他追回来。”
“不用了,就是他自己不去,我也要带他去一趟,他既然先去了,咱们跟上就是。”
王子君说得很是淡然,但是心里,却像有一股火焰熊熊燃烧着。
孙凯的离开,怨不得蔡辰斌,一个大活人,铁了心的想去做什么,就算蔡辰斌再怎么留心,也阻拦不了他的。但是作为朋友,作为兄弟,王子君不能看着孙凯为了自己的事情,去自取其辱。
孙昌浩不行,孙进东也不行!
王子君的脚步,不觉更快了几分,紧紧地跟着王子君的蔡辰斌在王子君上车的那一刹那,随即就将那辆桑塔纳发动了,呼啸之间,一直在蔡辰斌的手中很是沉稳的座驾,此时就好似箭一般的朝着公安局外飞驰而去!
第0253章 有了痛感你就喊
孙凯走在街道上,眼睛潮湿起来。他仰头看天,天空黑漆漆的一片。他得他的腿在颤,那颤像一只虫子,从他的腿部爬了上来,于是,他觉得他的腰也在颤,接下去,孙凯觉得自己整个儿地颤儿了。
孙凯浑身上下感到一种黏答答的冷,似乎有无数的冰凉的小手在抚摸他,那些小手剥光了他的衣服和皮肤,将冰凉直接抚摸到他的骨头上。他看见自己的骨头白森森的,在冰凉似水的夜里像是一棵败节草,一节一节地散落下来,摊在地上。他听见了自己的心跳,这种心跳的声音已经被一种特别的力量放大了几百甚至几千倍,就像是地狱中一个恶魔在怂恿着,鼓动着,教唆着:孙凯,去,一定要去!
想着被带上车的父亲,孙凯的脚步不觉更快了几分,也许现在,这是自己为父亲唯一能做的事情了。哪怕最终的结果只能是徒劳无功,他也得去试一试。在屈辱面前,还有什么比还父亲自由更重要呢?
对于打孙昌浩的事情,他心里不知道出现过多少次了,那一拳挥出之后,带给父亲的后果是沉重的,但是,到目前为止,孙凯仍然不后悔。
“爸爸,你追我啊!”
稚嫩的童声,从远处传来,随着这童声,一个五六岁的小孩从对面朝着自己飞快的跑来,咯咯的大笑着的孩子身后,一个三十多岁的父亲爱怜的叫着孩子的名字,快步追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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