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小学生 第343章

作者:随轻风去

经筵散了后,张学士与秦学士一同往宫外走,张学士数次欲言又止。

秦学士忍不住就道:“老师啊你有话就说!”

张学士叹道:“你升官是不是太快了?何必如此着急?”

秦德威装傻说:“我这快吗?您看那张孚敬,从中进士开始算,六年入阁,八年当首辅。

再看看夏桂洲,从七品给事中到二品礼部尚书,只用了一年半。”

张学士又质疑说:“但你太年轻啊,二十都不到,难不成你想到三十岁就升无可升?”

秦学士便道:“老师放心,就是趁着这两年太平时光,没人阻碍,就赶紧升一升。

等过了这两年,朝廷若不太平,想升也不容易升了。”

张学士还想说什么,秦学士又说:“老师如果还不放心,等到明年,我再寻个法子自污一下。”

张学士根本不想问,你秦德威又想怎么自污。

秦德威的自污,就和秦德威的低调一样,都是已经信用破产的词!

第五百三十四章 又是一年

一路上,不停有人向秦德威道喜,称谓从秦翰林升级为了秦学士。

原来也有地位比较低的人喊过秦学士,但那都是夸大其词的尊称,而且也不多。

但从今起,可以正儿八经的被称为学士了,侍读学士这么叫没问题。

走着走着,出了承天门,张学士和秦学士便分道扬镳。

一个向左走,出长安左门,去翰林院上班。一个向右走,出长安右门,回家养伤。

关于这个伤势,秦学士打算养到明年再说了。

张学士走了几步,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漏掉了什么,回头喝道:“你慢着!去翰林院,我还有话要问你!”

秦学士无奈,只能随着张学士进了翰林院,然后又去了没有外人的状元厅单独谈话。

张潮低声问道:“你刚才说了句,过了这两年朝廷若不太平,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秦德威随口答道:“没什么别的意思,朝廷里不太平的时候,总是比太平时候多啊,所以说未雨绸缪。”

张潮在当年,参与过大礼议,堵过左顺门,然后十年冷板凳,对涉及到嘉靖皇帝亲爹的相关问题很敏感。

“老夫刚才在路上,突然醒悟到你的居心叵测!”张潮严肃的说。

秦德威不满的回应道:“哪有老师这样说学生的?什么叫居心叵测?”

张潮没搭理秦德威的打岔:“你是不是故意提出献皇帝这样的新谥法,试探皇上的态度?

现在可能有些朝臣已经看明白了,在皇上心里,大礼议还没有结束!不然皇上也不至于为了献皇帝这三个字失态。

既然皇上心里的大礼议还没有完事,那迟早还会有风波纷争,所以你才会说,过两年朝廷不太平。”

秦德威很欣慰的点点头,称赞道:“看着老师大有长进,吾心甚慰啊,今后可以交给老师更多的重担了。”

张老师忍住了打人的冲动,他更想明确知道,秦德威所说的“重担”是什么意思,将来会不会有机遇。

现在的他可是一个正三品阁部候补人选!

在张老师充满期待的眼神里,秦德威就安排说:“现在有个重担,请老师你去推动吧!

皇二子降生,应当有大赦,老师你可以上疏说说这个事,想办法运作,把那冯恩赦免了。”

秦学士感知到,张学士的情绪出现了一些波动,为安全起见,便起身告辞了。

回到家里,恰好在大门遇见了曾后爹。

自从秋审完了后,刑部、大理寺这两个衙门就清闲多了,所以曾后爹每天也可以早早回家了。

走进前院,秦德威忍不住叹道:“曾老爷啊,你又挡我道了。”

曾铣莫名其妙,这又是什么怪话?

秦德威陈述了一个事实:“刚才在文华殿,皇上下旨,升了我做从五品侍读学士。

只说品级,距离曾老爷你这个正五品也只有半步之遥了。你再不努力,就要挡住我前进了,更别说我这是词臣。”

曾后爹瞠目结舌,这捡来的便宜儿子,究竟是个什么怪胎?

恍恍惚惚的回到内院,曾铣对周氏道:“这京城没法呆了。”

嘉靖十五年的最后一两个月时间,秦德威依然大隐隐于朝,手头各项事务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隔壁詹少卿已经搬走了,原有房屋还都挺新,秦德威也懒得重新装修了。

先雇人彻底打扫了一遍,然后打通了两边通道,陆陆续续开始各种搬迁。

秦德威带着徐妙璇往新家搬,王怜卿带着五个小娘子往旧家搬。

而且以后就有两个大门了,这边新家大门是秦府东府,原有的大门是曾府西府。

御马监开始清退近年来所侵占的土地,这批数目是二十万亩。

其中的永定河边一万五千亩地,被秦太监私吞了,又租借给锦衣卫指挥同知徐妙璟来开发。

徐小弟摩拳擦掌,正在积极招徕庄户,准备来年大干一场。

秦德威听了几次情况介绍,就撒手不管了。

因为他将来就算要用地,暂时也用不着那么大,干脆就让徐小弟先去折腾吧。

在不知不觉中,嘉靖十五年过去,嘉靖十六年到来了。

在秦德威的印象里,历史上的嘉靖十六年是非常特殊的一年。

这个特殊的含义,并不是说嘉靖十六年有什么值得大书特书的大事件。

甚至情况相反,嘉靖十六年乏善可陈,没什么值得一提的大事。

如果要搞个历史评选活动,选出嘉靖朝最平静的一年。秦德威估计,嘉靖十六年肯定会当选。

了解历史的都知道,嘉靖朝前期是政局不停折腾,首辅换过七八个;后期则是北有鞑虏、南有倭寇,争相入侵;大后期财政总危机爆发。

在这样的背景下,嘉靖十六年的平静,就是如此的难能可贵,这就是嘉靖十六年最特殊的地方。

想及此处,秦德威不禁暗暗感慨,如果时局一直能像历史上的嘉靖十六年这样太平安宁,也挺好的。

但很可惜,人的自私与欲望,是不会让朝堂永远平静的。

虽然没有大事,但也有秦德威比较关注的小事。

比如嘉靖十六年又是乡试之年,秦德威就琢磨着,自己如今身为侍读学士,地位也算够格了,要不要想办法回南直隶主持乡试?

以后探亲假很难请到,回南直隶主持乡试就是一次机会。

另外嘉靖十六年还有一个非常特殊的情况,嘉靖皇帝的绝大多数皇子都是在嘉靖十六年出生的。

这一年,嘉靖皇帝又生了五个皇子,只是大多数夭折,以后嘉靖皇帝就再也没生出皇子了。

后来继承大统的皇三子裕王,也是在嘉靖十六年正月出生的,也算是给庆祝新春的朝廷又增添了几分喜气。

在秦学士家里面,也出现了喜事,妾室王怜卿也有了身孕……同样让秦家这个新年更加喜庆。

徐妙璇虽然表现的很高兴,但她内心深处更焦虑了。

外室偏房一个个的都有了动静,让正房实在压力山大。

对此秦德威也无可奈何,他已经很努力了。

等找个机会,让专家小仙姑给徐妙璇再开点药,看看有没有效果,说不定就能化解了双方恩怨呢。

第五百三十五章 一年之计在于春

二月二,龙抬头,嘉靖十六年的春节就算彻底过完了。

冬季的闲散过去,该忙的也都忙起来。

然后二月又又生了一个皇四子,大臣们又又要挖空心思上贺表。

去年十月生皇二子,今年正月生皇三子,二月生皇四子,连续三个皇子,让大臣写贺表都快写吐了。

只有秦德威才知道,今年正月的皇三子和二月的皇四子才是活得最久的两个。

哥俩一个裕王,一个是景王,二十年后为了当太子还斗了一下。

这些事现在与秦德威也没什么关系,他正坐在家里面,听徐妙璟汇报。

话说二月份就开始进入春耕农忙季节了,名义上被秦太监强占的那一万五千亩地,都归了徐妙璟来打理。

这并不奇怪,很多空有官衔没有实职的武勋,都靠给权贵跑腿办事来讨生活。

徐妙璟这样的锦衣卫指挥,给东厂总督跑腿干私活,完全合情合理,别人想干还干不了。

其实秦德威前后两世生活经历都没接触过种地,对种地事情毫无了解,而且兴趣也不大。

但徐妙璟总觉得还是给姐夫汇报清楚一点,心里才能踏实。

“这一万五千亩地,年收益约八百两银子,秦太监那边只要二百两……”

秦德威打着哈欠听着,不得不说,以一个现代人角度来看,古代的农业产值实在是……

北方沿河一万五千亩好地,男女老少三百户人口的劳作,一年才能让地主赚八百两银子。

忽然秦德威想到一个“重要”问题:“等等!这块土地的产权怎么算的,现在把手尾办清楚了吗?”

在秦德威认知里,这块土地的性质太灰色了。

按他的理解,御马监被迫清退的土地,如果没人认购就该交给官府做官田。

但就这样被秦太监大摇大摆的直接占用了,然后交给徐妙璟去打理,手段实在太粗暴了,明显的严重违法违纪啊。

“产权?什么产权?”徐小弟很迷茫的反问。

秦德威又换了个方式问:“这块地到底属于谁的?或者说,有没有明确的地契?”

徐小弟大手一挥,“嗨!那不重要!招人种地就行了!”

秦德威愕然,“你想要使用一块地,竟然觉得土地的产权不重要?”

徐妙璟毫不在意的说:“秦太监占的地,要什么地契啊,谁敢来抢?秦太监的名头,难道不比地契顶用?”

秦德威又问:“那如果有人告上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