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随轻风去
今天身上背着好多商业合作项目,全都要靠装逼来导流,如果不让装逼还怎么进行?那可就违反商业约定了!
王以旌审视了一会儿秦德威,开口问道:“道试过后,可曾温习过经义?”
秦德威这样机智的人,立刻听出问题所在了,老师这是对自己学习情况不满了……
当初混过道试后,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了,自从严世蕃来了后,自己就更是全力周旋,没去私塾上过课了。
跟老师不能公开顶嘴,秦德威只能老老实实的狡辩说:“最近乃是多事之秋,纷纷扰扰烦不胜烦,故而放松了课业。”
王老师叹口气说:“你天资聪颖,实乃良材璞玉,怎奈心性漂浮,不安于学,浪费光阴,殊为可惜!”
秦德威也只能认错:“老师教训的是。”
一直跟随秦德威的五个美人也想着帮忙,就莺莺燕燕的围上来,对王老师进行劝说。
“老先生不要说秦小哥儿啦,你知道他有多努力吗!”
“大家都这样,不要只说秦小哥儿一个人啊!”
“县衙官府都表扬过秦小哥儿呢!”
“秦小哥儿到底是挡了谁的道,为什么老先生要帮别人说他!”
“这次资源真的很重要,老先生你忍心看他难过吗?”
王老师本来开始缓和的脸色又黑下来了……
第二百四十四章 尊师重道
前文说过,王以旌老先生是个很古板的人,看不惯轻浮浪荡的事情。
所以他虽然有个三品侍郎级别的弟弟,但低调的很,平常并不提自己弟弟,本本分分的开私塾教学授业而已。
也不跟顾老盟主这伙人瞎混,也不想着去弄一官半职,人各有志吧。
其实在这科举鼎盛的时代,进士是最硬的做官条件,如果中不了进士,不管恩荫也好坐监也好,做官真没多大意思。
即便你有个阁老亲爹尚书岳父,自己没进士功名也是白扯。最多混混边缘杂官或者边荒州县,可能一辈子品级都不会动,完全没有半点上升空间。
偶有特例也不代表普遍现象,所以在大明中前期,大佬的兄弟子孙很多也都是闲散在家,很难有一人得道、全家升天的大场面。
但到了后期,大佬后辈中榜概率开始不可描述的大大增加了,比如张居正就想全家升天满门金榜,结果最后果真全家升天了。
话再说回来,王以旌老先生一辈子也就这样了,教出的学生也没什么出众人物,毕竟任何时候金字塔尖人才都是少数。
人生在世,自己没成就,学生也不出色,最终结果就肯定是默默无闻的埋没于历史长河了。
但王老先生没想到五十多了,居然遇到个秦德威,看着就是神童天才模板,还愿意拜师学最难的春秋经。
这时代授业传经老师的都有衣钵传承情结,遇到天才学生怎能不上心?
如果学生成才了,那么自己的学问不就传承下去了吗?没准教导学生的经义心得还能被印书流传,正所谓三不朽之立言也。
爱之深责之切,所以被当成传承希望的天才学生最近一个月来突然荒废学习,就让老先生很恼火。
连秦德威本人都没想到,王老师居然如此看重自己,因为自己不学习就跑过来追杀。
他本来下意识是当成私教补习课了,只要交了钱,去不去的谁管你?
这是个观念错位问题,某天才学生只当是上私教补习课,没太在意师生关系,而老师却想把天才学生当衣钵传承。
而且在王老先生面前,这五个莺莺燕燕美人帮着秦德威说情,造成的效果只能适得其反,莫非这就是最近不好好学习的原因?
别人的五姑娘是那样,并不影响学习,而你秦德威的五姑娘竟然是这样?
别说王老先生,五姑娘这表现就是秦德威也看得牙疼,尴尬症都犯了。
人生在世全靠演技,五凤朝阳这新组合演技过于表面浮夸了,台词基本功也太不扎实了。
现在的新人都如此浮躁吗?要是王怜卿在这里……秦德威突然醒悟,难怪王怜卿会这么放心让出位置!
算了算了,反正她们只是商业合作对象,关键时刻还是要亲自上。
“唉!”秦德威站在王老师面前,长长叹了口气,紧锁双眉欲言又止。
王老师看向秦德威:“你又有何话说?”
“我这个月荒废学业,实在是别有苦衷,家里出了事故……”秦德威再次欲言又止:“不提了不提了,不要烦扰到老师的好心情。”
王以旌无语,你哪里看出我有好心情?但还是想问:“到底何事?”
秦德威面露戚容:“老师你是知道的,我从小被叔父抚养长大,在心目中向来以父事之!
但是最近叔父他突然横遭祸事,被奸人所害,系于县狱,命悬一线!”
王老师恍然大悟,这个解释就很合理,顺口接了句:“难怪你无心读书。”然后又很关心的问:“又是何人所为?”
秦德威猛然抬头,伸手如戟指向王逢元!
这让王逢元吓了一跳,你叔父被人整了,关我屁事!就算你是受害人,也不能这样凭空诬蔑不相干的人!
“都是此人引狼入室,领着府衙公子严世蕃在金陵城里四处为害!”秦德威理直气壮的说:“在下叔父,就是被严世蕃诬以私设包庇赌坊罪名,捕入县狱!”
王逢元:“……”
这也能跟自己挂上?自己踏马的只是奉了师命,领着新来的严世蕃在南京混脸熟,很正常的交际活动而已!严世蕃又干了什么,关自己屁事!
秦德威声嘶力竭的斥责道:“如果没有你王吉山,严世蕃哪能如此了解南京城里的各种情况,你就是个助纣为虐者!”
然后又转头对王老先生悲愤的说:“不曾想到,老师你身为本地大儒,竟然与王吉山这样的人站在一起!”
“竟然还有此事?”王以旌想了想,那位秦捕头在江宁县没什么坏口碑,便又道:“走!你跟我去府衙,拜见府尹去。”
虽然是个无权无势的扑街老秀才,但他有三品侍郎弟弟的脸面,那府尹不也就是三品么,细论官位流品还没弟弟高。
我靠!老师为何如此积极?秦德威顿时又慌了,自己正躲着严嵩,哪能送上门去!“不必了不必了!真不必劳烦老师了!”
“怕什么怕!”王老师喝道:“你不想救出叔父了?”
自己是不是演得太过火了?秦德威连忙解释道:“老师放心!事情已经解决了!不然学生我哪还有心思来这雅集放松!
就是老师你既然来了雅集,应该让学生我侍奉左右,万万不该与王吉山这种引狼入室、助纣为虐的斯文败类为伍!”
没别的意思,秦德威只是想把老师从对家剥离开,免得挡着自己装逼。
王逢元大怒,你踏马的还有完没完了?你以为别人不知道你的老底?
说一句南京城冷笑话,只要别碰上秦德威,王逢元也是以聪明机敏著称,不然也不会被顾老盟主当接班人和关门弟子培养。
实在受不了对家抹黑,王公子便开口问道:“其实我与严东楼已经许久无往来了,并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事情!秦朋友可否告诉我,如今严东楼正在何处?”
秦德威支支吾吾的顾左右而言它:“我大明是讲法律的,如今圣天子在位,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王逢元粗暴的打断了秦德威的陈述:“别说没用的,你就说严东楼人在哪里?你敢公开说你不知道吗?”
秦德威只能用历史级别的小声说:“听说在县狱里。”
王逢元对王以旌摊摊手,我问完话了,关于秦德威卖惨的话题可以到此为止!
王以旌老先生和其余众人不由得产生了一丝丝疑惑,这严世蕃如此不中用,也敢出来当坏人?
秦德威倒是不在乎别人怎么八卦,就是三品侍郎他哥哥站在对家不走,向来尊师重道、敬重前辈的自己还怎么装逼打脸啊?
第二百四十五章 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秦德威在王逢元面前居然被逼问的小声说话,别人还没什么感觉,但五凤朝阳组合的姑娘们却有点急了。
她们家可是拿出了资源与王怜卿进行置换,才获得了跟随秦德威露脸的机会!如果今天秦德威表现不佳,她们家就亏大了!
挡路的人里,秦德威的老师不好去撕,就只能去撕王逢元了!
端着印有“三白酒”字样酒瓶的金凤,越过秦德威,向王逢元靠近了几步,质问说:“吉山先生,听说您是东桥公的高徒,请问你的老师在哪里?”
还在琢磨破解之道的秦德威莫名其妙,这五姑娘又是什么脑回路?问别人老师干什么?可别再拖自己后腿了!
王逢元对美人还是很有风度的,指了指旁边芳树楼:“他与其他老前辈们都在楼上。”
金凤将酒瓶换了一只手端着,冷笑几声:“吉山先生你的老师高高在上,你却拉着秦小哥哥的老师站在这里,你是不是想借用秦小哥哥的老师,来抬升自己的地位?”
王逢元完全没明白套路:“你这是什么意思?”
金凤便又回应说:“你压不住秦小哥哥,就让你老师压住秦小哥哥的老师,然后抬高你的地位。你可真是南京文坛第一心机呢,还没成名家,就开始学会抢地位了。”
秦德威:“……”
这个角度十分清奇,连他都没想到过,但为什么这种感觉恍恍惚惚似曾相识?好像上辈子在微博里看饭圈撕逼的感觉?
王逢元大怒,便对秦德威喝道:“秦德威!这些话都是你教的?只是雅集游戏而已,至于如此小人之心么?”
秦德威感觉自己太无辜了,连忙叫道:“王朋友消消气!可能有什么误会!”
五凤之一的玉凤姑娘手里拿着最近新刊印的话本,书名《歧路鸳鸯传》亮在外面,也站了出来,对着王逢元说:
“呵呵,你怕秦小哥哥不理你,就拉秦小哥哥的老师来蹭热度!做人贵有自知之明,你这样吃相很难看呢!”
五凤里的其他人也不甘示弱,也纷纷开口道:“什么十八流诗人天天碰瓷吸血,不就是想借着碰秦小哥哥来火吗?”
“稻草捆螃蟹,还真以为自己也能上桌了?别离秦小哥哥的老师那么近,只能蹭老先生一身油,也贴不上金粉!”
五凤你一言我一语,配合默契,言辞密集。两县学众人一起瞠目结舌,这好像是一种没见过的全新吵架套路?
被针对的王逢元像是连续被打了几闷棍,差点吐血三升,这踏马的都是什么妖魔鬼怪之语!
当年都是秦德威还是无名小儿时,都是来碰瓷自己,现在自己反倒成了碰瓷的?
秦德威感觉有点羞愧,靠这种方式实在胜之不武啊!不由得连连对王逢元作揖道:“抱歉抱歉!这些绝对不是在下的意思!”
王逢元气急败坏的说:“求你做个文人吧!管好你的五姑娘!”
秦德威很无奈的答话说:“管不了。”
王逢元完全不相信:“什么管不了,分明就是不想管!不要以为这样施暴,就能让我认输!我王逢元绝对不会屈服于语言暴力!”
秦德威内心充满了苦涩,这误解让他感到委屈极了。
他今天就是个被商业利益裹挟的流量工具啊,卑微如此,哪能管得了商业合作甲方?
五姑娘们又不服气了,再次指责说:“吉山先生你的话可以和你的好诗词一样少吗?”
“你能出道,不就是全靠盟主老师,你们家都是大人物,不像我们秦小哥哥要自己奋斗。”
“才跟着顾盟主当了几天徒弟啊,我寻思你也没作品出名啊,这一副文坛领袖的嘴脸怎么能好意思摆出来呢?”
秦德威泪流满面,想不到自己一个堂堂的从来不粉偶像、不混饭圈的钢铁男孩,居然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