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朋克面具
这一次进入冥想的速度格外快,或许是受这双手套的影响,他构建出来的虚幻世界中仿佛感知到了那条巨大而充满活力的触手。
以及那位深受痛苦和折磨的哈里厨师。
他使劲的掐住自己的脖子,痛苦的在地上打滚,止不住的哀嚎,一次次拼命的捶打地面,不知道曾经遭受了什么,痛苦、哀嚎到几乎想死。
用脑袋使劲捶打地面,不顾血液四溅,一双瞪得极大的眼珠几乎到了凸出来的程度。
“吼——”
紧接着,哈里厨师五官似乎被什么东西不受控制,一条黏糊糊的肉球由内而外的蔓延开来,然后迅速开始膨胀、整体变得粗壮起来,向外蔓延然后突然盘开分裂,而后跟抱脸虫一模一样。
被完全堵住五官的哈里厨师,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那诡异而邪恶的吟唱之声竟然再度出现,不断的涌入凃夫的耳朵中,令他立刻从刚才的记忆中惊醒过来。
那是哈里厨师的遭遇,并不是他的。
随即,他调动灵性开始剥离那蠕动触手上的黑线,那些丝丝点点的线头开始依附到凃夫准备制作符咒的银制载体上。
在刚刚褪去的朦胧中,一个可怕的眼睛符号,竟然显现在银制品表面。
“深渊的眼睛?”他疑惑的眨眨眼。
尽管将污染源剥离一部分,但这远远没有结束,凃夫开始提着刻刀在材料上反复练习起雕刻技艺。
不同的符号所在的位置、格式有所不同。
在金属片上雕刻起来是件十足的麻烦事,凃夫也毫不犹豫使用了序列9勇者的鹰眼来使自己更加专注。
他对肌肉的极致掌控,让握住刀柄的手掌毫厘不差的将咒文刻印在正确位置。
随着打量灵性挥发,这柄银制刻刀的刀尖在金属制品上不断翻涌,这并不能出现任何一点差池,对制作者的要求极高。
所以一般是“工匠”途径超凡者的活。
直到这会儿,凃夫才终于发现冒险家这条途径看似什么都不太行,但又什么都沾一点,什么活也都能干。
看来是万金油的“六边形战士”。
他如同手术刀一般精准的雕刻,所以在下每一刀时都会聚集百分之两百的专注度,只要稍有松懈就是竹篮打水的下场。
“咔。”
精神稍微不注意,手里掌握的刻刀就稍偏了些,因为这个小失误金属片随即出现了一抹微不可见的裂痕。
眼见第一枚符咒制作即将失败,凃夫迅速给予自己心理暗示。
“一枚符咒的成本价是1克朗……足有1克朗……12普尔……120便士……”
凃夫默默念叨这句话,紧握刻刀的手掌弥补起刚刚的失误,努力将咒文其连成一片,如同医者替病人做手术时一样拼尽全力。
“咣!”
终于,在完成最后一刀时,金属表面的灵性似乎被串联到了一起,一股汹涌澎拜的力量在这件真正具备邪恶力量的符咒里涌动。
即便没有发动符咒,他耳边隐约传出一些细微而绵长的声音。
“不如就叫做呓语符咒。”想到刚刚的所见所闻,他觉得没什么比这更合适的名字。
看到第一次就能做成功的符咒,凃夫心中徒然松了口气。
“守门人”还说制作符咒并不算容易,邪神的话就是不可靠。
在他看来成功的秘诀就是鹰眼专注力,肌肉的极致掌控……
以及,一点好运。
第74章 明牌
周六晚。
“砰、砰……”
普顿区一座地下拳击场,台上两位体型相差不远的选手,你一拳我一脚的朝对方身上砸去,互相打得鼻青脸肿,连自家母亲都认不出来。
自从搏击俱乐部近期展开大量活动之后,向这样纯粹的拳击比赛少之又少。
只有极少数人愿意上台玩这种古老的游戏,活跃气氛的观众寥寥,连互相问候对方父母及祖上的谩骂声也近乎于无,整体的气氛显得有些冷清。
“汉克,打他,你是没吃饭吗?”
“嘿,杰森,昨晚你究竟做了什么,怎么腿软到站不起来?”
酒馆的吧台处,一个喝的醉醺醺的老家伙叫嚣着,他似乎很喜欢这种久违的热闹。
“老穆勒,一杯夜玫瑰。”
一位年轻的来者点上了一杯最昂贵的蒸馏酒,如同他最初来到这样一样。
披着一身黑色长袍兜帽的凃夫,随手朝吧台扔过去一枚银色普尔硬币。
“噢,好久没看到你这坏家伙了。”
老穆勒摆出笑脸时,那一口闪亮的大黄牙总让人觉得是镶嵌了黄金,他随即递上一杯木桶酒,
“不如上去来一场,哦,可惜没人了,不然让我上去跟你来一场,别看我现在这样,年轻时也是从职业拳击场退下来的。”
说罢,老穆勒伸出那条尽管干干瘦瘦却异常坚实的胳膊。
“老穆勒,是老年女子组吗?”有人哄笑道。
“滚蛋。”老穆勒不耐烦的朝那人骂了句脏话。
“还是算了。”
凃夫轻轻摇头,哭笑不得道:“要是您躺地上不起来,我可赔不起医疗费。”
见识过老穆勒的无赖,他可不敢做这种担风险的事。
拳击馆里又响一阵欢快的笑声,直接把老穆勒的脸给气得涨红,
“你这是诽谤。”
“最近上擂台的人似乎不多啊。”凃夫端起酒杯,眼神装作巡视的快速瞄了几眼。
“都忙着追逐理想去了。”老穆勒的言语里充满讽刺。
他早就对俱乐部现在的经营模式不满,却又无可奈何,“绑架、抢劫、游行、大罢工,事实上,这些事任意一样都比一场单纯的搏击更加刺激。”
凃夫抿了一口酒,把玩起手里的木桶酒杯随口道,“或许,不久后一切都会变回原样呢。”
“但愿吧。”老穆勒感到疲惫的吐了口气。
直到喝完这桶不算便宜的酒,凃夫才慢慢悠悠的起身,作为一个性格矫情的人,这算是他最后一次来搏击俱乐部的告别仪式。
“再会。”
这种低级别的地下拳击场对他现在帮助不大,而俱乐部中心那边则被人给占据了,超凡者们也难有互相交手的机会。
就在昨天,秩序神教的“狐狸”小姐卡洛琳联系到他,希望明天能与他们的人一块汇合,阻止搏击俱乐部即将闹起的风波。
据他所知,搏击俱乐部打算在这个休息日闹出几起大动静,吸引整个拜亚王国媒体和民众的注意力。
这意味着,教会的超凡势力按奈不住就要动手了,一场超凡者们的战争就要打响。
“呼~”
出门时一阵热风拂过面庞,落日后的夜色初显。
零散星光混杂白茫茫的灯光落在他肩上,凃夫微眯眼睛,很享受着这样的状态。
“不出所料,比伯这群疯子还是打算鼓动普通成员加入。”凃夫在船上时用监控已经收集了足够多的信息,明白对方这次行动注定要生出流血事件。
可他始终觉得。
可超凡者之间的事,牵扯到普通人实在有些过了。
从地下拳击馆走出来后,他顺路走到中心区权力最大的警务厅门口,趁着夜色没人发现随手往门口的邮箱里投递了一份匿名的检举信。
除了简述搏击俱乐部的人员分布外,还将他们将于明日的几个主要聚集点全部在地图上标注,还有届时他们打算闹事的聚集点。
这份匿名信记载十分详细,其重要程度足以让警务厅全面触动制止他们的行动。
遇到无法解决的事时,习惯性的思维让凃夫第一个想到的不是任何超凡组织。
仍是警务厅。
毕竟,有事情找警察的观念深深印在每一位种花家的人民DNA里。
“希望警务厅能控制住场面。”凃夫喃喃道。
徒步在街上闲逛了一阵,不少利茨市民刚下班不久,去到附近的低龄小学接放学的孩子,两代人在街头有说有笑。
晚班的点多是些工作了一整天的劳工,这个点干完活多半浑身疲惫,尽管生活很难,但每个人都在负重前行。
听着孩子孜孜不倦的讲述着今天发生的零星琐事,他们脸上努力洋溢着笑容。
凃夫实在不理解俱乐部那些高高在上的超凡者的做法,他们总是打着正义的幌子却行使最卑劣的手段。
“到了。”
不知不觉,顺着这条路他很快便到了议会大厦旁的大本钟下。
不得不说梅森胆子够大,总部位置就在警务厅和市议大厦旁边。
他从胸口取出最后一封准备好的信件,随手向里面投递。
封皮标注“梅森·亚当斯”收。
这里面则是凃夫专门分配给梅森的任务,接手搏击俱乐部,离不开这个序列7高手的助阵。
“这下布局完成了。”
查看过搏击俱乐部的部署后,凃夫逐一针对他们的计划,动用了利茨的所有势力。
如果说这是一局“斗邪神”的牌局,那么从发牌阶段开始,对方手里所有牌都已经被他看光。
目前为止,从警务厅到守序者,从超凡组织到兄弟会全都成了他的人。
你拿什么跟我斗!
……
“会长,这是有人给你的信件。”
不一会儿功夫,大本钟外便有人注意到那封信的到来,火急火燎的将信件递给梅森,会内不少人都露出惊恐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