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朋克面具
凃夫思索片刻后,心中已经有了大概判断。
随即便抽出纸张来写了一封信,将祂的猜想和一个大胆计划写在信签纸上,马不停蹄地叫卫兵进来:
“来人,将这封信送往后方的A集团军指挥部,请司令官阁下裁决。”
卫兵应声而入,拿信便走。
正好,临时办公室门外不断发出熙熙攘攘的动静,第七装甲师的将领与卡德勒·威廉王子都等候在门外,一个个面色沉重,止步不前。
凃夫收回手中钢笔,目光投过去,
“卡德勒,看起来你们有话要说。”
“凃夫·卡佩!”
卡德勒王子直呼祂的名字,大步向前死死盯着祂。
他脸上有一抹怒色闪过,“就在刚才,飞空艇部队也终于降临色当,直到现在我才接到了拜亚总指挥部的真正命令。”
“真正命令?”
“上方在几日前就命令我们降缓行军速度,在原地停留等候后方大部队到来。
这几日连续发了许多文件命令我们停下,你竟然都私自隐瞒下来,好大的胆子。”
卡德勒·威廉将后方的印刷着军部章印的文书扔在桌上,一脸恼火的模样,
“凃夫,你到底想做什么,你可知道违背军部的命令会是什么代价。”
一众军官也是面色沉重,尽管这几日部队在前线的收获让他们兴奋得睡不着觉,仿佛有无穷无尽的活力与敌人周旋。
说是这次大捷的头号功臣也不为过,。
可领军的指挥公然违反上峰命令,可不是什么小罪行。
“诸位,你们是觉得我做错了吗?”凃夫也没有辩解,面色平静地坐在总指挥的位置上。
从祂假传旨意的那一天,便想好了会有被戳穿的时候。
“不管你立下再大的功劳,敢违背命令都会被上面的人抓住小辫子,那些人可不会放过这样的绝好机会。
他们就像下水道的老鼠,哪怕自己不作为,却会时时刻刻都在盯着你犯错。”
卡德勒·威廉走向前,眼眸里因为疲惫而布满了血丝,
说话时咬着牙几乎是低吼地劝阻。
“殿下,你该知道对战兰蒂斯的功劳与我无关,但我却能决定这场战争的胜负走向。
前进!不断地前进!
我只有这样做,才能在兰蒂斯南北方的军队包围过来之前,撕裂他们境内所有城市。”
“可我们已经占据了上风,凃夫,就算是我恳请你。
求你了,现在请马上停下来,等待后续大部队到来,到时我们一样可以包夹兰蒂斯的主力军队,成为王国的英雄。”
卡德勒说话时几乎贴在了凃夫脸上,情真意切地恳求:
“到时,我父王会亲自击溃他们,领军进入维塞尔城,你该知道,这是他梦寐以求的愿望,决不能容忍任何人践踏。”
话已经说到这种程度,直接明示凃夫的地步了。
威廉二世策划了许多年对兰蒂斯的战争,祂想改变过去许多年国王不作为的形象。
通过这场漂亮的战争赢回拜亚的国土、赢得北大陆南部霸主的纷争,赢得本国人民发自内心的敬重,
赢得一切。
又怎么可能容忍心中最怨恨的人,堂而皇之地成为战争最大功臣。
一周前,总指挥部被盗窃军事计划走投无路时,威廉二世或许会想起还有这么一张王牌,大胆启用祂。
可一旦战争胜利的天平,往拜亚王国这边偏移,国王陛下奇妙的自尊心和自信心恍然间又涌上心头,
觉得自己又行了。
这时候,眼里哪还容得下其他人。
听到卡德勒王子的话,凃夫只是默不作声。
祂是可以让部队驻扎在色当城,等到A集团军的大部队到来后,那时的正面战场想必也有了结果后。
兰蒂斯大概率会被逼退到边境大后方,一支实力完备的兰蒂斯军团与太阳王及其骨干力量,极有可能会退走别国。
兰蒂斯那几十万心怀仇恨的大军,仍然是未来隐患,没法迎来长久和平。
那样的胜利是祂想要的吗?
不,绝不是。
亲自见证过塔布尔的惨案,见识过边境城市孩童宁可死也不治疗的倔强,见识过这个王国因为贫穷、腐朽而让国民生活在苦难中,
这让凃夫没法容忍。
祂现在只想为拜亚的国民做些事,就当做是自己到来这个国家后,赠予他们的一份礼物,
即便这些功劳并不算在自己头上。
“唉。”
凃夫脑海里浮现
许多过去的记忆,忍不住轻叹了一口气,
“卡德勒,你不用再劝我,我的心意已决。
从现在开始我们的军指挥部就留在色当,到时你们与后方部队一块包夹兰蒂斯的主力。而我将成立一支行动指挥部统帅全军,继续执行未完成的人物。”
这样一来,即便威廉二世想要怪罪,也怪不到第七师或者A集团军的将领身上,
责任由祂一力担当。
听懂凃夫话中含义的卡德勒·威廉,示意门口等待的一众将领退走,紧张的脸色一下松弛下来,连连摇着脑袋:
“凃夫·卡佩,即便跟你相处了这么久,我真是想不明白,你想到的到底是什么。”
“我想要的,仅仅是拜亚的漫漫长夜破晓。”凃夫慢悠悠地开口。
“真是可笑的志向。”卡德勒·威廉轻笑过后忍不住赞叹,“却也是伟大的志向,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谁?”
“蒂洛·索伦斯先生。”
第480章 兵败如山倒
1495年,9月20日。
兰蒂斯共和国,清晨的维塞尔,城墙只有单薄的几列卫兵在国都附近巡逻,一层朦胧的雾气使这座古老城市平添了几分神秘。
站在入口处的卫兵,发憷地看着一辆接着一辆运输伤兵的战车,络绎不绝被运回城中。
沉默,一路返回国都的只有兰蒂斯人的沉默。
辨别败军、胜军的方式尤为简单。
一般回归的车队不吵不闹,静谧得吓人,回归的兵员眼神里没有一丝生气的,九成九是败军。
这几日,前线输送过来的伤兵车辆越来越多。
他们将作战不利的悲观氛围一并带来,甚至连城中也被一并感染,颓废的气息扩散得到处都是。
眼看着,又一批伤兵被送回维塞尔,城市通道口的几名守卫忽地送了口气。
“听说前线战况很不妙啊。”
有守卫忽然开口。
“何止是不妙,共和国这次只怕要大败了。”在场中职位最高的护卫长卡洛斯摇头苦笑。
手下很有眼力见地将口袋里的皱巴巴香烟递去,用手小心护住烟头,让打火石摩擦起火花:
“卡洛斯先生,您既然在维塞尔宫当过差,不知能否说说看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
“拜托了,先生,我家里人至今还在色当城。”
“色当城,听说三日前就被拜亚军队给占了,真够糟糕的。”
谈到更上层的事,城门口的卫兵本能地聚在一块,企图从进出过宫殿的“大人物”那里探听些消息。
名为卡洛斯的护卫长苦笑了一声:“好吧,不如就告诉你们,你们知道这次率领部队袭击共和国大后方的人是谁吗?”
不等手底下人给出答案便煞有其事道:
“凃夫·卡佩,拜亚王国近几百年来最恐怖的怪物,冲锋在最前方便是祂的谋划,装甲车部队、飞空艇部队的奇袭,跟这个人也息息相关。
那支部队在后方捣乱,我军在正面战场已经节节败退。我猜用不了多久,共和国政府就要投降了。”
消息灵通的时护卫长一脸严肃地说起此事,尽管共和国极力掩盖战争的溃败。
可大败这种事基本很难掩盖。
前线的崩盘、媒体的操作,里外还有许多从前线退下来的大人物,都是对兰蒂斯共和国不利的因素。
即便卡洛斯什么也不说,守城的将士很快也会知晓。
“隆隆隆……”
在一众守卫的惊叹中,一辆汽车从城中开来经过此地。
后续还有一支规模不小的精锐部队,只怕兰蒂斯所有守城部队都被调动了。
最有眼力见的守卫长卡洛斯,认出了这是维塞尔宫的座驾。
乘在前座上的是一名肩膀有将星标志的武官,脸上大片横肉纵横,眼眸里透露出中年人处世之道的精明,
对部下的熟悉让将军,毫不犹豫叫出了守卫长的名字。
“卡洛斯,放行。”
“罗斯柴尔德将军,治安军第七小队全体成员向您问好。”
“开门吧!”
卡洛斯像将军做了个标准的军礼,他身旁手下听闻来者名字,也不敢含糊地敬礼,一刻不停留地打开城市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