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误道者
只是若就这么直白上循,那同样会步上替继之身的后尘,亦会被大混沌所侵染,那就失去了这么做的意义。
所以唯有要将那成就上境的替代之身消杀掉,这样才能真正有所成就。
但是这里就有个矛盾的地方,若是替代之身先一步成就了玄尊,他若是未至上境,想要将之斩除那就全无可能了。所以想要除去此身,唯有借助他人之手,或者让外来之力将其消杀。
当然替代之身出于存生的本能,是不可能自愿去送死的。故是这里英颛利又一次利用了自身道法,与替代之身达成了一个定约。
那便是他由的替代之身追逐自己的所需,他也不会去强迫替代之身,但是某些底限和必要事情上需以他的意志为主。而同样,他作为遵守守定的另一方,替代之身被允许可以逐渐觉醒自己的意识,到最后甚至可以代替他。
这是一个非常大胆且有魄力的方法,因为哪怕是映身,若是一个不好,你也未见得能完全脱离大混沌的侵染,有可能在天夏那边当真会被另一个意识所取代。
不过也是因为这个办法,两者各自有了一定余地,使得双方都有成为最终赢家的可能。
这是一场其与自身的对抗。
在一开始,替代之身还占据优势,因为终究是此身先一步成就了玄尊,所以其占据优势,徘徊在外时间越长,自我意识觉醒越多,代替原主的可能也就越大。唯有遇上合理的理由,譬如遇上不得不战之敌,替代之身在胜过对手后自身还能得益,主意识才能顺利驱动此身去为。
而这一次,王咄被混沌之气侵染之后,若不是果断抛弃世身,那么替代之身就可以将之完全吞下,得此大利后,说不定就能觉醒自身的意识。
可是替代之身并不具备英颛本身的全部记忆意识,因为在被反客为主前这些属于他自己的,也是如此,其也并不知道更上一层的隐秘。
上层修道人或者某些造物炼士在神气寄虚之后,便是世身被夺,也能再度归来,所以替代之身留下的残余混沌之气未能如愿侵染王咄,反而被彻底杀灭,以至于此身彻底不存。
这里面其实具备有很大的偶然性,但换个角度看,只要玄修是在与昊族对抗,那总能遇上了得对手的,所以这好像又是必然的。
而所有这些信息玄妙全都是包含在了那一枚浑章章印之中。
同时张御还发现,这个章印之上还留有余地,很可能待映身破散,意识回转到了天夏之后,英颛并不准备照此重来一回,而是准备彻底抛却大混沌,直往纯化浑章之法的道路上行去。
在理解了这里的思路之后,他也乐于给其创造一个机会,如今看来,此事已成,而这位应该已然走在真正的正路上了。
玄修之法,绝非一人之法,而是万千之法,非一人之成就,而是万千人之成就,他十分愿意看到有更多的同道踏入此景,与他一同推动玄法向上攀升。
他在这里心神转念,但外面只是过去了片刻,此刻他身上气意一动,一团紫炁砂向外张开,盈盈紫气笼罩青天。
他并未忘了“上我”的存在,而以紫气遮蔽天地,再加上外间的灵性屏障,足以隔绝其之感应。
师延辛这时留意向外,他发现敌方残留下来的气机正在苏醒过来,也是在这个时候,从虚空之中降下了一道灵光,闪烁光芒之中,一具人影出现在了其中,待光芒散去,那名金甲之人又一次出现在了王舟之外。
王咄舒展了一下四肢,身躯重塑,重回世间,在他的感觉之中,这并不是死而复生,而是弥补缺失,因为全程的神思都是存在的,并没有因此中断。
且经过了一呼一吸的运转之后,他感觉到自身与至善之甲的联系更进了一步他,身上气势也是比以往更胜。
此前是甲来放低姿态适应,那么现在就是他全力迎合外甲,或是说他化为了外甲所认为的那般模样。更重要的是,他还完整洗去了方才幽毒带来的侵害,就算再有幽毒,他也是无惧。
可他还是警惕的看了外间一眼,见那个道人再不复出现,应当是被自己那一击给灭杀了,于是心中彻底没有了顾忌。
他看向王舟,双臂一个交错,身躯蜷缩,而后灵光轰涌,一道灵光破空而来,一头撞在灵性外壁之上,凭着前所未有的冲撞之力,竟是生生洞穿舟身,停也不停向着内里冲去,一路之上所有一切都是粉碎破裂。
张御这时一抬目,举袖而起,向前一指点去,他看着明明没有任何作势,也似没有鼓动心光法力,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可是却生出一股天地之力皆聚于指端之上的感觉。
王咄冲来之时,能够清清楚楚感应到这一指在向着自己点来,可这一刻,他什么感应都未曾生出,似是念头之中出现了一个短暂的空白,下一瞬间,那一指轻轻点到了他的眉心之上,他带着几分迷惑、几分愕然,而后整个人像一个泡影一般轰然破散了去,唯余袅袅灵光飘洒。
师延辛在旁十分清楚的看到了这一幕,不觉眼目睁大。
尽管看不透此一击的玄妙,可他不难分辨出来,张御这一指之所以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那是因为心光运使没有一丝多余,能用最小的力量去完成最大效用之事。
这里面所蕴藏的是对道法的高度理解,是对力量的把握,是对敌我强弱的深刻认知。当这些汇合在一起后,才化为了那既朴实且又惊艳的一击。
少顷,半空之中宏光再落,王咄身披金甲的身影又一次聚合了出来,因为只是世身被破,心神未坏,所以上一次被杀灭的印象仍然留存在心神之中,心神震颤之余,也是意识到遇上了极难抗衡的对手。
他意识到这一点后,受此刺激,气意也是极度攀升,也或许是因为再度归来,又一次符合了至善外甲的需求,这一回,他的力量在短短片刻内居然提升到了最初披上外甲那一刻。
也就在那个时候,他凭自身一己之力,阻住了十枚玄金天星的侵袭,并且握拳之间,将这些天星生生捏碎。
力量远不是先前可比,这给了他无穷的信心,被击灭身躯那又如何?他每一次都能回来,且一次强过一次!
敌手只会成为他的磨刀石,成为他登至更上层的踏脚石!
他紧握了一下双拳,赤色晶目之中绽放锐光,身上气焰霎时升腾至空,直趋云穹,他裹挟这一身升至顶点的力量,以撞碎一切,贯破诸般阻碍的气势,又一次向着王舟冲去!
张御看着其人自外过来,这一次,他只是伸指轻轻一弹,一粒离空紫炁砂朝其飞射而去,并在大气之中割开了一道均匀而细微的紫气长痕。
王咄冲上来时,那一道紫气从他毫无滞碍的身上过去,再是冲向后无边穹宇,而他似若不觉,面上表情丝毫不变,一拳向着张御挥来!
而待那拳头即将落至张御面前的时候,拳端像是金箔皱碎,一点点碎屑从那里分离出去,化为虚无,此等景象又随之蔓延至他的手臂、肩首部位还有身躯之上。
张御只是站在那里静静看着,当王咄冲至他三尺之外的时候,整个人便已是完全粉碎了,只是那向前的余势,推动着那些如同火烬一般的碎屑,带着一丝丝的灵光飘舞在了他的四周。
此刻伴随着一阵空啸之声,一阵随后到来的气流卷来,那些余烬也是被一扫而空。
张御神情淡然,虽然对方再次凝聚世身后,其灵性力量已然推到了足够高的地步,可是依旧比不过他,且变化之上实在太欠缺了。
其人可以仗着过人的力量去强压同辈,可当遇到变化之上比不过,力量上又同样无法对撼的对手时,那么自然会被轻易碾压。
而这一战,也是到此为止了。他眸中神光一闪,下一瞬,便已然望到那一处神寄之地了!
……
……
第一百六十九章 亲脉落血咒
张御望着这片神寄之地,这里漂浮着一枚金色晶石,外间有一圈圈的灵光丝线环绕,而在丝线之,则是有一缕外来的神气缠绕其上,但是深入观看,这气机更像是此物自外捕获而来的。
这又是一个借托之物,与卫道人将神气寄托在长卷之上可谓十分相似。
方才交手时就能看出,那金甲之人在层次上并没有高过卫道人那时所展现出来的状态,力量上犹有过之。
不过两者相较的话,他认为此人短时内也不会是卫道人的对手,甚至还会被压制,但若后者没有将其人彻底拿下,那么就会被反过来压制,应该说,两人各有胜算。
只是考虑到这晶石可以是被人继承的,还可能是晶石主动挑选的,假若有后备,还能让替代之人继续斗战,这算是一个优势。
两者最大不同的,卫道人有着自身修为,自主性较强,方才与他交手之人不过是此物的一个载体罢了。这东西自己便是一个活物,一个跨越了上层境界的活物,只是将自己的力量借渡给了载体手中。
若说寻常修士是由低到高往上攀寻力量,那么这里就是由高到低的力量施舍。卫道人或许还有一定机会去到更上层,此人能否上进完全取决于此物本身的层次界限。
看清楚之后,他没有再等待,心意一催,一道剑光闪烁出来,直接斩落在了此物之上。
这金色不禁晶石晃动了一下,似是上面的神气试图抵抗,但是这在攻伐剑器之下没有任何用处,剑光一闪之间,就将那道攀附在上的神气斩了去,再是一绞,就将之破杀了,至此那身着金甲之人再不复存在。
真正虚实相生的修道人神气斩却,身躯若在,仍可以一瞬间将神气再是生了出来,而身躯若去,神气若存,又是可以继续投落世间,那可是十分难杀的,要两边一同下手才有一定可能消灭。
而这里就不必如此麻烦了,说穿了,无论是卫道人还是这金甲之人,在层次上比寄虚修道人高明不了多少,只是因为寄托之物本身之能,才得以世身被消灭后,立刻再投落下来,但这等表现用在斗战之上,那优势领先不是一点半点,足以对同辈形成碾压之势了。
消杀神气之后,他眸中神光闪烁,对着这晶玉再时看了一会儿,却是发现了一些很有意思的东西。
这东西尽管是造物,可是无论什么何物,力量到了一定层次后是殊途同归的,在这上面,看到了与那长卷相类似的手法,这说明炼造那长卷之人和打造这造物之人即便不是同一个人,但也一定是有着某种牵扯的。
自看过昊族过去的记载后,他就一直怀疑,昊族的崛起,是背后有一股幕后力量在推动着的,现在隐隐约约察看到了一点端倪了。
其实这股力量无论存不存在,那都是昊族自己之事,他本来是不在意的,他所想确认的是,这会否是“上我”的布置,无论何事,只要牵扯到上我,那么就要认真对待了。
这枚金色晶石如今没了载体,也就没办法回到世间了,他可容后再来处置此物,眼前之事,是先将阳都攻破,推熹王登上皇位,如此就能知晓昊族真正的隐秘了。
一念转过,他气意收敛之间,已是从此中退了出来,他对着熹王道:“此人已是诛灭,不会再是出现,熹王可以继续进军了。”
熹王手中杖鞭不觉重重一挥,兴奋之色溢于言表。这不止是除却了一个大敌之故,还在于阳都少了一个重要的屏护力量,这还可能是阳都眼前最为重要的筹码。无此阻碍的话,阳都只是靠着一些昊神,又岂能阻住他的大军?
他立刻关照身边的造物炼士道:“传令各军,从此刻开始,全力进攻!”
造物炼士沉声领谕,立刻下去传达王命。
熹王这时似想到了什么,神色微冷,走过几步,回到了王座之上,坐定之后,对着那参议道:“方才是朱野横要见孤?”
那参议意识到了什么,战战兢兢道:“是。”
熹王拿杖鞭拍了拍膝盖,似是漫不经心道:“那就让他过来一趟好了。
那参议低头道:“是。”
熹王想了想,把近来负责事机的另一名宋参议喊了过来,吩咐了几句,其人点了点头,转身离去,半晌才是转回。
此刻下面人来报,言称朱武护已到,他便道:“叫他上来吧。”
过了一会儿,朱野横来到了王厅之上,对着熹王一礼,道:“下臣朱野横,见过殿下。”
熹王没有说话,只是拿着杖鞭有节奏的挥动着。
朱野横也是站在那里,维持着执礼的姿势。
许久之后,熹王才是开口道:“我将你的继任者之名夺去,你恨不恨孤?”
朱野横抬起头,他缓缓收敛仪姿,站直身体,道:“自然是恨的,殿下屡次给下臣希望,可却又屡次夺去。又怎叫下臣不心生怨怼呢?”
熹王道:“所以你方才来寻我,就是故意给来人指引方向,好陷我于死地么?”
朱野横坦然言道:“不过是赌一把罢了,我如今与殿下血缘最近的宗亲,只要殿下不在了,哪怕没有名义,我依旧可以获得许多人支持。比那个长老团所封宗子朱辨业更有资格继承殿下你的权势与大业。”
熹王呵了一声,道:“你倒是坦承。”
朱野横面色平静道:“不坦承又如何?殿下也不会信我辩解之言。”
熹王道:“你不会突发奇想做此事,既然如此做了,那也该是有安排的,说吧,把与你有牵扯的都人说出来,孤还可以酌情免你之罪。”
朱野横仰头看了看他,道:“殿下以为自己赢定了么?”
熹王目光落下,道:“长老团屏护已去,外围守御之力十去其九,他们已是坚持不了许久了,嗯,”他拿杖鞭对下指了指,“你这么说,是你手中还有什么东西能够翻盘?拿出来!拿出来让孤看看。”
他见朱野横站着不动,也不说话,便微露冷哂,又往后靠去,“要尽快,再晚一点,孤可没有那个耐心等下去。”
朱野横缓缓道:“此前曾经人寻过我,要我把一件东西带给殿下。”
熹王目光凌厉了几分,透出了几分杀机,他道:“料到了。”旋又露出轻蔑之色,“不过又是故技重施,他们以为成功了一次,我会没有防备么?”
不用朱野横再言,他也知道,定然是有人要求将加强咒力之物带给他,好让军众失去主帅。
但是被侵害过一次之后,他也是做好了防范了,飞舟之内是有灵性阻隔的,上了飞舟,任何东西都带不上来的。
朱野横道:“下臣的确带不来任何多余的东西,但那东西……”他抬起头,“如果那是臣下自己呢?”
熹王坐在那里,不为所动。
旁侧宋参议则是开口道:“武护不会以为王舟守御如此单薄吧?武护便是自己成了那咒器,以为王舟会查验不出来么?”
朱野横不去理他,而是看着熹王道:“殿下此前曾用宗亲来分担咒力,那当也是知道,通过血脉也能增强咒力,与殿下血脉最相近的乃是下臣,我若愿意,那便可以成为那血咒,用此来咒杀殿下!”
他直视上方,“诚然,殿下或许有办法避过,但是大军哪怕片刻无首,想必也会殿下谋划带来麻烦吧?”
他昂首挺胸,一指外间,“就如此刻,殿下即将要攻入阳都了,胜利近在眼前,若是这个时候殿下忽然身染重疾,势必动摇军心,可能攻伐就此功亏一篑,想必这也不是殿下愿意看到的吧?”
熹王道:“你既然来了,那就是来讲条件了,那么也不用藏着了,一并说出来吧。”
朱野横道:“我所求不多,恢复宗子名誉,并公告全军。”
熹王冷然道:“我能立你,那也撤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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