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误道者
实则每一个玄尊都可选择切割自身的情绪,达成澄澈无暇的心境,这样外人无从窥探。
这可是若如此做,那恐怕也会由此没了上进之心,纯粹变成了一利益活物,比混沌怪物也高明不到哪里去。而能将心境收敛约束,其实是比毁弃更难的事,因为这同样也是一种修行。
此刻他能感觉到,牌符之上似是比原来多了什么东西。
灵都道人道:“我在牌符上留了一个器灵,此灵与诸灵相通,知此间诸事,你持拿此物,只要还在上宸天内,便可随时与我交通。”
金郅行忙道:“多谢上尊看重。”
灵都道人道:“金道友且去吧,对于你的安排,稍过几日,自有分晓。”
金郅行打一个稽首,道:“是,那金某便就告退了。”
自大台之上下来之后,自有人引路将他请到一座金殿之内落驻。远离了那座法台,他顿感轻松了不少,他殿内坐定后,将那枚牌符取了出来。
他并不是要与灵都沟通,而是对其人一句器灵知此间诸事感兴趣,心光往里一渡,牌符亮起,随着如花苞般的云光一绽,云气之上出来一个看着五六岁的童子,对他打一个稽首,道:“金玄尊有礼了。”
金郅行心知肚明,这个器灵留在这里,既是用于沟通,又同样是用来监视他的,不过他表面上还是客客气气回有一礼,道:“道友有礼了,道友可有称呼?”
听他这么问,那器灵显得很是高兴,道:“小人名唤‘昔遇’,金玄尊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我就是。”
金郅行呵呵一笑,道:“哦?是么?那道友可知上宸天下来准备如何对付天夏?”
他也是随意一问,想套些话,并未指望对方真能回答什么,哪知昔遇却道:“对付天夏?这我有什么不知的,譬如眼下就两个对策,其一就是正攻。”
金郅行诧异道:“正攻?这该如何打?”
说实话,要是正面打得过天夏,上宸天早就这么做了,而且正面侵攻向来是最为惨烈的斗战方式,必然造成一定的伤亡,需要一定决心和承受能力,要是一触即溃,那根本就毫无作用。
上宸天的实力虽然比幽城好,拼命一搏也有几分希望,但这可能么?每一个玄尊都有私心,都以保全自己为主,不会去为他人拼命的。
昔遇振振有词道:“上宸天一家不成,可以联合其他势力么。”
金郅行摇了摇头,道:“诸势力要是真能真心联合起来,倒是真能与天夏一斗,可是不说其他,金某以前所在的幽城就不会出全力,而那些邪神不说也罢。”
昔遇冷笑一声,道:“金玄尊那也太小看我上宸天了,我可告诉,我等可还有……哼哼……”
金郅行心中一动,猜测上宸天一定是有什么手段未曾用出,不过他知道这事情不可能透露给他知晓,故也是没有继续深入问询,而是道:“那不知其二为何?”
昔遇道:“那便是也如天夏一般,推广玄法了。”
金郅行一怔,“推动玄法?”
昔遇道:“对啊。当初我上宸天与天夏对攻,我等曾一度侵入内层之中,本来也是有来有往,甚至一度接近成功,而天夏后来能胜我,还不是因为推广了玄法,多了不少浑章修士之故么?天夏可以推广玄法,我等如何不能?”
金郅行点头道:“这倒也是。”
嘴上这么说,他心下却是不以为然。
若是上宸天与天夏差距不是那么大的时候推动玄法,那说不定真能一较高下。
可是现在做却是太晚了,天夏可是占据了上层近三百多年,上层那里哪怕坐着不动,都能得以永寿,更别说还有玄粮以为资粮了。
双方的差距只会越来越大。
而且两边差的不止这么一点,就说以那训天道章的便利,上宸天和幽城要是继续这么下去,那就只有等死。
不过这办法虽未见得一定有用,可若真能利用好,也未必不能些许增强力量,因为在对敌天夏之中,哪怕多一个玄尊都是好的。
这恐怕也是为什么灵都道人明知他是背叛过来的,仍然愿意将他接纳进来的缘由。
他转念到此,又问道:“那不知灵都上持何种意见呢?”
昔遇道:“老爷的意思,老爷的意思可与这两个都是不同,认为眼下当与天夏议谈。”
“议谈?”
金郅行一怔,随即他反应过来,压低声音道:“议和?”
昔遇道:“打不过就谈嘛,不丢人。有时候正面拿不到的东西,说不定能靠和谈拿到呢?”
金郅行一想,这倒是一个办法,上宸天要是愿意交谈,天夏也未必不会给机会,毕竟时间站在天夏这里,只要将上宸天安抚住,拖得越长远对天夏越有利,说不定还能顺便对上宸天内部进行分化。
这看起来对上宸天不利,可实际上对某些人却是有利的,他出身幽城,对于这等事自是非常理解。
他知道这次问话,灵都道人一定都是会知道的,怕惹怀疑,所以再问了几句话之后,就没有再深入去问,而是将牌符收了起来。
他本想立刻将此事报去张御那里,可是想了想后者的提醒,还是决定谨慎一点为何,准备出了上宸天再做此事,于是下来便在宫中持坐,也不与外面之人接触。
到了第三日,他正定坐之时,那牌符忽然放出明来光,他忙将此物取出,却见昔遇自里乘云,一跃而出,到了上方道:“金玄尊,老爷有传话到。”
金郅行忙作出恭敬模样,道:“不知上尊有何吩咐?”
昔遇道:“如小人上回与金玄尊所言,我上宸天正谋思推广玄法,尤其闻那什么训天道章学法甚快,如今正好金玄尊到此,故是老爷吩咐了,要玄尊往诸派之中传授法门,若是做好了,我上宸天自是不吝嘉赏。”
……
……
第一百三十六章 宣名争人心
东庭洪河隘口处,张御的一具化影分身正飘悬在上空。
时至今日,从内陆迁徙到来的部落依旧有不少,但是往往规模都不大,小的数十,大的上千。
因为这里便于守御,东庭府洲此前在这里修筑了坚实的壁垒,又派遣了大量的修士驻守,可即便如此,许多部落靠近洪河之后,依然会选择攻击而不是交流。
这其实大多数不是他们自己的选择,而是出于神裔和背后异神的意愿。
虽然也有一些部落投顺,可实际上,若不显示出一定武力,这些土著是绝不会乖乖听话的,就是暂时投了过来,日后也一样会闹事。
东庭玄府分析过,这些土著对东庭如此敌视,背后除了那些异神,也一定有复神会在推动。
归根结底,安山以东,还是一处神光笼罩之地,生灵的一切,包括自身意识和行动都在神明的驾驭之下。
要解决这些,就需彻底将这些异神和复神会清剿干净。
不过现在洲治还未曾修筑、扩府也未完成,要是停下来去做此事,反可能顺了对方之意,故是他并不准备直接动手,而是打算采取另一种方法加以反制。
他身影一闪,已是来到了密林深处一处河流边上,若是有内陆部落迁徙到此,这是必然经过之地。
他一挥袖,立有一个两丈来高的粗实玉石墩落了下来,上面是一个浮雕人面,而玉内似有一个十分模糊的人影,并有灵光隐隐透照出来。
自上回擒拿了颜子全,玄廷的判处已然下来,判其为“觉锢之刑”。
此刑是将其躯体与神魂分离,躯体另行放置,不令其坏,而神魂则被分开锢束在了这等玉石墩内,作为野外的问道石。
此玉石墩柱之上被设置了禁法,无论谁人到了其面前,并开口询问路途,或者请教一些问题,其都会作以正确的的指引和回答。
不止如此,每到日落日出之时,玉石墩柱会向外大声宣扬如何对抗异神,其声可远传百里,如此可以迫使一些土著主动远离此间。
而某些部落之中的部族民,有了获取知识和对抗异神的途径,或许短时间内看不出什么来,可久而久之,就会发生一定的变化。
异神想毁坏这东西则是很困难的,因为玉石墩是用来自上层的宝材打磨出来的,又经玄尊之手祭炼,颜子全的神魂在内既不会消散,也不会受外来的力量的倾压,如此他也算是得到某种意义上的长生了。
这玉石墩柱共是祭炼出了一主八副九个,张御将其中八个副柱分别放在各个河流和山谷必经之地上,而最后一个主墩则是放在了洪河隘口的堡垒之中。
在做完此事后,他化影一散,意识重新回到了位于启山的分身之上,这时他感到有弟子在外等候,便道:“何事?”
那弟子过来一揖,道:“玄首,崔玄正已是自外归返,正要向玄首复命。”
张御道:“请他进来。”
弟子当即下去传命。
不多时,崔岳上得山巅,对张御打一个稽首,道:“见过玄首,此行两月余,岳与几位道友共是搜剿了三处复神会的驻地。
只是在最后一处驻地时,复神会似是得到了消息,上层提前退却了,我们只是扫除了一些陶人和留下的杂役。”
张御点首道:“此是复神会的一贯做法。”
崔岳道:“只我们在那里发现了一些东西。”他从袖中取出一物递了出来。
张御拿来看了一下,这是一柄十分寻常的玉如意,但所用材质上乘,看得出是用法力锻炼的,毫无疑问是出自修道人之手。
这说明复神会与修道人也有一定的牵连。其实并这不奇怪,此前被擒捉起来的过千寻就很明显与复神会有过往来,或许还不止其人一个。
只是过千寻到底为何要阻拦扩府,他未成廷执,还难知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道:“既然崔玄正已是摧毁复神会三处据点,那此事便先告一段落吧,近来府洲内涌来了不少修道人,还要劳烦崔玄正加以鉴察。”
崔岳正容回应道:“此为岳之职责,岳定当做好此事。”
复命过后,他就从启山之上告退下来。
走在山径之上,他心中也是暗暗感叹,近来他借着陈廷执弟子的身份,利用训天道章与其他三大府洲的同道交流了一下,发现如张御这般时时关注下层,且又不胡乱插手的玄首当真是少见。
不说几大府洲,现在各洲宿的玄首守镇都对下面其实都是不怎么理会的,至多只是负责守御。
而少数对下面极为关注的,却往往是压得两府喘不过气来,能妥善调和上下并且做到有利于府洲的,目前也只有包括张御在内的寥寥几人了。
他心中想着,这恐怕不止张御是曾在东庭任过玄首的缘故,更因为其人乃是玄修出身,一直在凡俗之中历练并成长起来的缘故。
似如他,虽是陈廷执弟子,可实际上并不如何受看重。长久以来,他一直负责的是为门中的一些师兄弟打理俗务。
陈廷执自己虽也是浑章修士,可真正承继他道法的,还是那些修持真法的弟子。
他能看得出来,这几位同门表面虽然恪守礼数,对他很是客气,但内里实则高高在上,并不将他视作同类。
而他却是下定决心,也是要做给那几位同门看看,就算他一开始修得便是浑章,没有得到上乘法门的传授,却也未必不能建功立业,并由此步入上境,到最后谁能胜出,还不一定呢。
时间飞转,转眼十多天过去,此刻已然进入了十二月下旬,再有几日,便将是大玄历三百八十四年了。
张御在启山上看着瑞光城中的往来人群,因为临近年节,东庭都护府又添加了不少人口,所以显得比往年更为热闹。
由于几年大量造物技艺的引入,使得军事民生有了飞跃式的提升,除了港口处的飞舟往来不停外,小型的昆图造物飞车也时不时掠空而过,仅仅几年时间,东庭就将被甩下的七十余年空缺补上来了。
不过他相信这还远远不是尽头。
李青禾此刻正站在一边,他上月便已是从部落之中返回了瑞光,如今在启山山径这里负责接待往来之人。
借着神袍之助,他也是一样看到下方景象,道:“先生,青禾从未想过,东庭也会有如此繁盛的一日。”
张御道:“但有人并不喜欢这般景象,我辈所要做的,就是将此一切都是维护好。”
李青禾用力点了点头,他想了想,惋惜道:“先生,再过几日便过年了,可惜青曦、青曙他们在外层看守庄园,无法和我们一起过年了。”
张御道:“内外层穿渡会引得裂隙增多,如无必需尽量减少,以后会有机会的。”
李青禾不免期望道:“要是什么时候,内外层能任意穿渡就好了。”
张御道:“此事不易,但我辈正在努力。”
要做到此事,首先要解决的是上宸天和幽城的麻烦,其次就是解决浊潮,内外层频频穿渡,浊潮也是无法平息的,但是他知道,玄廷看去是一直在找寻解决浊潮的办法,只是目前还似还未曾有结论。
年节之中,玄府和军府都是加强了守御,但或许是前些时日崔岳的搜剿奏效,并没有什么意外,无波无澜过去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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