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误道者
而如今这些玉爵已是空空如也,里面所有的玄粮已是被他化炼干净,化作了巩固根基资粮的以及神元。
感受着身躯之中的丰厚神元,他眸光一闪,里间灿烂星云转动。
是时候了。
他一振衣袖,自座上站了起来,心下一唤,随着大道玄章被唤了出来,一道无比宏大的光幕在眼前浮荡了出来。
道章光幕上面,是密密麻麻的章印,从第一章书到第五章书俱是呈现其上,他缓缓抬首,往上看去,在诸多章印最上端,那最为璀璨明亮的章印乃是言印。
作为大道六印之一,也可称得上是大道衍生出来的一个触角,便是以他的境界,此刻能够看到的,也仅只是言印的一部分罢了。
实际上这道印无处不在,无处不落,无处不往。
可他已是能隐隐感受到这些无边无限的存在,特别是他修成诸我皆全,本又是以言印为自身成道之机,对此中之妙异有着更为深刻的理解。
在发现这一点后,那时他便就已然有了一个想法。
此世之中,因为外层有虚空外邪,灵性力量时时受其侵染消磨,难以久驻,便连玄尊亦只能分化化身守镇,所以诸宿之间沟通,只能依靠飞舟传信和芒光传讯。
而内层却有浊潮泛滥,最为浓烈之时移山改陆,隔绝洲域,使得互相不可见闻,便是东庭那烽火台,也需得等得浊潮消退,方可点燃。
整个天夏虽是强盛无比,可是诸洲诸宿,内层与外层之间,却都是缺乏一定的沟通手段,互相相对独立,无法将之统合起来。
而他执掌大道言印,若是能凭此开有一道,让诸宇修士能借那无处不在的言印为依附,以此沟通万界上下,使内外层力量汇聚为一体,那整个天夏的实力都会因此有一个巨大的提升,届时外层诸势力也将会面对一个比以往更为强盛可怖的天夏。
只如今他缺乏的,并不是对言印的理解,而是要塑造一个可为世人所用,可得依附言印的章印章法。
若是按部就班的推演,他也能逐渐完善法门,但却需要许多年月,不过现在他不必要如此。
他于心中一唤。
轰!
又是一道宏大光幕出现在了前方,与大道玄章并列一处,那大道浑章却也是被他唤了出来!
他望着两个大道之章,光幕边缘看似相融相合,实际又彼此泾渭分明。
他从玄章目光移至浑章之上,随着心意一落,便将这些时日通过玄粮还有自身修持得来的所有神元全数渡入进去!
随着身躯之内的神元逐渐少去,一个个章印逐渐在上面显现出来,其后越来越多,密密麻麻铺满整个浑章,一眼望去难以计数。
但是随后,这些章印却又是一个个黯淡少去,似是隐退消没,又似归合去一,到了最后,只余一个章印还留在了上面。
玄法修道人为了阐述自身的道念道理,为了引导后辈,往往挑选立造诸多章印,造出一套独属于自身的章法,后来人依凭此法,便能攀附向上。
而在方才,他也是立下了一道章法。
他目注此印之上,以言印发声道:“此道章一出,当可撬动玄机,训喝天地,故此道章之名,当为‘训天’!”
此言一出,那章印猛然一亮。
而这时他却是伸手一拂袖,点点光亮,顿如星辰坠地一般,由上界之地,朝着天夏内层一十三上洲,外层二十八星宿一齐落去。
清穹云海之上,光气长河最上端的首座道人正要再向玉素道人问话,只是突然间,他心下一震,不由转首往某处方向看去。
而在座其余所有廷执也是心有所感,有不少人不自觉站了起来,亦是往那一处看了过去。
玉素道人面上露出惊讶之色,随即微微一笑,仰脖将杯中之茶一口饮尽。
不止是他们,清穹元磁内外,天夏所有玄尊大能都是在同时一时间生出感应,纷纷睁开了眼目。
而在茫茫虚空之中,一些上宸天和幽城的大能亦是觉察到了什么,各是起意推算。
这一刻,所有人都是立时明白,有改换诸天机运的东西出现了。
奎宿,昙泉州。
垂星宫庐之前,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弟子正与一名好友别过,目送其上了造物车驾远去。
此时是六月中旬,在奎宿新的镇守玄尊到来后,原本中断的论道会再次延续下去,这便引得诸多真修玄修到此。
而在法会之后,众修也是借此难得机会,在此切磋交流,直到现在,也还未全数散去。
女弟子送走好友后,正待回返宫庐,可是就在这个时候,那矗立宫庐前方广场之上的玄柱却是忽然绽放出了一道明亮光芒,这光芒异常柔和,但却璀璨若天上银河,一下将整个广场上的修道人都是笼罩在此,而后有点点光芒随之散落下来。
女弟子一时觉得自己好似领悟了什么,轻轻一唤,将大道玄章唤了出来,见得上面忽然多出来了一枚不知名的章印,闪烁若星。
她想了想,便将神元渡入进去,只是渡去一丝神元之后,那章印一下亮了起来。
这个时候,她心中一动,于心中呼喊了一声,“老师,你在么?”
在忐忑之中等了一会儿之后,一声清朗声响在她心神之中回荡出来,道:“我在。”
她一下捂住了嘴,老师,老师此刻可是在掖崖州啊……
而自己……
她看向天空,自己此刻却是在昙泉州。
他们师徒之间,却是相隔了半个地陆!
青阳上洲之外,乘常道派驻地之内,一名身披灰袍的浑章修士站在那里,大道浑章飘悬在一旁,身后玄柱闪烁着光亮。
而大道浑章上面,此刻浮现出了一行行字迹,这是他远在青阳上洲之中的弟子正在与他沟通。
他抬头看去,无边无际的荒原上,只有一排排用于指引飞舟的玉柱,除此之外,别无人踪,他无法看到东方的大青榕,然而此时此刻,他却觉得两边距离前所未有的近。
瑞光城,东庭玄府,项淳站在玄府台殿之上,听着范澜、齐武、窦昌等人声音在心神之中接二连三响起。
他看着天空上方的雷云,听着上方传来的震彻天地的隆隆声响,道:“几位师弟,我听见了。”
张御负袖站在守正宫内殿玉台之上,身外清光星雾浮荡不已,整个守正宫亦是笼罩在一片祥云瑞霭,飘渺仙音之中。
随着内外层界越来越多的玄修在沟通彼此,一行行热切的文字像流水一般从他眼前的大道玄章上流淌而过,而一声声激动的语声也是汇聚到了一处,像浪潮一般在他人潘响起,
他感受着这些变化,眸光明亮无比,心中明白,就便是那推动着玄法向前奋进的洪流,滚滚而来,无可阻挡!
……
……
第二十五章 道声合天地
清穹云海之内,众多廷执可以看到,天夏疆域之内,从外层诸宿到内层众洲,从茫茫虚空到地陆山海,凡是立有玄柱之所在,皆是绽放出了一道道光亮。
这光亮那像是一簇簇传继不熄的火炬,在人道大地上点燃了起来。
崇廷执在看到这一幕,稍一推算,立知此刻正在发生之事,他不由心头一沉。
这应当就是那位张守正所施的手段了,而除了这一位之外,也没人能在玄法一道上有此能为了。
在场所有廷执也是同样算到了谁是背后正主。
诸廷执不约而同看了看钟道人等三人,目光之中俱是意味不一,这几位费劲心力扶持造物,打压玄法,可如今这变局一生,玄法却是不可能废弃了,就算是他们也不会同意。
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些掌握沟通之能的玄修未来定将会给整个天地带来巨大的变化,而且是有利的变化,身为天夏廷执,他们自不会拒绝去这等事。
风、高二人此刻心中更是震动不已,不管他们如今身份如何,可他们毕竟是以玄法一路修持上来的,在场可以说没有谁能比他们更能理解这一变化所能带来的影响了。
玄法兴盛与否,关键就在于交流与沟通之上,越是多的玄修加入进来,便对玄法推动越大。
而今之玄法得此助力,必将有着更为惊人的变化,以他们之能为,也难以想象玄法在此力推动之下会到得何等地步,或许诸宇格局在未来都会因此受到一定冲击,也难怪天地机运都为之改变。
而在场诸位廷执此刻也都是在思量着这里的变数。
就在这等时候,忽然间四周光亮一黯,随即有五道莫名难测的光芒投照在了云海之上。
那光芒无边无限,像是另一方天地与此世相合,而后那光中浮现出五道虚虚浮荡的人影,身影明亮广大,莫测飘渺,难作描述。
首座道人见状,心下一凛,忙是转身相对,敬声稽首道:“见过诸位执摄。”
而他身后一十二廷执亦是一同自座上起身,对五人揖有一礼,亦道:“我等见过五位执摄。”
五位执摄一同现身,这是数百年来都不曾有过之事。
其中一位执摄先是开口,其宏大声音如九天之外传来:“张守正开辟玄道前路,使天下玄修可得上进,当赐玄粮两千钟!”
又一位执摄言道:“张守正立造玄法道章,天地乃得言通,诸界始见人和,功莫大焉,当赐玄粮四千钟。”
诸廷执听到这里,也俱是心生震动,这就是玄粮六千钟了,这可他们几百年修持也换不来的资粮。
只是到此还没有完,又一名执摄言道:“张守正心秉正道,特赐守正之位为常摄,不弃则不去,允他今后携器不载,成功不录。”
诸廷执听到这里,心中不由再起波澜。
此谕一宣,也即是说,从此刻开始,张御这守正之位便乃是常位了,今后只要他自己不愿去掉,那么玄廷无可裁撤。
不过关键还在于后面两句,也就是说。哪怕是张御不当守正了,携带法器不用载录,成就的功法神通不必报于玄廷知晓。
钟道人这时神情沉郁无比,因为玄廷是不可能放任张御一直当守正这么当下去的,时间一长,势必要安排他去担任其他职位。
可若是张御自己不肯去位,玄廷也撤换不了,那岂不是其人既可当守正又可担任其他职位?这权力是否太大了一些?
此刻不止是他想到这一点,其余廷执也生出此念,觉有不妥,当下有人便欲发声。
似是看到了众人心思,再一位执摄语声温和道:“张守正此番功绩,牵连深远,于我天夏有大益,赐万钟亦不为过,如此只是折中之举,算来他已是吃亏了,诸位廷执也不必为此心怀不满。”
一听此言,诸廷执不再作声,若是这么一比下来,却也不算过分。
最后一位执摄沉声言道:“我等现身多时,已是扰动机序,诸位,该是退了。”
其余执摄一齐点首,而后五道飘渺身影一散,无边广大的光芒亦各是敛退而去,只留下涌动不息的云海。
众廷执俱是揖礼相送。
钟道人面色不太好看,这一刻,他心中已是知晓,自己所提请的议呈已是不可能在玄廷上通过了。
执摄是不可干涉玄廷决议的,可这几位根本不去明着说那反对之言,只是出面赐下的这些功赏本身,就足以说明现如今之玄法是何等重要,这样的玄法,根本不可能被造物所取代。
己方这一次已是完完全全的失败了,而且是被击打的溃不成军,连丝毫还手之力都没有。
实际上,令他气郁的是,就算他事先知晓张御想要做什么,也没有什太好的办法去阻拦。
因为这是明摆着对天夏有好处之事,他们无可能去逆势而为,诸廷执不允许,诸位执摄也不会允许。
崇廷执默默站立一会儿,转过身来,对钟道人和长孙道人打一个稽首,道:“此前我阻人成道,稍候当去领罚,除却罚却功俸,我料必会断我闭目数载,廷上之事,只能拜托给两位了。”
钟道人还有一礼,叹道:“我私借宝物与道友,稍候也当是去领受责罚,至于廷上之事,钟某自会尽力的。”
风、高二人此刻虽然心情十分复杂,但是在看到钟道人三人此时堪称狼狈的样子,心中却有一种无比畅快之感。
晁焕这时收回目光,笑道:“有意思,有意思。”他一转头,对着钟道人言道:“钟廷执,我可不管你是成了还是败了,你答应我的事可不能就此不算,不然我和你没完。”
看他的模样,却是一点不介意被他人知晓曾和钟廷执有过私下交换利益。
钟道人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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