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误道者
也是如此,他们要求也不不高,只要此世之道大体上与天夏相近,能秉持最根本的东西就可以了,等与天夏并合,两界生灵相互沟通,自是能够逐渐融合。
范玄尊语声欣慰道:“待我天夏垂下上层之力,连通此世,我辈就又能添得不少同道。”
蒲鹿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忽然有一种想法,道:“或许此世之人,不用凭借着我等沟通,自己也能突破至上层呢?”
范玄尊断然否认,道:“无此可能!若无上层主动向下层传递力量,那下层世域几乎没可能自行破至上层。”
蒲鹿没有反驳。
可他听得很清楚,范玄尊可能自己也未留意,方才说是“几乎”,而不是绝对,因为如今天机变化越来越快,越来越多,许多看似不可能的事情变成可能。
清玄道宫之中,张御从奉界之中收回目光,在此界之中尝试过后,他认为这个方法暂时可行,不过玄浑蝉还需要更多的下层进行承载,他才能继续下去。
这件事急不得,需得慢慢来,但就眼前来说,他需要的是从各个方面追赶上五位执摄,哪怕稍稍拉近也是可以,为了达成此目的,那么就必须有更多的上层力量和他一同借取力量,这才能扩大玄浑蝉的伟力。
故而他将等玄浑蝉的力量寄托了一丝到青朔、白朢二人身上,等到二人也是成就上境,那么自能顺理成章加入进来。
庄执摄那里可以算是他的盟友,当也请得这位参与此事。
只是如此还是不够。那么是否可以从其余上境大能寻到盟友呢?
他往外看去,上宸天、乘幽派、神昭派乃至幽城这些道脉背后的上境大能,平日除了按照金庭的规序问对元空外,却是从不露面,对于五位执摄的举动也是不闻不问。
五位执摄显然也不想利用他们,就连上次驱逐寰阳三位大能及上境邪神也未被唤上。
他不知道元夏那边是否也是如此,但既然五位先天之灵道争才是主题,这些人如今当只是处于道争的边缘。
这些人在元夏、天夏两边都有映照,身为上层大能,无论哪一边赢了,他们就算无法得到全部的好处,可想来多少能拿取一些好处的。
就算他们不这么想恐怕也不成,天夏这边五位执摄掌握了清穹之舟,元夏那边定然也有相应的手段,考虑到元夏那五位方才是真正最早接触伟力之先圣,说不定在对至伟之力的把握上还更胜天夏一筹。
有着伟力镇压,这些上境大能就算联合起来,也未必是五位先圣的对手。更别说他们分属于不同道脉,彼此之间根本没有信任可言。
并且他可以肯定,若是自己选择不动,任凭五位执摄分出道争胜负,那么此辈最后获的好处甚至还没有他多,好歹他还是金庭执摄,有一个明面上的身份,可这些大能就不同了,他们可谓什么都没有。
简而言之,这场道争的棋盘上面没有他们。
有鉴于此,他本来也是在想着,是否能够拉拢联合这些人。
只是认真考虑下来后,最终还是否定了此念。
最重要的是,此辈所持之道与他道念截然不同,五位执摄纵然道念与他有异,可还有相似共存之处。而这些人,几乎没有可得信任的。
这里唯有一个人,他觉得倒是可以试着联络一下。
他拿出那枚荀师交托给他的法符,气意一转,顺着此符寻过去,上次感觉对面飘渺若空,而这一次,元空却是泛起阵阵涟漪,却是直接在此中寻到了其之道名。
这一位大能道名唤作“覆象”。
而既是寻到此,那也意味着这一位没有回避与他的接触。
张御心下微动,此前不觉得,可现在看起来,这位似也是在等待着这一刻,他没有犹豫,分出一道气意,就往对方所在落了过去。
气意落定下来,他见到自己立在了一片无形无相的宝器之上,心中有所明悟,这应当是“元都玄图”的本体所在了。而这位覆象先圣,应当也是居于此间,既不居于元夏诸位大能所立之处,又不落天夏金庭之内。
他望见看去,便见一个有些虚幻的道人身影站在那里,再望一眼,对方身影逐渐清晰凝实,并对着他笑着执有一礼,道:“清玄上神有礼,覆象等你许久了。”
张御还有一礼,道:“覆象先圣有礼。”
覆象道人这时道:“清玄上神可知,你是第六个知我道名,并见过我真相的上神先圣。”
张御道:“哦?此前见过先圣的,可是那五位么?”
覆象道人笑着摇头,道:“非是。”他指了指上方,又指了指脚下,道:“先前见过我的,一为阳、二为阴,三为天、四为地,第五位么,则便是我自身了。”
张御若有所思,他能听出这话里的意思,覆象道人是在向他表明自己的立场及诚意。
其人既不是跟着元夏的先圣,也不是附从天夏的上神,而之前无人见过其人之真相,现在却站到了他的面前,这是表示他可以相信自己。
他道:“覆象先圣感方才言,此前一直在等我?”
覆象道人感叹一声,道:“正是。等了许久了,确切的说,是等一段缘法,我不知道自身能否等到,但好在清玄上神你并未让我失望。”
他侧身一礼,身后金色光雾散开,认真道:“清玄上神请随我来。”
张御回礼之后,便跟随他走入了进去,两人来至一处平静阔地之上,上下皆照,天地映成一体,看去唯有二人立定之所还是存在。
两人站定,再是一礼,在对面落座下来。
覆象道人道:“清玄执摄,伱今既来此,想也是知晓那五位的所行所为了?”
张御点头言道:“知晓了,五位执摄对此也并无隐瞒。”
五位执摄所做的一切没有任何遮掩,任何一个上境大能到此都稍加察看都是知悉。因为你便是知晓了也不能如何。就如他虽然找到了可能破局的方法,但最后能不能成,这也是说不好的事情。
覆象道人叹道:“那五位乃是最早化出的先天之灵,我等皆是要后其一步,只是一步先,则步步先,我们纵然成道,可在追逐大道之上始终落于其后,若无变机,则后来之人永无可能赶上他们五位。可好在那五位并未全道,那终究有一线机缘可寻。”
说到这里,他笑了笑,道:“而我认为,这线机缘绝然不在我这等先天之灵处,而当是落在人身修士之上,故我一直有留意诸世,直到如今,我才是等到了清玄上神,也确认了变机已然出现。”
张御听明白了他的话,这位算是主动表露出了与他合作的意图,他没有立刻应下,而是望至其面,问道:“覆象上神的道是什么?”
覆象道人笑了笑,道:“我之道,方才不是已然与清玄上神说了么?”
张御眸光微动,不觉点首。
原来如此。
这位之道乃是夺天地一线之机以成全自我,所以若是在其参与之下,追赶上了五位执摄,那么其人就能真正得以完道了。
得悉此事,他也没有怎么遮掩,他道:“正有一事与与覆象先圣言说。”
覆象道人神色一正,道:“清玄上神请言。”
张御便将那以玄浑蝉借取至伟之力的事说了一下,并道:“要追赶那五位,则必有所持,不然随时可以将我等赶落下去,而我若炼成此宝,方能与之对抗,如今需覆象先圣也是持定”
覆象道人目现异彩,用赞叹语气道:“清玄上神果是有大魄力之人,”随后他话锋一转,道:“不过此法虽好,可仅是如此却还不够!”
……
……
第十八章 玄图蔽天机
张御听覆象道人言语,也是问道:“敢问覆象先圣,不知哪里还有什么少缺?”
覆象道人带着赞赏语声道:“清玄上神所行之法确实可行,精彩绝伦又大胆无比,覆象亦是为之赞叹!只是这里面仍有瑕疵。
譬若借托至上之力,这等力量来自更为上层,非我等所能够完全主御,其中变化也非我等所能全知,到时候稍有变化,又当如何?
而便是清玄上神行事完备,不露破绽,短时内无恙,可伟力入世一久,终究可能泄露变数,极易被那五位所察觉,那就很难进行下去了。”
张御同意这个说法,他所行之事虽然隐蔽,但终究是有迹可循的,现在方才开始还好,还不至于立刻被五位执摄察知,可一旦动作扩大开来,或者力量囤积到一定界限,那么就有极大可能被五位执摄发现的。
他对此其实有一定的考量和准备的。而且有些事不是因为前面有危险就由此止步的。连五位执摄都难言自己是否能走到最后,他也一样不例外。要知这里涉及的可是道争,是丝毫不容半分退缩的,必须想尽一切办法去解决问题。
可既然覆象道人现在如此说,那想必是有应对的方法,他道:“那这里却要请覆象先圣指教了。”
覆象道人道:“我之道法乃是为寻觅那一线天缘,而我之镇道宝器‘元都玄图’却能是能够遁隐天机,遮蔽诸患。
我能相助清玄上神将这些可能泄露的破绽都是遮掩了出去,也是仰仗于此,我自元空化生而出,便无人见过我之正身,只以‘元都’相唤,也是如此,我当时能向四方传讯,各方之人却见不得我。”
张御立时了然,元都玄图以往在元都派弟子手中之时,也就只能用于挪遁罢了,可现在在原主手中,却能起到遁避天机的作用,要不然当初也就无法向天夏传讯了。
而且需得注意,这里的遁避,是蔽绝隐患本身,也就是说,有了这层遮掩,漏洞是真正意义上不存在了,直接被抹去了。
他道:“这般能遮掩多久?”
覆象道人笑了笑,道:“在清玄上神之前,无有一位知我道名,见我真相,哪怕元夏那几位也是如此,不是他们不想了解我之底细,而是做不到,除非他们动用至上之物来寻,可是他们会这么做么?”
张御微微点头,覆象道人只是一人,对五位执摄并没有威胁,且还表面上表示了顺从,寻常手段寻不到他,那自是无需继续下去。
若是动用至上之物,那可能导致能承载至上之力宝器的重心会转移到上层,那么搅动天道变化,使得所有人更难全道,这不是那五位想看到的。
他也听出了这里另一个潜台词,如果这五位愿意付出代价,那么自是能看到眼下他所做的一切,可付了出代价,那即已是确定了什么,也就没有必要这么做了。
他看向覆象道人,道:“既如此,我却要问上可愿意接受至上之寄托,与我一同取拿至上之力?”
覆象道人大笑一声,随即神情一正,道:“我自是情愿。”
这至上之物才是立道之根本,有了这个,与五位执摄对抗才不是一句空话,张御愿意与他分享运使之权柄,那他又怎么会推拒门外呢?
当然,这里面肯定有主从区别的,毕竟此物乃是张御首先设立的,可他不在乎,只要能够完道,那么其余都不重要。
张御见他同意,也便不再迟疑,心念一动,眉心一个闪烁,便有一点灵光飞出,玄浑蝉只是他这里的认知,而落在覆象道人面前的,乃是一点明光。
覆象道人将接入手中之后,当即确认张御所言非虚,他赞叹不已,道:“果然是至上之物。”
张御没有说是如何取得的,他也没有多问,他猜测应该和张御的道法有些关系,正如自己的道法能避开五位先天之灵的窥伺,能够遁隐天机一般,或许其之道法也有某些神异之处,
可不管如何,能做到这等事都是不简单的,上层如许多的上境大能,要说没有一个想到这等办法,没有一个难以借取到至上之力,他是不信的,
可是在张御之前,却并没有一个敢真正去做的,所以他根本看不上这些人,丝毫没有与他们合作的打算。
其实直到张御到来前,他还是有几分疑虑的,而现在他却他感觉自己这步棋走对了。
他将灵光收拢在掌心手中,正声道:“既是我得分此物借取上力,那我也当为此事蔽去诸般隐患。”
说着,他伸指在灵光之上一点,就有丝丝光华从整个平陆之上荡漾而起,并又迅速收敛下去。
他微笑一下,道:“从此刻起,清玄上神之作为,都会有元都玄图所遮掩,清玄上神可以放心行事。”
张御点头,现在他正一点点努力,避免被五位执摄发现,要是有遮掩,那就可以稍微放开一些,提升下进度了。他相信覆象道人的能为,因为在其人接受玄浑蝉的那一刻,两人就是真正的盟友了。谁人出错,都会牵连到另一人。
他道:“那就多谢覆象道友了。还要多谢当日道友的提醒,我在迈入上境之前,得以提前有了防备。”
覆象道人笑道:“道友不必谢我,此不过是顺手而为之罢了。再说道友你照拂我在天夏那里留下的道统后辈,其若是以后能够顺利执掌元都玄图,我却要反而要因此谢你。”
张御点点头,虽然这么说,但这个情他还是领了,他知道的,道统之事对荀师很重要,但对上境大能来说,相对就没那么重要了。
他道:“当初元夏侵攻天夏之前,覆象先圣曾向天夏传讯,这是因为看好天夏能胜么?”
覆象道人摇头一笑,道:“并非如此,而是我在两面讨好罢了,毕竟我在天夏亦有道统,若是到时候万一元夏输了,提前卖好也算有功。天夏这边若输,那也没什么,反正这都不是我所追逐之道。”
两面讨好之言他说得是理直气壮,但是为了自身之道途,他显然不在乎这些的。
他又道:“只是道友,只我二人,还不是那五位的对手。需要尽量拉拢更多盟友。元夏这里因为天序之故,眼前暂时是找寻不出去往上进之路的人选了,但是天夏那里当是还能寻到,这就要靠道友了。”
张御道:“天夏缘法未断,此事我会加以留意。”
覆象道人道:“假设是天夏能取得最后胜利,那么我等自当面对金庭,可是若是天夏落败,那么面对元夏诸位大能,那也不是什么易事,道友,需得提前做好准备。”
张御道:“天夏承载上力之乃是清穹之舟,元夏应当也有类似宝器,道友可知是什么?”
覆象道人摇头道:“我不知晓,元夏一直不曾透露出来,但此宝定然是存在的。不过道友不用担心,我若猜得未错,应该是用于建立天序,并去压制天道了。”
张御想了想,这个眼前暂时不用多顾虑,可以放到以后再想办法,若是玄浑蝉祭炼出来,那也是无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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