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误道者
此谕令传下之后,所有神人值司和在此间修行的弟子都是退了出去。这事是早就有所关照的,所以没人意外,都是井然有序的撤出,余下之事,自然会有明周道人负责具体安排。
不多时,整个清玄道宫便是变得空空荡荡。
张御一人站于宫中,此刻他的身边,也就只剩了下白果和妙丹君了。
白果算是他自身一部分。
本来他也是让妙丹君一起退去,但是这头小豹猫不愿意,也就让其留着了,若他有所成就,还可以继续跟随在身侧。
金光一闪,明周道人出现在了他的身后不远处,恭敬言道:“廷执,诸人都已是安排妥当了。”
张御道:“明周道友,劳烦你了。”
明周道人恭声道:“廷执言重,明周这便回避了,”顿了下,又言道:“廷执小心。”
张御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明周道人再是一礼,殿上金光一闪,已然避去不见。
张御在此站了一会儿,便是回到了大殿之内,并在玉台之上坐定下来,定坐之后,此刻收摄心神,不再旁顾。
将自身道法放开,而随着攀渡上境之意并不保留的展开,整个清玄道宫也是被一股清气笼罩,只是片刻之后,从上层之中消失不见了。
这一刻,上层诸廷执、还有天夏之内所有求全上真皆有感应,往清玄道宫原本所在方向看来,开始了么?
张御坐于一片清光之中,气意正慢慢腾升而起,他的自我之身已然完满,故随着那一步的跨出,能明确感觉到自身气意与天机交融。
因为去往上境需要攀附,而现在实实在在存于那里的,并可以为之攀附的力量,也只有那么几个,此前之所以会有邪神、纯灵之所生出得感应,既可以说是这些上层力量寻了他,也可以说是得他气意之邀而来。
尽管他当时功行未行,可攀道之决心已下,气意落到了天机之中,所以才是引动了这些变机,可以说,当他动了这个念头后,那本身已经在此进道过程之中了。
其余这些路数自然不是他所要求的,故是此刻,他将那些散溢气意一一剔除,于心神之中将通向那些所在的道路彻底斩断,只留下最后一条,也唯一一条道路,那便是玄法之道!
此道没有人走过,今次当他由来开辟此途!
心中定意一成,所有气机弥合一统,再无外溢。
他往上方看去,六枚大道之印出现在了唯他所能见到的虚空之中。
同一时刻,他自身“眼、耳、口、鼻、身、意”便与“目、闻、言、启、命、心”六印相互牵连沟通起来。就在这一瞬间,无数声色气光汇聚成洪流,朝他涌了过来,像是要将他淹没在这等滔天大浪之中。
这是无数大道之映照,若不是他时常进入高渺之地,早已有所熟悉,可能在沟通的那一刻就会被大道所同化。
而现在,他承受着这些冲刷,沉稳运转着自身的道法。
这些大道天机,对于下层境修士来说乃是无比散乱的,而根本道法,就是此中唯一之根定,求全修道人能够凭此守持住本己本心,并且在上升途中,随着对道机了解的加深,便能在解化道法之中逐渐使之壮大。
这个过程就如同逆水行舟,一旦开始就不可能停下来了,只能不断往上迈进,直至最终突破那一层障碍。
修道人的根本道法要是不够牢固,难以承受住这些涌来的道机,那么就无法维持住自身。
轻则尚可维持一点真灵不灭,自此不进不退,可也只能永沉于此;重则道散神消,并合大道之中,再也不复存在,并为世人所遗忘,因为其之印痕已然从大道之中消磨去了。
他的道法在与诸多求全同辈交流之中,早已是千锤百炼,坚韧无比,故此牢牢守住了己身己神。
只是随着他往上,却是不由得感觉到了一线阻力,且随着攀升阻碍也是逐渐越大,他已然是能清楚感觉到,一股巨大而坚厚的阻碍存在于那里,使得他并无法顺利往上行进。
早前参道之际他就明白,成道亦是在于破道,因为这是修道人脱离道机束缚,从而获得不受制约的过程,故而天道会来阻挠于你。
可是他却发现,眼前这等阻碍,却是远远超出了天道之阻,因为他能感觉到,这里面居然还潜藏更多庞大力量。
荀师曾经来书提醒他小心,当初那位执摄也是对他有过提点。
而此时此刻,因为自身之道法逐渐触及到了上境之机,他此刻已然彻底明白了那句“道之有异,非在一同”之语为何意。
这里关键,竟是在于“训天道章”!
如今的天夏、元夏之争,看去是双方大能在互相争斗,但大能之争,归根到底,乃在于大道之争!
元夏、天夏双方一个由上及下,消杀变机;一个由下而上,推动变机,由此演化成双方之争端。
可是这里却出现了他这么一个变数,训天道章的出现改变诸多事机,尤其是在心印落照之后,更是增添了无数之可能。
若是他仅仅只是一个下层修道人,可能也只是可能,不会再有什么更进一步的变化了,可是一旦他成就上境,训天道章势必随之而变。若他有意推动,那么就可以再造一个世域,如此一来,元夏将永远无法并合万世。
这就等于到时候的他就直接决定了这场斗战的胜负了,元夏上境大能是不会容许的,并且天夏大能也未必会与他站在一起。
因为他若成就,并挟道而上,那就是将底下之道争,直接演变成了大能间的争斗,过往之争,也就失去了意义。
虽因为他也是随天夏之道而生出,可那个时候,他已然从棋子成为了棋手,双方所面对的也再非原先之棋局了。
天夏诸位执摄虽然不至于故意压制他,可道之本身却会应发而动的,除却天夏诸位大能,元夏大能之道亦是投落而来,纠缠一处,形成一个无比牢固的道法障碍,横亘在了他前方,使得他没法攀登上去。
要知此中蕴藏着诸多大能之道,他并未达及上境,又拿什么去抗衡?
所以正常情形下,此路已绝。
对此他此前虽是不知,可心中有所猜测,虽然他并没有主动去攀附,邪神和纯灵之所借有出现,可那是道法在自寻出路,
但是真的无路可走了么?
张御眸光一瞬间变得深邃起来。面前之阻碍,乃是在于诸位大能之道,可是世上当真没有能与之抗衡之力了么?
他意念一转,便有无尽浑黯在道法之外显现而出,此是大混沌。
大混沌之力足以撼动诸道之道法,只是有个矛盾,他若利用混沌之力,那么就会受大混沌侵染,用的越多侵染越多,那么最后只会堕入混沌之道,别说去对抗诸位大能之道法了,连自己也维持不住,此非他之所愿。
所以他还需要一种力量来制衡对抗大混沌,并且还要同时能听他之命去撼动前方之阻障,而这个力量他恰好也是有的,那便是至高之力!
以他对至高之力的了解,可以轻易将之撬动,与而同时再引混沌之力到来,并引二力为己所用。
只是同样有一个难处,这两个力量本就是上境之力,并无法彼此调和平衡,稍有不慎,就会偏向其中某一个力量,这还算是好的,最有可能被与其中之一混为一同,那就无法达成目的了。
但好在还有一种力量,能够驾驭这两种力量。
此力便是“源能”!
随着对道法的理解愈发深湛,他也是逐渐理解了那曾经出现在自己身上,并能够为自己所吸摄的源能为何物。
此力乃为万事万物之纽带,万世之物为何能共存一处,正是因为有这等力量包裹维系,越是靠近上层,用以维系的源能越是庞大。
而他抽走这股力量的时候,维系之力骤然不存,自然便就崩塌破碎,只是源能不可能被他完全吸取走,总有一些存在于那里,故因他吸摄之力不同,所造成的结果也是不同。
同样,由于他掌握着吸摄此力之力,所以他在进道途中也是反应到了他的道法之上,他的根本道法为何是“正御中天”,为何能破毁阴阳之衡?除了他自身之根本外,多数也正是来源于这等“御中”之力。
自他踏入玄尊之境后,那积蓄起来的“御中之力”一直未曾如何用过,此刻正当用此同时维系混沌、至高二力,居中制衡,并使之为己所用!
并且虽然诸道都在针对自己,可他并不是没有助力。
他最大帮助,来自于天道!
他此回之逐道,乃是以玄法为根基,玄法非是一人之法,而是万众之法,玄法若得开辟,则有无数人因此而得益,此道法当会给天道带来更大的变数。
天道无情,不会特意偏向某人,一般修道人若要成就,那要所面对的其实就是天道之阻,可如今天道对抗元夏,彼此牵扯之下,反而偏向更利于添加更多变化之人,换言之,诸道不自觉站在了天道的对立面。
故而现在,天道非但不是他的阻碍,反而会在背后推动他上行!
张御一意转过,眼见自己即将撞上那股阻碍,故是不再迟疑,当下同时牵引混沌之力与至高之力,并往自己这处汇聚而来,而在此刻,他又运转“御中”之力,居中运化。
在他调和之下,这两股力量此刻恰是呈现阴阳之转,并不断积蓄上升,而与此同时,更多道理涌入心神之中。
他牢牢守持根本,定拿中力,不为此所为动摇,将这股力量向着那屏障推动了上去!
仿佛是进入永常之恒定,又似经历无数轮转,双方碰撞的一瞬间,万化元空之中传来一阵轰然大震,那一层屏障霎时便被震散开来一隙。
张御见此,没有待其再度弥合,气意骤然拔升向上,并由此一举穿渡而过!
而在气意过去瞬间,前方骤然一明,与此同时,他见得天机转动,因为诸道之所迫,天道之理向他倾斜过来,刹那间,他心中浮升起一股明悟。
他的身上也是倏然浮现出无数身影,这个身影正是原先之我,原本乃是诸求唯一,然而此刻又一个个化散开来,而每一个我,都在那里求证道法,求证之后又再归返,继而又是发散出去,而每重复一次,他的气机就强盛一分。
求全道法只是收敛诸世之我,然而这只是去往上道的起始,因为唯有归并我一,才能最大限度统御诸我,而到此刻,让这高度混一的诸我再次散发出去,便是为完那更为上层之我。
诸我纵有化演,也终将回归本我,我与我之间不断补足,再又不断收束,这便就又是一个境界了。
随着诸我发散回转,不知不觉间,张御察觉到根本道法已至顶巅,而前方仍是空空荡荡,似无着落。不过到此他已是明白,此时自己需将自身之道名印于上层,才能以一身化合无穷,以一神落照真虚。
他看着前方那绽开之光亮,一只灿烂星蝉从他身上飞出,挥舞着犹如银河的双翼,旋转一圈后,便投入了那片光芒之中。
而他则从座上起身,把大袖一荡,亦是举步朝此而去,口中吟道:“清虚浑冥筑道丹,功至唯一三气参,元空生阳举玄名,恒照万世诸天寰!”随此吟声,他从容踱步,亦是朝着那一片光芒之中走入进去。
……
……
苍空
第一章 常恒观万世,心光照大千
张御走入了那一片光芒之中,在这其中,他感受自己的思绪及感应都是在向外无限延伸。
此时此刻,他的身躯同样也在闪烁着光华,无时无刻不在放散出去自我,但又在不断归来之中。
到此一步,他已然是成就上层境界。
他并没有去刻意去想,意念一转,便自然而然能明白诸般上层道理,好像这本来就是他该明白的。
如今他所立之地,他所认定之所在,便是自我之域,自在之天。而那向外延伸之地,以及他思绪感应所能达到之地,及那我之往来归回之地,便是元空。
只要他存驻于此,他的名就在此,而名在此,他便恒常永驻。
而他的根本道法向外延伸出去,可说无处不在,无处不往,那些光芒与道法相互交融,便是己我与天道之间在时时解化问对,他从中探究道法,而道法是给予回应。
到了这一步,他已经摆脱了天道之束缚,并且拥有了对抗天道之能。
若说求全道人乃是寄托虚空,立于天道之下,那么此刻的他便是寄我托己,与天道并立。
但如此并没有能够完全压倒天道,就像是岛洲浮于汪洋之中,只是若想让天道随心之运转,则需将自身道法沉浸入内,时时与之对抗,迫使其顺从己意。
可那样也仅仅是能催动其中一部分天道之力,并不能让整个天道都是受到自己拘束。
他与天道既像是对手,又像是彼此之助力,他对于天道的压迫每增加一分,那么天道之理也是跟随着变化一分,他能从天道中获取好处,但天道同样也在改变的。
他现在有些明白为何元夏要压制天道了,天道与上境大能一同变化着,水涨船高,那么永无胜道之可能,而压制住了变化,自身便能将之压下,从而达成自身之所求。
只是这等变化,还对下层修士更深远的影响,因为每多一个上层大能来搅动天道,那么天道就会相应变得更难捉摸,后来之人也变得更难进道了。
他抬起头,那一只星蝉正挥动双翼在上空飞舞,金光如阳,照彻元空。
他凝望片刻,发声言道:“我既入元空,自当立道于此。”
此言一出,便有隆隆道音震荡元空,周围光芒向后退去,显露出了一座壮伟宫阙,仿佛其本来就在那里,并会永远存在下去。
他走入殿中,缓缓踏阶上行,到了广台之上,转过身来,双袖向上一抬,便在主位之上坐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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