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误道者
蒲鹿乍见此景, 一点也是不慌,充沛的法力给了他足够的底气,他根本不信对方在变幻身影的同时还能把法力也扩增数倍,故是直接起法力反推上去。
这些幻象化身与他法力一触, 纷纷破碎, 只有一个身影留存下来,看去那才是真的,可他觉得这也太过容易了,故是缓了一步, 没有立刻压上去, 而是仔细辨了辨下。
可看了片刻,凭自己的感应之能却也分辨不出这个到底是真是假,甚至怀疑方才破碎的身影中可能藏匿有真的。
这是敌人擅长的领域,所以他也没有纠缠于此, 他有他的方法。
他将自身法力撑开,几乎是遍及所有自己能够观察到的角落,不管你是真是假, 只要存在于那里, 总是会有破绽的。
凉术的确隐藏在了一边,见他这样应对,顿觉棘手。法力心光天生能排斥一切, 只要足够多足够强, 什么都能应付,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拿蒲鹿没办法。
后者就是舍弃神通变化,专走法力之道,要是法力不曾高过他, 那么就是对抗不过, 好在他事先先行熟悉了这里的, 还有一些有利条件可以借用。
就在自己眼见要被逼得显形之际, 他又是分了数个分身出来,自己则是潜藏到了一个角落之中,似是除了蒲鹿的法力之外,还想要避开什么。
蒲鹿顺手破灭了, 见是还没有找出来,就知道一定躲藏到了自己不曾观察的地方了,看去他只要法力送到此间每一处,就一定逼出对方,但实际上没这么简单。
他并没有忘了这里秘境深处,暗藏许多杀机,
谁知道那些看不见的地方隐藏有什么,若是肆意破坏,很可能会遭受这里的禁制反制,这元夏修士比他先进来一步, 对此间的了解定然比他多,现在很可能就在等着他自己先犯错, 这不免令他有些束手束脚。
但是没有关系,争取在自己不出纰漏的前提下,他可以一点点的试探, 只要他维持不败,那么对方是耗不过他的。
正在双方相斗的时候,通道前端, 那一个个正在搬运真龙血的元神真人此刻都是全神投入了其中。
因为他们只要稍有疏忽,此血可能就会坠落大半下去,只有小部分会被收拢入囊中,这意味着会被同道拿去更多,所以他们必须确保每一次取拿都是既多又稳。
这导致每个人都没法顾及外间,但是前方有蒲鹿顶着,后方又不用担心外人到来,他们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可是上方那个道箓却是闪烁不定,并且潜移默化的侵入了每一个人的法力气机之中。
祈都这个时候看着悬于身边的道人雕像,见上面有微微光芒泛动,两目微微开阖,好似多了一丝灵性。
知晓火候已到,对着这雕像一运法力,远处通道之中,那个悬在上空的金色道箓一闪,朝着下方分射而下。
这些元神真人此刻都是发觉不对,急着想要守御抵抗,奈何他们大部分力量都是放在了真龙血那里,一时抽调不回,而且先前也是被无声无息的影响了,此刻根本来不及调运,那些个金色符箓一下射入了每一个人眉心之中,顿时萎靡了下来。
而过了一会儿,这些人一个个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
祈都看着手中神像突然转头看向自己,目光闪烁了一下,知道事机已成。
被他这件本元阵器的渗透,那些修道人就能受他奴役。虽然这些修士不像身边这几个被灌输忆识的人一般好用,且随着时间流逝,会逐渐摆脱制束,可眼前也是够了。
他道:“凉道友,事情已成!”
凉术精神一振,此事正在他们的算计之中。得了这些人奴役,这样非但不是他们得到了后援,也是对蒲鹿形成了两面夹攻的局面,而转机也正在于此,只要成功,就能一举翻盘!
蒲鹿此刻正稳稳控制着局势,逐寸挤压两人躲避的空间,这么下去,两人迟早被他找出来,可这个时候,他感觉后方传来一道道气机。
这是诸宗那些元神修士跟上来了么?
可他又感觉有些地方不对劲,他对这些人其实没有什么信任度,故是元神遁出,来到了后方等着诸人到来。
旋即他印证了自己的猜想,这些人过来时遁光极快,似乎没有停下的打算,且一个个神情呆滞,这分明有问题。
他喝道:“诸位停下!”
这些人对他的话语理也不理,这个时候他已能确定自己判断,当下元神力量涌动,顿时布下了一层遮掩。
而那些人则是丝毫没有顾忌的对他发起了攻势,双方法力神通顿时开始了一连串的碰撞。
凉术和祈都正注意看着前方,因为他们知道机会可能只有一瞬,只要将蒲鹿抓击退或是制压,那么今次就能过去此关了。
这时外面有一阵阵动静传来,两人对视一眼,也是同时从藏身之地出来,一起动手,向着蒲鹿攻来!
蒲鹿同时遭受两面之敌,面对这个局面的确感觉压力甚大,后面那些过来的元神修士即便无法发挥全部的实力,可人数在那里,绝然不是什么摆设。
即便以他的法力,也不可能同时应付两边,此刻所需作出的决断,先集中力量破一面破敌,而后才能应付另一边。
他于瞬间作出了决定,那就是先针对诸宗修士。
这处通道并不如何宽敞,如许多的元神真人根本摆不开,力量也不可能全部集中到一处,所以率先击破此辈才是理所当然,
不过这里有一个问题,斗战自是无法留手,这些元神修士来自诸宗,若是被他杀败杀伤,都会留下无穷后患。
可现在在斗战之中,破敌才是第一要务,唯有等应付过去才有机会去想这些,故是霍然转头,对着那些人毫不客气压上去。
凉术、祈都二人见他毫不犹豫对着后面的人出手,也是诧异,因为在他们的考虑之中,蒲鹿身为土著,多多少少是会对诸宗派遣来的人有所顾忌的,不然就算出去了,诸宗恐怕也不会善罢甘休,可没想到这么果断。
不过这样也好,正好由这些人承担主要压力,两人立刻加大法力,然而这个时候,蒲鹿摆在后方的元神忽然冲了上来,配合正身一同转而向他们压上!
两人不由大惊,根本没想到居然舍弃了后方不顾,反而全力攻击他们这边,莫非不怕那些修士趁势而入么?
蒲鹿当然不至于孤注一掷,实际上他攻向诸修士的法力并不是一气涌出的,而是层层叠叠压上去的。
他的法力一缕之气可化滔天之威,纵然不敌诸人,也稍稍滞碍一会儿,可就这么一会儿,后续的法力也就跟上来了,随后又是一道,这就形成了不予断绝的浪潮之势,尽管此辈还在向前推进,可却是被迟滞了下来。
甚至他随时可以视情况加以填补,而他则是将大部分法力摆到了凉术、祈都这两人处。
凉术、祈都二人感觉法力铺天盖地涌过来,好似半分没有减弱,两人顿感无言,以他们的修为,自是一下就看明白了,只是蒲鹿一开始法力之间的运转毫无痕迹,令他们无所察觉,他们此刻吃惊之余有些佩服了。
这等法力运转连他们都不曾一下看破,若无同样擅长法力击敌的上乘修士传授,那是绝然做不出来的,一个土著修士竟有这般表现,不能不说让他们感觉到了惊艳。
两人转念到这里的时候,却是心中一动,万一此人不是土著修士……
可不管是与不是,两人眼前自是顾不上这些了,凉术忍痛从怀中取出自己的那一件本元阵器来,对着外间一抛,顿有一股迷乱气机在场中大肆弥散!
……
……
第三百五十四章 法散天外意
蒲鹿法力倾张之下,没过多久,就将两人从藏身之地内给逼迫了出来。
见到了两个人存在,下来便就好办了。
他保持着持续的压迫,这个时候,他仍然显得很稳,并没有因为法力能够盖过二人而急于求胜,仍是防备着这里四周可能存有的禁制。
而两人可以退避的地方,那必然是没有问题的地方,他的法力可以放心跟上去,同时他尽量争取拉近与两人之间的距离。
因为禁制之类的东西,那肯定是不分敌我的,一旦不小心触动,可以连带着两人一起裹挟进来。
两人见他丝毫不漏破绽,也是无奈,只能尽可能的拖延。
凉术在这个时候终于抽隙将自己的本元阵器运使完毕,有淡淡光华自身上闪烁了一下。从光过后,他们这几人似乎站在原处没动,但似乎又多出了什么变化。。。
蒲鹿步步为营,过去少时,在法力四面围堵之下,终于将两人逼入了避无可避的境地之中。
此刻见是时机已至,他猛然喝了一声,法力如潮涌进,疾攻二人及此辈身后修道人,正面法力碰撞,强即是强,弱即是弱,两人守御之势顿为之溃散,连带着身躯也是一起爆散。
可同时他感觉了不对,目光一转,发现这一行人又是在另一边出现,他立刻明白过来,自己方采这应当是中了幻惑之术,只是还能分辨是从头到尾都陷入其中,还只是那最后一瞬间的变化。
平常时候,这破来也是不难,将自身法力扩散出去就是了,你不能碰触到此辈,那只是法力范围不够广,威能不够大。
可是因为顾忌到这里的禁制,他倒是不能这般做了,对面这两人显是算准了这一点,故才采取了这等以小博大的做法,他对二人此刻倒是有些佩服了,利用了禁制弄出了这么多的花招,于不可能中变出可能。
此刻他急速思考着,由于后方那些人被奴役,只是被他暂时迟滞了,这也意味留给他的时间是有限的,要在攻袭到来之前找出两人真正所在,那么还有胜望,要是不能,非但拿不下这二人,恐怕他自身也有被留下的可能。
思索之后,他终是有了一个办法,他一指那卷经卷,此经倏然一长,向着四面八方扩展,看去竟是丝毫不顾及那禁制了。
这法器虽然没有守御之能,但是其坚韧程度不用怀疑,能够承载并助长他的法力,本身就说明了一定问题了。
而且出于对老师的信任,他认为哪怕这经卷碰触到了什么禁制,也不见得能奈何得了此物。
禁制一旦触动,那一定是对所有人一起发动攻袭的,那么就能对面这一行人的形迹给逼了出来!
先前他不这么做是没必要给自己找麻烦,可现在的局面,却迫使他不得不如此了。
他这一放开手脚,场中局面顿时乱了,的确有禁制被他所触动,并放出了道道光华,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金风雷火,可也是让凉术、祈都二人一时变得手忙脚乱,因为他们处于躲避的一方,所以这些东西对于他们的干扰远比蒲鹿来的多。
蒲鹿始终留意着气机的变动,果然发现了一些端倪,尽管他没能真正确定两个人的所在,可只要对着那些被扰动的地方出手那定然是没有问题的,大不了再触动更多的禁制出来,看谁先是承受不住。
这些禁制一开始是凉术、祈都二人的倚仗,现在却变成了他的助力,若有第三方在场,当是不得不感叹局势变化之奇。
在蒲鹿的进逼和禁制的干涉之下,凉术的惑幻之乱终是没有能够维持住,一行人的存在终是暴露出来了一些。
而这对蒲鹿来说已是足够了,在见到此辈那一刻,法力立时上前围剿,同时他的目光落在了祈都身边的那一尊神像之上,心中不由一动。
他莫名有种感觉,控制那些修士当就是祈都。无他,此人气机更胜一筹,若是没有足够的修为和法力,那根本不可能控制的住这些人,并且很可能就是仰着其人手中那一件法器,或者用元夏的说法此是一件阵器。
他在把法力围困布置好后,便即将之收拢,但这其中还是有所侧重的,大部分都是压在了祈都这里,凉术那便只要暂时牵制,让他施展不出援手便可,先集中力量解决前者。
两人自是不甘,纷纷出手反抗,在这生死关头,也是祭出了各种巧妙手段。
在这样的对抗之中,蒲鹿的斗战之能也是在长进飞快,要知以往可没有这么复杂的斗战环境和这般麻烦的对手供他练手。
祈都、凉术坚持许久,将能用的手段都是用了,最后也是不难预料自己的结局,祈都目光一厉,道:“与其如此坐困待毙,还不如拉着此人共归于尽!”
凉术理解了他的意思,道:“道兄是说利用此间禁制?”
祈都道:“不错!”
现在他们正躲避禁制,那是因为他们需要存身下去,可实际上他们不过一缕气意,与他们正身无碍,既然终究逃脱不了分身被灭亡的结局,那他们还不如主动去触碰这些禁制,带着蒲鹿一起消亡。
凉术认为可以,就算他们这里失败,也还有人手接替他们的,这个人明显站在他们的对立面,若是能够触除掉,那就少了一个麻烦。
两人片刻议定,立刻命令那两个受制束的修道人去撞击周围禁制,而二人也是同时如此做。
蒲鹿见到这几人举动,他反应也快,立刻唤回经卷及法力,围裹住了全身。就在这个时候,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禁制被触动了,一道炽热白光瞬间照亮了整个殿厅,并且感觉到有一股股力量冲击到了他的身上。
他布在未见的法力也被一层层的削去,到了还剩下薄薄一层的时候,终于还是减弱了下去,而他剩余的那一点法力,则于瞬间又扩张开来。
再又等了一会儿,他一挥袖,震开了殿内散碎的气息,看向了外间。
此时此刻,那两个人包括那些被他们奴役的修道人已然是消失不见了。
为了确保不是被两人幻惑之术所迷,他又用法力和经卷配合搜寻了一遍,确认的确两人的确已然亡故了。两个人乃是气意所化,所以没有元神之流的东西,除此外,他还找到了两个人遗落下来的残破阵器。
他看了一眼通道更深处,那里有一阵阵危险感觉传来,他此来的目的是为了剿除天外修士,阻止他们打开天地关,其余东西与他无关,现在目的已经到达了,自也不会再留在这里,故是毫不留恋的转过身,自里走了出来。
此刻外间通道之中,斗战已经停下。
凉术、祈都二人被击溃之后,诸宗修道人显也是从奴役状态之中被解放了出来。
蒲鹿走到了外面的时候,看到了站在那里的那些个元神修士,此辈也是一起望了过来,只是目光有些不善。
他抬头看去,道:“诸位,那天外来人已是被诛灭。”
“尊驾说诛灭就诛灭了么?证据何在?”其中一人开口问道。
蒲鹿道:“两人身躯乃是气意所化,被除之后,已然散失,两人所留‘法器’倒是在此。”说着,将那两件阵器抛了出来。
虽然这两物已是残破不堪,但是不难鉴别出真伪。
这时又一名元神修士站了出来,出声言道:“这些事情可以稍候再提,尊驾方才出手攻袭我们,这件事情不能就此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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