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误道者
转念过后,他收定此物,继续定坐,只等元夏出招。
他得有此宝不过两日之后,便即感应得对面镇道之宝的气机陡然一盛,知晓对面动手了,且其中一股气机前所未有见。
他举目看去,便望见虚空远端骤然变得一片猩红,有一条条血茎舒展于虚空之中,其先是一团,但是越展越广,很快虚空尽染赤色,其势不绝,逐渐往两界通道这边蔓延而至。
……
……
第两百二十六章 真观澄虚空
元夏所使用的这件镇道之宝名唤“赤魄寂光”,其本体看着是一根血珊瑚,故又名‘血玲珊’,其能以赤光削杀气神,寂灭生机,算得上是元上殿中的上乘宝器了。
但越是威能较大的镇道之宝对于维护天序越是有利,故是一般不会动用,至多只是借用一下此宝器的气机。
现在为了将天夏一方压下,元上殿在尽量不影响天序的情形下将此宝给祭了出来。。
此物内蕴血茎,其蔓延滋生并非只是场面上好看,一旦与其余宝器接触,就有纠缠绕结之能,与青灵天枝之用有几分相似。
但有一点不同,其侵蚀之性极强,在其与外来宝器纠缠之后,会不断吸食其气机,并增长自身之威能。可以说,在杀伐宝器不出现的前提下,就是专以用来针对其余的宝器的镇道之宝。并且极具凶性。
元夏这处发力之后,天夏这边骤然压力大增,尤其是天夏这一方的宝器本能感受到威胁,并向各个御主传递了回避之意,似是有意远离此物,与此同时,各处驾驭之人都是感觉气机运转有些不畅。
这导致天夏本来前突的阵势不得已往后收缩,不仅是这样,哪怕是“都阙仪”形成的两界通道也是隐隐有些不稳的迹象。
而在这个时候,虚空之中伸出来一节节枝节,将那些袭来赤光送渡了开辟的空域之内,并且那些枝节延伸出来,将之阻住,可见那赤光与枝上青气纠缠到了一起,不过多时,就彼此混杂在了一处,一时谁也占不了上风。
本来有些动荡的局面被稍稍稳住了。
天夏众修也是趁隙调理气息,将各个运使的宝器也是重新稳固,并将其余元夏镇道之宝抵住了。
对于元夏的进袭,天夏之前做好了充分准备,经过这么多天的布置,青灵天枝已然铺满了两界通道,彼此又相互遮护,可谓层层布防,元夏方面片刻之间还攻不进来。
可是终究对面此刻比他们多了一个件镇道之宝,所以若无反转之力,只能等着被突破。
赢冲和鱼灵璧二人此刻此刻神情极为严肃,但能看出,他们气机紧绷,隐隐显示出一股吃力之色。
要说青灵天枝与赤魄寂光相比,也是分毫不差,甚至隐隐还高出一线,但是他们二人功行比之对面就差了许多了,偏偏此宝器别人来驾驭远没有他们得心应手,只能依靠他们。
此时此刻,他们感受了一阵阵重压袭来,令他们气息滞涩,唯有靠着事先的精心布置咬牙支撑了。
张御站在主舟之上,他平静看着那一抹赤光,并没有急着将手中宝器祭出。
凭借着大道之印,他对周围局势洞若观火,认为场上目前的局面还可支撑,并且想等着那赤光与青灵天枝纠缠更深之时再出手。
在耐心等了一会儿之后,他能感觉到赢冲、鱼灵璧二人差不多已到极限,而场中局势也是差不多了,这才将手中玉丸拿起,随后往半空之中一祭。
此物一离开他手心,就化一道玉光坠至虚空,随后其中两孔各有一缕白气飘出,其凭空一转,烟气形若一环,放出了一道白光,其光一照,内外天地霎时白茫茫一片,一瞬之后,便即收敛,而漫天赤光俱皆不见,只余下空荡荡的一片澄空。
天夏方面的修道人看过去,都是面露喜色,毫无疑问,这当是己方的镇道之宝了,如此场中宝器又自持平。
而那枚玉丸依旧悬停空中,其中一窍则正对着“赤魄寂光”的方向。
张御看向上方,气意与之相牵,此宝方入手中时,他便知悉了其名。此物名唤“真一元瞳”,其内外两窍相对,一主生、一主死,方才他激引的只是其中死气,就将袭来之气机一并消杀。
他能感觉到此宝之中其实含有许多变化的,但他不是祭炼此宝之人,而且与庄执摄所走路数也是不同,故而也不清楚具体变化为何。但此刻只要简单运使,以他现在的心光力量推动,也足以发挥出一定威能来了。
此刻元夏这一边,两殿司议见此景象,不少露出些许失望之色,他们本以为今次匀出一件宝器后能压天夏一头,却不想天夏那边亦有增添。
有司议这时提议道:“诸位,不可再打了,再打下去,天夏那边再有增添,可谓没完没了。”他们若是咬咬牙,倒是还能继续,可谁也不能保证天夏没有应对了,继续对峙下去,对元上殿是很不利的。
有人反对道:“这是何话,若拼镇道之宝,天夏岂能比过我元夏?”
先前那司议言道:“天夏比我元夏是比不了,但是天序莫非不需要维护了么?若是让诸世道出面帮衬倒是可行,”他环顾了诸人一眼,“但是诸位可是愿意将自己的权柄拱手让出去么?”
这话一出,不少司议都是不言语了。
诸世道现在就是在等着他们服软,一旦插手进来,那么终道权柄必将分出许多,再说手伸进来容易,要其收回去可就不见得那么容易了。
元上殿乃是通过征伐万世一步步获得与诸世道分庭抗礼的地位的,所有人都不想再次受诸世道的钳制。
那位司议见诸人不开口,便又道:“即便能抽调出镇道之宝,为了我天夏天序不受牵连,那也要数月之功,那还不如与天夏谈一谈,降低一些条件,让其自行撤去呢。”
上殿的邢司议乃是强硬派,他是一直不同意与天夏谈条件的,他冷然出言道:“成司议,你可曾想过,想要让天夏退去,势必让步,行这等妥协退让之事,先不说我们所需要承担的条件,诸世道闻知之后又岂会不借此把柄拿捏我等?”
成司议道:“两害相较取其轻,让天夏早些退去也对我们有利,若是纠缠下去,莫非诸世道就会不针对我等么?到时候恐怕更为不妥吧?”
万道人这时有所察觉,抬头看去,见殿前有一名弟子对他执有一礼,并且有传声过来,他这时对旁侧兰司议示意了下,后者会意,出声言道:“诸位司议,此刻不过是场中持平罢了,我元夏又不是失去压制天夏的手段了。”
下殿之中有位司议言道:“哦?那么下来又能如何?听兰司议的语气,可是寻到对付天夏以外身破杀正身的手段了么?”
兰司议道:“此还未有,可是诸位莫要忘了,这是我天夏之主场,对面能驾驭宝器之人定然不多,我们可以以镇道之宝气机护持上前与之邀斗,牵扯其精力,叫之难以全神御使,只需小心一些,见宝器遮护即破,便即归回便是,如此这般当是无虞。”
顿了下,他看着露出思索之色的众人,又言:“对面求全之人不知多少,但我天夏定然远胜他们,而我们可以在天壁破漏之处封上天陆壁垒,不难将他们堵在外面,此可让诸世道难作察觉,下来无论要做什么也是方便了。”
对面那司议皱眉道:“这岂不是当日天夏拒我之法?”他一眼就看出,这就是天夏抗拒他们的翻版。
兰司议丝毫不觉有些不妥,理所当然道:“既然天夏能用此法,为何我不能用?”
这个建议让众司议又相互交谈了起来,妥协那是因为打不下去了,既然能打的话,他们还是愿意一试的。
向司议见诸人意动,心下转了转念,出声道:“诸位,兰司议的提议甚好,不过向某以为,谈判与对抗并不矛盾,我们可以一边与天夏打,一边与他们谈么。这样双管齐下,谈不成就继续打,谈成了便罢,也算是两不耽搁。”
此言立刻得了一些司议的赞同,特别下殿这里,得了不少人的支持。
过司议看了眼对面的全司议,见后者神情平静,略作沉吟,道:“向司议这提议也算可行,既是向司议所提,就由你再走一趟吧。”
向司议在座上一礼,道:“那向某就厚颜领命了。”
两殿下来便商议可以让步的条件,并且决定等向司议回来之后再决定战与不战。
待罢议之后,向司议被单独全司议唤了过去,又仔细交代了一番话,后者都是应承下来,这才从殿中退出。
回去之后,他稍作准备,便即寻到了金郅行这里,言称受元上殿所托,欲再与天夏这边一谈。
由于这月两边往来不止一次,金郅行也是受过交代,要是此人再是寻来,不必阻拦,于是就展开符诏,带着其人又一次来到了天夏阵前,在通禀过后,向司议就被请到了上回所在的法坛之上。
向司议见了张御之面,执礼过后,便道:“向某此回奉命前来,是受托告知贵方一声,若是对方愿意退去,上回条件可以放宽,若是再对抗下去,于我不利,于贵方也是不利。
张上真是了解我元夏局势的,若我元上殿此回被打压太过,那也只是让诸世道占了便宜去,贵方想必也不愿意看到收拢了元上殿及诸世道之力的元夏吧?”
……
……
第两百二十七章 战和唯势定
张御知道向司议所言半是事实,半是话术,听听便罢,不能当真。
元上殿要是被连续打压,的确可能被诸世道伸手进来拿捏住权柄。
但要说诸世道想将元上殿的力量重新并合到一起,又哪里会那么简单?这是欺他不知元夏的格局么?
元上殿和诸世道双方都具备力量,双方都想要拿取终道,这是无法调和的矛盾。。一方多了,那另一方必然嫌少,归根到底是上层修道人太多,谁都不想更多人来与自己分享终道,所以谁都不可能真正吞并谁,否则自己先要来一场剧烈拼杀。
也就是现在有天夏这最后一个世域未曾覆灭,所以现如今双方都还比较克制,要是天夏被覆灭,还真不知道会如何。
他平静道:“向司议,多余的话就不必说了,既然是来谈条件的,那么贵方准备拿出什么让我们坐下来一谈呢?”
向司议神情稍微认真了些,道:“虽然现在场中局势算是持平,但是张上真,我元夏能匀出一件宝器,就能匀出第二件,若是贵方的逼得过紧,我辈即便不想,却也不得不如此做,贵方真愿意和我们现在就这么比拼下去么?贵方若是愿意谈,我们可以允诺十载不犯天夏,这个条件可见诚意么?”
张御神情淡然,这个条件其实没有什么诚意,现在这个局面,以天夏表现出来的实力,元上殿不好好做准备,像以往数载之内就攻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了,十载不过是他们一个准备期。
故他言道:“若是你们愿意来,那么尽可来,而我天夏也是随时能来贵地的。”
向司议见他不接受,却也不恼,道:“贵方当知道无法一气拿下我等,故而总是要退的,那么可否给向某一个准数呢?我元上殿也会慎重考虑的。”
张御看向他道:“这便取决于贵方了,现下想要压过我,你我都清楚需得镇道之宝上占有优势,我知你们元上殿当不止这么多宝器,故而要问一句,贵方觉得,能再度压制于我,还需要多久呢?”
他这话问的可谓相当直接,向司议却是明白他问到了关键,这个问题虽然涉及元夏方略,不过不是什么不能说的,因为继续打下去,到时候肯定是要将镇道之宝祭出来的,天夏也迟早是会知道的。
他抬头道:“向某也非大司议,这些运转之事不甚清楚,但向某估计,少则三月,多则半载,到那个时候,恐怕又是另一番模样了,贵方何不趁条件有利,暂且先行退呢?此般对你我双方都好。”
张御对他的话只是信一半,真正用到斗战上,元上殿可能三个月不到就先抽调出一件,也可能等到一载之后,直接祭出两件来,这里面可以灵活变化的,但是对方这里面其实也有一个暗示,三个月是可以宽容的,但半载就是他们的底线了。
他看向其人,道:“我来此攻袭贵方,也是需给后方交代的。”
向司议精神一振,这就是和他们讲条件了,他道:“那向某请教一句,不知张上真待要在此停留多久?”
张御平静道:“至少三载。”
向司议笑了笑,道:“这怕是难以做到。”
张御淡声道:“贵方尽可出招,我在此间接着就是了。”
向司议听了他此言,想了想,道:“张上真的意思,向某知晓了,回去之后当会将张上真这番话告知诸位司议的。”
张御微微点头,道:“金驻使,代我送一送向司议吧。”
向司议对他一礼之后,便即离开了此间。
张御则是在原处思索了一下,元上殿来谈条件,若是以为此辈服软那就错了,其实就是想以较小代价将他们逐回罢了。
可越是这样,他越不能退。站在他的角度上,哪怕不能在此顶住预想中时间,若是能将元上殿的手段给逼出来,那总比此辈主动拿出来攻击他们来得好。
向司议在转回到了元上殿之后,没有立刻去见两殿众司议,而是先去见了全司议,与之讲述了一遍此行经过。
全司议道:“此事你先不必与两殿言说,下来你也不必露面,余下的事机,我会与过司议商议。”
向司议领命下来,但是他心中知晓,不管谈的怎么样,按照此前兰司议的说法,总是要进攻一次的,要是这次能够压制天夏,那么后续就不必多谈了。总之下来双方下来决定如何,就看这一次了。
张御在向司议走后,便是继续定坐那处,维持场中镇道之宝,莫看虚空之中看去双方呈现均势,可实际上却要他们时时刻刻保持一定力量的,因为对面人的手远胜于他们,稍微一点疏忽,就有可能会被压过。
过去只是半日,他忽然有所感应,目光落去,就见一枚枚的的流星正在朝着他们这里飞速过来,数目足有上千,其行进之中还不断挪转,每一次闪烁,便会拉近一些距离,而上面也是裹着一层宝器气机,故是过来极快。
他抬手一拿,当即从镇道之宝上引了一缕气机下落,阻拦在前,双方宝器气机相触之下,这些流星接连动荡,具体的情形也是随之暴露了出来。
他能够看到,每一个坚岩凝成的流星之中都是躲藏着一名盘膝而坐的道人,每一个人身外都有数层禁制围裹,封绝了自身气机的暴露,其中至少有数人道行极高,疑似求全道法之人。
这是要派遣修士人与他们斗战了么?
察觉到这点后,他眸光微动。元夏既然选择派遣修士,那么就是短时内不会再有镇道之宝出现了,这倒是一个好消息,意味着他们能坚守更久。
对面来人此刻躲在坚岩流星之中,封闭了自身气机外显,看去应该是为了防备外身破灭后再牵扯到正身。
不过有些事是不能光看表面的,也不排除对面无惧于他的斩诸绝了。不过他对这个并无所谓,他没指望只靠斩诸绝就能把元夏那边震慑住。
先前斩杀了七位求全道法之人,对于这等战果他已经很满意了。
其实对方这等做法也并不稳妥,因为心光法力若是不够凝练,哪怕身躯被护持住了,也是会将自身气机暴露出来的。
也就是他斩诸绝的斩杀气机之术不能时时祭出,是需要寻到那一丝飘渺灵感才能运使出来的,不然此辈只要一动手,那也是一样的结果。
思索之间,那些流星已然飞渡到了面前,并齐齐焕发出一阵光亮,竟是全数从山岳一般的庞大星石化为仅有拳头大小的星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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