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见异思剑
“还不是师尊太差劲了。”慕师靖说。
“可我听说道门的楼主是很厉害很厉害的仙人啊。”小语认真地说。
“厉害又怎样,教育基本靠打,修行基本靠悟,本姑娘没去云空山将她检举揭发就不错了。”慕师靖双臂环胸,一脸傲娇之色。
“原来楼主大人是这样的人啊……”小语眨巴着眼睛,咬着手指头,不知是在想什么。
“背地里说人坏话不好,小语可别和你慕姐姐学。”小禾将小语搂在怀里,笑着说:“她这是叛逆呢,楼主大人要是亲至,她可比谁都乖。”
慕师靖轻哼一声,她看着林守溪与楚映婵离去的背影,碰了碰小禾的臂肘,说:“你就让他们这样走了?”
“还能怎么办呀,纵有千错万错,夫君还是夫君,姐妹还是姐妹,我是懒得再花心思管他们了。”小禾嘟囔着小嘴,幽幽道。
“俗话说,小别胜新婚,你这夫君一去,不知还能不能站着回来。”慕师靖娇笑着说。
“那又怎样……随他们去吧,这几个月,本小姐早就把林守溪玩腻了,我现在对慕姑娘更感兴趣呢。”小禾一边说着,一边张牙舞爪,去挠慕师靖的敏感点。
这位清艳的黑裙少女被小禾扑倒在了雪地里,曼妙的身躯挣扎个不停,她央求道:“好了好了,现在在外面呢,不,不要这样……”
“这半年多时间过去了,慕姐姐怎么还是浑金境呀?是不是懈怠了?”小禾的手穿过她如云的墨发,放在掌心把玩。
“你懂什么,这叫厚积薄发……”慕师靖心虚地说。
小禾与慕师靖玩闹间,小语噌噌噌地跑到了林守溪与楚映婵身边。
林守溪见自家的乖徒儿过来,不由想起昨夜她挤在他与小禾之间睡了一夜的事,心头咯噔一下。
“二师娘,师父很好的,你为什么要对师父这么凶啊?”小语双手叉腰,仰头问道。
“你师父犯了错,犯错就该惩罚。”楚映婵清冷道。
“是吗,就不能原谅师父这一次吗?”小语求情道。
“不行。”楚映婵态度坚决。
“可是,小语犯错的时候,师父都没有惩罚我。”小语委屈巴巴地说。
“师门规矩当一脉相承,岂可徇私枉法?林守溪,你以后绝不可再心慈手软,听到了吗?”楚映婵双手负后,面若寒霜。
“弟子遵命。”林守溪说。
小语立在一边,绞着粉色的裙子,香腮微鼓,幽怨地看着楚映婵,嘟囔道:“二师娘好凶……”
楚映婵领着林守溪向雪林深处走去。
无数人目送这对师徒离去,为林守溪接下来的遭遇而感到担心。
走过雪道竹林,向着山间幽静的庭院走去,一路上,林守溪就静静地跟在她的身后,低着头,看着白裙仙子收束极好的水蛇腰肢,看着她交错缓行的脚步,沉默不语。
雪缓缓下着,时间被拉长,这段山路像是没有尽头一样,扫雪时的欢愉如在眼畔,转眼又是一年新雪,天地素洁。
终于走到了楚映婵所居住的庭院幽处。
门打开,楚映婵走了进去,回眸望了林守溪一眼。
仙子红唇挑起,冰冷的眼神中还带着几分凉薄与不屑。
“你私自修炼合欢心术,该当何罪?”楚映婵冷冷地问。
“弟子不知。”林守溪说。
楚映婵随手折了一支翠竹,以真气为刃,削成木状,端在手中,轻轻抵着掌心,道:“按照门规,本该将你逐出师门的,为师心仁,换为杖责一百,你意下如何?”
林守溪看着白裙仙子冷厉的唇与清澈的瞳,她的衣裙如此熨帖身段,外披的白纱却是薄如蝉翼,遮蔽了那份本该有的妖艳,令她蒙上了一层朦朦胧胧的仙意之美,威风徐来,撩动她裙摆之时,只让人觉得她随时都要随风仙去。
“师父怎确定我修的一定是合欢心法?”林守溪问。
“你什么意思?”楚映婵蹙眉。
“所谓合欢心法,不过是那玄仙门主一面之词罢了,师父难道要听信外人之言,凭此罚我?”林守溪问。
“哦?莫非你修的不是合欢经?”楚映婵冷声道。
“究竟修了什么,师父试试不就知道了吗?”林守溪微笑道。
“大胆孽徒!”楚映婵清叱。
砰——
院门关上,世界被隔绝在了外面。
……
雪场会武已毕,各大门派已逐渐离场。
宁絮站在师父身边,垂首静默,耿耿于怀。
她遥望着林守溪与楚映婵消失的方向,暗自庆幸,还好楚仙子刚正不阿,哪怕徒弟取得了绝好的成绩,也站在道义的一边,严惩不误,现在林守溪应是跪在地上,被楚仙子一顿狠打吧,哼,任你在外如何风光,门一关上,不还是任打任骂?
嗯,就当是楚仙子为她报仇雪恨了……想到这里,宁絮的心不由舒坦了些。
只是,任宁絮绞尽脑汁,也决计想不到现在楚映婵庭院中正发生的事……
先前还气势汹汹的楚仙子已被抓住了手腕,强硬地按在了屋门上,动人的娇躯挣扎个不停,楚映婵冷着脸,还想要呵斥,冰冷的唇却被封住,一切的话语都成了几声撩人的嘤咛,她最后的挣扎也在林守溪掐弄腰肢时破碎,揉成了几声蚀骨的媚音。
“师父方才在外面好风光啊,徒儿可都听见了,大家都夸师父清冷圣洁,铁面无私呢,想来用不了多久,师父的冷傲与严厉就会传遍天下了。”林守溪望着咫尺之间的仙靥,微笑着说。
“别……别说了。”楚映婵的唇儿被吻得殷红,她目光闪烁,喘声细细,娇羞不已。
“师父在外面端足了架子,徒儿也给足了面子,你羞什么?”林守溪的手在她的腰肢附近游移,这是楚映婵最敏感之处,她娇躯绷紧,胆战心惊。
“我让你别说了……你再羞我,为师可真要恼了……”楚映婵贝齿轻咬朱唇,颤声道。
此刻,这位白裙仙子哪还有半点不食烟火、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山气质,她更像是一池春溪之水,倒映着动人花色。
林守溪注视了她一会儿,一把将她抱紧,闭上眼,道:“师父,徒儿好想你啊。”
“嗯哼……”楚映婵咬着唇,轻声问:“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是想急死师父么,在那个世界,你遇到什么事了?”
“我现在不想说这个。”林守溪的手一点也不规矩。
“那你想干什么?”楚映婵轻笑着问。
娇呼声中,一道刀锋般的真气沿着楚映婵曲线掠过,仙子玉肌不伤半分,那定着长发的簪子却是断了,青丝如瀑泻下,白裙化作无数纷飞的雪蝶,仙子贴墙而立,螓首侧垂,娇羞不已,她玉肩收窄,双臂抱胸,修长的右腿迭在左腿之上,轻轻交错,遮遮掩掩。
林守溪让她背过身去,屈腰扶墙,却是愣住。
一道又一道淡红色的尺痕。
他想起了先前比试时,小禾与楚映婵的离席,心中一紧,问:“小禾没有为难你吧?”
“怎么会呢。”楚映婵将青丝挽至耳后,淡笑道:“小禾这丫头就这样,吃软不吃硬,你一旦将身子放低了,她连怎么下手都不知道了……哎,小禾这般好,你以后可少惹她生气了,我们师徒皆有愧于她,以后我们一点点弥补,好么?”
“师父可真是又坏又好。”林守溪轻笑。
他望着这一道道红痕,很难想象,这位冰清玉洁的圣仙子傲立云台之上,严厉冰冷地呵斥他时,竟刚被一位比她小了四岁的妹妹打了屁股,绸料紧绷的包臀白裙下红痕犹在。
这画面撞入脑海,带着无与伦比的冲击力,令人如痴如狂。
林守溪扑了上去。
“你,你做什么?”楚映婵眉目幽怨,一副不谙世事的神情。
“弟子在另一个世界学了很多武功,正好传授给师父。”林守溪笃定地说。
……
地面上,平坦的白雪变得凌乱,竹林被晃过几轮,积压的雪落到地上,显露出苍翠的原貌。
真正的师徒之间何来尊卑等级之序,徒儿有长处,师父亦可欣然习阅,林守溪与楚映婵就是这样的师徒,这个宁静的院子里,林守溪正将他在异界修行的武功言传身教地教给她师父。
分筋错骨手作为起手式,楚映婵早已熟悉,当初不死国的囚牢里,林守溪就教过她这招,她虽未学会多少,却是记忆犹新,今日,林守溪技艺更进一步,搂打弹扫、擒拿封闭,变幻莫测的招式走了一遍,竟似施了化骨绵掌,楚映婵斜卧在地,如一道游移不定的清风。
楚映婵还以玄女媚音之术,媚音翻舞,丝丝入扣,林守溪甫一听闻,如被施咒,心跳不由控制地加快,血液的流动也难抑地湍急,一时燥急。
为了对付师父的音术,林守溪施展散手,将师尊仙体视为一张琴弦,以散手撩拨,破其韵音,其后使出二阳指,作降龙掌中双龙取水之势,楚映婵以腿法绞索破其指法,不敌,楚门微开一隙,转眼潜龙在渊,溃势已成。
其后龙战于野,如蟒蛇缠绞,相争不下,不多时,真龙现躯,苍劲昂首,楚映婵效仿仙人斩龙之姿,直接骑在了龙上,左摇右晃,誓要将其驯服,巨龙在云浪间穿梭夭矫,翻覆云雨,汲取天泉,喷吐雷浆,潮水汹涌之际,更是以身打浪,碎玉溅雪。
师徒皆等今日等了太久,积愿已久,相争不下,林守溪灵犀一动,使出了华山剑法中的一式——‘钟鼓齐鸣’。
鼓声先响,雪浪翻红,楚映婵仙眸朦胧,哀声问:“鼓如此,钟为何物?”
话音未落,玉钟已陷,此处并无钟椎,唯有掌掴,激起如浪钟声。
从正午至日暮。
小语随着师娘与慕姐姐去神守山下的市集闲逛了一圈,回来之时,院门已经紧紧闭着,一切形色都被锁在了院中。
“门怎么还关着啊,难道说,师娘还没惩罚完师父吗?这也太过分了……”小语皱着小脸,问。
“此门虽关,那幽庭之门说不定已开了呢。”慕师靖这半年里,学问见长。
“幽庭?慕姐姐的意思是,这座庭院还有暗道吗?”小语疑惑地问。
慕师靖与小禾对视一眼,小禾瞪了她一眼,掐了掐她的胳膊,道:“别与小孩子说这些。”
“她又听不懂。”慕师靖淡淡道,她看着小禾,笑问道:“你呢?佛门听禅,听的又是何处婵声?”
“讨打!”小禾香腮一鼓,开始卷起衣袖。
“哎,小语还在边上呢。”慕师靖转身要逃。
雪下下停停。
暮色在云间分分合合。
青丝掩清庭,玉膝压白雪,仙峦有访客,洞箫谁人听?
院门开时,楚映婵走了出来,她依旧是一身素白长裙,仙容皎洁,步履优雅,盈盈一握的纤腰也被玉带束着,在腰侧系了个漂亮的蝴蝶结,她美眸澄净,似银河清波,无半点浊色,那一头青丝垂如瀑布,将玉颊半掩,道不尽的秀丽。
林守溪跟在她的身边,依旧是恭恭敬敬、尊师重道的模样。
几人一同下山,庆祝久别重逢。
冤家路窄。
下山的路上,林守溪又遇到了宁絮。
宁絮看到了林守溪略显苍白的脸色和微微虚弱的模样,心中大定,知他定是被狠罚一顿,还对他露出了挑衅的笑。
宁絮的师父跟在一边,却是驻足凝视这位楚国王女,蹙眉不语。
“对了,小白祝去哪里了呀?”小禾这才想起那个可爱的小不点。
一直没能想起白祝也怨不得她,小语的身高、打扮乃至说话的语气都与白祝太像,久而久之,她也没觉得少个人,当然,若让慕师靖来谴责,定会说小禾不喜欢白萝卜,所以恨屋及乌,也就不喜欢白祝这个小仙萝。
“白祝被我娘拐去了。”楚映婵微笑着开口,说:“她去了楚国好一段时间,我娘好吃好喝招待着,怕是已经纸醉金迷,忘了我们这些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