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埋葬众神 第264章

作者:见异思剑

“嗯,时以娆没为难你就好。”

楚映婵点了点头,又问:“慕姑娘去哪里了?”

“慕姐……咳,慕师靖去仙楼了,似是去取什么器物,稍后就来。”小禾说。

楚映婵点点头,也未生疑。

两人静坐着品了会茶,谁也没有说话,半晌,小禾憋出了一句‘好茶’,回应她的是楚映婵奇怪的眼神,她立刻闭嘴,老老实实等她先说话。

“今日阳光好烈,麻烦徒儿去将帘子落下。”楚映婵说。

“好。”

师父差徒弟做事情也属正常,小禾立刻答应,去将三面布帘落下,帘子落下之后,屋内一下变得昏暗了起来,小禾转过身时,再看品茶的楚映婵,发现她趁着自己品茶的间隙,将那件深青色的大氅褪了下来,随手挂在了一张空的椅子上,没了青氅的遮掩,仙子就只剩一身干净的白裙了,她慵懒地舒展了一下身子,凸翘的曲线勾勒无疑,而光被粗糙的布帘滤过之后,也变得模糊,落到她的身上,泛着暧昧迷离之感。

不仅如此,她还发现,楚映婵将这青氅褪去之后,下摆没厚实之物遮掩,她双腿交叠着,这个姿势令下边的裙摆微分,那双修长的玉腿也隐隐约约地露出了漂亮的曲线,令人忍不住多看。

“你在看什么呢?”

楚映婵轻咬柔嫩樱唇,目光轻飘飘地瞥向了她,似有些害羞,也似有些责备。

“没,没什么……”

小禾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再悬了起来。

——楚映婵这是什么意思啊,这,这简直是赤裸裸的勾引,身为女子的我都想僭越禁忌,将这仙子就地正法了,这若是换成林守溪,他如何能扛得住啊?楚楚是故意的吗……

小禾胡思乱想着,隐隐有些害怕,她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不,一定是我想多了。

小禾固执地压下了念头,也不回避楚映婵的目光了,她大大方方地坐了回去,问:“冬雪未消,山间寒冷,师父怎么穿得这么清凉?”

这话一出,楚映婵也感到了些不对劲……哦,他这是欲擒故纵么?哼,好的没学会,坏的倒是又新学了不少。

“我刚刚修行了那套功法,又饮了热茶,灵脉之热难消,自是热的。”

楚映婵这样说着,还将手递给了小禾。

那套心法?哪套啊?是仙楼的神妙心法吗?小禾正想着,楚仙子的葱尖嫩指已伸到了面前,似是怕她不信,让她摸一摸,小禾迟疑着触碰了一下,发现果然滚烫非常。

嗯……看来自己是误会楚楚了……不,不对,女师父的手是可以随便让徒弟碰的吗!

小禾更加狐疑。

楚映婵见对方蜻蜓点水般一触即走,同样泛起了疑问,当初不死国中,他们为了斩出色孽之印,日夜掌心相抵地修行,早没了这些顾忌,他现在装个什么正经?自己已这般暗示了,他还一点动作没有,难道他想要自己主动么?

想到这里,楚映婵也有些恼了,仙靥渐渐板起。

小禾知道,她在等自己说话,自己该说什么呢?我帮师父去去火?不,不行,林守溪怎么可能说这种话。

“我来帮师父扇扇风?”小禾试探性问。

楚映婵犹豫了一会儿,嗯了一声,“随你。”

小禾拿起了桌上的书,来到楚映婵身边,用劲扇了一会儿,她心中同样不太开心,心想自家夫君就是给你当牛做马的吗?她本就有怨,谁知楚映婵又说了一句:“算了,别扇了,帮我揉揉肩吧。”

“啊?”小禾更惊。

面对这份吃惊,楚映婵也忍不住了,她蹙起眉,“怎么?以前揉得,现在揉不得了?”

小禾瞪大了眼。

以前林守溪经常给她揉肩?他……他也只给自己揉过脚而已啊……

这对师徒到底怎么回事?

小禾强压下质问的欲望,准备按兵不动,套出更多的话,她走到楚映婵身后,双手搭上她的肩膀,为她揉了起来。

“舒服吗?”小禾咬着牙,问。

“还好,较之不死国时差了许多。”楚映婵说。

“是吗?那我以前是怎么揉的?”小禾问。

“你以前……”

楚映婵想着不死国巨牢中的生活,当时因为迫近的死亡压力,她并没有觉得什么,如今回想起来,巨牢中两人的相处简直是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了,不过她也可以理解,毕竟洛初娥高高在上,他们首先要考虑的只有生死,根本无暇理会其他细枝末节。

楚映婵陷入回忆,也没有回答小禾的问题。

小禾便想靠自己摸索,她先是揉着肩膀,随后慢慢沿着背脊向下,一路按揉下去,见楚映婵迟迟没有呵斥,小禾心中更惊,这……应该不是自己多想吧……

临近腰肢时,小禾已将唇咬得死死的,先前的肩背并非敏感部位,不呵斥也可以理解,但腰臀……她手指微僵,心中生出了惧意,她很害怕,害怕她会一直放纵下去。

“够了!”

即将碰到腰肢时,楚映婵如遭电击,反应激烈,大声呵斥,目光凶厉,像一只炸了毛的猫。

小禾飞快缩回了手。

面对着楚映婵这等严厉的态度,她反倒长长地松了口气。

当然,小禾绝不可能因此彻底放心,她还是觉得,这对师徒之间多多少少有些猫腻。

是了,不死国生死与共,经历了这么多后,萌生情感也非不无可能,只是……她若站在外人的角度,是可以理解的,但她是林守溪的未婚妻,千人万人能理解,她也决计不能。想到这里,少女鼻子微微酸了。

“对了,这些天你与小禾相处得怎么样啊。”小禾压下了心绪,问。

明明是两人独处,可他三句不离小禾,楚映婵的眸光更为幽怨,她说:“你的未婚妻很好啊,我与小禾在一起,也是极开心的。”

小禾听了,原本松了口气,谁知楚映婵又补了一句:“不过小禾刁蛮任性得厉害,这些天为师可没少挨欺负。”

“?”

小禾怒从心头起,心想好你个楚映婵,平日里欺负自己也就算了,竟还敢颠倒黑白?

“不相信吗?”楚映婵问。

“信,怎么不信,她一向如此。”小禾竭力平静,说:“小禾这丫头确实骄横惯了,缺乏管教,等她回来我就打她屁股。”

“你这话也就在背地里说说了。”楚映婵忍不住掩唇轻笑。

“谁说的?小禾很听我话的。”小禾心想自己真的那么凶么。

“好了,骗其他人还可以,骗师父就免了,你这欺软怕硬的性子哪敢揍小禾呢,以你的胆量呀,也就打一打……”

小禾愈发心惊,竖起耳朵听着。

关键时刻,噔噔噔的声音忽然响起,打断了楚映婵的话语,回头一看,竟是小白祝来了。

小白祝飞奔上楼,如入无人之境,见到了‘林守溪’与楚映婵后,白祝连忙问好,小禾问她来做什么,白祝说自己是来找书的。

前段日子她们一同去往城里,购置了不少书物,其中就有白祝钦定的几本故事书,如今一同安置在这里。

书放得很高,白祝踮起脚尖也够不着,只能喊楚姐姐去帮忙,楚映婵帮她取了书,白祝抱住了书,道了谢,正要离开,却听楚映婵随口问了句:“今日白祝怎么这般好学了?”

白祝听了倍感委屈,说:“楚姐姐与守溪哥哥在这里,小禾姐姐不知道去了哪里,没人陪白祝玩,白祝只能看书了。”

楚映婵听了,揉了揉白祝的脑袋,说:“你慕姐姐现在就在仙楼里,你可以寻她去。”

“诶,慕姐姐也回来了吗?”白祝一脸惊喜。

“是啊,慕姑娘回仙楼,竟没来找小白祝玩,真过分啊。”楚映婵打趣道。

“是的是的,以前慕姐姐最喜欢找我玩了。”白祝煞有介事地点头。

楚映婵听了,更觉有趣,心想慕姑娘喜欢找白祝玩,恐怕是因为她是山门里最好欺负的吧。

白祝可不这么认为,她是棵不记仇的仙萝,慕姐姐虽常喜欢欺负她,可她现在只记得慕姐姐的好了,嗯……慕姐姐哪里好来着……

不想这么多了,白祝抱着书,风一样下楼去了。

“刚刚说到哪里了?”小禾回过神,佯作思考,实则想让楚映婵继续说下去。

楚映婵当然能识出这刻意装傻的模样,她心中微羞,心想这种话让她亲口说出来,难道他会觉得很有趣,很有征服感么?真是……过分,算了,就随了他吧。

楚映婵正要开口,对上小禾的眼神时,她的心头陡地飘过了一朵疑云。

不对劲……

似有寒意析出骨髓,楚映婵忽有背脊发凉之感,她很快追究到了这种感觉的由来——今天的林守溪不对劲,从进门开始就不对劲。

那个脱鞋的动作……面对她时的种种反应,还有……他什么时候这般尊师重道,彬彬有礼了?不对,都不对的……

还有,她们也聊这么久了,慕师靖竟还没来寻她们,这……

小禾不知所踪,慕师靖行迹不明……

种种疑问在心头碰撞,几乎是在刹那间完成的。

她清醒了。

“我说,你绝不敢对小禾施行家法,也就欺负欺负你徒弟了。”楚映婵笑着说。

“徒弟……”

小禾眉头一皱,心想他连小语都不放过吗?她才七岁啊……接着,更大的羞愧涌上心头,对了,这种行径本就是惩罚小孩子时用的,好像是她想歪了,将之当成了某种情趣。

“我未婚妻真的经常欺负师父嘛?”小禾又问了一遍,想做确认。

楚映婵却柔和地笑了起来,她双手交叠膝上,认真地说:“好了,不骗你了,小禾妹妹很好的,这些天她不仅帮我打理宗门,照顾白祝,还时常陪我聊天解乏,对了,私下的时候,她还想过给你写信,只是这丫头实在害羞,写一份撕一份,最终也没好意思寄出去,你可要对她好些。”

说完之后,楚映婵还压低声音道:“千万别说是师父告诉你的。”

“……”

小禾听了,又羞又愧,羞在楚楚公然说出自己的秘密,愧在她似乎很关心自己,是她想错了。

“小禾,竟……这样啊。”她轻声说。

楚映婵点了点头,又问:“你千里迢迢回来,可曾为小禾准备了礼物?”

“倒是……忘了。”小禾摸了摸身子,也拿不出什么东西。

楚映婵听了,责怪了几句,她起身走到阁楼深处,翻出了一块玉佩,道:“这是娘亲送我的,现在转赠给你了,你就说是自己买的,将它送给小禾,哄她开心。”

“这怎么可以?”小禾惊住了,完全没想过事情会这样。

“还不是怪你自己粗心,以后不可这样了。”楚映婵责备,语调却是温柔的。

“我……”

小禾还想说话,却被楚映婵强硬地塞了玉佩,玉佩质地温润寒凉,她捏着,却感觉是暖的。

“谢谢师父。”小禾轻声说。

楚映婵淡淡笑着,起身,似是灵脉间余热散了,她将那青氅拾起,披在了身上,重新裹住窈窕的身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