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见异思剑
“是恩师让我来的。”
“恩师?你竟还有师父?”慕师靖倒是不曾听说。
陆余神笑了笑,她点头说:“嗯,我恩师是世上最了不起的人。”
慕师靖只以冷笑回应。
“你到底是来干嘛的?我稍后还有事要出门,别耽搁我时间,嗯……不如让小白祝接待你吧,白祝心思缜密,待人接物滴水不漏,一定可以招待好陆仙师的。”慕师靖说。
面对这晚辈的冷嘲热讽,陆余神没有丝毫介怀,她说:“我知慕姑娘要远行,特意前来送些礼物。”
“……”
明明是好话,慕师靖却怎么听怎么觉得不吉利。
“送礼物做什么?我们道门富足,无论是秘法珍宝还是神丹妙器皆应有尽有,嗯……陆仙师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吗?”慕师靖问。
慕师靖所言非虚,她是在某天看神山邸报,见到白祝的小云螺竟在神器榜上位列前五时才真正意识到的。
当然,这也不怪慕师靖后知后觉,毕竟云螺在白祝手里,而白祝有很特殊的气质——任何神器在她手中都像是随时会被弄丢的玩具。
“是护身法宝。”陆余神笑着说。
“护身法宝?”
慕师靖眯起眼,只觉得她果然没安好心……这分明是在变相诅咒自己嘛。
“嗯,现在的年轻仙子总爱托大,穿着一袭单薄裙裾就敢深入各种险地,委实不妥,此去妖煞塔凶险万分,恩师担忧慕姑娘安危,托我赠宝。”陆余神耐心地解释着。
“不必了,你留着自己穿吧。”慕师靖毫不客气地说。
她对陆余神印象很差,并不想承她的情。
“姑娘还是再想想吧,法宝远比你想象中重要得多。青牛怪本是太上老君坐骑,但偷了法宝金刚琢之后,哪怕是老君也奈何不了它了,更有人戏言,天道不在老君手中,而在金刚琢内。”陆余神笑着说。
慕师靖懒得去仔细分析,只要是她不喜欢的人说的话,不管多么有道理,她都想要反驳两句,但她红唇初张后忽感后颈发凉,她盯着陆余神,瞳孔一缩,沉默许久后才缓缓开口:
“你怎么会知道……你,你到底是谁?”
……
精神内府闭合。
楚映婵绵缓地呼吸着,身躯渐渐放松了下来,她蜷紧的小巧足趾也慢慢松开,她睁开眼眸,调息片刻后顺势平躺在床榻上,休憩一会儿。
林守溪睁开眼,同样面色自若。
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他自顾自下榻,揉了揉脸颊,倒了杯水,慢慢饮着。
“你……是在看我吗?”
林守溪察觉到了身后的目光,他放下了杯子,别过头去,望向楚映婵,鬼使神差地问。
楚映婵安静地趴在踏上,双手交叠枕着面颊,她有些累,侧着身,微眯的眼眸看向林守溪所在的位置,似寐非寐,听到了林守溪的提问,她精神一震,困意顿消,矢口否认道:
“没有呀,我……我看你做什么,你有什么好看的。”
白裙仙子揉着眸子从榻上坐起,屈腿靠着墙壁,说:“为师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师父在想什么?”林守溪未揭穿她,问。
“距离赌约结束还有二十余天,我们虽寻到了压制色孽咒印的办法,但洛初娥绝不会坐以待败,她觉察到端倪以后,一定会采取手段来干扰我们的。”楚映婵说。
“嗯。”
林守溪点点头,表示也有想过。
二十多天很漫长,他不相信洛初娥会什么也不做,只是不知道她何时再次出手,怎么出手。她是悬在他们头顶的三尺锋芒,始终散播着无形的恐怖。
当然,他们也明白,他们担忧的同时,洛初娥定也是焦虑的。她身在规则之内,想要破坏赌约,恐怕也只能在规则内做文章。
他们不再多想,静待洛初娥出招。
休憩好后,师徒二人继续重复修炼了起来,林守溪的浑金境愈发稳固,楚映婵停滞一年不曾向前的元赤境竟也渐趋圆融。
精神的交融并不比肉体的搏杀省力,尤其是楚映婵,几番下来她已累得不想动弹,躺在榻上闭目养神,林守溪见状心怜,不由想起在魔门时曾学过的一些手艺。
当时他正在看一本讲分筋错骨手的秘籍,师兄看到之后告诉他这本秘籍源远流长博大精深,许多民间的推拿按揉手艺也来源于此,师兄让他好好练习,然后去孝敬师姐。
他相信了师兄的话,花了三天练成了分筋错骨手,然后挑选了一位幸运的师姐,他永远忘不了那一天师姐的感动与惨叫,不过幸好他年纪小,修为浅,并未真正造成什么伤害,只是挨了顿师姐的打。
现在他自认手艺纯熟,打算拿师父试试。
楚映婵面对着他的好意,也并未拒绝,安静地躺着,让他帮自己按揉肩背,林守溪也绝无任何揩油的念头,他只是想帮师父缓解一下身体的疲惫,手无比规矩,只揉弄肩背,无半点逾矩。
楚映婵静静躺着,时而蹙眉,时而轻哼,唯独没有不满。
只是林守溪的手沿着脊线按上她腰肢时,一向娴静的仙子忽如受惊的小鹿,身躯一颤一缩,她以掌遮腰,顺势抓过锦被,将身躯一裹,躲在了一旁。
林守溪也愣住了。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
楚映婵率先回避了目光,觉得先前的举动丢人极了。
她张了张口,想要寻些理由给自己辩护,林守溪却率先笑了起来,替她圆场道:“我帮师父找到天神赠予的礼物了。”
楚映婵紧咬着唇,也不敢看他,她耳垂透红,按着腰后雪白的裙结,最后只用斥责般的口吻说了四个字:“不许拆开。”
这不过是小小的插曲,之后的修炼里,两人很是默契,对此闭口不提。
转眼已是第九天。
清晨。
林守溪今日醒来时,脑子昏昏沉沉的,他侧过头看了眼左手边,意外地发现楚映婵竟不在身侧。
他心中一凛,立刻清醒了,他才一起身,便发现楚映婵原来没有失踪,而是坐在了梳妆镜前。
她以手抄起自己漫过腰臀的秀发,认真地梳着,难得地认真,林守溪看着她,发现今日师父绰约的身影里,竟透着过去没有的妩媚。
“昨夜做什么噩梦了吗,今天怎么醒这么晚?”楚映婵问。
“我也不知道。”
林守溪摇了摇头,感觉自己像是挨了闷棍一样,他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楚映婵梳过了发,坐回了榻上,主动说:“帮我按按身子。”
林守溪却没有动。
“怎么了?为师差不动你了吗?”楚映婵问。
“没有。”林守溪问,“师父要按哪里?”
楚映婵让他坐在榻尾,她将修长的玉足伸到了他的怀里,不言而喻。
楚映婵身段好得夸张,一双玉腿更是修长曼美得无可挑剔,她一边说着,一边用双足足背勾住了林守溪的手,诱惑难言。
“好。”
林守溪平静地应了一声,开始为她按揉了起来,楚映婵眉蹙起,似感无边欢愉,嘤咛出声。
忽然,林守溪停手了。
“怎么了?”楚映婵问。
“你躺着吧,我再帮你按按其他地方。”林守溪说。
楚映婵应声躺下,林守溪跪在榻上,认真地帮她揉了一会儿,他的手一点点下移,将要触碰到她的腰肢时,床榻之间,杀意骤起。
那柄用来分隔界线的黑尺不知何时落到了林守溪的手中,他将尺挥抽而出,猛地打上了女子后颈的致命处。
痛哼声响起。
楚映婵身躯一颤,猛地回身,手指一弹,将第二尺隔空接住。
“唉,还想多享受一会儿呢,果然没能骗过你呀。”‘楚映婵’失望地摇了摇头。
正是洛初娥。
林守溪默不作声,挥尺再打。
床榻上,两人缠斗了起来,林守溪知道,黑尺的规则之力短暂地麻痹了她,她短时间内无法使用神术进行绝对的压制,这或许是最好的机会。
他用膝盖猛地压住‘楚映婵’的身躯,浑金气丸飞转,所有的力量一股脑灌到了黑尺上,当空劈下,洛初娥不敢伸掌,只拂袖去接。噼噼啪啪的打斗声瞬间响起。
与此同时,楚映婵打开了房门。
“你……们在做什么?”
第150章 巨牢
空气忽凝。
楚映婵立在门口,目光微滞地望向屋内,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今日她起得比以往早一些,小心翼翼地下榻梳发之后,见林守溪还不醒,怕惊扰他,楚映婵也未回榻,而是蹑手蹑脚地来到门外,趴在桌面上小寐了一会儿。
接着,半梦半醒之间,她隐约听到了什么动静,立刻清醒,接着就见到了这一幕画面。
只见白裙凌乱的自己躺在榻上,青丝铺散,胸结半解,玉腿缠身,俏红的玉颊隐有恼意,林守溪压在上方,关节相扣,手指分错擒拿,膝盖压在自己的腰侧,从这个角度看不清他的面容,但她能感受到那股狠意——抵死不愿松手的狠意。
楚映婵看着那个被粗暴对待的自己,面颊也不由红了。
是梦么……
近日她多梦,总会梦到许多稀奇古怪的场景,所以也见怪不怪了。
榻上的自己似还瞧见了她,瞬间,她眼眸中的冰冷之意散开,化作了丝丝缕缕的媚眼,两瓣薄薄的樱唇分开,发出了摄人心魄的声音。
楚映婵听着,仙靥上却没什么异样,她盯了一会儿,最后只是轻轻说了一句:“果真如此吗。”
说罢,她掩门就要离去。
林守溪傻眼了,心想师父你是梦游至此么,他立刻大喝:“快来帮忙啊。”
“帮忙?”
楚映婵已准备起身离去,闻声后她腰肢一拧,转过头来, 却道:“为师念是梦中,不与你计较, 你却还要得寸进尺, 这……成何体统?”
“?”
林守溪彻底傻了,他将洛初娥锁在榻上, 用的并非是什么花哨的法术,而是纯粹的肉身搏斗技艺,他凭着体魄的强横,以此为牢, 将洛初娥暂锁,他虽不确定洛初娥是不是刻意戏弄自己, 但这终究是个机会, 楚映婵竟……
林守溪清瘦身躯里爆发出的力量确实超过了洛初娥的想象, 这副少年身躯在紧绷之后竟如铜如铁, 刚劲柔韧远超浑金境, 她稍加尝试, 意外地发现自己竟没有能力将他撕碎。这是出乎她意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