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熊狼狗
最后伴随轰隆一声巨响，厉长青宛如一个苍蝇一样，被一名护法神将的长枪狠狠拍在背脊之上，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他怒吼一声，刚要站起来，另两名护法神同样将手中金枪砰的一声打在了他的肩膀、屁股上，死死将他按住。
厉长青连续几声怒喝，浑身筋肉一阵起伏、膨胀，宛如一头暴怒的妖兽，却始终无法突破三名护法神将的压制。被牢牢按在了地上。
法元道长哈哈大笑着走了上去：“厉大人，那我们走吧？”
厉长青恨恨地看着法元，又扫了远处的楚齐光一眼：“你们能困我几天？等我出来，我们再走着瞧。”
看着一行人离去的身影，楚齐光心中想到：‘这符箓还真是神奇。道观的力量，果然是深不可测，怪不得能和皇权分庭抗衡。找机会问问尘竺住持，看看我能不能买点符箓或者高级点的丹药……’
……
厉长青被收了斩妖刀和身上丹药，就直接关进了道观的小黑屋里。
这本来就是道观里用来关押妖魔的，就算厉长青没有武器和丹药也闯不出去。
他干脆就盘坐下来，安心等待时间过去。
结果一天下来，道观就给了他一碗清水和一个馒头，气得他破口大骂。
武道强者，身体越是强大，筋肉内脏的消耗也越大，吃得也越多。
厉长青身为五境武者自然消耗远超普通人，这七天下来简直被饿了个半死，甚至连肉身、体力都因此下滑，武功也跟着退步了。
……
楚齐光来到吴家，吴巍、郝文立刻迎了上来，都对厉长青被道观带走的消息震惊万分。
郝文一脸惊叹道：“楚贤侄，你这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手段，我算是见识到了。”
吴巍震惊地看着楚齐光，怎么也没想到对方竟然真的能将镇魔司的厉长青暂时踢出局。
此刻楚齐光在两人的心中分量又不一样，远比之前更让他们信服了。
吴巍赶紧问道：“趁着厉长青被带走，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郝文也紧紧盯着楚齐光，期待对方又有什么惊人手段。
“先书信一封给吴阁老吧，把我们这边的情况都告诉他。”楚齐光说道：“其次还请两位多调点人手给我，我有些事情要查。”
虽然有些失望楚齐光没说出什么惊人的翻盘手段，但两人出于信任还是给他调派了人手。
吴巍这里找来的是一个叫做吴鹭的管家，郝家那里则是郝永泰主动要来帮忙。
吴鹭刚来的时候，还对楚齐光这个小小的二境武者有些不服气，虽然没有正面对抗，却也有点阳奉阴违的意思。
但楚齐光对付过太多这种混子，又有吴巍站他这边。
于是随便派出猫妖栽赃陷害了对方一番，找个由头打断了对方一条腿，下一个派来的吴家管事立刻认真了许多，对楚齐光言听计从了起来。
有着他们的配合，再加上楚齐光自己手下猫妖、狗妖的辅助，楚齐光直接先从银铺入手，立刻就查出了丁家的很多问题来。
毕竟楚齐光两世为人，不论见识、手段都远超这个时代的大部分人，光是他在现代见过的各种花活可比这个古代社会多太多，也复杂太多了。
他从银铺那边就发现丁家经过一系列操作，每年都要买大量的字画、古董送往京城去，每年送礼的价值都是3万、5万两不等，显然是某种利益输送。
而丁家肯送出3万5万的银子，自己每年可能就有赚到8万、10万两以上。
“查下去，丁家哪来这么多银子，一定有问题。”
……
吴家的练功场上，楚齐光正跟着两名十多岁的少男少女一起练功，说笑间一副其乐融融地模样。
楚齐光这段时间和郝永泰一起调查丁家，也借机和吴巍拉近关系，打入了吴家的圈子。
他现在一天倒是要来吴家好几次，一方面是调派人手方便，一方面是他感觉吴家更加安全。
此刻郝香彤站在远远的树荫底下，看着楚齐光和少女言谈甚欢的模样，不知不觉捏紧了拳头，整个人被树荫笼罩起来，似乎都要变成了一片漆黑的模样。
‘这个楚齐光对吴青晨这么亲近是什么意思？！’
第88章 挖煤
正和楚齐光一起练功的少男少女，正是吴巍家的小少爷吴炳，还有大小姐吴青晨。
郝香彤觉得楚齐光对吴青晨有意思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她一来就看着楚齐光围着吴炳、吴青晨转悠个不停，好像是蜜蜂围着花儿一样，殷勤得不得了。
甚至楚齐光看到了郝香彤也只是随便打了个招呼，接着又围着吴炳、吴青晨转去了。
看着这一幕，郝香彤就想起了几天前楚齐光也是这么殷勤地和她说话，给她讲故事，说笑话，认她作干妹妹……还给她用了一种叫做黄金酒的厉害药物，只收了她两千两的成本价。
那黄金酒的效果是真厉害，郝香彤感觉自己用了以后，本就接近第二境的体力快速提升，恐怕再过一两个月就能真正踏入第二境了。
就是想到那黄金酒了以后，楚齐光对她的一阵拍打，让她每次想到都忍不住又恼又耻。
虽然对方因为男女有别的关系，用了一根木杖来拍打她的身体，但仍旧让郝香彤感觉到一阵异样。
结果今天一来吴家找他，就看到了眼前这么一幕。
郝香彤砰的一拳打在了一旁的松树上，也不屑于上去说些什么，怒气冲冲地走掉了。
楚齐光三人转过头看向了倒塌的松树，吴家小少爷奇怪道：“郝姐姐怎么把松树都打断了？”
“可能肚子疼了吧。”楚齐光说道：“别多想了，她回去喝喝热水就能好了，郝香彤这人脾气蛮奇怪的，永远猜不到她肚子里想的什么。对了，黄金酒你们有没有听说过？”
先是郝永泰那里卖黄金酒赚来的两千两，然后又是郝香彤那里的两千两，楚齐光到手之后全买了开耳丸，每天一修炼就是一晚上，如今气贯四梢已经完成了手足指甲、舌头，如今只剩下了最后的牙齿和头发，就能踏入第三境了。
‘从吴炳还有吴青晨那里拿到四千两以后，再花个五六天、七八天，就能冲击到第三境了。’
短短两个多月时间就从普通人冲到武道第三境，如果让外人知道楚齐光这练功的速度，一定会惊掉下巴。
在和吴炳、吴青晨谈好了黄金酒的交易以后，郝永泰找了过来，拿着几张纸说道：“楚贤弟，这是你要我们找的东西。”
楚齐光接过来扫了一眼，沉吟半晌之后，才点头说道：“我大概有些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我们一起去找你爹和吴老爷说一下。”
……
吴家客厅里，郝文和吴巍听着楚齐光的讲述。
只见楚齐光拍出了一张张表单：“我这些日子我和永泰一起调查丁家，派人去兵备道、巡检司偷偷查问了丁家每月走了多少车货物，还派人抓了丁家商队的伙计问了问……”
这些数据不止是单纯的问询，还有猫妖们跑去这些人家里的探查，可谓是可靠度极高。
但不论吴巍还是郝文，这个世界的掌权者们普遍对数字都不敏感。
一方面算学本来不发达，一方面是他们担心学太多、看太多容易入魔。
此时面对楚齐光拿出来的数据，吴巍还以为楚齐光要说丁家偷漏税赋、逃避徭役的事情。
他疑惑道：“事到如今，镇魔司和知县都站在丁家那边，查这些又有什么用？没有真凭实据，他们随便一吓，这些差役、伙计就翻供了。”
楚齐光指着白纸上记下来的一串串数字说道：“不是偷逃赋役的问题。你们看这个……光是梅山这里，按巡检司的弓手回忆，每天运出来的煤有500筐以上。
每筐按60斤记，那每天便是产煤3万以上，每个月便是90万斤以上。”
郝文微微一愣：“这么多？”接着又说道：“但这又如何了？”
“每月90万斤的煤，丁家可是开采了近8年了。”
看着吴巍、郝文还是没什么反馈的模样，楚齐光只能接着说道：“如此大的开采量，日日凿石挖土，梅山本就不大，山石、水土、草木都被毁坏，风水灵脉自然也被破坏殆尽了。
听到风水灵脉的事情，这两位大地主才算是眼睛发亮了起来，惊讶地看着楚齐光，没想到从这些数字中对方就推测出了灵脉被毁的可能，又惊又怒道：“你说丁家毁了梅山灵脉？”
梅山灵脉号称是发祖于千里之外的祖龙山，青阳县的风水也因此一向为县内豪门大族、小民百姓所称道。也被认为是青阳县武生、武举人、武进士出得多的原因之一。
更何况当今皇室最重风水气运、山势灵脉，太祖皇帝更是曾经派人丈量天下灵脉，汇编成册，这才选下现今神京城和皇宫的位置，还布下了天下第一的风水大阵，之后两百年来一直严禁任何人破坏灵脉。
楚齐光说道：“破坏梅山灵脉，整个县里的人都不会放过他们。除此之外还是犯了朝廷大忌，皇上绝不会饶过丁家。”
吴巍、郝文听着连连点头，心中暗道楚齐光果然是厉害，去了镇魔司的插手后，这才几天功夫就抓到了丁家的死穴。
但楚齐光还没有说完，他接着补充说道：“而且这丁家的煤卖的特别便宜，还不到市价的一半，这梅山上必然还有秘密。可惜整座矿山守备森严，不但有武道高手坐镇，还有护矿队日夜巡逻，我们派出的人都没能进去。”
楚齐光心中想到：‘那矿山简直像个军营，连狗妖猫妖进去都会被发现，乔智靠近了一点就说那里有绝顶高手坐镇，他进去了都要被发现……这梅山里一定还有什么秘密。’
此刻的楚齐光自然还不知晓，丁家是用了神仙道的活尸来开矿，自然成本低廉，山中要操纵活尸，自然也还有神仙道的高人坐镇。
“但就算这样，他们每百斤煤炭的均价不过8分银子，一年收入也不到1万两而已，虽然只是估算，但也差不了太多，他们每年哪来几万两银子送去京城的？”
“每年能送去京城几万两，他们一年也许能赚十几万两银子。”
吴巍皱眉道：“这丁家一年赚了多少银子，我们外人也不知道啊，想要查……除非能找到丁家的账本。”
“凡走过必留下痕迹，何况是10万两银子以上的大生意？”楚齐光一边说着，一边又翻出了另一张纸，指着上面的一排排数字说道：“这是丁家商队每个月送出去的货物，你觉得靠这些他们能每年赚出几万两吗？”
郝文、吴巍看了看上面的内容，全都是铁锅、盐、茶、棉布、米粮等商品。
楚齐光说道：“按照市价来估算，这些东西哪怕全都卖了，丁家一年最多也就赚个两三万两银子。”
这个时候郝文和吴巍也都疑惑了起来，煤矿和商队加起来都不够，丁家到底是怎么赚的银子？
第89章 贩私
楚齐光又拿出了第三张纸：“如果按照北方边境贩私的价格来算，这些东西每年就能卖出20万两以上了。”
郝文停了心中一惊：“你是说丁家每年都走私商品到北面去？”
楚齐光说道：“如果是的话，那他们每年这送去京城的几万两银子，就是给他们在朝堂中的保护伞的。毕竟随便一个铁锅，送往草原上卖给当地妖族，便是十倍之利。但如果朝廷开了互市，他们哪里还能赚得和现在一样多？”
吴巍和郝文这下明白了过来，怪不得丁家要要对付他们，恐怕丁家和他们在朝廷里的那位保护伞一起，都是反对和谈跟互市的。
而吴家的吴阁老，正是力推和谈跟互市的朝中主力。
楚齐光心中暗道：‘什么均平赋役、彻查尸变案、缉捕神仙道妖人……都不过是借口，对方动手的根本原因便是每年贩私的十倍之利，是为了白花花的银子。’
他也能想到，这种边境走私绝不止牵扯丁家一家，这灵州之内，甚至北方军镇，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靠着走私吃得脑满肥肠，他们恐怕都会反对和谈、互市，都会反对吴阁老，恨不得啖其肉、吞其血。
但楚齐光更知道，从乔智的诉说来看，最后还是吴阁老赢了，不但成为了首辅，更是开启了近十年的大改革。
楚齐光心想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搞定丁家，上了吴阁老的船，顺便还能给自己赚一笔政治资本。
吴巍又惊又怒道：“破坏灵脉，走私妖族，这丁家真是好大的胆子，怪不得他们要连着手地对付我们，这是因为父亲他一直在力推和谈、互市。”
郝文说道：“那我们立刻上书灵州巡抚、巡按，还有吴阁老那边，把丁家给抓了。”
楚齐光说道：“吴阁老那边可以送去书信，但朝廷那边先不要惊动，以免打草惊蛇。”
吴巍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他此刻已经冷静了下来，分析道：“丁家贩私，边镇真的不知道吗？如果九边军镇也牵扯其中……还有他们在朝廷里勾结的大臣……还有这镇魔司厉长青……”
一想到这里，吴巍和郝文都是悚然一惊，只觉得此中牵扯太大，已经不是他们能决定的了。
接着他又叹道：“何况现在一切都还只是推测，没有证据的话……终究还是奈何不了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