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长一梦 第487章

张青又道：“知道在哪个工厂上班吗？”

小姑娘居然真知道，报了个名字，张青拿出手机打了通电话，又过了不到五分钟，一个电话拨了进来，张青接通后，里面传来一道很是恭敬的声音：“您好，我是xx厂的厂长赵西林，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张青声音温和道：“你好，我是杜娟集团张青，想找一下你们厂的……你爸妈叫什么名字？”

林香玉紧张的脸都有些发白了，去年过年，她爸妈都没回来，她已经有一年半没有见到爸爸妈妈，也没听到他们的声音了，所以回答的时候声音都有些颤抖，道：“我爸叫林德义，妈妈叫徐尚花。”

张青将名字转述后，微笑道：“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张总，您稍等，我马上派人去找！”

虽然他并不认识张青，但给他打电话的人，却是惊天动地的存在，更何况杜娟集团的招牌他一点也不陌生。

又五分钟后，电话里传来一道带着浓重川蜀口音的男人声音：“喂？我是林德义，你是拉一个？”

张青将手机递给林香玉，温声笑道：“给爸爸打个招呼。”

林香玉接过手机后，有些哽咽的叫了声：“爸？我是香玉。”

“香玉？！”

电话那头显然大出意外，有些激动道：“香玉，你在哪里？”

林香玉开始抽泣起来，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

张青微笑着从她手中拿回电话后，说道：“林先生，我是杜娟集团的董事长张青。今天全家到川蜀这边来旅游，碰巧遇到了你女儿，她很热情的接待了我们。打这个电话呢，是想问问你，愿不愿意到杜娟来工作。粤州也有杜娟的工厂，你和你的妻子，都可以去杜娟的工厂上班。这样呢，香玉同学就可以去粤州的杜娟子弟学校里读书，不需要任何费用。每个月，你们全家还能团圆一次。如果你不愿变动也没关系，我们也可以送她去粤州的子弟学校读书。”

林德义显然有些发懵，几乎听不大懂张青的话，倒是工厂老板高兴道：“老林，你撞大运了，还不赶快答应下来！”

林德义这才反应过来，忙“哦哦”了两声，然后语无伦次的表达起感激来。

张青微笑道：“不用客气。你和香玉再说几句话吧，过几天就能见面了。”

说罢，再将手机递给了林香玉。

父女俩又聊了一阵后，林香玉送回电话，然后就跪倒在地磕了个头。

张青措手不及，等俩儿子争先恐后去扶起来后，张青无奈笑道：“就防这一出呢，没想到还是没防着。不必如此，相逢就是缘分，我们能做的也不多。香玉同学，明天我会派人送你去粤州，和你爸妈团聚。以后，要好好学习呢。”

……

入夜时分。

工作人员搭起了篝火，布置好了营地帐篷，设好了警戒。

川蜀的三月，天气不热不冷，即便是夜晚，也有十度左右。

三月川蜀的枇杷已经熟了，酸酸甜甜，味道不错。

四个小的已经睡下了，林香玉和小五睡一个帐篷，两个女孩子叽叽咕咕说了很久的话。

齐太行、张天歌还没睡，陪大人们坐在篝火边，听着大人聊天。

古卫红和周洋已经赶了过来，说起了白天的事……

“我给刘副老板说了这件事，他很生气，并保证三天内给个交代。其实他们也最不希望看到这种事发生，气的脸都黑了。”

李素芝笑道：“看来大老板是想让杜娟集团在蓉城投资，毕竟已经投了那么多钱，整个川蜀两千多座镇中小学。有这份渊源在，怎么也不能轻易放过这个机会。这个关卡上，闹出这样的丑闻来，又怎能不气？”

周洋叹息一声道：“今天我和我妈随便转了转，那些学生还是很苦啊。咱们国家发展太不平衡了，平京、魔都和东南沿海那些省，经济其实已经很不错了。但西部这边，还是贫穷。”

张青道：“川蜀这边谈不上太穷，有机会学姐去真正的西部去看看。过了陕省再往西，一路过去，绿色越来越少，最后满目都是荒凉沙土，无穷无尽的黄土色。”

齐娟道：“豫省也穷，九千多万人口的大省，大多数贫穷。”

张青道：“豫省其实有些冤，占据中原重地，可惜，因为担负着产粮重任，所以丝毫不敢轻举妄动。别的省还敢摸着石头过河，豫省只能老老实实的种地。建国以来，每一任政务院大老板上来时，第一站考察地一定是豫省。豫省稳了，手里有粮了，心里也就不慌了。只是，种地不能致富啊。

各种工厂不能乱建，为了发展经济，豫省不少地方动了歪脑筋，建起了血站。一个月卖四次血，赚的比城里人打一月工也不少。结果闹出了几十个艾滋村，惨不忍睹。”

齐太行听着心惊，问道：“爸爸，什么是艾滋村？”

张青道：“就是一个村庄的人，大量感染了艾滋病。艾滋病是一种很可怕的疾病，得了就会死，而且非常痛苦。血站的人用不卫生的针头抽血，造成了恶果。说起来咱们家也是幸运，当年爷爷奶奶卖血时，没有发生这样的事。不然，也就没你们了。”

小哥俩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啥？爷爷奶奶还卖过血？”

张青没说什么，李素芝已经叫过兄弟二人，给他们讲起了张青当年的辛酸历史……

等说完后，看着神情沉重的快抬不起头的两个儿子，张青温声道：“外婆告诉你们这些，不是为了让你们难过，只是想让你们知道，这个世界并不只有美好，而贫穷，距离你们也并没有那么遥远。我们不希望你们把金钱看得太重，但也不希望你们过于轻视金钱。要珍惜眼前的幸福，而不是将一切看得理所当然。咱们家的确很有钱，但这是爸爸妈妈的钱，和你们关系不大。你们将来想过好生活，需要靠你们自己努力呢。”

齐太行：“……”

张天歌：“……”

……

第五百六十章 拥抱次贷危机

“今年一月，美国苹果公司发布了第一代苹果智能手机，在苹果粉丝中引起了巨大的震动，当月销量六十万部。”

“但其实，在去年十二月，华为就发布了华为品牌的第一款智能手机，手机质量、功能都不差，可惜反响远不如苹果。就如同苹果手机在非果粉眼中，远不如摩托罗拉一样。”

“首先是价格太贵。499美元的价格，而motorola q才99美元。微软ceo断言：没人会买这种又贵又没键盘的手机。按当下1：7.3的汇率计算，再加上关税，苹果在国内的售价是4262，华为手机定价4000，都远远超出了当下百姓的正常消费水平。”

“当下主流手机品牌包括诺基亚、htc、摩托罗拉等，他们有直板和翻盖手机，配置 2.5英寸屏幕、64和弦铃声、32mb运行内存、128mb存储空间、30万像素高清摄像头以及丰富的 java游戏软件资源。

这些品牌的大多数高端手机支持更新和更快的3g网络，而苹果和华为，都还只支持较慢的 2g网络。

大多数其他手机都有 gps和蓝牙，但智能机目前还没有。其它手机有可拆卸电池和可扩展存储器，智能机同样没有。”

“但是毫无疑问，拥有3.5英寸 lcd屏幕，分辨率为 320x480、163ppi，四频 2g edge数传电台，802. wi-fi，200万像素摄像头。1400毫安电池，内置 128mb ram。有两个基于 nand闪存的存储空间可用，分别为 4gb和 8gb。可以自动旋转屏幕以匹配设备方位的加速度计、可以在靠近人脸时自动关闭屏幕的接近传感器，以及可以自动调整亮度的环境光传感器等等一系列的跨时代的超强体验，注定将会引发手机行业划时代的变革！”

“而手机行业对高端芯片的运用，也能够非常好的反哺半导体行业。不仅是硬件，对于软件行业、软件工具的开发，都能起到非常好的催化作用。总而言之，这个赛道对我们来说，不容错过。”

Phoenix基金战略投资委员会一年一度的碰头会议上，张青做了关键发言。

委员会副主任金星问道：“既然这么重要，那为什么手机业务要和华为合作？”

张青微笑道：“我们不可能占据所有赛道，现在已经够招人耳目了。”

李楚东沉吟稍许道：“我们和华为合作，这几年又大量购买了苹果公司的流通股，我们稳赚不赔？”

张青道：“这就是今天要说的第二件事，从今天开始，基金会所持的所有美股，要在08年之前，全部出手。”

众人吓了一跳，吴曼道：“我们持有的美股数目相当庞大，远不止苹果公司的股票，还有微软、谷歌、亚马逊、思科、facebook、西方石油以及美国四大银行……”

张青道：“尤其是四大银行，一分不留。”

蔡丽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道：“就目前来看，没有任何迹象表明，美国进入全面衰退期。大酋长布朗和我们的关系也非常不错，关键在于，我们没有其他更好的投资方向。国内的市场，也容不下这么庞大的资金。更何况，我们也不建议进一步增大对国内的投资。”

张青道：“911之后，布朗推出了大规模的减税降息政策，以求救活因911受到毁灭性打击的美国经济。减税倒也罢了，降息就相当厉害了。三年内降息11次之多，使美国的利率水平从2000年的6.5%左右，一竿子降到了2003年的1%，这就等于说，2003年时的美国金融市场，利率已经接近于零，美国似乎在一夜之间成了借贷者的天堂。

美国的银行家是世界上最富‘创新精神’的，借着这超低利率的东风，他们发明了一种新的金融产品——次贷。他们意识到，只要这超低利率的大环境不变，他们就可以借机让房地产市场火起来，而手段，就是这些人最擅长的‘金融创新’。次贷的推出可谓一举两得：金融创新和房地产业的火爆相得益彰，可以为他们带来无穷无尽的新财富。虽然次贷在美国并不是第一次被提出，但这一次实实在在让次贷走进了历史的前台。”

听出张青语气中的嘲讽，蔡丽道：“你是说，次贷会出问题？”

张青道：“你们可以去查查看，短短数年时间，以各种次贷证券为主的金融衍生市场的规模已达数十万亿美元，是美国gdp总量的好几倍。房价上涨的时候问题不大，房价一旦下跌，哪怕只是停滞不前，都要出现大问题。现在就是不知道，具体什么时候引爆这个天雷。我们必须在这个雷引爆前脱身，并在引爆后，重新杀回来，继续长期持有这些公司的股票。”

周恩毅眼神放光道：“今年全部出手后，要不要反手做空一波？”

张青想了想道：“分开注册几个独立基金，在债券市场小规模的做空。但无论如何，也要在08年之后。不要抱着大赚的心思，小赚一笔即可。你们心里要清楚，这一次一旦引爆危机，那将是前所未有的严重程度。我们不要被人推出来背锅，白头鹰的无耻程度，你们心里应该有数。”

但即便是一小笔，以杜娟如今的体量，也将是一笔天文数字。

除了比特币外，这一次大概是张青最后一次享受金融饕餮盛宴了……

……

南池子会所。

公事谈了三天结束后，今天算是私下里老友相会。

七年过去了，曾经的四个大学好友，也都成熟了太多……

不过私下聚会，还是比较放松。

西花园。

蔡丽看着亭台流水、假山花园，在一处鱼池边仰头见天空湛蓝，笑道：“平京天气变得这么好，和咱们集团花了那么多钱植树造林有些关系吧？”

张青笑道：“这个功劳咱们不敢抢，塞罕坝几十年前就开始了。”

蔡丽没好气道：“我又没说全是我们的功劳！”

张青笑道：“那肯定是有的，冀、蒙、陕、甘、西疆，一路西去，集团差不多种了两亿五千万棵树。要是加上西南、江浙的速生林，那就更多了。”

吴曼双腿并齐，难得如一个小女生一样坐着，笑道：“有时候回过头来看看，总觉得做梦一样不真实。以前读书时好多人说，不要抱有太虚幻的想法。对大多数华清学生而言，考上华清，其实就已经是一生的巅峰了。往后的学习、工作中，就会慢慢发现原来自己越来越平凡，甚至是平庸。那时肯定没想到，毕业后会做这么多伟大的事。”

金星道：“我前天在网上刷帖子，看到这样一个说法：凭什么有人以为，他寒窗苦读十年，就能比得过我们家三代人的努力和积累。你们觉得这句话对不对？这个说法在我们身上就不成立嘛。”

李楚东摇头道：“你这是幸存者偏差。现在来看，随着大学生越来越不值钱，寒窗苦读十年能出人头地的可能性，越来越小。”

蔡丽道：“关键这里面有个很恶心的也很自以为是的逻辑，他们觉得他们三代家族的富有，是因为他们爷爷、父亲们努力得来的，这就太不要脸了。九十年代以前，进工厂当工人被视为铁饭碗、金饭碗。但工厂招新是怎么招的？世袭罔替啊！这些人占据着国家最好的生产资料，过的日子远比十亿农民宽裕的多的多。回过头来嘲笑人家祖辈不够努力？这简直不是人话。”

金星乐道：“偏偏好多人觉得，好有道理的样子。”

李楚东笑：“还有一种，现在网上有不少替果党替地主翻桉的，把他们视为文明的象征。其实吧，要是乔泽涛之流这么说也就算了。那孙子祖上就是知识分子，放民国也能活的不错。可居然还有那么多普通网民跟风吹捧，他们难道不知道，如果没有土改，他们祖上怕是都得活活饿死，都是佃户？所以说网络这个东西，不好说。感觉上面说话的人虽然多，但并不能代表真正的民意。这个东西如果不被管控好，很容易被人带节奏。”

金星道：“一管就怨，一放就乱，不好搞。别说网上舆论，就是学术界。只要管的稍微严一点，立刻一群学阀大老们开始发声，又要迫害学术界啦，不尊重学术界啦，开历史的x车啦。可你敢不管，你去看看他们的经费，申请下来先装一半进自己的腰包里。至于日常生活吃喝玩乐，通通开票报销。他么去夜总会泡妞，都问人家要发票。一笔经费下来，能有三成用于科研，都算有良心了。我们和不少大学实验室本来都有合作，但从03年往后，这些合作越来越少。非要合作不可，宁可去港岛或者美国。不是我们不爱国，爱不起啊。”

张青呵呵笑道：“也是没办法的事。学术界只是一个影子，其他圈子里都一回事。前一阵我师姐王梓桐给我看了一张港岛电影拍摄报账单，上面写的草帽，单价五千美元，订购二十顶。灯泡两千人民币，订购四百个。我把这个单子传真给了赵琳，问她怎么看。她苦笑着说，这就是这个圈子的现状，从采购到制片，想方设法捞钱，能捞一笔是一笔。”

吴曼问道：“那你怎么说？”

张青道：“我让人把这份账单复印了十份，扩大，贴在了横店各处通告栏上。然后业内通知，赶绝这样的剧组。世界这么大，外面怎么样，我们管不了，也管不着。但在我们的能力范围内，谁敢乱来，我们就让他没有饭吃。坑投资人的钱，一次两次坑的爽，往后谁还愿意往这种烂摊子里投钱？不搞正规一点，砸的是我们的饭碗。这的确是一个混浊的世界，但只要我们不随波逐流，总能弄出一方清澈的山水。”

几个人小鼓掌，随后一起哈哈大笑。

正说话间，齐太行、张天歌带着四个弟弟妹妹进来问好。

吴曼、蔡丽看到小五张悦欣牵着妹妹张悦怡过来，两人稀罕极了，一人抱过一个过来。

四个小子则和金星、李楚东大眼瞪小眼……

金星绷不住笑道：“你个西瓜，一眨眼就六个娃了，我们还没结婚！”

张青得意的笑，齐太行帮父亲炫耀：“金星叔叔，张悦怡马上就要有弟弟了。周姆妈说，她明年也要给张煜浩、张煜晨再生两个弟弟！”

李楚东一张脸都有些扭曲了，看着张青道：“计划生育计划不到你们家？”

张青呵呵道：“她们俩一个港岛人，一个新加坡人，计划什么？”

一群人无语，金星对齐太行笑眯眯道：“小汤圆，听说你和元宝已经开始列席杜娟集团董事局会议了？能听懂吗？”

齐太行摇头，张天歌笑道：“爸爸说，让我和哥哥先观察他们吵架时的表情。”

金星笑道：“那你们观察出什么心得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