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屋外风吹凉
张青哈哈一笑。
看着车窗外的高楼大厦栉比鳞次,大道上车水马龙,齐娟轻声道:“可能有些矫情,但是,我并不希望你的心思和精力陷入在利益场上。我知道你是为了做事,不是为了名利,却还是有些心疼。你更应该在创作上,施展你的才华。”
张青无奈笑道:“我又不是小孩子,这些原本就是增加阅历的一部分。”他握住齐娟柔软微凉的手,道:“而且,也就这两年要忙一些,真的。将来我的工作,除了做一些战略方向上的决策外,就是去最基层的剧组看看,多接触些地气。中间的繁琐过程,包括社交公关部分,都会由高管来执行。你不要觉得日后我给你当秘书,做你背后的男人是句虚言,用不了太久,你就知道了。”
齐娟忽地嘿嘿一笑,使了个调戏的眼神,道:“我已经知道了。”
张青:“……”
……
“已经和国航谈过了,包一架波音飞机,我们从港岛先飞长安,三个小时,再从长安转飞天山,要四个小时。中间要休息上几个小时,也可以在当地逛逛。”
张青、齐娟到了乔府后,李芳洁就说起了去西疆的行程。
张青土包子,惊讶道:“包飞机?”
李芳洁笑道:“六哥也有自己的私人飞机,不过内地航空管理超严格,航线申请很麻烦,再说包机一小时才六万港币,并不贵,所以每次去内地,都是包机过去。”
张青又惊讶:“六叔还有私人飞机?”
虽然明知道张青故意逗乐,乔北严还是开心的笑了起来,道:“私人飞机有什么了不起?我前几天才有看新闻,内地有一家企业,做空调的,叫远大集团,他们老总买了内地的第一架私人飞机。青仔,你想买,还不是好容易?”
张青摇头道:“这个风头出不得。他那架飞机,营销的意义大于实用。杜鹃已经够出风头了,就不冒这个头了。不过等基金会建立后,可以用基金会的名义来买。到时候飞美国去看娟子也方便。”
齐娟笑道:“这样,你把飞机钱给我,什么时候想看我,打个电话我随时飞回来。”
乔北严和李芳洁都笑,张青问道:“六叔在长安要见不少人吧?”
乔北严微笑颔首,李芳洁道:“去哪里都一样,不过人家也是好心。”
张青直白些,笑道:“六叔是人参果,金光灿灿的,谁都喜欢。”
乔北严稍微严肃些,道:“也不能这么说,捐出去的钱,并没有花在领导身上。那些善款,在省一级留下的不多,都散往下面了。他们这么热心,说明他们心思是好的。”
张青感慨道:“六叔的慈善基金从七三年就建立了吧?十几年前您往内地捐赠了第一座教学楼起,十多年来,已经捐了二十多亿,三千多个教育、医疗项目。全国三十一个省、市、区,都有以您名字命名的希望学校、教学楼、图书馆、科技馆、医院、文化馆等,做到这一步,赞您一句功高泰山都不为过。”
关键,乔家并没有向俞世勋等四大家族那样,在内地有数以千百亿的投资,赚走无尽财富。
齐娟也看着乔北严道:“您老一定会长命五百岁的!”
乔北严微笑摇头道:“我都不去想这些的,我是中国人嘛,做些力所能及的贡献,我也有让内地部门,不要大肆报道宣传。”
齐娟指了指张青,道:“这点他和六叔您很像,去年他还没赚多少钱,资金链差点崩掉的时候,他还给缉查毒药牺牲的烈士们捐款,唯一对上面的请求,就是不要在社会上公布宣传。为了这事,赵蔷埋怨了他好久。”
张青笑着解释道:“她也是为难坏了,当时的确有些任性,把本钱都捐掉了。实在是……看到有人流血牺牲,不忍他们家人再艰难度日。”
乔北严温声笑道:“这很好,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要忘记一颗慈悲心。这是人性最后的坚持,你看俞世勋,每年也会捐出去好多善款。为乜啊?地位太高,掌握的资源太庞大,一句话,就能改变成千上万人的命运,甚至生死。这种位置坐久了,人心会麻木,再往下看,底层的百姓和蝼蚁牛马,冇分别的。但我们也知道,这样很可怕。时间久了,就不是人了。所以,要多做慈善,救人,也感化己心。宗教里,叫救赎。”
张青摇头道:“我现在,还理解不了这种感受。”
乔北严笑道:“这样才最可贵嘛。”
李芳洁在一旁对齐娟笑道:“你看看六叔,看青仔的眼神里好多好多的喜爱啊。”
齐娟笑道:“这个我熟,我妈平时就这么看他的。”
一句话说的乔北严和李芳洁都大笑起来。
……
七月十五日。
早上八时,一架国航波音737从港岛启德机场起飞。
这架可载客一百四十九人的飞机上,连客人、助理、医生、厨师、调酒师、安保、摄影等全部加起来,共载客八十六人。
乔北严、李芳洁、钟曲、张青、齐娟、周艳艳等在贵宾舱,张蓝、张茜等家属好友并乔北严的两个红颜知己、李芳洁的高级助理等在商务舱,其余人等在尾部客舱,但条件也都不错。
飞机一路向北,飞机内欢声笑语。
“八一年我受中枢邀请访问大陆,先去了平京,又到了草原、长安、西疆、蓉城,在魔都住了两天后,最后去了临安。”
钟曲回忆往事,微笑道:“那个时候,大陆的发展并不好,很穷,但是百姓的精气神特别好,我记得好清楚。”
李芳洁笑道:“六哥,我们第一次去大陆,是在八七年吧?”
乔北严缓缓颔首,道:“那一年暮春,中华社分社的人突然找到我,送来了一封信,说在桑梓找到了先祖父和先父的坟墓,我就按捺不住思乡之情了。也是那一天起,我就好确定,我是一名中国人。因为我的祖先,埋在大陆。”
齐娟小声问李芳洁道:“六叔怎么没接老家亲人在身边?”
李芳洁摇头微笑道:“老人才重亲,年轻人更重金。像青仔这样的,靠自己就能赚到泼天富贵的,百万里也无一个。对老家的亲人,离的远了有亲情,靠的近了必生怨。”
齐娟闻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李芳洁见她如此,笑了笑后,问钟曲道:“钟生,《明报》出手后,要做乜呢?不如重新出山,再写些书吧。”
钟曲摆手笑道:“写作哪有那么简单,要才思,也要精力和体力。如今我一个都冇,写不出啊。如今武侠写作,还得看青仔。《天龙八部》只写了一卷,看得我热血沸腾,好精彩啊!这部书,绝对不输《射雕》《神雕》。青仔这么忙,还能保持创作,好难得!”
李芳洁急道:“青仔,这部戏……”
张青笑道:“拍拍拍,TVB拿去拍!”
众人皆笑,钟曲道:“王语嫣,比小龙女写的还生动,也是冰冷雪清的性格,一看就知,非艳艳姑娘莫属。”
齐娟提醒:“差不多行了,再一再二不再三,再写一次保证吃醋!”
钟曲、李芳洁哈哈大笑,周艳艳小声反驳:“又不是他演男主角,吃什么醋嘛。”
齐娟笑着挑明:“你觉得我该不该吃醋?还敢狡辩!”
周艳艳鼓起脸小生气,不狡辩了……
张青忽然想起一事来,认真问道:“长安今天天气怎么样?鸟市呢?”
齐娟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乔北严都大笑起来。
年轻真好啊。
……
第三百二十六章 长安行
乔北严的地位,远比想象中的要高。
长安机场,陕省和长安市头头脑脑的人物都出面了,几乎一个不落。
不仅现任,前任大老板都来了,因为和乔北严算得上旧交。
他们看重的当然不只是乔北严百亿巨富的身份,乔北严在内地的投资其实很少的,因为文化行业的严苛,所以无线始终无法进入内地市场。
没有好的项目,资金难落户,但依旧不妨碍这么郑重。
这就叫公道自在人心。
等基金会的工作人员拿着之前就准备好的资料,在陕地地图上,勾勒了十个圈,确认了新一轮的教育捐赠,并留下数人进行资金跟踪后,乔北严婉拒了酒宴,让张青、齐娟陪在身边,还有钟曲、李芳洁一起,去参观了始皇兵马俑。
相关人员早就将张青、齐娟的背景查了个七七八八,齐娟还好,张青才是真正让他们开了眼界的。
在兵马俑坑前,陕地省大老板再三打量了张青几番后,夸赞道:“我中华儿女多奇才,了不起,了不起!”
张青欠身为谢,李素芝教过他,这种场合下,言语的谦逊都会显得轻浮。
见他如此,乔北严微笑颔首,目露欣慰,道:“十多亿煌煌子民,必出人杰。”
钟曲也笑而附和道:“岁月缱绻,威蕤生香。时间在他们,未来也在他们。我们能做的,就是给年轻人助一把力。让他们在斩荆披棘的路上,不用太过辛苦艰难。”
陕地省的几位老同志都互相看了看,想不出张青在斩荆披棘的做什么,这会儿倒也不必细究。
但他们得到的消息是,钟曲已经彻底将《明报》集团出售给这个年轻的不像话的年轻人,这个出乎太多人意料的交易,显然说明他说的话,不只是说说而已。
哪怕背后还有许多其他故事,也足以见证钟曲对张青的喜爱和支持。
他们自然也纷纷表态,愿意为树苗的茁壮成长,浇水施肥,几个大老板的秘书,都将名片递上……
“这些都是中华文化的奇迹啊,再次观看,也还是觉得震撼。你们以前看过没有?”
李芳洁对齐娟、周艳艳笑道。
齐娟笑道:“来过一次,九零年的时候,和长辈来的。”
周艳艳轻轻耸肩,小声道:“我可不是富家小姐,九零年的时候,我还在家喂猪呢。”
要不是人多,齐娟都要揉揉这丫头的脸蛋。
钟曲却回身笑道:“昨日之深渊,今日之浅谈。岁月对穷人和富人,都是公正的。”
前任大老板比较开朗,满头白发但身体比较硬朗,也很健谈,笑道:“巧了!我也喂过猪,别人当年住牛棚,我更惨,住猪圈!哎呀,那个气味啊……每天最轻松的时候,就是在昏昏暗暗的油灯下读书。还别说,那种环境下读书,就是比平时读书印象深刻,记得清楚!”
众人大笑。
张青认真请教:“徐老,您是怎么以乐观的心态面对那样恶劣的环境的?您当年经历的那些,我们都无法想象,甚至连轻易代入其中的勇气都没有。”
徐老凝视着张青,笑道:“所谓信仰,说,你们是没办法理解和共情的,就不多说了。但我也听说,你做的很不错,可以说是非常优秀。那我就考考你,为什么两千多年前,就能造出这样恢宏壮观奇迹的大秦,短短十几年,就分崩离析,江山灭亡。你认为哪里是根源?”
张青想了想道:“大一统局面确立的时间太短,相对于百姓早已熟悉的五百年大乱世,秦朝书虽同文,车虽同轨,但百家思想难归一,对待六朝残余,过于怀柔。”
乔北严和钟曲对视一眼,眼神都有些好笑,这个傻小子在说边个?
尤其是乔北严,内地婉拒无线进来的根本原因,就是担心引起一些思想混乱……
他没想到,张青居然也有这种认知。
不过他也理解,内地目前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连千分之一都不到……
墙的存在,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徐老则哈哈笑道:“你比我想的还要出色,我都没想到,你能想到这个高度。你能不能说说看,这个想法,在你具体的学习生活工作中,有什么指导意义?”
张青语速比较慢,道:“杜娟文化公司不断在兼并一些破产公司,接下来在外埠也会继续扩张。不同的公司,有不同的企业文化。那些破产公司、工厂自不必多言,他们的破产,就代表自身公司、工厂文化的失败。
我对公司日常运行没有过多干预,但每家工厂的经理,每个月都会给我交一份思想报告。不是务虚的那种,是具体管理工厂过程中遇到的重大问题,以及解决的办法,还有经营、管理思路的报告。总公司也会每月往下发一些统一思想的文件……”
“譬如什么?小张,说具体点。”
现任大老板都忍不住问道,杜娟文化这一年实在是惊艳了太多人。
张青举例道:“譬如对员工的奖罚制度。奖就不多说了,说一下罚。目前而言,杜娟还没有发生过一例员工偷懒缺勤而惩罚的事件,但是发生了超过数百件因员工违反轮值制度,过多加班,而被通报批评的事件。”
“你先等一下……我没听错吧?员工过多加班,还会被通报批评?你这是在放卫星,还是言语不实?”
一个分管工厂整改,包括破产重组的老板头脑有些晕,皱眉发问道。
张青笑了笑,道:“是真的。因为杜娟旗下的工厂,加班费非常高,甚至超过正常工作时间的薪水。杜娟认为,超额的工作,带来的是超额的利润,自然应该与员工分享这份收获。靠加班来压榨工人的劳动力来创造财富,是不道德的,也是违法的。但是,也因为这样,员工加班的意愿有些过高,公司不得不下文件约束。”
“是给不起加工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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