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屋外风吹凉
好在,根据《共和国外商投资企业和外国企业所得税法》规定,对利润再投资者,可以给予办理再投资退税。
这样算下来,税收居然要比绝大部分国家还要少几个点。
这也是跨国企业即将汹涌而来的重要原因……
张青哼哼了声,道:“有什么用?前天赵姐专门从港岛打电话回来,让我一分钱都不许乱动。也是奇了,我堂堂一个老总,公司赚的钱一分钱都不许花。”
沈欣哈哈笑道:“青少,你就知足吧!赵总难道没和你说,外面赚到的钱她留着准备做什么?家里这边只能靠这边的收成了。
真是上天掉金饼砸到头上了,要不是《明报》一贯中立的报风,担心引起钟曲先生的不喜适得其反,赵总都想将这边的家业全部抵押,贷款买下《明报》。银行一定会给一个低到超乎想象的利率,支持我们。可惜,不敢这样做。
赵总说,钟曲先生即便要把《明报》卖给你,也要你先做出保证,绝对不能干涉《明报》的客观公正原则。这一点,可能要写进收购协议里。”
张青点头道:“不急于一时半会儿,既然钟曲先生说了三到五年,那就用三到五年。前天通电话时,赵姐说其实这会儿她都还将信将疑,要不是钟曲先生允许我们慢慢收购他手中的股票,赵姐都以为他想钓着我一直给《明报》写书。
对了,赵姐有没有跟你说,什么时候和花姐回来过年?”
沈欣好笑道:“过什么年,那边遍地黄金往兜里硬塞,哪有往外丢的道理?花蝴蝶又最多只干两三年,头一年最紧,过了这个村儿,哪还有这个店?青少你甭管了,慈不带兵义难生财,我们都愿意抓住这个机会拼一把,您就别怜香惜玉了。
不过过了年你要去港岛,去和钟曲先生会面。这件事,赵总当头等大事在对待。如果《明报》在手,那对青少的社会地位的提高,是突破性的,难以想象的。
这一点,内地企业家赚再多钱都难以比拟。
另外就是电影的事,赵总希望你能早些完善剧本。乔北严说了,接下来两部戏如果票房都能过三千万,他就重启乔氏院线撑你。
青少,时运在你这,旺的惊人,一定要抓住机遇啊。
我托大多嘴一句,这样的机遇,人一辈子能遇到一两回都很难了,错过了,就真的错过了。”
张青点点头道:“我知道了,谢谢沈姐,不会浪费机遇的。”
……
“事情大致就是这样,财务部门由江京市那边王主任挑选出的财会人才建立,王梓童也在她父亲帮助下筹备起了人事部,眼下正紧锣密鼓的给各地员工建立人事档案。
各级干部的审核、考评以及奖罚制度,赵总已经请港岛那边的精英人才,同时参考内地企业制度和西方大公司制度进行制定。这是花了大价钱的,不过赵总说这笔钱省不得。
之后还要进行大规模的干部轮训,也要花钱。
赵总的意思是,该省的钱一定要省,不该省的钱,少花一毛也不行。
她最近一直在港岛中文大学进修商业课程。”
到家之后,沈欣强打着精神,将她和赵蔷在鹏城的开会结果传达完毕。
张青一边听,还一边记了些笔记,等沈欣问他有什么要说的时,张青玩笑道:“我先学习一下会议精神,思考几天。这些是你们很久的思考成果,不能小觑了。沈姐,快去客房睡一觉歇着吧。等起来后,精神抖擞的回家。不然这幅面貌回去,我都要无地自容了。”
沈欣也不客气,将送给张蓝和周艳艳的礼物拿出来后,就和两个徒弟各回客房去睡了。
等师徒三人匆匆去休息后,张青看向在一旁旁听的岳灵儿,道:“学姐,有什么感想没有?看他们这么累,怕不怕?花姐应该比他们更累。”
岳灵儿一直忙着照顾奶奶、弟妹,还要复习考试,最近都没怎么和张青照过面。
今日难得得闲过来,碰巧参加了这次内部会议。
张蓝、周艳艳也在,不过做正事时张青规矩大,她们两个一个字都不敢说,就是听。
岳灵儿轻声道:“怎么会怕累呢?对大多数百姓来说,这种事累死也心甘。
感觉有些像做梦一样……那些数字,超乎了我的想象。
现在,我既有对未来的期待,又有些恍惚,觉得这种事不可能落在我身上。
真落在我身上,也不知道,会怎样。”
一场十几万、上百万的出场费,哪怕和公司三七开,剩余的也是绝大多数人十年都奋斗不出来的金钱。
什么叫金山银海纸醉金迷?
无过于此!
张青笑道:“我唯一能告诉你的,就是花姐的今日,就是你的明日。至于你该怎么正确面对,你是我的学姐,读过的书比我多,我相信你能正确面对。奶奶好些了么?”
岳灵儿感激道:“好了许多,医生说再有一个礼拜就能出院了。”
张青道:“奶奶出院后,等她能照顾自己了,你考试结束之后就立刻飞港岛,去跟在花姐身边当助理学习。回来后,一边上学,一边开工磨练新歌。不过艳艳会先发唱片,其实她唱歌的天赋远不如你,但也因此,她的歌的难度,要低于你,简单的多。”
岳灵儿有些吃惊张青当着周艳艳的面这样说,看了眼满不在意的周艳艳,她忙笑道:“你给她写的歌,肯定差不了,她唱什么都能红。”
张青笑着点点头,不再多言,带着两人回了二号院。
……
第一百七十六章 家乡事
大雪过后的西疆额旗县八一村,映照在蓝天白雪中。
入冬后其实已经陆陆续续的下了不少场雪,但大都没存住化了。
这一场雪,却冻得瓷实。
八一村的百姓按照旧例,开始屠宰膘肥体壮的牲畜。
条件好些的人家要宰牛杀马剥羊,就算差一点的,也要杀几只羊。
每年的这个时候,村里到处都是浓浓的熏马肉的飘香,还有夹杂着淡淡的松树枝的清香,以及马粪燃烧后的味道……
张家在孙满堂家旁边的宅基地上新起的宅子,外表不显,但内在绝对是整个八一村首屈一指的。
和现在农村富户普遍用空心板来封顶盖房不同,张家起的是现浇房。
现浇房需要大量的钢筋混凝土来浇筑,和空心板房经过砌筑砖墙后安装预制板不一样,现浇房的梁板柱要经过支模板,扎钢筋,浇筑混凝土来实现。
无论是从密闭性、抗渗漏、抗裂缝还是从隔音隔热、安全性上来讲,现浇房都远远强于后者。
当然,造价也要高的多,翻倍都不止。
孙满堂媳妇李芸坐在厨房里在收拾牛肚,她的儿媳李莹和孙元堂媳妇刘秀娥在拾掇一个好大的牛头,喷灯里的火将牛头各处的毛给烤没了,还要再用刀来剐干净。
张青母亲孙月荷则拿着一只牛蹄在刮毛,老太太赵菊香在旁边笑眯眯道:“收拾干净些,青小儿爱吃牛肚,用红油凉拌一下,他能吃一大盘子!”
李芸没好气道:“知道了!”
众人笑,李莹大声笑道:“奶,你现在最疼的不是你的福生小儿了?”
赵菊香笑眯眯道:“都疼,都疼。”
眼下的日子,她甭提多满意了。
抬头看了看吊了顶的天花板,赵菊香又笑道:“这房子修的可真好,也没觉得炉子里的火烧的多旺,就热乎乎的。咱家里不成,火不烧旺些,房子一会儿就冷了。”
刘秀娥笑道:“妈你也不看看,这房子修的多结实,都是用钢筋水泥浇灌出来的,一点风都不漏。你看那窗户,都是双层的,冬天窗户外面连塑料布都不用糊,亮亮堂堂的,多好!月荷就是有福!”
孙月荷笑道:“二嫂子你也不用羡慕我,今年你家可挣了不少。要不是福生、海江和青子那个同学合起伙来要捣腾煤,你们家最多明年就能修。”
煤炭价格从九零年的六十一吨,涨到今年的一百六,运费也一直在涨。
孙家今年添了两辆大车,上个月沙场停工后,李强就和孙福生、孙海江一起商议去捣腾煤。
铁煤沟的煤出矿价才九十,运回来一转手,一车毛利就有七百。
当然,除去各种费用,到手能有四五百。
但这对普通人而言,也是天价了。
只是刘秀娥并没有太高兴,反而很担忧道:“我根本都不想让他们干这个,夏天、秋天还好,可冬天一下雪就容易封路。玛依塔斯那边,动不动就积雪,车一陷里面,那就是大事。我不让他们干非不听,让他们问问青子的意见,他们还不让。”
孙月荷笑道:“你真当福生、海江他们傻?又不是天天跑车,肯定要等到天晴的时候才发车。
不过我也觉得他们干不长,等青子过年回来了,非骂他们让他们停下不可。
这种冒险赚钱的路子,青子恼火的很。”
大冬天跑长途,还拉着重货,驾驶室里连暖气都没有,不是一般的辛苦。一旦车辆发生一点故障,那就是大事。
李芸笑道:“福生说了,不能给青子说。说青子恨不能自己掏钱补贴他们,那怎么能行,非养废了不行,他们当老表的,又不是当儿子,哪有脸要青子的钱?海江也说,青子也是自己吃苦熬出来的,青子都能吃的苦,他们没道理吃不了。”
孙月荷摇头道:“福生他们咋不能吃苦?夏天咱们西疆多热,四十度的天,驾驶室里更热,他们一天也不肯歇往外面拉沙子。我给青子说了,青子就说不能拿命开玩笑。不过又说吃两年苦也是好事,再磨砺上两年,以后能干大事。”
李莹听了最高兴,不过嘴上还是贬低自家男人,笑道:“姑,就福生他们小学都没毕业,能干啥大事。真出去了,非给青子丢脸不行,还是老老实实在家干活吧。对了姑,青子啥时候放假回家啊?”
孙月荷还没开口,就见老四家的儿子孙海军急匆匆闯了进来,大声道:“奶、二大娘,不好了出事了,海江哥的车在路上翻山沟里面去了!!”
这话如惊天霹雳一样炸响在厨房,刘秀娥眼前一黑就倒像一边,幸好李莹一把搀住。
赵菊香大哭起来,孙月荷大声道:“人呢?人没事吧?”声音也有些打颤。
孙海军道:“人没事,坐福生哥的车回来了,就在前面呢。”
孙月荷闻言,海松了口气后骂道:“你妈了个x,人没事你乱嚎你娘!把你二大娘吓出个好歹,看我不剥你的皮!”
孙海军被骂的狗血淋头,悄悄溜出去了,孙月荷喊道:“让海江赶快过来看看他妈!”
刘秀娥这会儿已经醒过来了,或许是因为听说人没事,但仍是后怕的哭道:“我就说不行不行,你们看看,这下真出事了!”
赵菊香有些不讲理骂道:“就是你天天念叨的!让你少说少说,你那张嘴非要叨叨个不停,现在好了吧?我孙子真出了事,我才不饶你!”
孙月荷劝道:“行了老娘,人没事就是天大的好事,还埋怨个啥?”
李芸出去叫人了,没一会儿一大家子就都过来看刘秀娥。
姥爷孙清石进门就道:“人没事,不要慌。”
孙元堂脸色难看,不过也劝道:“人回来了,不用怕。”
刘秀娥看着满脸死灰色的儿子,哭道:“儿啊,你好不好?”
孙海江本来一句话都不想说,被他老子踹了一脚后,强笑道:“妈,我没事。就是……就是车没了。”
说着,眼泪从黑乎乎的脸上往下掉。
他真是爱他的车爱到骨子里,当命一样。
他还没结婚,这车和他老婆孩子也差不离。
平时再累再忙,该擦的时候也从不偷懒。
现在车没了,也要了他半条命。
孙福生在一旁道:“掉路边雪沟里了,有些深。还好我的车在后面,看到后赶紧下去救人,从雪坑里扒了出来,要是一个人走车,那就危险了。那条路上刚好有个冰窝子,咱们车重,一滑偏就收不回来了。”
张国忠道:“行了,人回来就是今年最大的好事。海江真要出个意外,要再多的车再多的钱有什么用?”
孙海江更咽哭道:“姑父,还有一车煤的钱。今年一年,都白干了,还亏进去一辆车。”
孙福生叹气道:“雪窝太深了,煤掉下面就不要想再拉出来了。车头撞在下面一块尖石头上,估计也报废了。也是万幸,撞的是前面车头,要是撞进驾驶室里,那才毁了。海江运气也是真好,车斗子甩到了一边,没让煤给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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