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喊我去盗墓 第943章

作者:我知鱼之乐

龙涎……

望着那条形凹槽中并不算多的墨绿色黏液,尤其方才华佗用手指将其蘸出时竟还扯出了拉丝,再想到要将这东西吃下去,他便不由想起了后世的一句令他印象深刻的台词:“那么,古尔丹,代价是什么呢?”

不过说起龙涎。

天朝倒的确早有记载,并且还传有一个颇为典型的“龙涎遗祸”的故事,与其相关联的便是周幽王为搏褒姒一笑“烽火戏诸侯”的史实。

而等到了后世,龙涎便开始特指龙涎香了。

据吴良所知,后世所谓的龙涎香与龙没有半毛钱关系,那其实就是抹香鲸肠道内无法彻底消化的分泌物,说的难听一点其实就是鲸屎的一部分,人们偶然发现这东西晒干之后能够散发出持久的香气,点燃之后更是香气四溢,于是便将其当做了珍贵的香料,并赋予了它堪比黄金的价值。

而现在摆在吴良面前的,却是真正的龙涎,传说中的应龙口中的龙涎!

所以……

吴良倒不担心华佗欺骗他们。

因为华佗已经像为专门皇帝试毒的太监一样先吃过了,而且吴良也相信华佗那番关于奇毒的说辞,他们的奇毒的确已经伤到了五脏六腑,并且近日已经有人出现了不良反应,这是难以治愈的内伤。

后世光是一个胃病,便需要养上许多年都无法根治,更不要说其他脏器上的损伤,就算侥幸活下来,那也必将是伴随一生的病痛,生不如死。

“吴太史,我们没有时间迟疑!”

服下龙涎之后,仅仅只过了片刻,华佗的面色便已经比之前好看了许多,就连说话都利索了不少,立刻又道,“方才我神游是还得知,应龙残存的气息已经快撑不住了,原本它埋骨潢污之中,虽受鱼鳖虾蟹欺辱,但却十分稳定,可惜近些年黄河改道至此,多年冲刷已经坏了这处埋骨地的根基,使得它无地气可依,再加上那怪虫钻骨食髓而肥,亦是将它的精气吸了去许多,方才强渡雷劫已是力不从心,经过此遭它的精气已无法再支撑这方小世界,我们必须在这方小世界崩塌之前离去,否则恐怕便要随这方小世界一同崩塌。”

“一同崩塌?”

吴良闻言内心震动。

他虽说不上来究竟会是一个怎样的崩塌法,但却很清楚,如果这方小世界若不存在了,那么这里面的所有事物自然也将不复存在。

最重要的是,谁也不知道应龙究竟还能支撑多久,也许还可以撑几天,也许十几个时辰,几分钟、甚至是下一秒……

因此为了以防万一,他们的确必须尽快离去!

“快,所有人都进来,速速将这龙涎分食下去,而后在最短的时间内收拾完毕离开这处秘境,不可耽搁!”

“诸葛贤弟,你身上还有多余的瓷瓶吧,剩下的龙涎也不要浪费,全部刮干净装起来带走!”

吴良当即伸出两根手指蘸了龙涎,一边吸吮着其中一根手指的龙涎,一边快步走出龙口来到典韦面前,将另外一根手指伸了过去。

“公子……”

望着面前那沾了绿色黏液的手指,再看看吴良,典韦微微张开嘴巴,结果那轮廓粗狂的古铜色脸庞却先红了起来。

第八百六十三章 子虚乌有

如此犹豫了几下,向来果决干练的典韦竟迟迟下不去口。

这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虽然在瓬人军中吴良最信任的人便是典韦,有什么事也从不回避他,但典韦却是那种一根筋的人,始终坚定的守着那条君臣有别的红线,从来没有做过任何逾越君臣关系的行为,甚至吴良有时与他说笑,他也总是一副下属听从上级训话的端正态度。

而如今的事情,在典韦心中应该便有些逾越了,甚至还多少有那么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节。

“典韦兄弟,此事干系性命,大丈夫不拘小节。”

吴良催促了一句,果然将脸扭向一边,他也意识到自己此刻这样看着典韦,典韦只会更加下不去口。

如此大约过了两秒钟后。

吴良终于感觉到一股温热包裹住了他的手指。

不过他依旧没有回头去看,因为此刻他的心中也略有些尴尬,若是此刻四目相对只会令双反都更加尴尬。

他真心不是故意的,只是见典韦此刻两只手都占着,才专程将龙涎送来喂他。

若是早知场面会是如此,他就是再不顺手也定要找个什么东西代替手指……也怪典韦,不就喂个龙涎么,兄弟们之间再正常的事情罢了,你他娘的脸红个什么劲,搞的老子心里也不自觉的古怪了起来!

好在其余众人此刻都钻进了龙口中分食龙涎,谁也不曾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

几分钟后,瓬人军众人已经纷纷走出龙口。

而诸葛亮也已经将剩下的龙涎刮下来装入了一个小瓷瓶之中,再用木塞将其塞好之后,来到吴良身边递上来道:“有才哥哥,剩下的龙涎都在这里了。”

“嗯。”

吴良接过来拔下塞子看了一眼,剩下的龙涎已经不多,大约也就是一百毫升左右的量。

不过原本龙涎就不是太多,虽然那应龙下颌骨上的凹槽足有两尺来长、三尺来宽,但也就凹槽狭细的底部存了薄薄的一层,总共能有个几百毫升就已经算不错的了,如此被十余人分食过后还能剩下这么多,吴良已经非常满意。

至于龙涎的功效。

方才华佗已经说的十分清楚,除了解毒之外,它还能够改变人的体质,实现某种程度上的百病不侵,因此完全可以留上一些给身边重要的人使用。

与此同时。

吴良忽然想起了“扁鹊”秦越人的传记,史书说他“从师于长桑君,尽传其医术禁方,饮以山巅上池之水,修得高超医术”……

那所谓的“山巅上池之水”,显然不是普通的水。

而且种种迹象表明,记载中的“长桑君”可能根本不是一个人,而是三门村中的那棵老桑树,而秦越人则肯定来过这处秘境,并且似华佗一样曾见过这副应龙骸骨,八成也是通过龙头骨上的刻纹领悟到了“扁鹊”组织的传承。

至于那“山巅上池之水”。

如果将这座天坑视作一座颠倒的山峰,再将应龙下颌骨上的凹槽当做一个小池子,倒也不是不可以将其称作“山巅上池之水”。

而且吴良可以肯定,秦越人的这段经历必定是他最重要的秘密。

因此关于此事的记录,定然也是秦越人亲口对旁人诉说的,否则旁人根本不可能写得出来……他既然在讲述中将村中的“老桑树”化作“长桑君”,那么便也有可能将“龙涎”化作“山巅上池之水”,如此既没有暴露这座医者圣山的秘密,又给后世受到感召的医者留下了一些线索……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在这番推测上浪费时间的好时候。

吴良仅仅只是一个晃神便已经回过神来,重新将那小瓷瓶塞好装入怀中,立刻便回头对典韦说道:“典韦兄弟,大伙已经出来了,放手吧。”

“诺。”

典韦闻言慢慢的开始卸力,那巨大的龙口随之慢慢闭合,待其完全恢复原状时,那柄手戟已经被典韦轻而易举的抽了出来。

“方才华神医的话大伙都听到了,这处秘境恐怕维持不了多久,接下来的每一刻我们都处于危险之中,必须抓紧时间走出去。”

吴良又对众人跟说道,“大伙互相帮趁着些,上去之后立即与上面的将士一同收拾我们的随行物品,不可有丝毫怠慢,都听明白了么?”

“明白了。”

众人纷纷应道。

“那就走了!”

吴良点了点头,一马当先走在了前面。

……

服下龙涎之后,所有人的状态都开始变好。

其中最明显的自然还是华佗,此前他已经虚弱到走不了路了,但现在却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爬上天坑。

而吴良在攀爬天坑的过程中也感受到了一丝明显的异样。

他也说不清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只是觉得一股滚烫的热流正自胃部向外扩散,不久之后这股热流已经遍布整个胸前与腹腔。

而随着这股热流的扩散,他的丹田位置却开始隐隐作痛,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憋在里面一般胀痛,这感觉有些像是岔了气,却又不完全像。

这种痛觉虽然还不至于影响他的行动,但是也令他很不自在。

“君子,你好像不太舒服?”

甄宓率先发现了吴良的一样,主动走上前来扶住他的手臂轻声问道。

“你服下龙涎之后可有什么感觉?”

吴良蹙了蹙眉头,不答反问道。

“似是吸入了一股热流,这热流滋润着五脏六腑,使我身心舒畅。”

甄宓答道,接着又追问,“难道君子与妾身不同?”

“嗯……我感觉丹田处似是进入了一些不太寻常的东西,时不时便胀的隐隐作痛,好像有什么东西试图突破丹田冲出来一般。”

吴良如此说道。

“丹田?”

甄宓亦是蹙起了柳眉,沉吟片刻后道,“君子莫不是因此即将得到什么不用寻常的力量?据妾身所知,这种情况大多都是因为丹田内注入了不属于自己的力量,一时间无法完全消化所致,待完全消化之后,这力量便可为君子所用了。”

“你是说,这可能还是好事?”

吴良微微愣住。

“不如这样,若是这作痛的感觉尚在可控范围内,君子便先暂时忍耐片刻,视情况再决定如何处置。”

甄宓点了点头,却也并未讲话说满,只是提议道,“反正华神医此刻就在身边,而他又刚刚得到了‘扁鹊’的传承,医术定然今非昔比,倘若君子真有什么不适,亦可教他及时出手医治。”

“嗯……倒也的确还在可以忍耐的范围内。”

吴良沉吟着选择接受了甄宓的意见,却又思维跳脱的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对了,我又想起一事,据说当年大禹治水时也曾见过应龙,最终还是应龙以尾画地,导决水之所出,才令大禹完成了伟业,这件事你可知道?”

“此事怕是子虚乌有。”

甄宓想都没想便摇头否定道,“当年妾身虽并未时刻伴随文命治水,但若是应龙现世还以尾画地助他,此事必将成为一段佳话,妾身亦会立即利用此事帮助文命确立正统,如此文命继承帝位只会更加顺利……而事实却是那个时代虽有应龙的传说,但也相传应龙早在逐鹿之战之后便销声匿迹,有人说它因为无法再回到天上,最终只得以肉体凡躯老死了,也有人说它失去了神力,寻了一处谁也无法找到的死水隐居……总之,到了文命治水的时候,应龙已经许多年不曾出现过,若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妾身断然不可能不知道。”

“难道这记载只是空穴来风么?”

吴良蹙眉道。

“说起这个,妾身倒想起了一处细节。”

甄宓忽然又道,“当年文命与妾身结亲时,他的御水之术与君子一样亦是半吊子的水平,保命有余治水不足,因此起身心里清楚,他与妾身结亲的目的并不单纯,其中不乏借助涂山氏力量治水的意图,毕竟当年我们涂山氏可是东夷最强大的部族,若是与我们涂山氏结亲,东夷的其他部落必定会行些方便。”

“正是因此,文命虽胸怀野心,但却甘愿夫从妇居,就像你迎娶旎儿一样做了涂山氏的上门女婿。”

“后来的几年时间,他便一直率人在东夷以北一带治理黄河下游的洪水,三过家门而不入的典故也是此时传出,其实事实并没有那么夸张,他每每经过家门还是要回来住上几日的,那不过是妾身故意教人放出去的消息罢了,事实证明妾身的做法是对的,此事很快便传遍天下,果然令他声望大涨,为日后继承地位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有一次他回来时,忽然满脸喜气的告诉妾身他的御水之术有了巨大长进,这治水之事恐怕用不了多久便要成功了。”

“妾身虽并未求证,但在这之后,仅仅只过了半年,那多少人耗费一辈子都无法治理、连文命的父亲都因为治水不力丧命的洪水,竟真就被他制住了。”

“妾身心知那洪水那是天灾,仅凭人力只怕很难与其抗衡,因此文命能够制住洪水,必定用了常人无法企及的力量,这力量极有可能便与他这忽然长进的御水之术有关,不过他不说妾身也懒得追问,此事的经过便成了一个妾身也说不清楚的谜。”

此刻与吴良讲述这些的自是涂山女娇,而借用的却是甄宓这个出马弟子的嘴。

这给了吴良一种奇怪的感觉……他与甄宓恐怕是世上极少数的那种可以如此坦然讨论前夫的情侣了吧,而且涂山女娇在诉说此事的时候许多用语也完全是一种置身事外的感觉,好像只是在讨论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一般。

或许是因为这只九尾狐妖活得太久,经历的事情已经太多,而这些事情又早已过了数千年,就连她也开始陌生了么?

吴良忽然想到了后世对于长生不死的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