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知鱼之乐
吴良记得后世民间便流传有这样的治疗方法。
有人头疼时便会在眉心与太阳穴处放血,嗓子疼时又会在脖子出放血,貌似功效不错,只是具体原理吴良却说不上来,就连时常使用这种方法的老人也说不上来,只能含混的解释为这样可以泻火。
说话间。
“噗!噗!”
这是吴良脑补出来的声音,只见邹氏下手干脆迅速,仅仅只是手腕抖了两下,便已经在曹老板的左右两个太阳穴处留下了两个小红点。
接着她也并未顾及男女之分,亲自上手为捏住曹老板两个太阳穴处的皮肉挤压放血。
很快那两出小伤口便流出了不少深红色的血液,曹昂适时地上一块绢巾,邹氏也不客气,顺手接过将这些血液擦拭干净。
而后她又站起身来,用眼神示意曹昂保持住。
随即来到了正对曹老板头顶的位置,伸手解开了曹老板的束发。
“噗!噗!噗!噗!”
又是干净利落的四针,下针部位分别位于头顶的四个方位,连接起来正好组成一个标准的十字。
“这是……”
吴良微微蹙眉,这种下针方式可就不多见了。
不过下针的部位看起来倒十分讲究,只是不知那究竟属于什么穴位。
“那是四神聪穴位,看来此女还是懂些门道的,或许她真可以将明公唤醒。”
不知何时郭嘉居然已经来到了吴良身后,口中喷涌着酒气轻声对吴良说道。
“奉孝兄也懂这些?”
吴良侧了侧头,略显意外的道。
“略知一二,不过也只是知道穴位,并不懂医术。”
郭嘉说道。
说话之间,邹氏便又亲自上手开始为曹老板放血,不过此处流出的血液都在头发之间,没有办法擦拭干净。
也是在这个过程中。
“!”
曹老板的眉头忽然微微跳动了一下。
“父亲!父亲!你醒了么父亲?”
曹昂见状自是大喜,连忙叫了起来。
“不可乱动!”
邹氏却立刻出言将其喝住,“此刻将军只是有了一些反应,这是转好的征兆,但要立刻转醒恐怕仍然不易,还需继续施针。”
“是我唐突了……”
曹昂此刻见到了转机,自然是邹氏说什么就是什么,忙不迭点头稳住。
“接下来妾身仍需在将军的其他部位施针,届时将军必须褪去鞋袜与身上衣物,此处恐怕不太方便。”
邹氏又看向曹昂说道。
“我这就命人去安排,一切便全寄托在夫人身上了!”
曹昂已经不再对邹氏怀有疑虑,全盘答应下来。
“曹老板与邹氏原来是这么回事?”
时至此刻,吴良已是一头雾水。
事情的发展与吴良所知的历史截然不同,起码直到目前为止,曹老板都没有机会做出“强纳”邹氏的举动,而邹氏也是被张绣主动带到了曹老板面前,并且主动要求前往一处私密的房间褪去鞋袜衣物继续针灸治疗。
至少从这些表象上来看。
张绣的投降都极有可能是真心实意,而并非提前就有了反叛的计划,并且依照这个剧本发展下去,张绣还极有可能成为曹老板的“救命恩人”,而曹老板将邹氏纳作妾室亦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所以历史上那惨烈的“宛城之战”又究竟是因何发生的呢?
……
随着曹老板这个主家被抬走,曹昂、曹纯等人亦是一同离开了宴会。
此时还在堂内的人一个个都大眼瞪起了小眼,全然没有了继续吃酒玩乐下去的想法,于是以张绣为首的一干人干坐了片刻之后,便也起身与曹营众人辞别。
曹营众人又岂敢在曹老板身体不适时继续吃酒作乐,也是纷纷以军务为借口离去。
最后客堂内就只剩下了吴良与郭嘉二人。
“嗯——”
郭嘉则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大口大口的吃酒。
这酒与吴良的高度蒸馏酒不同,乃是味道比较可口的米酒,郭嘉酒量不错,自然也没有那么容易醉倒。
“郭祭酒,人都走完了,要不咱们也去瞧瞧明公情况如何?”
吴良试探着问道。
不管郭嘉去不去,他肯定都是要去的,毕竟他怎么说也是曹老板的准女婿,有这层关系不在一旁陪着实在说不过去。
“吴太史,关于此事,在下倒有一些不同的见解,吴太史若是不急可否听在下絮叨絮叨?”
郭祭酒却忽然对他说道。
“哦,郭祭酒请讲,我洗耳恭听。”
吴良心知郭嘉绝不只是随口说说,当即拖了一个蒲团坐到了郭嘉身边。
“在下以为, 明公这次若是能够及时醒来倒还好说,若明公如此昏死下去,最多持续三日恐怕便会生乱。”
郭嘉正色说道。
“此话怎讲?”
吴良认真的问道。
“明公此次亲自率军南征,麾下将领虽人才济济,但却并未设立一个明确的裨将,这使得明公一旦有恙,便没有人能够立即名正言顺的站出来代为主持军事,如此待明公昏死的消息传扬出去,必定生乱。”
郭嘉抚摸着酒杯不急不缓的说道。
“不是还有长公子么?”
吴良问道。
“这正是在下想说的事情。”
郭嘉又道,“此情此景之下,长公子的应对方法亦有失水准,在众人面前他的确应该尽忠尽孝,如此方可成仁德之名,这方面他已经做到了,但此刻人已散了,明公又不知何时才能醒来,长公子便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若换作我是长公子,必定先将此事按下不表,火速将各军将领招来,愿为我所用这允于重赏,不愿为我所用者是雷霆手段除去,使亲信之人取而代之,如此之后无论明公醒与不醒,我军依旧在掌控之中,方可将乱象扼杀在襁褓之中。”
“如此我军稳如泰山,他人便也没有了可趁之机。”
最后这句话郭嘉说的有些含混,但这个“他人”指的是谁,其实便是秃子头上的虱子。
“郭祭酒与我说起这些,应是希望我能够将这些话转告长公子吧?”
吴良心中大为震惊,郭嘉这明显是想要曹昂造曹老板的反,一旦此事成了定局,曹昂便等于提前登了基。
第七百八十七章 十成
至于登基之后……
那便是另外一回事了,以史为鉴,许多人一旦大权在握,哪怕只有一天,心境也会发生极大的变化,到时候就算曹老板醒来,曹昂是否还愿意将握在手中的权力让出也变成了未知数。
甚至就算曹昂愿意,一些此次事件的既得利益者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亦会做出一些难以预料的反应。
何况那些在如此情况下不愿为曹昂所用的将领,必定是曹老板的忠实拥趸,曹昂若为了握住权柄除掉他们,便等于砍掉了曹老板的手足,背负上了“叛逆”之名,那时也已经不是他想回头便可以回头的了。
而对于吴良而言。
他自然是更希望维持现状的,毕竟曹老板总体来说对他还算不错,历史上曹营也是在曹老板的带领下答应了官渡之战,为日后魏国的建立与天朝的统一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历史的必然性决定曹老板便是那个天命之子。
若是换了旁人,哪怕代替曹老板的人更加优秀更有才能,也未必便一定可以完成同样的事情,毕竟人一换变数也会随之而来,未来便不再是吴良所知的未来了。
另外。
曹昂虽然现在看起来与他的关系还算说得过去,但终归没有曹老板那么亲密,并且曹昂对待他与瓬人军的态度亦是十分不明了。
曹昂一旦掌权,他与瓬人军的处境是否会发生变化亦是一个未知数。
因此从自身利益去考虑这件事,吴良觉得此事必须慎重。
“如今在下在明公与长公子面前没有太多的话语权,就算说了长公子也未必听得进去,而吴太史则与长公子关系紧密,换吴太史去说更容易受到长公子的重视。”
郭嘉对吴良施了一个大礼,颇为郑重的道,“此事事关大局,请吴太史以大局为重,务必将此话转达,否则再拖延下去恐怕生变。”
闻言吴良不置可否的沉吟起来,片刻之后又故意问道:“方才郭祭酒说有人可能趁此机会生事,不知郭祭酒可看出是哪些人?”
“这……”
郭嘉面露难色,迟疑了一下才道,“别人在下不敢评判,不过张绣所部必定会有动作,尤其是张绣帐下的贾诩,此人最擅长把握机会,当初在长安的时候便看准了王允、吕布掌权初期根基不稳的时机,建议凉州诸将趁机反攻长安,李傕、郭汜等人依计行事,果然成事。”
“如今明公出现如此变故,我能够看出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贾诩必然也看的出来,只是方才宴会上他不便给张绣出谋划策罢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现在贾诩必定正在与张绣秉烛商议,而以贾诩的口才,张绣很难不被说动。”
说到此处,郭嘉再次对吴良施礼,“如果我所猜不错,今日后半夜张绣所部必有动作,一旦他们有了动作,我们再做出反应恐怕就来不及了。”
“……”
听到这里,吴良心中“咯噔”了一下。
郭嘉此刻的分析与推测已经与历史上的宛城之战契合了起来,即是说历史上他的确已经提前看出了危机,不愧是那个名留青史的鬼才。
不过他却没能阻止这场变故。
这可能的确与他此刻的处境有关,当然也有可能他提前与曹昂说过此事,可惜曹昂没有取信于他,又或是优柔寡断以至于错过了最佳的反应时间,最终没能避免宛城之战的发生,还一不小心丢掉了性命。
对此吴良也有自己的依据。
史书中记载,曹老板逃亡时受到伏击,坐骑绝影因此身死,于是曹昂将自己的坐骑让给了曹老板,步行保护他逃离,自己却永远留在了宛城。
由此可以看出,曹昂是个真正的忠孝之人,他能够用自己的性命为曹老板争取生还的机会,那么便必然做不出郭嘉希望他做出的事情来,更何况还是在曹老板只是昏迷的情况下,曹昂断然不可能以雷霆手段取而代之。
“吴太史,事不宜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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