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知鱼之乐
结果呢?
曹老板非但不感谢他,还认为赵温举荐他的儿子,并不是因为他的儿子有真才实学,只是想借此机会溜须拍马,又或是觉得他是在助长儿子们之间的拉帮结派争权之风,没安什么好心,于是当即大怒,命人罢免了赵温的官职。
当然,按照历史进程分析,曹老板此举更有可能是因为准备做丞相,才以此为借口提前除去这块碍事的绊脚石。
不过以此为鉴,不管怎样吴良都绝不会向曹老板举荐任何人,尤其是曹老板的亲戚。
“其实我觉得你谋略还行,前段时间在元城的时候,你不就来了个坐山观虎斗,不损一兵一卒便将郝萌所部打发了么?”
曹禀想了想,说道。
“那叫小聪明,纯粹运气好,登不得大雅之堂,若是真叫我为使君出谋划策,恐怕要误大事。”
吴良赶紧消除曹禀对他的这个“误会”,顺势又道,“安民兄大可放心,这次你带领瓬人军取得随侯珠本就是大功一件,如今若是再于这场兖州之乱中立下战功,使君定能看到你的才能,如何还肯教你留在瓬人军中,岂不是大材小用?”
“你说的倒也是,我得先叫伯父看到我领兵打仗的本事,他自会有所判断。”
曹禀点头说道,眼中战意愈发的旺盛。
……
说话之间,一行人已经移步到了吴良小宅。
吴良简单的与几人说了一遍他这“飞奴”的用法,而后便拿出两只“飞奴”交给夏侯惇进行测试。
为了防止测试的过程中有人作假。
夏侯惇特意命自己的亲卫携带这两只“飞奴”驾乘快马出城,并命他们一口气跑到二十里外的地方,而后用绢帛写下到达的具体时间,并留下一个只有夏侯惇与拿亲卫私下约定好的暗号,再将其绑在“飞奴”腿上放飞,以此作为评判。
而吴良他们则就在小宅内等待。
如此大约半个来时辰后。
“呼啦啦啦——”
两只“飞奴”几乎结伴而行,落入吴良的鸽舍之中。
“快,将绢帛拿来我看!”
夏侯惇心急的冲了过去,眼巴巴的盯着已经交到吴良手中的鸽子。
不仅是他,曹禀、荀彧等人也是连忙凑了过来,虽然碍于官职不敢站到夏侯惇前面,但脖子却是伸的很长,都快变成蛇精了。
“夏侯太守,请。”
为了避嫌。
吴良并未动手去取绑在鸽子腿上的绢帛,而是直接将两只鸽子交给了夏侯惇,由他亲自去解。
“报时!”
鸽子入手,夏侯惇略微有些紧张。
不过他倒并未忘了计时的事,第一时间冲身后亲卫喝道。
“禀太守,如今乃是申时初三刻!”
一名兵士连忙报道。
“好!”
夏侯惇神色郑重,仿佛手中捧着一件稀世珍宝一般,生怕稍微用力将这件珍宝毁去,如此轻手轻脚小心翼翼的解下绑在鸽子腿上的那一小块绢帛。
而后只将绢帛留在手中,又小心翼翼的将鸽子送回吴良手中。
真尼玛能墨迹!
手残就滚一边去!
曹禀、荀彧等人看在眼中急在心里,这也就是夏侯惇比他们官大招惹不起,要是换了别人,他们恐怕就不只是在心里骂,而是直接骂出口了。
毕竟他们眼中的那抹不耐可骗不了人……
好在夏侯惇的全部注意力都在绢帛之上,哪里有心思注意他们?
终于。
夏侯惇打开了卷成小卷的绢帛,只见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小字:“申时初三刻!”
汉朝用的依然是“百刻制”。
也就是把昼夜分成均衡的一百刻,起计点在日出时刻,到下一个日出前计满一百刻。
也是因此,此时的时间单位还并未像后世一样紧缺到分和秒,“刻”就是最小的计时单位……再短只能用极不规范的“呼吸”、“眨眼”或是“盏茶”来说了。
不过汉朝的“百刻制”略微有些不同,这时的“百刻”总共是一百二十刻。
也就是说,汉朝的一刻并非15分钟,而应该是14分23秒。
除此之外。
在这几个小字的后面,还画了两个小小的空心圆圈。
这正是夏侯惇与亲卫约定的暗号,在场除了他与那名还未回来的亲卫,绝对没有任何人知道。
轰!
无法言喻的激动之下。
一股热血涌入脑中,夏侯惇脑中嗡嗡作响。
不会错了!
整整二十里地。
距离放飞到归巢,这一刻钟居然还没有过去!
并且绝对可以确定这两只“飞奴”,就是他的亲卫带出去的“飞奴”!
再加上这二十里地便是他那亲卫快马加鞭赶路,也堪堪需要近半个时辰……如此一减,“飞奴”究竟用了多少时间已经不言而喻!
这“飞奴”,简直便是神物啊!
此刻曹禀等人也是已经看到了绢帛上的小字。
再见夏侯惇那激动到无法自持,拿着绢帛的手不停颤抖的模样,他们如何还能不明白结果如何?
“我想静静……”
荀彧红着眼睛看了吴良一眼,嗓子莫名干涩起来,竟有点撕裂般的疼痛。
“还好吴司马提前为我改了名字,否则现在恐怕便要涨价了吧……”
程昱也是喉咙涌动一下,心中感到无比的庆幸,“如此看来,我扶摇直上的事,必定稳如泰山!”
“哈哈哈哈,我的兄弟叫有才,你们都没有!”
曹禀则是心花怒放,心中骄傲至极。
如此静默了片刻。
夏侯惇竟猛地一把抓住吴良的手,目光灼灼的望着他的脸,而后用略微有些颤抖的声音大声说道:“有了你这飞奴,兖州大势已定,便是再来十个张邈我也定叫他有去无回,我先替使君谢你一回!”
第一百一十章 还能有谁!
夏侯惇又道:“方才在文若府上时,是我误会了吴司马,请吴司马务必莫要介怀,待此战结束兖州安定,我定当亲自为吴司马献上一份薄礼以表歉意。”
“夏侯太守不必如此客气,倒是末将擅闯议事堂有错在先,夏侯太守也是秉公办事,理解理解。”
吴良笑呵呵的道。
“如今有了这奇妙的飞奴,此战方略便应重新制定。”
夏侯惇点了点头,回头目光扫过荀彧等人,又对吴良说道,“请吴司马与我们一道返回荀彧府上,共议战事,确保此战万无一失。”
“承蒙夏侯太守看得起。”
吴良拱手一拜,当即皱起一张脸苦笑道,“实话实说,末将也十分想为使君分忧建功立业,怎奈文韬武略样样不行,诸位所议战事听在末将耳中便如同天书一般晦暗难懂,偏偏还有些无法明说的怪病,实在难以肩负重任呐。”
“这……”
夏侯惇有些疑惑的看着吴良。
多少人将领谋士为了参加这种议会进入核心圈,都是削尖了脑袋的往前顶,恨不得把自己的家世与战绩夸大百倍说出来,只求被他高看上一眼。
怎么此人就如此的标新立异,直接把自己贬了个一无是处不说,还一副要死的样子……
“元让叔有所不知。”
曹禀适时上来为吴良解释道,“吴司马前些年身为兵卒在前线打了许多仗,因此患上了一种不能上战场的怪病,据说好像是叫做战后心理……综合征什么的,一旦议论军情或是去往前线,便会犯病无法自持,也是因此,我等此前才不曾请他过来一同议事。”
“原来如此……”
夏侯惇已有不少领兵经验,自是见多识广。
听了曹禀的说法只是对“战后心理综合征”这种后世的叫法略微有些微词,但却并未怀疑曹禀的说法。
毕竟,战后心理综合征可不是后世才有,在这种短兵相接、血肉横飞的冷兵器时代更加常见。
在他以往的兵士中,便有许多类似的例子。
那些人要么一听到冲锋号令便发癫失去理智,要么人性情大变麻木的如禽兽一般见人就杀不分敌我,要么瑟瑟发抖哪怕被督战队用刀架着脖子也绝不向前一步……
这种瑟瑟发抖的人并不是怕死。
面对督战队架在脖子上的利刃,他们的眼神无比坦然,完全看不到一丝恐惧,甚至会祈求督战队立刻砍下他们的脑袋……
这些都是军营中时常出现的怪病。
不过这个时代其实并不将其当做一种病,通常会以中了邪或是惊了魂来解释,毕竟经常行走于动辄伤亡成百上千的战场,杀人又会徒增孽障,受到亡魂侵扰也可以理解。
“若是如此,那就太可惜了。”
夏侯惇无比惋惜的看着吴良,痛心疾首道,“若非吴司马惊了魂得此怪病,凭借飞奴这项不世之功,若是再于此战中奋勇杀敌立下些战功,吴司马定会受到使君重用,与我平起平坐不在话下,可惜了,真是可惜了,天妒英才啊。”
“夏侯太守言重了,我虽不能为使君领兵打仗,但亦会在其他的事情上为使君分忧,我始终相信,是金子到哪里都会发光。”
吴良淡然一笑道。
但这淡然的笑容看在夏侯惇眼中,却自我攻略出了另外一种味道。
这小伙子不容易啊,年纪轻轻就遭此一劫,我刚才说那些惋惜的话无疑是在他的伤口上又撒了一把盐,他虽疼在心里,却仍故作坚强,倒也算是一条不屈的汉子!
于是。
“好!好一个是金子到哪里都会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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