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知鱼之乐
可惜这個实验肯定是很难做了。
那只田鼠早已不知所踪,吕布肯定也不会老老实实让他来做这个尝试。
“此事以后再说吧。”
如此沉吟片刻,吴良终是将那个装有果核粉末的小瓶子塞入了怀中,而后对于吉点了点头说道,接着便转身回了客堂。
“失礼失礼。”
见到翘首以待的司马防与胡昭等人,吴良拱手施礼。
“吴先生言重了。”
司马防与胡昭连忙还礼笑道。
“孔明先生。”
吴良紧接着便又看向了胡昭,笑呵呵的说道,“关于这奇异的果实,我心中倒是有了一些猜测,我怀疑它便是《山海经》中曾记载过的櫰木果实,服下此木的果实之后可力大无穷,只是是否需搭配果核食用,又是否会有什么副作用,却并无详细记载。”
胡昭方才对他已经可以算是知无不言了。
吴良当然也会给他一些无关紧要的回馈,以此来满足一下他的好奇心,如此才算是礼尚往来。
而关于这“櫰树”,说出来也不会对吴良造成什么不良影响,还会显得他博学多识,进一步巩固他在司马家与胡昭心中的地位。
“櫰木啊,我倒不曾听过此物,可否请吴先生明示此物出自《山海经》中的哪一部分,若是日后得了此书,我向再细细研读一番。”
胡昭显然是个喜欢钻研的学者,当即刨根问底道。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山海经》中的西山经。”
吴良现学现卖道。
“多谢先生指教。”
胡昭一边谢着吴良,一边口中还在念念有词,不停重复着“西山经”三个字,加深着关于此书的记忆。
“对了,司马家主,我还有一事想向你请教。”
吴良则不再理会于他,而是扭头看向司马防拱手说道。
“吴先生请问,只要我知道的,自是知无不言。”
司马防连忙应道。
“我听说温县前些年封了一位侯爵,这位侯爵应该是叫做吕布,他曾手刃逆贼董卓扶大厦之将倾,又以勇武闻名被人称作‘飞将’,不知司马家主与这位侯爵可有来往?”
吴良终于不再试探与顾忌,大大方方的问道。
通过此前的接触与交流,吴良已经可以判断司马家与吕布其实并无太大干系,对于吕布在温县摇身一变成为“飞将”的事应该也是一无所知。
而胡昭虽然与吕布有过“亲密接触”,却也并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人,始终只以为他就是一个可能已经被自己的好奇心害死的外乡人。
因此吴良自然也不比有所遮掩,哪怕现在问出这个问题,其实带的也是“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
能够打听出一些事情来,那自是最好。
若是打听不到有用的信息,他也并不觉得亏心。
“我的确知道此人。”
司马防微微颔首,面色如常却又略显殷切的道,“在他刺死董卓之后不久,献帝便下诏将他封做了‘温候’,不过这位侯爵却从未在温县居住,因此我也从未见过此人,不过……我倒听说他与河内太守张杨乃是旧识,而我与张太守倒还能说上些话,若吴先生想探听此人的消息,我可以亲自出面为吴先生引荐,想来张太守还是会给我些薄面的。”
“这就不必了,我只是经常听人说起他的威名,随口问问而已。”
吴良笑着摇头。
他来温县是因为他心中有底,毕竟现在的司马家还处于蛰伏状态,并不想轻易惹是生非,因此也把称不会拿他怎么样。
张杨的话就算了。
这个家伙好歹也算是手握重兵的一方豪强,并且与袁绍始终是眉来眼去的关系,又与吕布说不清道不明,若是不慎落入他手,此人还真就未必会给曹老板面子,说不定还有可能干脆把吴良献给袁绍,来个祸水东引一举两得,到时候吴良的处境只会更加危险。
毕竟,袁绍此前是怎么对待郝萌和曹性的,八成也会怎么对待吴良,还正好可以借此来继续攻讦曹老板。
“若吴先生用得上我,尽管开口便是。”
司马防也不坚持,只是笑了笑说道。
“多谢。”
吴良已经没什么需要再打听的,于是拱手又道,“司马家主,今日已经叨扰多时,想来司马家主也有些倦了,不如我等便先回去歇息,待离开温县之时我会再来拜访,届时定会补上今日扣手而来欠缺的礼数。”
“善,我送送吴先生。”
司马防见吴良表明了去意,自然也不能强留,只得做了个请的手势。
“胡某也送送吴先生。”
胡昭亦是一脸殷切的跟了上来。
如此一行人浩浩荡荡到了司马府门口。
吴良又与二人客套了几句,这才上了马车与瓬人军众人向住处行去。
时至此刻,吴良已经生出了退意。
接下来他会派杨万里在温县城内大大方方的探寻一番,若是依旧没有关于吕布的任何消息,自然也就没有必要继续留在此处。
至于典韦的仇怨。
自然也只能暂时搁置,下一次再遇上吕布,吴良绝不会再给他轻易逃走的机会。
司马防与胡昭等人则站在司马府门口,一直望着吴良等人的身影彻底消失,才终于转身回到了府内。
如此直到胡昭也回了自己的住处,身边再也没有外人的时候。
“父亲……”
司马懿才欲言又止的对司马防施礼。
“何事?”
司马防回身问道。
“父亲,孩儿始终对这位吴先生放心不下。”
司马懿正色说道,“孔明先生为咱们寻得的这处‘潜龙’之脉非同小可,孔明先生此前还有些拿不准,如今这位吴先生倒是证实了这处‘潜龙’的厉害之处,他既然能够看出‘潜龙’,自然也应该知道‘潜龙’可不仅仅是令咱们家飞黄腾达那么简单……”
“你究竟想说什么?”
司马防微微蹙眉。
“此事若是传扬出去,只怕非但汉室朝廷容不下我们,天下诸侯也要将我们视作眼中之钉,而这条‘潜龙’自然也留不住,说不定还要连累祖坟受人侵扰。”
司马懿眯起眼睛,发狠一般的小声说道,“因此孩儿以为,父亲应该杜绝一切可能将此事暴露出去的因素。”
“?”
司马防猛然愣住,眉头随之皱的更紧。
如此沉吟了许久之后,他才似是刚回了魂一般看向司马懿,摇了摇头说道:“不可!这位吴先生绝非凡人,究竟还有什么厉害的本事尚不好说,我们对他不利,倘若能够一击斩草除根还好,若是不能,我们恐怕未必承受的起他的怒火,我万万不能冒这个险!”
“可是父亲……”
司马懿还想说些什么。
“此事不可再提!想都不许再想,万一吴先生有查人心思的本事,我们便会因此开罪于他,知道了么!”
司马防面色严肃,沉声斥道。
“……唯。”
司马懿终于不敢再说多什么,垂着头作了个揖退了下去。
……
是夜丑时。
“快、快开门,快开门!”
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跌跌撞撞的来到司马府门口,大力拍打着大门,待门才刚打开一条缝,便又火急火燎的喊叫道,“快去请家主,大事不妙了!”
“究竟何事?”
守门人显然已经认出了来者,又见他似乎伤得不轻,连忙将他附近门内,不过没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之前,守门人又怎敢轻易前去打搅家主。
男子急的眼睛都红了,竭尽全力的喊道:“祖、祖坟,有一伙贼人前来强取祖坟,我与守墓的兄弟们奋力抵挡,竟不是那伙人一合之敌,快去请家主,再晚祖坟只怕就保不住了!”
第六百六十五章 并州口音
“你说什么?!”
司马府守门人听到这个消息亦是吃了一大惊。
如今这兵荒马乱的世道,的确有人已经动起了旁人家祖坟的心思,尤其是一些大户人家的祖坟,受到厚葬习俗的影响,先人的坟墓中自是少不了陪葬可观的黄金玉器。
这些东西在汉朝可都是硬通货,有的人不认铜钱,却一定都会认黄金玉器。
也是因此司马家才特意从家仆中挑选出五十余人, 当做守陵人日夜在祖坟附近巡逻,甚至下一步司马家还有在祖坟附近修建房屋,使守陵人拖家带口搬迁至祖坟附近居住的想法,如此自是更加保险。
结果没想到他们如此防备,竟还是出了这样的事情。
“快!快去请家主啊!”
男子见那守门人居然愣住了神,当即急的用力推了他一把。
“哎!我这就去!我这就去!”
守门人哪里还敢有丝毫怠慢, 立刻撒开了丫子向府内跑去,仅仅只是一晃神的功夫便已经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
今天晚上对于司马府上的所有人来说,都将是一个不眠之夜。
被守门人以极其忤逆的方式拍开了门之后, 司马防还来不及将自己的起床气撒出来,随后便因守门人带来的消息大惊失色。
接着“司马八达”不论大小便全部都被叫了起来,府内不论男女只要是能够动弹的也都被叫了起来,所有的犬只与马匹都被牵了出来,如此仅仅是一盏茶的功夫便已经集结了近千号人,而后有兵器的手持兵器,没有兵器的手持农具,浩浩荡荡的向司马家的祖坟奔去。
“贼人总共多少人马?”
如此出了门之后,司马防才总算找到空档将跑回来报信的守陵人叫到身边,询问祖坟那边的情况。
“大约百人……也或许是百十来人,天色太暗,那伙贼人又太过凶悍,我等还未来得及反应,便已经被杀了个人仰马翻,小人也是拼了命才侥幸逃脱跑回来了报信。”
那守陵人很没底气的答道, 但脸上浮现出来的惊惧之色却很明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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