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知鱼之乐
曹纯瞅了他一眼,面无表情一言不发,也不知道心里正在想些什么。
“嘘!”
吴良亦是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避免众人说的太多隔墙有耳。
而后他又看向察木王子使了个眼色。
“……”
察木王子会意,微微摇头,意思是从与司马世家的人相会再到进入司马府,这一路上都不曾见到任何异常之处。
“菁菁?”
吴良又看向白菁菁。
“……”
白菁菁亦是摇头,也不曾听到任何值得注意的内容。
“宓儿?”
最后吴良看向了甄宓。
“……”
甄宓同样摇头,表示最近众人的面相上也并未出现异常之处,至少没有出现似典韦此前那般明显的煞气。
吴良陷入了沉默。
在这种完全不知道司马家究竟有何目的的情况下,吴良心中当然也是有些忐忑。
如果此事与吕布并无干系。
那么他便也有理由怀疑司马家莫名对他发出邀请,可能与他们出现在“子水”与“母水”附近有着最为直接的关系,毕竟那是司马家祖坟所在的地方,并且那祖坟蕴藏着司马家不愿被外人知晓的秘密。
而为了守住这个秘密,司马家才会将他邀来府上加以试探。
因此吴良也已经提前开始思索应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来应对司马家的试探。
是全程装傻充愣佯装不知好一些呢?
还是采用其他更加巧妙的方式来获得司马家的信任,从而令他们非但不对此有所担忧,甚至甘心为自己所用,如此便可以顺势从他们口中探得一些关于温县与吕布的消息。
毕竟司马家居住在温县已经数百年的历史。
温县的一草一木他们定是早已了如指掌,若温县真藏有什么能够令吕布一夜改变的秘密,最有可能说清楚的恐怕也非司马家莫数。
此前吴良教杨万里低调是暂时不想招惹司马家,毕竟他们并不好惹。
而现在,吴良已经不可避免的进入了司马家的视线,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可以多想的了,因此做法也完全可以再略微激进一点。
最差的结果无非也就是与司马家彻底翻脸,不得不将曹老板搬出来震慑他们罢了……以吴良对司马家的了解,无论是“养志闾巷,阖门自守”的现任家主司马防,还是后来为司马家奠定篡魏根基的司马懿,他们的性子都一定不会允许司马家冒着激怒曹老板的风险对自己与曹纯不利。
正如此想着的时候。
“吴公子,诸位,教你们久等了,失礼失礼。”
司马防已经换了一身较为舒适的便服走进客堂之内,陪在他身边的便是他的夫人,再跟在后面的则便是此前已经见过面的“司马八达”。
与此同时,已经有侍女与家仆端着一些菜肴酒肉进来布菜。
“前辈切莫再如此说,是我空手前来叨扰才更加失礼。”
吴良连忙起身赔礼,瓬人军众人与曹纯亦是站起身来向司马防失礼。
“坐坐坐,吴公子与诸位都快请落座。”
司马防笑着摆了摆手,自己与夫人终于到了主座。
而身后的“司马八达”亦是到了各自该有的案几前停了下来,不过父亲司马防与吴良这些客人还未落座,他们也只是老老实实的站立等待。
也是此时。
“司马八达”的排序才在案几的次序终于明确起来,吴良自然也根据这个细节确定了这兄弟八人之中谁才是司马懿。
那是一个面皮白净的高个子青年,身材略微有些偏瘦,唇边的胡须还并未长齐,目前只能看到两撮勉强显出的黑色印记,并且脸颊与额头上还生着一些红色的青春痘,看起来与后世的高中生乃是一样的精神面貌。
然后。
“唉?这位公子可了不得啊!”
吴良竟先发制人,忽然面露惊色指着司马懿呼道。
第六百六十章 孔明先生
“?”
司马家的人闻言皆是面露疑色。
而瓬人军众人与曹纯亦是下意识的看向了吴良,表示并不明白吴良究竟在想些什么,又在说些什么。
“吴公子何出此言?”
家主司马防自是最能稳得住旳那个人,只是略微蹙了一下眉之后,便又笑着看向吴良问道。
“前辈有所不知,晚辈其实略通一些相面之术。”
吴良拱起手来低眉顺眼的道,“方才见到这位公子面相中贵气逼人,乃是万中无一的吉人天相,因此心中极为震惊以至于没忍住多了句嘴,请前辈恕罪。”
“哦?可否请吴公子详细说说这所谓的吉人天相?”
一听这话,司马防自是越发来了兴趣,身子略向前倾了一些继续问道。
“请允许晚辈先问这位公子几个问题。”
吴良却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借机提出了新的要求。
“请。”
司马防倒也并不急这一刻,颇为大方的点了点头,又看向排行老二的司马懿正色说道:“仲达,吴公子问你问题,你需好生答复,该说的便莫要有所隐瞒。”
到底是过来人啊。
司马防这话说的虽然看似没有什么毛病,也给足了吴良面子,但仔细品一下这话却似乎只说了一半,“该说的莫要有所隐瞒”,那么还有“不该说”的呢?
“诺。”
以司马懿的智商肯定也听懂了司马防那另外一半没有说出来的意思,于是走上前来先是对司马防施了一礼,接着又转身面向吴良同样施礼道,“吴公子请问。”
“好说。”
吴良淡然一笑,开口问道,“如果我不曾看错的话,这位公子前些日子应是与什么人结过大怨吧?”
“?”
司马懿闻言先是愣了一下,似是一下子便被吴良给问住了。
片刻之后,他心虚的看了主位上的父亲一眼,见父亲此刻也正蹙眉望着他,终是咬了咬牙,极不情愿的道:“不错,我前些日子的确与人结了怨。”
接着司马懿又立刻转过身去向司马防请罪道,“父亲,此事并非孩儿不听教诲惹是生非,而是那他人无礼在先,就在去年十月,孩儿带领几名家仆前往济水秋猎,不想巧遇了波县周家的大公子周祺,周祺目中无人,非但要抢夺孩儿射下的猎物,还口出狂言侮辱父亲,孩儿气不过于是便出手教训了他,岂料那周祺竟不堪一击,孩儿只将他打落马下,他便已口吐鲜血昏迷不醒,孩儿不想惹事,于是也并未继续与他计较,只教他的仆人速速将其带回家中医治,莫要搞出人命来才是。”
“后来孩儿差人前去打听,得知周祺其实并无大碍,于是便淡忘了此事,也并未向父亲禀报。”
“但不曾想那周祺是个睚眦必报的人,竟对于此事始终耿耿于怀,派人四处招募刺客欲刺杀于我,我得知这个消息亦是不敢轻易出门,于是便在家中蛰伏了几个月。”
“再到后来,孩儿并未遭受刺杀,也并不知道那周祺是否还对此事耿耿于怀,总之一切都归于了平静,似乎就这么莫名其妙的不了了之了……”
说到这里,司马懿已经跪在了地上,垂着头大声道,“孩儿知错!孩儿一不该不听父亲教诲,不能保持克制与人结怨;二不该对父亲隐瞒此事试图蒙混过关,请父亲责罚。”
“嗯……”
了解了事情的始末,司马防倒也并未当着吴良这些外人的面发作,只是瞪了司马懿一眼,声音冰冷的说道,“你起来吧,此事暂且记下,过后再说。”
“唯。”
司马懿应了一声,慢慢站起身来。
“吴公子,你接着问吧。”
司马防则又对吴良点了点头,换上笑容说道。
“其实已经没什么好问的了,既然这位公子前些日子果真曾与结怨,便说明晚辈并未看走了眼。”
吴良却笑了笑道,“只不过这位公子此桩仇怨倒并非莫名其妙的不了了之,我已算出此事其实是受了某位贵人的暗中相助,方才能够化险为夷。”
“谁?”
司马懿当即追问道。
“尚不好说,请容我推算一番。”
吴良假模假样的闭上了眼睛,几根手指做掐算模样来回翻动。
其实他所说的又是一个历史事件。
史书中其实是这样记载的:司马懿在年轻的时候曾与一个被称呼为“周生”的不知名人物结怨,于是“周生”便欲杀掉司马懿而后快,并且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而一个与司马懿关系甚密的叫做“胡昭”的人得知此事之后,便不顾危险亲自找上了“周生”家门,请求“周生”能够放过司马懿,起初“周生”自是不肯,但“胡昭”竟满眼含泪苦苦哀求,最终“周生”被“胡昭”的诚意所感动,答应不再与司马懿为难,如此才救下了司马懿一命。
只是在历史记载中。
并没有写清楚司马懿与“周生”究竟有什么样的矛盾,“周生”竟执意要置他于死地。
也并没有写清楚“周生”究竟是何身份,居然有能力能够对司马懿不利,甚至到了“胡昭”不前去求情,司马懿可能就必死无疑的程度。
因此吴良也并不能说得太过详细,只能如此连哄带骗的诈唬。
片刻之后。
吴良睁开眼睛,又不紧不慢的说道:“这位贵人的身份我也无法说清楚,不过我却算出此人与这位公子应是有师徒之谊,不知公子可能想出此人是谁?”
“孔明先生?”
司马懿面色一变,立刻说出了一个称呼。
听到这个称呼,尚且年幼的诸葛村夫毫无反应,因为他现在还没有成年,因此也还没有立字,暂时还与“孔明”二字沾不上边。
而这个“孔明”说的自然也不可能是诸葛亮,是“胡昭”。
“胡昭”曾给司马懿当过一段时间的老师,而且是最初的启蒙老师。
历史中这个“胡昭”并没有什么名气。
因为他是一个真正的隐士,袁绍曾征召于他,愿对他委以重任,结果被他推辞掉了。
后来曹老板迎了献帝作了丞相,也曾多次以礼征召于他,而他则以自己本是一个在野书生,对军对国都没有用处,归心诚恳,请求离去,最终曹老板只能表示人各有志,放他回归山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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