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知鱼之乐
“你总是看我做甚么,她已经是你的夫人了,你们要做甚么我还能拦着是怎么样?”
旁边的白菁菁哼了一声,阴阳怪气的说道。
“……”
吴良再次无语。
此前甄宓逼他将她唤作夫人,白菁菁也是在场的,她虽然当时并没有说什么,但很显然还是将此事记在了心里,并且心中略有那么一些不满。
也就是这个时代的一夫一妻多妾制使得白菁菁的心中虽有些不满,但也并非完全不能接受,因此还不至于搞出什么太大的家庭矛盾来……
现在最大的问题其实仍是“夫人”之争。
若按先来后到的规矩去办,那么白菁菁自是无可争议的正室,而若是论能力与家世,甄宓则更加适合去做正室。
不过此事吴良早已有了自己的想法。
他是那种略有些大男子主义的人,在这件事上断然不会默默躲起来看她们自己去撕逼决胜,他会尽可能和谐的解决这个问题。
天下虽乱与他无干,但他的后宫却绝对不能乱!
想清楚了这茬,吴良便也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当即来到甄宓身后,一低腰架着甄宓的腋下将她举了起来,刚好高过前面的人群。
“这下能看见了吧?”
吴良憋着气问道。
甄宓虽然看起来个子不高,身材也十分苗条,但份量却是着实不轻,这么架着她吴良也感觉到有些吃力。
“你弄疼我了!”
甄宓有些不满的道。
这姿势一点都不浪漫,也一点都不温柔,太没有爱了!
“少废话,快点看,我可支持不了太久!”
吴良咬牙催道。
“噗!”
一旁的白菁菁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喷笑起来,这是最吃力的方式,但却是最清白的方式。
吴良显然是在照顾她的心情,她能够感受的到,心中的不满自然也随之消退了许多,而后竟主动走上前来协助吴良托住了甄宓的腰。
“你别碰我,我只叫他抱我,又没有叫你抱我,我可不领你的情。”
甄宓立刻有些抗拒的扭动起了身子。
“先办正事,不要胡闹!”
吴良斥了一句,终是在坚持了大约三十秒左右的时候,将甄宓给放了下来。
这姿势的确十分吃力,就这么一会他的手臂已经酸涩难当,估计也就典韦能多支持一会,不会此事教典韦来做又不太合适,甄宓也不会愿意。
“怎么样?”
揉着胳膊,吴良蹙眉看向甄宓。
“哼!”
甄宓则率先瞪了白菁菁一眼,这才回过头来对吴良说道,“距离还是太远了,况且他已经开始背对着我们走上古祭台,我很难看清楚他的面容,因此命数肯定是看不出来的,不过以我的经验判断,此人恐怕不是寻常人,若是你能够带我与他近距离会一次面,我才能看出些端倪。”
“那只能容我再想想办法了,此事以后再说,先观礼吧。”
吴良知道甄宓说的是事实,因此也并未失望与责怪,只是微微颔首道。
“此事真怪不着我!”
甄宓反倒有些心虚,连忙又解释道。
“我知道。”
吴良伸手抚了抚甄宓的脑袋,甄宓则乖顺的眯起了眼睛,俏脸之上竟浮现出一抹享受之色。
看着这样的甄宓。
吴良心中竟也有些乐在其中,不过同时他也在怀疑“涂山女娇”是不是已经脱离了甄宓的身体走掉了,因为他真的很难想象一个活了数千年的九尾狐妖能够做出如此姿态来,并且说话做事的时候也全然都是一副小女生特有的心性。
如果不是老黄瓜刷绿漆——装嫩,那么要么是“涂山女娇”暂时脱离了甄宓的身体,要么便是“涂山女娇”不仅仅只是“出马”,至少在“出马”的同时,她自己也受到了甄宓本体的影响,并且这影响恐怕还不小。
……
燃香迎神。
众人拜礼。
奏乐敲钟。
献礼进俎……
祭祀典礼按部就班的举行,看起来十分正式庄严,原本台下吵吵嚷嚷的百姓在典礼刚刚开始的时候便全部安静了下来,这个时代的人大多都是信奉鬼神的,自然不敢在这个时候胡作非为,免得为自己惹来麻烦。
而到了拜礼环节的时候,还有许多百姓自发的跪在了地上,学着台上众人的方式极为虔诚的三跪九拜、口中念念有词,乞求上苍保佑自己平安富足。
然而在这个环节。
甄宓却是一眼便看出了问题。
“那个道人有问题!”
如此安静的环境中,甄宓也十分注意的凑到了吴良身边,与他耳语道。
“哦?什么问题?”
吴良蹙眉问道,他一直在盯着左慈的一举一动,倒并未看出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
“他的跪拜方式乃是在拜鬼,也并非拜神。”
甄宓正色说道。
“没错呀……三跪九拜乃是拜神,四跪十二拜乃是拜鬼,我看他带着晋阳令与那些宾客一同跪拜,难道是我记错了,不是这么拜的呢?”
吴良疑惑道。
就算他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仅能通过史书来了解这时候的祭拜礼节,但晋阳令与那些宾客可都是有见识的人,左慈若是想在跪拜方式上糊弄他们,肯定不是那么容易的。
“三跪九拜拜神不错,四跪十二拜拜鬼也不错,错就错在那道人多余的小动作。”
甄宓十分笃定的说道,“跪拜的时候,他有几次故意迟疑了一下,跪下一半便微微停顿,而后重新直立再次跪下,拜下之时亦是做了类似的小动作,并且我虽没有看清楚,却可以肯定他的手指应是扣做了如此结印,如此一来,跪拜的礼数便彻底改变了,此礼神不受鬼受,他以为能够瞒天过海,但是却瞒不过我!”
说着话的同时,甄宓还用自己的手指结出了一个奇怪的结印。
吴良虽不知道这结印究竟有什么意义,但却知道手指结印乃是后世道家惯用的方式,传到东瀛之后,东瀛的忍者也时常使用……就算不了解,也时常能够在影视作品中看到。
“也就是说……”
吴良正色看着甄宓,示意她继续说下来。
“如果使用如此方式进行跪拜,这便已经不是用于祈福的祭祀典礼,而是施展‘厌胜之术’的镇压仪式,而如此大规模的仪式,几乎举一城之力,镇压的事物定是非同小可!”
甄宓的一对柳眉也终于微微皱起。
“……”
厌胜之术吴良也是知道的。
其实“厌胜”中的“厌”字通“压”,正确的念法应是厌(ya一声)胜之术。
“厌胜”意为压而胜之,说白了便是以法术诅咒或祈祷的方式制服对自己不利的人、物或是魔怪,因此也被后世称作“魇镇之术”。
并且与吴良的“厌劾之术”不同。
“厌胜之术”可不仅仅只是反制对自己不利的事物、使人避凶趋吉,这种术法还能够诅咒不相干的人,因此也是一种诅咒之术。
姜太公便曾用处此术。
据《太公金匮》中记载:周武王伐纣,天下归服,只有丁侯不肯朝见,于是姜太公就画了一张丁侯的像,向这张像射箭,丁侯于是生起病来。
当他知道是姜太公捣的鬼,便赶紧派使臣去向武王表示臣服。
之后姜太公在甲乙日拔掉了射在画像上的箭,丙丁日拔掉了画像眼睛上的箭,庚辛日拔掉了画像脚上的箭,丁侯的病立刻就好了。
因此这“厌胜之术”虽然能够起好的作用,但也可以拿来害人,后世亦是一种被历代政权明令禁止的术法。
只要发现便难逃死罪,甚至还要株连家人。
第五百五十九章 骗鬼呢?
而现在的问题是,左慈施展这厌胜之术究竟是为了什么?
吴良当然不会质疑甄宓的眼光,以她的资历,这点小伎俩简直就是班门弄斧,没有任何瞒天过海的可能。
左慈应该也不是为了害人。
因为甄宓也明确说了,现在左慈施展的虽应是厌胜之术,但却主要还是一种镇压仪式。
而想要搞清楚左慈的真实目的,便应该首先搞清楚他究竟想要镇压什么,如此一切的问题才能够迎刃而解。
不过此事紧靠杨万里去打探,大概率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
毕竟此前他便已经说过,晋阳城内的百姓对左慈亦是没有什么了解,只知道他是晋阳令张梁不知从什么地方请来的“仙师”。
而这“仙师”究竟有什么本事,大部分百姓亦是一无所知。
他们大部分人与吴良等人一样,都是第一次见到左慈。
不过晋阳令张梁应该知道一些什么。
否则他这么一个此前对此类事情毫无兴趣的人,又怎会忽然举行这样一场祭祀典礼,并且对左慈以“仙师”相称。
稍微联想一下便能够猜到。
左慈一定在晋阳令张梁面前显露过一些足以令其信服的“仙术”,如此才能教张梁对他如此信赖,如此言听计从。
当然。
也有可能张梁一早比前知道左慈镇压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甚至最近一段时间晋阳城内可能已经出现了某些不为人知的异象,已经到了不进行镇压便一定会大难临头的地步,因此才不得不将左慈找来施展此处。
不过这种可能却有一个漏洞。
那便是左慈那掩人耳目的祭拜方式,倘若张梁果真知道左慈镇压的究竟是什么东西,便用不着如此掩人耳目。
因此吴良思前想后,还是更倾向于前面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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