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知鱼之乐
吴良却是“委屈”的皱了下脸,回头对典韦说道,“典韦兄弟,不用捂着她了,暗语已经传了出去,我们也赶紧出去看看什么情况为妙。”
“是。”
典韦这才将捂住白菁菁半张脸的大手松开,跟着吴良上了石阶。
白菁菁顺势喘了两口气,立刻又怨恨的对吴良娇叱道:“本来若是你们到此为止,取了黄金便走,你我双方还可相安无事,怪只怪你太过聪……呸,狡诈至极!无耻之尤!卑鄙龌龊!我们守墓人与你们这伙贼人已成水火不容之势,便是拼了性命也断然不会教你们如意!”
“白姑娘,万事皆可打个商量,那墓中的财物也不过是身外之物,人死了可就什么都没了,何必呢?”
吴良并未回头,只是闷闷的说道。
通过这几天白菁菁的表现,以及她刚才说的这番话,吴良早已断定这伙守墓人的人数不及瓬人军,甚至可能连正面一战的实力都没有,否则恐怕早就杀过来了,又怎会寄希望于利用疑冢骗过他们?
因此现在他也不是很慌。
只是希望能够找到一种更好的方式解决问题,若是能不发生冲突闹出人命自然最好。
虽然瓬人军与守墓人立场对立,但对于守墓人这种有原则有立场、并且愿为自己的立场献出性命的人,吴良心里还是比较尊重的……
前世看电影或小说的时候,那些为了一个立场或目标拼尽最后一口气的反派大魔王便总会给吴良留下深刻印象。
虽然也知道那种反派大魔王是普世价值观中的恶人,很多行为都不可取,但不知怎么,就是讨厌不起来。
“似你这等见利忘义之徒,又怎会知道世上还有些东西远在钱财之上?”
白菁菁满脸鄙夷的道。
说话之间,一行人已经上到了墓外。
“当当当当!”
曹禀早已命人敲响了集结铜锣。
几十名兵士听到锣声早已集结过来,将工兵铲当做兵器摆开了阵势严阵以待。
这一次瓬人军虽然总共只带了五十人,但个个都是军中精英,无论是阵战还是单兵作战实力都算不错。
更何况如今居于山顶,在冷兵器时代也算是占据了地利优势,若非遭遇大股敌军围山,所能发挥出的战力定然还要胜于平常。
片刻之后。
“沙沙沙——沙沙沙——”
半坡的林子中终于传来阵阵响动。
可惜现在已是半夜,即使瓬人军烧起的篝火照亮了一大片地方,却也仍旧无法看清楚林子中的具体情况。
“宵小之徒,缩头缩尾也不怕人耻笑,还不出来受死!”
别看曹禀盗墓的时候畏手畏脚,真打起仗来手持利刃傲立于阵前,叫阵声音洪亮威武,还真挺像那么回事。
说话之间,林子里终于亮起了一些火把。
一伙人已自林子之中钻出,粗看过去大概三十几人。
其中大概有十来名壮年男子,剩下的竟都是老弱妇孺……年纪最大的已经弯了腰,大概六十多岁的样子,小的则只有十二三岁。
只有那十来个壮年男子手中拿着长矛与关刀,剩下的人手中都是一些长柄铁制农具。
这根本就不是一支军队,而是一个组团外出打群架的家族,看样子只要是家里能发挥一些战力的人口基本都带上了。
不过这伙人的士气很足,脸上尽是与白菁菁一样的视死如归。
随着他们出来,又有四个绑着的人被推到了前面。
这四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曹禀派出去分散在不归谷外围探查情况的斥候,不知何时他们已经被抓了。
看到这一幕,吴良心中忍不住吐了个槽:“这伙人咋这么耿直,叫你出来就全都出来了,能不能有点创意,实力不够,猥琐来凑啊。”
“来者何人?”
曹禀看了他们一眼,沉声问道。
“守墓人!”
一个手持关刀的中年男子走上前来,直视着曹禀不卑不亢的道,“墓在人在墓亡人亡的守墓人!阁下既已得了黄金,若能见好就收,我等自是感激不尽,若阁下不依不饶,我等便只有与阁下拼个不死不休了!”
这中年男子面皮白净,留了髯须,说话与举手投足之间都透着几分儒气。
他的模样与气质都更像是帐内出谋划策的文士,而非亲临战场冲杀的莽夫,不过看他说话的气势,倒是丝毫不虚曹禀。
话音落下,又有四名壮年男子来到被绑的斥候身边,将手中兵器对准了他们。
似乎只要一言不合,便要先斩这四人给瓬人军一个下马威。
见状,吴良忽然又侧脸看向白菁菁,扬了扬眉毛问道:“此人与白姑娘眉目有些相似之处,想来应该便是我那岳丈了吧?”
第七十六章 两条路
白菁菁麻木的看了吴良一眼,此刻哪里还有心情骂他。
她还有点看不懂吴良,实在不明白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何这种情况下还能如此胡言乱语。
杀人不眨眼的恶徒?
还是任何事都只走肾不走心的疯子?
“你在威胁我?”
看着落入守墓人手中的四名兵士,曹禀脸上的表情已经变的更加阴沉,冷冷的看着中年男子,咬牙问道。
“不敢,只是希望能与阁下打个商量,只要阁下肯就此罢手,我可以保证绝不伤这四人一根汗毛,并亲自向阁下与这四位兄弟赔礼道歉。”
中年男子挺胸说道。
“如果我说不呢?”
曹禀脸上浮现出了浓浓的杀意,看样子已经动了真怒。
中年男子摇了摇头,回身在一众目光坚定的守墓人之间扫了一眼,再回头时已经握紧了手中关刀,沉声说道:“那我们守墓人便不得不与阁下拼死一搏了!”
“哗啦!”
话音落下,守墓人手中的兵器已经抵在了四名兵士的喉咙上面,剩下的人也是一齐将兵器与农具对准瓬人军。
“蚍蜉撼树!”
曹禀亦是一声暴喝,手中长剑指向守墓人,开口便要命瓬人军冲杀。
!
守墓人与白菁菁皆是瞳孔一缩,遇上这么一员杀伐果断的将领,看来今天的事注定没有可能善了,只有拼尽全力舍命一搏了。
但他们心中并无退意,这是他们的宿命。
墓在人在,墓亡人亡!
哪怕明知这是必死的一战,也必须血战到底,哪怕战至最后一口气,也绝不能向后退却一步……
就在这时。
“哎呀,等一下!有话好说嘛,何必一上来就打打杀杀,扰了墓主人清净多不吉利?”
一个玩世不恭的声音忽然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吴良已经一脸笑意的走到瓬人军前面,对曹禀眨了下眼睛,说道:“安民兄,你怎么说也是压轴的主将,这种小事亲自出马未免折了身价,不如先交给我来处理,若是我处理不了再由你出马不迟。”
曹禀收到吴良的眼色,虽然不知他到底想干什么,但出于对他的信任,终于还是收敛杀意点了点头:“好,那就先交给有才贤弟处理。”
“多谢安民兄。”
吴良笑了笑,又回头看向守墓人中领头的中年男子,结果却问了一个不着四六的问道:“请问这位先生,你与白菁菁是何关系?”
?
中年男子一愣。
不只是他,曹禀与瓬人军兵士,白菁菁与其他的守墓人也是一脸懵逼。
这是个什么问题?
我们这儿眼看马上就要以命相搏了,现在是唠家常的时候么?
拜托能不能稍微严肃一点!
中年男子就这样疑惑的看着吴良,又看了看后面被绑着的白菁菁,最终还是一脸不解的说道:“菁菁是在下小女,阁下问这是何用意?”
“也没什么用意,只是近些日子与菁菁姑娘朝夕相处,不知不觉中竟有了些莫名的好感,如今我与她的族人却要兵戎相见,心中难免有些怅然罢了。”
吴良摇头叹道。
好感!?
一听这话,白菁菁险些气笑,她长了这么大就没见过吴良这么不要脸的人,最近这些日子是朝夕相处不错,但却只见吴良欺她辱她调戏于她,这算哪门子的好感?
骗鬼去吧!
但与此同时,山下的族人们、甚至是她的父亲却都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看向了她。
喂!你们那是什么眼神?
没看见我现在被捆的像粽子似的么,这样子像有好感么?
白菁菁俏脸微微泛红,不由的动了动嘴唇刚想要向族人们解释,却又听吴良接着说道:“先生,难道此事就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了么?”
中年男子的语气总算略微缓和了一些,但依旧叹气说道:“你们逼人太甚,我们已无路可退,只有拼死一搏。”
“倒也未必,我倒有个主意,或许可以商量一下。”
吴良笑道。
“哦?阁下请讲。”
中年男子微微皱眉,显然并不相信吴良会真心为他们考虑,但还是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就直说了吧,如今墓我们好不容易找到,断然没有不进的道理,不过看在菁菁姑娘的份上,我可以指你们两条路。”
吴良伸出两根手指,脸上忽然露出一抹丧心病狂的笑容,语气残忍的说道:“第一条路,你们寸步不让,我们将你们杀光,到时候不但会强行破开陵墓,将墓中之物洗劫一空,还要将整个陵墓付之一炬,并将墓主人弃尸荒野,令其死后多年依旧不得安生!”
一听这话,守墓人当即怒发冲冠,纷纷破口大骂起来:
“尔敢!”
“禽兽不如!”
“大胆狂徒,你还是个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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