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喊我去盗墓 第495章

作者:我知鱼之乐

“我倒是小瞧你了,扦泥城最精明的商人恐怕都没有你会讨价还价。”

中年男子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却也并未真的生气,而是从腰间取下一块玉石坠子来抛向吴良,一边抛一边道,“拿去吧!其实最近这几十年,这方世界不知为何已经出现了漏洞,而那黑龙暴正是因这漏洞引起,因此每次黑龙暴来临之前,偶尔便会有运气不好的人莫名进入这方世界,只可惜绝大多数人都无法活着离开,而死了之后尸首又会莫名的去到了外面。你们此前打听过的那队商人误入神秘古城的传闻,便是因此而来,他们算是比较幸运的,只死了两个人,还有人能够活着离开讲述此事,剩下的大多数人便没那么幸运了,根本没人知道他们遭遇了什么,等人们发现他们的尸首时,只会以为他们乃是不幸死于沙暴。”

“言归正传,其实下一次黑龙暴来袭之时,你们只需原路返回,自那两块刻有字迹的巨大石碑之间走过便可自行离开……不过你应该不想等,那就拿着这枚玉坠吧,带上它不需等黑龙暴来袭,你们随时通过那两块巨大石碑之间,都可顺利走出去,另外,只要带上这枚玉坠,你们下一次进入骆驼坟时,亦可回到这方世界。”

“多谢……”

吴良接过玉石坠子仔细查看,这玉石坠子的工艺十分粗糙,一看就不是这个时代的工艺打磨雕刻而成。

而且造型也十分奇特,乃是一根泛黄有些圆柱形小玉条,上面刻有一些不太清晰的线条,一端粗一端细,看起来很像是一根小小的竹笋或是玉米棒子。

但吴良心里清楚,这个地方是不会长竹笋的,玉米就更不可能了,那玩意儿是南美洲特有的农作物,一直到了距今一千年多年以后才被引进天朝,所以这个小玉坠的造型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他还真说不清楚……

于是吴良抬头看向了中年男子。

“我可以告诉你,这其实是一条鱼。”

中年男子早已看透吴良的想法,不带他开口便已说道,“你大概还想问为何这枚玉坠为何便能连通这方世界,它究竟有何特别之处吧?我可以告诉你,它其实是从我的尸首身上取出来的,至于从什么地方取出来的,你应该不会想知道。”

“……”

吴良瞬间联想到了时下极为流行的“九窍玉”,而这种圆柱体并且有如此粗细的“九窍玉”,对于男人来说只有一个地方能塞下……

吴良微微一愣,立刻面露嫌弃之色,而后掏出一条麻布来将这玉坠层层包住,又用随身携带的烧酒清洗了一下双手。

“九窍玉”在许多人眼中,应该是天朝才有的丧葬习俗,尤其到了汉朝更是发展到了巅峰,金缕玉衣因此应运而生,“九窍玉”、“玉衣”与“黄肠题凑”成了皇室与王公贵族的标配,既是身份地位的象征,又有长生不死与日后重生的愿景。

但实际上除了天朝,西域以及更远的地方亦有类似的习俗,比如埃及的木乃伊,便同样会在尸首中塞入一些贵重的东西。

所以,中年男子这种说法可能也是真的……

……

再次走出扦泥城,来到那两块巨大石碑跟前的时候,吴良特意在此处安营扎寨,命杨万里带上那个玉石坠子前去验证中年男子的说法。

如何验证?

自然是携带玉坠自两块巨大石碑中间走过,返回扦泥城去看看是否回到了现实世界。

这一来一回至少需要耗费一两天的时间。

吴良不急,中年男子也不怎么着急,只是略微有些无聊,于是便借这个功夫开始向吴良等人讲述他与“太阳墓”的故事:

距今大约2300年前,这一带地区还是一片丰饶的绿地。

一个叫做“赛日”的部落在此处繁衍生息,而中年男子才刚刚成年,便已经成了部落中最精锐的战士之一。

可惜好景不长,一个叫做“图蛮”的部落为了扩张领地侵犯了他们。

“图蛮”部落人多势众兵强马壮,“赛日”部落很快便落了下风,大部分战士在抵抗的过程中被杀死,剩下的族人被迫逃出了家园。

那时世间流传着昆仑山有真神的传说,于是“赛日”部落的祭祀为了为族人复仇,为了夺回失去的家园,决定只身前往昆仑山寻求真神的帮助,如此一去便是几个月,没有人知道期间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待祭祀回来时,他带回了一粒神奇的种子,还学会了一种族人们从未见过献祭仪式。

祭祀命族人们修建了许多祭坛。

也就是吴良等人见到的太阳墓。

祭祀又命族人们将这粒神奇的种子播种。

种子很快生根发芽,长出了一大片绿油油的枝叶,枝叶中流淌着红色的液体,没有人知道那究竟是什么,祭祀将这种神奇植物称作“维格利”。

半年后,待这些祭坛修建完成,祭祀举办了一场别开生面的仪式,最后与族人们一同躺进了祭坛中央的木棺之中。

怪事发生了。

不久之后,族人们再次醒来时,竟出现在了祭坛之外。

而他们原来的身体,却还留在祭坛中央的木棺里面,族人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就在族人们还没有搞清楚怎么回事的时候,祭祀当众杀死了一个族人,族人们大惑不解,但接下来便又发生了更加神奇的事,那个族人死后不久,竟又出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族人,这时候通过祭祀的解释,族人们才终于明白,这祭坛竟能够令他们在死后不断的死而复生。

但这样的死而复生并非没有代价,族人们的灵魂将永远困在祭坛之中,直至与祭坛一同毁灭。

起初族人们并不明白灵魂永远困在祭坛中是什么意思,直到过了一夜才终于明白,一旦他们进入睡梦,便会陷入一片没有光明的牢笼之中,这牢笼十分狭窄,前后左右皆是硬邦邦的墙壁,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从里面逃出来。

但祭祀告诉他们,这是复仇必须付出的代价,而这仅仅只是开始。

接着祭祀又命族人们吃下那种叫做“维格利”的神秘植物,族人们在仇恨的驱使下同样照办,而那种植物果然非同一般,服下之后竟能使人在短时间内力量暴增,完全感受不到疼痛与恐惧,就连精神也变得极其亢奋,渴望战斗与杀戮……

第四百六十五章 可怕的“维格利”

依靠祭坛赋予的不断死而复生的神奇能力,与“维格利”赋予族人们的力量与悍不畏死的勇气。

“赛日”部落最终以少胜多,将“图蛮”部落打败,为被“图蛮”部落杀死的族人们复了仇,夺回了属于他们的家园。

但他们却并未重新过上安稳的生活。

那神秘祭坛的禁锢使得他们无法安然入睡,而“维格利”更是反噬了他们,成了比“图蛮”部落更加可怕的“入侵者”。

“维格利”疯狂的生长蔓延,很快便长满了他们脚下的每一寸土地。

“维格利”像吸血虫一样,疯狂的吸收着土地中的养分与水源,只要是生长“维格利”的地方,其他的植物便会很快死去,哪怕将“维格利”铲除,这片土地也像是遭受了诅咒一般,无法再生长其他的植物。

非但是植物,就连这里的生物也同时受到了“维格利”的影响,尤其是那些食用了“维格利”的生物,它们变得比以前更加强大与凶猛,哪怕是比较胆小的食草动物,诸如山羊、羚羊之类,亦是发生了可怕的内斗,竟互相争斗到尸横遍野,以至于平时以它们为食的狼群见了都只能绕道走,否则便可能会被这些转了性子的食草动物撕成碎片。

而更可怕的是,“维格利”似乎具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能够令食用过它的人与动物产生极为强烈的依赖。

“赛日”部落的族人们亦是沉迷于“维格利”无法自拔,已经彻底放弃了耕种与狩猎,他们可以不吃饭不睡觉,但却不能不食用“维格利”,几乎每时每刻都躺在“维格利”丛中像骆驼一般不停的咀嚼。

而那些食草动物亦是如此,除非有谁来争夺它们的“维格利”草原,否则它们就像烂泥一般瘫在地上一动不动。

就连那些食用了这种食草动物的食肉动物,亦是迷上了“维格利”,变成了对肉食没有丝毫兴趣的食草动物,终日躺在“维格利”丛中醉生梦死。

这种情况下,这个地方竟呈现出了难以想象的和谐景象。

昆虫与飞鸟也加入了其中,似乎所有活着的东西,眼中都只有“维格利”,“维格利”就是它们生命的意义,就是它们的一切……

可惜“好景”不长,又有新的情况开始出现。

“维格利”草原上的动物不知为何开始相继死去,它们的死法很是奇特,竟从内而外渗透出了一层“白霜”,这层“白霜”不断的变厚变多,最终化作了一层坚硬的“石壳”,使得这些动物看起来就像一尊石像。

“赛日”部落的族人也渐渐出现了类似的情况。

但这并未引起族人们的重视,在“维格利”的影响下,他们并不惧怕死亡,况且有“太阳墓”祭坛的帮助,就算死后没过多久他们也能够“死而复生”。

之后极短的时间内。

除了“赛日”部落能够“死而复生”的族人之外,这里的植物早已被“维格利”灭绝,而那些其他的生物,亦是开始大面积死亡,而后变成了一尊又一尊栩栩如生的石像。

偏偏这些“石像”竟还残留着一缕执念,它们依旧会为了争夺“维格利领地”挣脱这一层石壳,与活着的生物和其他的“石像”进行争斗,直至被对手击碎,化作一地破碎的石渣,否则决不罢休。

“赛日”部落的情况则比较特殊。

因为“太阳墓”祭坛的作用,活人与死人最终陷入了一场永无止境的争斗。

族人们死后的尸首化作了“石像”,“太阳墓”祭坛又令他们“死而复生”,“死而复生”的人为了“维格利”又会与这些“石像”发生争斗,战死的人继续“死而复生”,而食用过“维格利”的尸首则继续化作“石像”……

就这样周而复始。

活人的数量并未增加,因为“太阳墓”祭坛就那么多,短时间内他们不可能完成繁衍,也无心繁衍,而“石像”的数量也在不断的争斗中维持在了某个平衡的水平,多出来的只有越来越多破碎的石渣。

好在在这一片生命的“大和谐”景象中,“赛日”部落中倒还有几个清醒的族人。

中年男子便是其中之一。

他虽然也躺进了祭坛之中,成了能够“死而复生”的人,但是他在第二次复生后便已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试图与其他几个同样保持清醒的族人阻止事态向更加严重的情况发展。

然而一切的努力都是徒劳。

绝大多数族人都无法抵挡“维格利”的诱惑,他们依旧不顾一切的迷恋着“维格利”,并将“维格利”当做缓解“太阳墓”祭坛代价的唯一方式。

他们害怕那座只要进入睡梦便会陷入的那座暗无天日的狭小“监牢”,而食用“维格利”的时候产生的亢奋与刺激,能够令他们暂时忘记对那座“监牢”的恐惧,令他们宛若置身云端,无法自拔。

就连那几个像中年男子一样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族人。

亦是在劝阻族人无果之后,不久也重新成为了“维格利”的俘虏,甚至还反过头来劝中年男子不要再挣扎。

中年男子始终没有妥协。

那是一种世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然而接下来的情况却令他更加绝望。

他发现这一带所有的水源都在这额过程中不断的减少,并且仅剩的水源也变成了咸水,这样的水不但无法灌溉、无法饮用,甚至哪怕只是洗手洗脸都会令皮肤受到强烈的刺激,开始红肿蜕皮。

他还发现,那些食用过“维格利”的人与动物尸首,身上渗透出来的“白霜”亦是咸的,那似乎便是一种盐与未知杂质的混合物,则“石像”外面那层坚硬的“石壳”,正是由这种混合物与尸首的血肉共同组合而成。

他认为两者之间存在着必然的联系……

与此同时,“维格利”却又不知为何开始大面积枯萎。

就好像连“维格利”自己也无法适应这样的环境一般,它在毁灭一切的同时,也在毁灭着自己,或者说,“维格利”其实就是毁灭本身。

此时除了“维格利”与“赛日”部落的族人。

这里的一切都已彻底灭绝,没有植物,没有动物,没有生物,留下的只有越来越少的变成了咸水的水源,还有满地比咸水更咸的石像与石渣,原本丰饶宜人的绿地变成了一片灰黄色的废土。

而随着“维格利”大面积枯萎,“赛日”部落族人们的关系亦是发生了改变。

为了仅有“维格利”,他们不但要与那些“石像”进行争夺,还要与曾经并肩作战的族人进行争夺,儿子会杀死自己的父亲,丈夫会杀死自己的妻子,甚至杀死自己的孩子,只为了占有越来越少的“维格利”……

甚至为了一劳永逸的减少竞争者,有些丧心病狂的族人们竟开始破坏他人的“太阳墓”祭坛,剥夺他人“死而复生”的机会。

中年男子为了阻止这些丧失理智的族人。

只能率先毁掉了他们的“太阳墓”祭坛,将他们杀死。

但随着“维格利”越来越少,这样的族人变得越来越多,他们彻底失去了理智变成了行尸走肉,为了获得“维格利”给他们带来的刺激与亢奋,甚至开始残忍的杀害眼前的一切活物,吸吮可能含有“维格利”成分的血液来满足自己。

而有些族人则仿佛正在遭受极大的痛苦一般,一边挣扎着自残,一边苦苦恳求中年男子:“杀了我!或者给我‘维格利’,求你了,我们是族人,帮帮我!”

哪怕刚刚“死而复生”的族人,亦是很快便会陷入这种状态。

最终。

中年男子毁掉了所有的“太阳墓”祭坛,除了自己那一座,因为他无法靠近自己的祭坛,而只要那座祭坛还在,他便连自我了断都无法做到。

此时此刻。

这片区域已经变成了一片由那些尸首留下的“石渣”组成的废土,变成了一片寸草不生的生命禁区。

中年男子不得不离开另谋生路,否则他只能在饿死渴死与“死而复生”之间周而复始。

他去了西面,走出被“维格利”污染的地方,孤独的过完了一生。

死后,他再一次在“太阳墓”祭坛“死而复生”。

数十年过去,那些“石渣”已经不见了踪迹,举目望去已是一片一望无际的荒漠,唯有当年族人们修建的石屋与部分族人的“石像”还完好无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