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知鱼之乐
兵士们茫然点头。
“那就过来干活吧。”
吴良拍了拍手,果断将洛阳铲交到他们手中。
这操作本就不太繁琐,几名兵士依葫芦画瓢,学的还挺像那么回事,一小会便已经完全掌握了使用洛阳铲的技巧,相互配合效率自然也快了许多。
几次下来,连接在洛阳铲后面的木柄便已经不够长了。
不过吴良早就准备了更多的木柄,又教他们如何将木柄连接起来,继续向下挖掘。
然而看几名兵士干得不亦乐乎,曹禀心中却是越发不解,终于又忍不住问道:“贤弟,此举究竟何意啊?”
“安民兄,你看他们如今挖了多深?”
吴良笑着问道。
曹禀瞄了一眼洛阳铲后面的木柄,说道:“差不多一丈有余了吧。”
“寻常挖一个一丈深的坑洞需要多久?”
吴良又问。
“十人一同施为的话,差不多需要大半天吧。”
曹禀沉吟说道。
“那我这个坑呢?”
吴良再问。
“大概近一刻了……”
曹禀已经明白吴良想要表达的意思,不过心中仍有其他的疑惑,接着说道,“可是这坑又窄有小,我们非但不能进入,亦无法看到洞底的情况,挖了又有何用?”
“安民兄多虑了,旁人或许无法看到,但弟却能看到。”
吴良笑呵呵的道。
后世的人应该都清楚,洛阳铲打洞可不是为了让人趴在洞上查看的,真正判断地下到底有没有古墓的关键,其实就是那一管一管带上来的土。
如何分辨土质,从而判断地下是否存在古墓也是一门考古专业必修的学问。
首先,土主要分为死土与活土两大类。
死土是以前未经人类活动的古老地表层,如沉积土、冲积土、黏土、沙土层,土层厚薄不等,颜色不一。
活土指的则是经人类活动、包含遗迹遗物的土壤,人类活动形成的有耕土、夯土、路土、烧土、灰土、花土、淤土、扑腾土。
寻找墓穴,主要探的就是夯土层与大花土,还有用来填塞墓壁的“青膏泥”“白膏泥”等古墓特有的土层。
除此之外,不同时期的古墓,夯土层与大花土也各有不同。
像春秋、战国早期的古墓,常会使用红色网纹土回填,而后逐层进行夯筑,并且一般情况下,春秋墓的夯土层颜色要略浅一些,而战国古墓则略深一些。
战国晚期的古墓,则开始用红色网纹土与黄土混合拌制回填,并分层夯紧。
西汉早、中期墓,常用纯粹的黄土回填,这种黄土粘性好,之前的做黄泥生意的土夫子,正找这种泥挖,一挖就能挖出了古墓。
到了西汉晚期墓,添墓时又回从外地运来一种黄沙泥做填土。
东汉的墓,填土情况与西汉墓相似,但已经不用黄沙泥做填土,不过夯土不如西汉墓紧密、有点松,俗称为“泡筑板”。
至于再后面的墓,现在的吴良肯定是没有机会盗了,不提也罢。
总之,这门观土断墓的学问往浅了说是这些,往深了说还有各种各样的不同细节,如果没有系统的学习与长期的经验积累,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够掌握的。
也是因此,吴良一点都不介意洛阳铲被人偷学了去,那只是表面上的东西,真正的核心技术都存在他心里呢。
“难道贤弟的眼睛另有玄机?”
一听这话,曹禀立刻面露惊奇之色,凑上来扒在吴良的眼睛上仔细打量。
“此乃祖上的不传之秘,唤作‘分金定穴’之术,再多的话便恕弟不能言说了。”
吴良扒拉掉曹禀的手,果断再次开启故弄玄虚模式。
后世小说中可供他拿来张冠李戴的厉害词汇还多着呢,说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也不为过。
当然,吴良这么扯的目的夜是为了更好的自保。
任何时候都不要把自己的能力全部传授出去,这是他从一个关于猫与老虎的寓言故事里面学来的道理,作为老虎的师父,猫正是因为留了一手,没有将爬树的本领也教给老虎,才在老虎过河拆桥的活了下来。
然而也是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吴良脑中忽然跳出一个相当哲学的问题:
这么玩下去的话,历史上到底是先有了擅长分金定穴的摸金校尉,还是先有了他吴有才?
……
不一会的功夫。
几名兵士已经将坑定挖到了5米来深。
吴良“不经意”的瞟了一眼挖出来的土,发现挖了这么深带出来依旧是死土,便又“假模假样”的来到洛阳铲挖出的坑洞面前看了看,这才语气笃定的道,“走吧,这里不用挖了,下面没有墓穴。”
像这种有守墓人守护的古墓,规模一般都不会小。
因此只要一个孔打下去没有发现可疑泥土,立刻就可以换地方了,暂时还用不着“梅花点”探墓法进行小范围的探查。
“这么快就能确定了?贤弟这‘分金定穴’之术竟如此神奇?”
曹禀惊喜道,这确实比之前的效率快多了,前后算起来也就一刻钟的时间,还免去了之前在砀山的时候为了掩人耳目填坑的过程。
若这“分金定穴”果真有用,他们以后盗墓必将事倍功半!
白菁菁眼中却划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忧虑之色……
与其同时。
而在不归谷外一片位于高处的林子之中,一个隐于树冠之中的男子眺望了一阵,终于对下面的几人说道:“菁菁没死!原来是被另一伙人擒住了,难怪前几天一直寻不到踪迹,不过此时她将衣裳反面穿在了身上,这是在告诉咱们这伙人不简单,叫咱们莫要轻举妄动。”
第六十八章 劈山为陵
几个时辰后,天色渐晚。
吴良等人终于将这座山麓脚下与山腰探了个遍,依旧一无所获。
“若是贤弟的‘分金定穴’之术没有误差的话,我们恐怕就只能折回入谷时经过的那片密林中寻找了。”
曹禀打了个哈欠,有些失望的道。
除了霸陵以及之前盗过的砀山梁王墓葬群依山为陵之外,汉墓大多为覆斗型堆土墓。
而曹禀作为汉朝土著,难免便对陵墓形式有些固化思维,再加上本就没有多少盗墓经验,探完了山下自然而然的便认为已经没有再探下去的必要。
不过这种思维倒也并非完全没有道理,一般情况下就算是依山为陵的石墓,入口也都设置在山下或山腰,不但施工难度要相对低一些,还比较方便后人祭拜。
但事无绝对,每个人的想法不一样,因此总还是会有些例外……
“安民兄稍安勿躁。”
吴良抬起头来望了望整座山麓,想到了一个后世十分特殊的陵墓案例——西汉南越王赵眛墓!
此墓既非覆斗型堆土墓,也非依山为陵墓,而是极为罕见的“劈山为陵墓”。
所谓“劈山为陵”,便是自山顶开始将山石劈开,凿出一个平面为“凸”字形的竖穴,再从前端东、西侧开横洞成耳室,南面开辟斜坡墓道,如此成陵。
这样的墓穴因为其特殊性,入口便设置在山巅之上。
因此只在山下寻找根本不可能发现任何痕迹,向上望时又只会以为这不过只是一座普通的山麓,如果不是亲眼见过,极少有盗墓贼会脑洞大开跑到山顶去探。
于是这座陵墓便完好的保存了两千多年。
直到1983年6月才在当地进行基础设施建设时无意间被施工队挖了出来。
那是南越王墓下葬之后第一次见光,墓内一切事物皆保存完好,可见哪怕是后世盗墓最为猖獗人才井喷的年代,也没人找到过这座墓穴。
郝萌所部顶着瘟病在不归谷内挖了这么多天一无所获,如今他们又已经查完了山下,只剩一片密林未探。
可能藏有陵墓的区域已经所剩无几,这会不会是因为这座陵墓也建在不同寻常的地方?
“怎么了?”
曹禀有些奇怪的看向吴良,但见吴良正朝山上张望,便又笑了起来,“有才贤弟,你不会怀疑墓穴入口在山上吧?我长了这么大,还从未听过有人会在山上建墓。”
“我倒是听过,反正不差这一会功夫,不妨上去看看,就算不是,登高望远或许也能有新的发现。”
吴良拍了拍曹禀的肩膀,揽着他向连条小路都没有的山上爬去。
兵士们也颇有眼力劲,连忙跑去前面用工兵铲斩断丛生的荆棘树丛为二人开路。
“走!”
典韦跟在后面,面无表情的盯着白菁菁催道。
“哦、哦!”
不知为何此刻这姑娘竟又有些失神,听到典韦的催促才猛然回过神来,连忙小跑着跟了上去。
与此同时。
她偷偷望向吴良背影的目光中已经又复杂了许多,有忌惮,有惊异,有疑惑,有忧虑,还有一些不知所措。
仿佛那个不算高大也并不强壮的身体中。
住着一头能够洞悉人心、洞悉万物的妖魔,没有什么能够逃过他的眼睛……
就在这时。
吴良忽然回头看了她一眼。
!
白菁菁一惊,连忙低下头回避,心却怦怦跳个不停。
但吴良并没有与她说些什么,只是勾起嘴角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便又回头继续爬山……歪嘴战神没见过吧?
……
来到山顶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呜——呜——咦——呜——”
深秋刺骨的凉风吹过山谷,谷中每夜都会响起的“女人哭声”随之降临,每一个听到的人都有些头皮发麻。
但正是因为先来了风才出现“女人的哭声”,吴良反而安心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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