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知鱼之乐
此前一直迁就女儿的王永,此刻竟忽然转了性子,猛地一声暴喝。
“父亲……”
王萍吓了一跳,连忙收声。
“从今日起任何人不得再提此事,你日后若是见了此人,遮面也好,藏匿也罢,决不许被此人认出来,否则便不再是我王家的人!”
王永目光严厉的看着王萍,说完之后摆了摆手,“回房去吧,我与你大哥还有要事相商。”
“是……”
王萍知道父亲现在不是在与她说笑。
终于不敢再说什么,连忙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如此快步走过走廊,回到自己房间关好门的那一刻,强压了许久的悔意终于自了王萍脸上浮现了出来,哪里还有半点之前的骄纵。
只见她懊恼至极的跺着脚,巴掌接连不断的狠狠抽在自己脸上,一边抽一边骂:
“王萍啊王萍,你是长了对狗眼么?”
“这么好的夫君你竟没看出来,还要这眼睛做什么,挖出来拿去喂狗算了!”
“若是方才抓住机会嫁了此人,今后暂且不论,便是当下娘家人便再没人敢小瞧你了,你怎地如此糊涂,你该死该死该死该死啊……”
……
吴宅。
将王庆送走不久之后,尹健一家老小便又登门道谢来了。
这一家子跪在吴良面前不住磕头,哭的那叫一个稀里哗啦,感恩戴德的话说个没完。
好不容易应付过去,吴良终于得了闲,便又烧起火来将那锅剩下的猪油添上水,再放入用剩下的卤碱煮了起来。
这是在做简易香皂。
之后只要不断添水少煮让卤碱与猪油完全反应,再填入一些饱和的盐水拌匀,冷却之后便会产生析出一些固体,这些固体晾干成型之后就是肥皂。
至于香皂吗,只需再其中放入一些“美人”们提前采来的花瓣即可。
虽然香味极其有限,但吴良觉得有个意思就行,一个大老爷们何必那么讲究?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
吴良便过上了标准肥宅的生活,成天门都不怎么出,除了吃饭睡觉,便是钻进后院一个专门腾出来的房子里鼓捣瓶瓶罐罐,有事做倒也并不觉得寂寞。
如此一个多礼拜后。
第一坛子通过自己的DIY蒸馏设备鼓捣出来的烧酒终于面世。
恰恰这时候,曹禀第二次来访。
第一次是在吴良“斩杀恶蛟”的次日,当时送来不少日用品和酒肉以贺吴良乔迁之喜,也算是够意思了。
而这一次嘛……
“有才贤弟,前线传来捷报,郯县城内陆续有守军将领出城投降,陶谦已经快撑不住了,期间青州刺史田楷与刘备率军前来驰援,亦被我伯父打得溃不成军,拿下徐州指日可待!”
曹禀满面红光的为吴良带来了一个利好消息。
吴良听完一愣。
他的到来果然改变了部分历史,刘备这次被打回去的话,恐怕就再没有机会像历史上记载的那样入主徐州了吧,蜀帝之路必定会艰辛许多。
“嗯?什么味道,竟如此香醇?”
正说着话,曹禀那狗一般的鼻子忽然闻到了吴良那还未封上的烧酒。
“我亲手酿的烧酒,尝尝?”
吴良笑道。
“尝尝,必须尝尝!”
曹禀当即面露喜色,搓着手正了正坐姿,回头却见吴良将一个小杯摆到了他面前,当即不满道,“有才贤弟,你未免太过小器了吧,用这种小杯难道是怕我多喝了你的酒不成?”
“安民兄误会了,我这酒劲儿大,用碗怕你受不住。”
吴良摇头劝道。
“哈哈哈,你怕是还不知我的酒量,拿碗来,你这小杯我用不惯!”
曹禀放声大笑,豪气说道。
“行吧。”
吴良只得给他换了碗,又亲自为他倒上。
“嗯……初闻香醇浓厚,再看晶莹剔透,一看就是难得一见的好酒,想不到有才兄弟竟还有这手艺!”
曹禀毫不吝啬夸赞之词,端起酒碗便一饮而尽,“过瘾!这酒初入口时虽辛辣无比,但下肚之后却回味无穷,够劲道,便是我喝过最好的酒也不及贤弟这酒十分之一,只是刚才喝的太快,没来得及细品,再来一碗!”
“安民兄,这酒劲真的大,不能喝得太急。”
吴良再次好意劝道。
“拿来吧你,我自己倒!”
曹禀干脆将吴良手中的酒坛抢了过来,又倒了满满一碗,一口灌入喉咙。
喝完还觉得没有过瘾,又倒了第三碗,送到嘴边忽然又想起了什么,略微停顿下来对吴良说道:“对了,还有件事差点忘了说,前些日子程昱抓了个舌头,据说是吕布派出来寻墓的探子……我伯父又将此人送给了咱们瓬人军,今日刚押到陈留……稍候你与我前去审……审问一番……看看是否能……能……能……”
“嘭!”
话未说完,已经满脸赤红、舌头打卷的曹禀便一头栽在了桌上。
第五十三章 意外收获
几个时辰后,曹禀终于酒醒,神色略显尴尬。
吴良自然不会再提此事,而是很默契的将转移话题转向了别处,笑道:“安民兄,我方才听你说使君给咱们送来一个吕布派出来寻墓的探子,如今天色不早了,咱们抓紧时间过去审审?”
其实刚才听到曹禀说出“吕布”和“寻墓”这两个关键词的时候,吴良便已经对这个探子充满了兴趣。
只不过为了避开僭越之嫌,他才忍住没有在曹禀醉酒的时候独自一人前往审问。
毕竟,历史上吕布也是个非常有名的盗墓贼来着。
当年董卓被迫迁都长安,临行之前便命吕布大肆雒阳(今洛阳)一带的帝王、公卿大臣陵墓,从中获取了大量黄金珍宝。
也是因此,在后世的一部小说中,吕布还成了“五大盗墓门派之一”——“卸岭力士”的著名传人。
只是关于“卸岭力士”这一门派,吴良特意查过许多史料,并未找到可以考证的文献。
除此之外,“搬山道人”、“观山太保”也同样无法考证。
唯一有所记载的便只有“发丘中郎将”与“摸金校尉”,不过这两个也只是曹老板设立的官职罢了,并且属于同一军队的上下级关系,至于后来到底有没有分道扬镳形成两个不同的门派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吴良一点都不怀疑吕布的盗墓水平,人家可是货真价实的盗了不少大墓,仅凭这点就不容小觑。
没准儿通过这个探子,真能问出点他不知道的消息来。
“好说。”
曹禀点了点头,一双眼睛却又瞄向角落里的酒坛:“不过你那美酒……还有多少?”
“眼下就那么一坛,先给安民兄装上几壶带走?”
吴良笑道。
倒真不是他小器,这酒确实来的不容易,一缸粟米酒蒸馏过后就只能产出了这么一小坛子,他还想剩下一些收服典韦用呢。
这个计划也是越快实施越好,免得生出什么变故,错过这么一个给力的保镖。
“哈哈,那为兄就不与贤弟客气了。”
曹禀这才笑了起来,装了几壶让随行的兵士拎上,而后心满意足的拉着吴良一道出了宅子,直奔军营而去。
……
军营牢房内。
一个精瘦的中年男子被绑在刑架上,一脸惊恐的望着曹禀与吴良。
此刻他身上的麻布衣裳已经破了好几道口子,随处可见斑驳的血迹,身上还留有不少并未痊愈的伤口。
这些伤并不是曹禀与吴良所为,他们见到时此人便已经是这副模样了。
“小人名叫杨万里,并州平鲁人,原是并州刺史丁原部下,后来跟吕布投靠董卓,再后来董卓亡了,便又跟随吕布投靠了袁绍,最近吕布所部正在冀州武邑一带驻扎。”
“如今粮饷短缺,吕布在洛阳时吃到了甜头,便派小人出来刺探周边的陵墓情况,结果还什么都没探到便被捉了。”
“两位将军,小人所言句句属实,请两位将军高抬贵手……”
这探子被捉之后显然已经不止挨了一顿毒打,如今见到吴良二人,都不用问话就极为主动的将情况进行了一番说明。
“全交代完了,这还有什么好问的?”
曹禀应该还是第一次审问俘虏,又或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如此坦白的俘虏,当即冲吴良耸了耸肩,有些无聊的说道。
“不对,有瑕疵!”
吴良却猛地瞪起眼睛,摆出一副“真相只有一个”的架势说道。
“哪里有瑕疵,我怎么没听出来?”
曹禀微微蹙眉,面露疑惑之色。
“嗯……”
其实吴良也没发现什么问题,但总觉得不能白来一趟,必须再诈一诈这个探子,没准儿真能诈出点自己感兴趣的消息呢?
而且他刚才说“有瑕疵”的时候一直在注意着这个探子的表情,隐约看到他的脸上划过了一丝慌乱与不安。
当然,这“隐约”也有可能是他的心理作用,并不能作为证据,更何况不论是谁在这种情况下被人这么一诈,都难免会有一些不安。
反正,先诈一诈再说,真要诈不出来就算了。
如此想着,吴良略微思索了一下,便又鸡蛋里挑骨头的说道:“一个人想要隐瞒什么,通常就会在言语之中特意强调一些与之相悖的细节,你若真是什么都没探到,大可不必与我们说起,为什么偏偏要特意说出来,这便是最大的瑕疵。”
“嘿,有才兄弟,你这番话似乎有些道理啊!”
曹禀顿时恍然大悟,惊奇道,“前些年我偷听曹子脩(曹昂)行房,若不慎被他察觉,便会特意强调院里蛐蛐儿声响。”
哎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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