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知鱼之乐
其实她心里正在偷偷想着:只要朱有卿叫我一声,我便立刻流下眼泪扑上前去小鸟依人,万不可做的过头了……
朱逊平日里什么脾气她是最清楚的,从他口中听到软话基本不可能。
他如今能亲自前来泽秀园看望于她,便已经是做出了极大的退让,说明此事已经有了一些转机,她稍微的耍一下小情绪倒也能增进一下夫妻感情,但若是不依不饶,那就是自己不识抬举有台阶不下了,到时说不定就真要关在泽秀园中独居一辈子。
甚至。
就连此刻这小小的故作嗔态,她的心中都有那么些忐忑,担心朱逊因此转身离去……
而就在她心中忐忑不安的时候。
“夫人,永康,前些日子的事是我太过上纲上线,教你们母子受委屈了。”
朱逊却笑呵呵的如此说道。
这显然是一句软话,一句她此生想都不敢去想的软话,破天荒的主动道歉!
“君子?!”
陈氏闻言瞬间转过头来,满脸的惊疑之色。
她已经忘了流泪的事,也忘了扑上去小鸟依人的事,只是觉得面前的朱逊有些陌生,好似根本不是她认知中的君子。
江山易改,禀性难移!
今天的朱逊明显转了性子,这一点都不正常,极不正常!
“?”
朱鲁亦是有些诧异。
不过有了前些日子的教训,他此刻已是不敢再乱说话,依旧躲在母亲身后默默的望着朱逊。
“你们这么看着我做甚么,难道我脸上有字?”
朱逊却是依旧一脸笑意,颇为温和的道,接着又扭头对身后几名佣仆喝道,“你们几个,还不快去房内将夫人与永康的细软收拾起来,迎接他们回府?”
“诺!”
几名佣仆连忙跑去照办。
“?!”
陈氏与朱鲁心中却是不由的更加惊疑。
朱逊非但主动表达了歉意,还如此主动的迎接他们回府,这就显得更不正常了。
难道之前的事就这么算了?
但这似乎已经不仅仅是既往不咎的问题,而更像是他们母子立了什么大功一般,简直不可思议……
“永康,脸上的伤还疼么?”
朱逊接着又道,“那日是我下手重了些,你莫要记在心里,这次回去我定会好好补偿于你……你此前不是一直说你大哥永盛的南院日头最足么?这次回去你便住去南院,我再给你精心挑选二十个婢女,教她们好生照料你的起居,你以为如何?”
受宠若惊!
此刻陈氏才是真正体会到了这个词的含义。
她现在心中已经开始慌了。
总觉得朱逊现在根本就不是在向他们表达善意,而是在给他们送“断头饭”,“断头饭”吃完了也就要送他们走了……
“君子,你这是……”
陈氏诚惶诚恐的问道。
“不疼了不疼了,父亲教训儿子天经地义,孩儿又怎敢怀恨在心。”
然而朱鲁在听到这番话之后却是已经激动了起来,竟还乐呵呵的惊喜问道,“不过父亲,你说的是真的吧?永盛大哥的南院你真打算给我居住,还要送给我二十个精心挑选的婢女?永盛大哥没有意见么?”
“自是真的。”
朱逊笑着点了点头,“你可是咱们朱家近二十年来出的第一个校尉,理应有如此待遇,永盛怎敢有意见?”
“校尉?”
朱鲁又是一惊。
“?!”
陈氏一双杏眼亦是睁大。
朱鲁脑子不太灵光,陈氏虽比他略强但也没强出多少,可两人并非痴傻,也是知道“校尉”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官职。
这是一个独立的军衔,与专管内政的一郡太守和专管防务的郡都尉属于平级。
也就是说,他现在已经可以与陈留太守程昱平起平坐了?
“不错,你已被册封为‘典农校尉’,专管陈留郡境内的屯田事宜,不隶郡县,委任令已经递了上去,印绶不日便会送到。”
朱逊点头说道。
其实昨日他便已经收到了这个消息,当时他的第一个想法便是,曹老板绝对是故意的,他定是暗中调查了朱家,才故意将“典农校尉”一职安在了朱家最不成器的朱鲁身上。
曹老板并不打算教朱家在“屯田”的事情上掌握太大的权力。
为此他思索了一整夜,甚至产生过让朱鲁……消失的恶毒想法,以此来要求曹老板更换人选。
但朱鲁毕竟是他的亲生儿子,虎毒亦不食子,他下不了这个决心。
而且曹老板既有此意,他就算这么做了,恐怕也未必便能够如愿以偿,说不定还会激起曹老板的猜疑,将“典农校尉”一职收回去教旁人来做,如此才是真正的赔了夫人又折兵。
最终。
朱逊只能退而求其次。
朱鲁就算再不济,也是他朱家的人,只要是他朱家的人,作为父亲他便依旧可以教唆朱鲁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总好过“典农校尉”一职落入旁人手中。
所以朱鲁与陈氏肯定不能再关在泽秀园里了。
他还要对朱鲁好一些,让他感受到家族的温暖,免得这傻小子再傻呵呵的被他人挑唆利用而不自知……
哪知听到这话,朱鲁却反倒微微簇起眉头,陷入了令朱逊不解的沉思之中。
片刻之后。
“父亲,有才兄是不是回到陈留了?”
朱鲁忽然抬起头来问道。
“你还敢提起此人!他虽回到了陈留,但如今已经不再是雍丘令,你以后不准与他来往,听到没有!”
听到这个名字,朱逊顿时有些按捺不住心中的怒意。
好在曹老板已经当着他的面扯了吴良的县令一职,如今雍丘县少了这么一个害群之马,而陈留郡的屯田事宜也由朱家人掌控,他们倒也没在吴良身上吃太大的亏……
“果然!”
朱鲁恍然大悟,拉着陈氏的手喜笑颜开道,“母亲,你听到了么?我就说那位老神仙不会骗我,他说我天庭饱满可吃官饭,地阁方圆可掌大权,而且我与有才兄互为贵人,这不,有才兄一回来我就当上了校尉,这可比以前的县丞厉害多了,你瞧着吧,只要有才兄在,我还要往上升,封侯拜将不在话下!”
“我……你这逆子!”
朱逊瞬间脑中一阵眩晕,血压有点高的承受不住。
这蠢货真心没救了,你这官职明明是你老子用了两万石粮食买回来的,你他娘的居然感谢起了旁人!
我一世英名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傻儿子。
早知道当初他生下来就该丢入桶中溺死,如今也不必如此憋气,真是造孽啊……
“休要胡说!”
陈氏这些天听他念叨这些本就不信,又见朱逊此刻的表情十分难看,连忙说道,“这不过是巧合罢了,你想啊,你们既然互为贵人,为何只有你升为校尉,他却丢了县令一职呢,这你又要如何解释?”
“母亲,你有所不知,我这有才兄本就是校尉,他来雍丘做这小小的县令不过是兴趣使然罢了。”
朱鲁想了想,又恍然大悟的道,“我爹只说他被撤了县令一职,却并未说他被撤去校尉一职,也就是说他现在最起码也还是校尉,那县令就算不做也丝毫不会影响于他,没准儿这次他其实是明降暗升,已经成了比我这校尉更厉害的中郎将也说不定,毕竟我们可是互为贵人,分则俱损合则俱荣的贵人,我都升了,他又怎会不升?”
“莫要再说了,莫要再说了……”
听他说这番胡话,再看朱逊那越来越难看的脸色,陈氏心中不由的更慌,生怕朱逊一怒之下再将他们母子二人关起来,因此连忙上来试图捂住朱鲁的嘴,不教他继续胡说八道。
“母亲,我们真的互为贵人,你一定要相信我……”
朱鲁却还不明白陈氏究竟什么意思,梗着脖子坚持说道。
与此同时。
“……”
朱逊的脸色却又悄然发生了改变,似乎猛然意识到了什么一般陷入了沉思。
片刻之后,他再看向朱鲁,已是正色说道,“永康,你稍后带些礼品去见一见这个吴有才,证实一下他是否明降暗升,若果真如此,我便信你们互为贵人,今后非但不会阻止你与他来往,我还要亲自前去恭贺他加官进爵。”
他怎会轻易相信“互为贵人”的鬼话?
但他却不得不信明降暗升的本事,这一点尤为重要,甚至关系到朱家的族运!
毕竟吴良的宅子与家眷就在陈留,今后一定会在陈留常住,若果真在这种情况下都能明降暗升,那便万万不可与之交恶……
第三百六十五章 大锅里的人头
瓬人军驻地。
送来赏赐的车队离开不久,吴良便也回来了。
与他一同回来的还有曹昂与曹禀两兄弟,这二人与吴良都有过命的交情,因此死乞白赖的坚持跟来为他庆贺晋升之喜……
但吴良清楚,这两个家伙其实就是来蹭酒的。
曹昂的目的或许还没有那么纯粹,但曹禀百分之一千就是蹭酒!
他们已经有些日子没有喝到吴良酿制的高度烧酒了,在加上平时跟在比较自律的曹老板必须有所收敛,如今好不容易得到这个机会自然要好好放纵一番。
结果三人才刚到驻地不久。
便又有一个人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一直在替吴良经营曹氏盐行的王庆。
此前吴良教他开办曹氏盐行的时候就欠下了合约,合约中约定盐行收益的分成,王庆占三成,吴良占三成,曹老板占四成。
这次吴良将合约也献给了曹老板,并将自己那三成全部归到了曹老板名下,使得曹老板独占了七成。
曹老板自是大喜。
顺便就也给王庆这个“打工人”封了个官职——盐曹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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