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知鱼之乐
“奇人?什么奇人?”
曹老板好奇的问道,
“明公可曾听过一个叫做‘公输班’的奇人?”
吴良反问。
“公输班……”
曹老板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顿时想到了什么,下意识的问道,“可是那个战国时期曾发明云梯欲助楚王攻宋的公输班?”
“明公真是博闻强记,正是此人!”
吴良果断送上一记马屁,接着说道,“属下率人貌似进入了公输班的陵墓,便在陵墓之中见到了这些东西,可惜这些东西过于庞大无法带出,属下又知这皆是难得一见的奇物,于是便原地将其拆解之后,绘出了详尽的设计图纸,等回到陈留才寻找工匠进行了复原。”
说着话,吴良又从怀中掏出几块叠好的绢布双手承到曹老板面前,低头说道:“这便是属下直接之后绘出的设计图纸,其中的诸多细节都进行了详细记录,使君只需命人依照图纸建造即可。”
“吴有才,你可真是有心了,哈哈哈哈!”
接过图纸看了一遍,曹老板终于再也无法绷住,极为畅快的大笑了起来,“这次你又立下了如此大功,可惜我已将‘绝影’都赏给了你,这次竟不知该如何奖赏于你了。”
“说起‘绝影’来,属下又有话要说。”
吴良却是立刻想到了什么,忽然又道。
“哦?什么话你尽管说。”
曹老板眼中忽然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紧张”,面上却笑呵呵的问道。
“明公能不能将‘绝影’收回去,给属下换个用得上的奖赏?”
吴良嘿嘿笑着一脸市侩的说道。
“放肆!”
曹老板闻言面色忽然一冷,指着吴良的鼻子厉声斥道,“那绝影随我征战多年,脚力耐力皆是马中王者,曾数次于千军万马之中助我脱困,我忍痛将它赏赐于你,你竟敢说它没用!绝影虽不能言语,但我却不能容忍你如此说它!”
“明公恕罪!”
吴良自是“吓了一跳”,连忙哭丧着一张脸躬身解释道,“属下不是说绝影没用,只是属下实在用不上啊,不敢隐瞒明公,自打明公差人将绝影送到属下这里来之后,属下亦是喜出望外,可属下也不知怎么回事,绝影死活不肯教属下骑乘,还险些将属下摔伤,以至于属下现在都有了心理阴影,出门都不怎么敢骑马了,只敢骑驴,不信明公问问属下这些兵士,属下现在出门可真是在骑驴啊~~~”
“噗!”
旁边忽然传来一个不太和谐的声音。
竟是戏志才实在没有忍住,一不小心喷笑了出来。
与此同时,戏志才也终于彻底明白了吴良在曹老板的心中的分量。
戏志才作为曹老板最信任的人,也是了解“绝影”的特性。
只不过这件事曹老板并未对戏志才说起,这次来陈留的路上他还在想曹老板为何没有骑乘“绝影”,想不到竟是用来试探吴良了。
能够当得起曹老板用“绝影”来试探的人是什么人,又或者说曹老板此前将他当成了什么样的人,答案自是不言而喻。
也是因此,戏志才此刻才笑得出来。
因为吴良骑不了“绝影”,便是已经通过了曹老板的终极考验,接下来曹老板将会对吴良信任许多,如此曹军也不必失去这样一个天纵奇才,可谓是皆大欢喜。
“你笑甚么?”
曹老板瞪眼斥道。
“使君恕罪,臣想到吴校尉堂堂一个校尉骑驴的情景,一时没控制住。”
戏志才连忙收起笑容,躬身说道。
“我还以为志才已经到了喜怒不行于色的境界,看来还差的远啊。”
曹老板说着话,又不小心看见了吴良那张委屈的苦瓜脸,然后,“噗——吴有才,还不收起你那副要死的样子!”
“噗哈哈哈哈……”
……
笑罢之后。
屏退了客堂内的瓬人军兵士,曹老板终于又对吴良问道:“吴有才,这公输班的陵墓怎么样了?”
“回禀明公,公输班生前精于机关之术,他的陵墓亦是机关重重。”
吴良立刻将提前准备好的说辞说了出来,“属下将这些东西拆解记录下来之后,意欲开启公输班棺椁时终是触发了防盗机关,彼时整个地宫地动山摇,地面也随即出现了涌现地火的裂缝,属下只得立刻带人仓皇逃窜,好不容易才保住了性命,而那地宫则掩埋在了巨石与烈火之中,就算再命人挖开,恐怕也只能看到一片无用的残骸了。”
“即是说,已经没有人能够再进入这座陵墓,更不了能从陵墓中得到这些东西了吧?”
曹老板又问。
“正是如此。”
吴良点头说道。
“好!好!如此甚好!”
曹老板不疑有他,连连点头称好,“你做的也很好,我方才已仔细想过,如今我已有了曹氏盐行,若那‘屯田制’实施顺利,亦可在一定程度上填补粮饷亏空……此前子脩与安民都随你下过古墓,他们与我说起过,那古墓之中常有人力难以抗衡的邪物,稍有不慎便回丢了性命,此前你已为我立下了汗马功劳,如今形势一片大好,你劳苦功高,也是时候享享清福了,不必再前往这些凶险之地,如你所愿,我打算封你为‘临冲中郎将’,将这些战车的建造事宜交由你全权负责,这可是个轻松无责的官职,你可满意?”
总算拜将了!
但说好的“摸金中郎将”呢,这“临冲中郎将”是个什么鬼?
虽然吴良知道“临冲”二字指的就是战车,可他对闭门造车这种事实在一点兴趣都没有啊,摸金啊,我要摸金啊……
不过。
仅冲“中郎将”这三个字,便已经说明了吴良如今在曹老板心中的超然地位。
毕竟就连曹老板最信任、最倚重的夏侯惇,如今的军衔也不过只是校尉,折冲校尉兼东郡太守,如果所猜不错的话,吴良应该还是曹老板起事之后封下的第一个“将”!
“明公为属下着想,属下感激涕零!”
吴良连忙躬身道谢,接着却又掏出一卷于吉重新誊撰的竹简,双手奉上说道,“不过明公你看这是什么?”
“齐史?”
曹老板看到最前面的两个大字,面露疑惑之色。
“明公,这正是属下发掘古墓时在墓中找到的古史传记,明公应该知道,前有始皇帝焚书坑书,后有楚霸王火烧阿房宫,导致先秦的古史传记早已十不存一,那前汉所著的《太史公记》中的记载虽是如今主流,但其实有许多内容皆是道听途说而来,不可尽信,尤其当属下在古墓中见到一些先秦古籍之后,更是发现了两者之间的许多差池。”
吴良忽然变得极为严肃,正色说道,“因此属下逐渐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属下想寻访天下古迹,探索那些失传的古籍,重新编撰一部最接近历史真相的史书!”
“另外。”
“开办曹氏盐行所用的雪花盐秘法,在雍丘试点的屯田制,还有这些奇思妙想的战车,皆是属下寻访古迹时所得,古人的智慧令属下叹为观止,属下相信,在寻访的过程中,属下还将为使君待会更多震惊世人的东西,令使君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而属下计划编撰的史书,也将以使君命名,这可是造福千秋万代的壮举,使君必将名留青史。”
“请使君成全!”
“……”
听了吴良的话,曹老板再次愣住。
如此思索了半天之后,他终于开口说道:“你这想法还真是颇为大胆,不过我很喜欢……”
第三百六十二章 发丘大将军!
吴良这记马屁才是真正拍到了曹老板的心坎里。
编撰比《太史公记》更加真实准确的史书,必定会对后世产生极为深远的影响,若此书能够著成,还以他的名字命名。
那么他名留青史自是板上钉钉的事。
曹老板其实是个极其看中名望的人,此前因为宦官之后的身世他可没少受到那些士族名士歧视与攻讦,而为了堵住这些人的嘴,他也下令杀了不少人,结果非但没有起到积极的作用,反而带来了一些不好的影响。
比如这次张邈反叛,虽然曹老板嘴上不肯承认,但他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这就是杀人之后产生的负面影响所致。
而编撰史书可就大不相同了。
这比《太史公记》更加真实准确的史书具有无可替代的价值,今后定会受到天下士族追捧与传唱,而他的名字,也定会与这部史书一同为天下士族熟知,此乃造福千秋万代的功绩,到了那时候,还有多少人会在意他这宦官之后的身世?
况且。
著成《太史公记》的司马迁早年遭受了腐刑,早就已经成了宦官,后世又有多少人在意他的宦官身份?
何况我不过只是宦官之后罢了,这又不是我能选的……
想着这些,曹老板亦是有些激动,笑意盈盈的说道:“你既有如此抱负,我本该上书朝廷封你做个‘太史令’,当年司马子长(司马迁)便官至此位,在我眼中你便是我的子长,但你此前已经言明不愿入朝为官,我亦不好勉强,却又不能教你名不正言不顺,如此便只好暂时委屈于你,封你为‘司史中郎将’了。”
麻蛋!
怎么又他娘的成了“司史中郎将”?
说好的“发丘中郎将”呢,说好的“发丘印”呢?
虽然在得到“太公印”之后,吴良已经怀疑这玩意儿就是传说中的“发丘印”,但心中对此还是多少留有那么一丝的期待。
而如今曹老板一连说出两个杂号中郎将的军衔,都始终没有说中“发丘中郎将”。
吴良不免有些失望,还略微有些心急。
会不会是因为我的出现与所作所为改变了历史走向所致?
如果我没有强行实施瓬人军的转型,曹老板如今仍要依靠瓬人军盗墓得来的黄金与珍宝来维持军饷,结果会不会不太一样?
毕竟所谓“发丘”,“发”乃“发掘”之意,“丘”乃“坟墓”之意。
两个字连在一起,便是“发掘坟墓”之意。
而现在在吴良的努力之下,曹老板终于表示要让瓬人军变得“名正言顺”,那么“发丘”这种不被世人接受的词汇,自然也不能与瓬人军和他联系在一起了,否则恐怕又要引起不小的非议。
所以……
“怎么,你不满意?”
见吴良微微蹙眉,半天没有谢恩,曹老板疑惑问道。
“属下不敢!”
吴良回过神来连忙拜道,“明公如此抬举属下,属下怎会不满,只是方才乍一听到这军衔略有些别扭,‘司史’听起来应是文官,而‘中郎将’听起来又是武官,两者放在一起便有一些自相矛盾的感觉了。”
“哈哈哈,此乃我有意为之。”
曹老板却是斜睨着他大笑起来,“你既能替我发掘那九死一生的古墓,又能为我编撰史书,可不就是能武能文么?另外……你可要想清楚,司马子长的‘太史令’已是史官顶峰,隶属于太常之下,年俸仅有六百石,而随便一个中郎将,年俸便有两千石,若是这官职由你自己来选,你要做何选择?”
“还是中郎将好,拜谢明公。”
吴良连忙躬身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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