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知鱼之乐
一个小小的梁孝王墓,便能掘出万斤黄金,那么剩下的墓中会少的了么?
据吴良所知,那里除了梁孝王墓之外,可还有12座墓葬藏于地下呢,而且所有的位置他脑中都有印象。
黄金,他想要多少便能掘出多少,弹指一挥间便可轻松成为东汉末年最富贵的人,又怎会在意盐行这点蝇头小利?
与之相比。
吴良倒更愿意用“五步产盐法”去换一些更为重要的东西,让自己在这乱世之中过的更轻松更惬意一些,这样才能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自己真正感兴趣的事情上面。
“如此岂不是大材小用了……”
尹健有些惋惜的道,忽然又眼睛一亮,凑过来对吴良小声说道,“有才兄弟,你要是没心思做生意,不如将这煮盐的办法教授于我,我叫我家内人来经营这门营生,得了钱你得大头,给我们一口饭吃就行,如何?”
“嘿!就你精明,我们也想混口饭吃!”
一听这话,众人顿时都凑了过来,将尹健挤到一边道。
望着他们期盼的脸庞,吴良却摇了摇头,正色说道:“别想了,就算真给了你们,你们也守不住的,这东西对你们来说是祸不是福,若不想落得一个家破人亡的下场,还是安安心心跟着我混军饷吧。”
“这是为何?”
众人皆奇怪道。
“总有一天你们会明白。”
吴良再次摇头笑道,“此事到此为止,不要再提,时候也不早了,架起一口大锅来,咱们准备煮肉吃酒!”
吴良倒并不担心这些人学了他的煮盐方法,私下偷偷煮盐又或者将煮盐的办法透露出去。
他刚才所用方法,并非“五步产盐法”的正确步骤,只是借鉴了其中的一些原理而已,无论是效率还是消耗都很差,根本不可能运用到大规模产盐之中。
所以有人若想用这种方法赚大钱,几乎是不可能的。
更何况这些人不懂其中的原理,只看了一遍也未必学到了其中的精髓。
当然,这也可以算是吴良的一次小小的人性考验。
目前来说,这些人可以算是吴良在这个世界最亲信的人了,倘若他们之中有人管不住自己的嘴,又或是受不住利益的诱惑,吴良也可以提前看出来。
正好趁早将其处理掉以绝后患。
……
汉朝的肉食也是一种奢侈品。
这时早有六畜之说,但牛和马是极为重要的劳力与战略物资,如果不是自然生老病死,人们的餐桌上根本就看不到牛肉与马肉,私自屠杀牛马甚至还属于违法行为。
当然,高高在上的士族除外,人家有特权嘛。
就算这时候被视为低贱之物的猪肉,价格也非常昂贵,根本不是普通老百姓消费得起的。
《盐铁论?散不足》有云:“夫一豕之肉,得中年之收。”
养一头猪杀掉卖的钱,就可以抵得光景还不错的时候一整年的收入,由此可见一斑。
当然,万事得有个参照,这里的“中年之收”,对标的可不是那些人数众多的贫农,而是生活还算过得去的中农富农,毕竟贫农饭都吃不上,哪有钱去购买猪崽,只怕还没养大,人就已经先饿死了。
另外1930年出土的《居延汉简》中还对东汉初期的猪肉价格进行了说明。
有经济学家根据当时猪肉的价格以及钱币的购买力进行分析,得出的结论是,那时的猪肉如果放到21世纪,每斤竟要达到255RMB-273RMB之间。
这个价格已经相当于2020年国内猪肉价格的八到九倍了……
何况现在还是战乱不断的东汉末年,生产力受到极为严重的破坏,猪肉的价格只会更加可怕,老百姓更不可能吃得起。
不过尹健还是依照吴良的要求,咬牙买来了半扇猪肉。
反正不是自己的钱,倒也没那么心疼,晚上还能蹭一顿肉,何乐而不为呢。
因此,吴良现在煮的,也是猪肉。
至于剩下那些还活着的鸡鸭鹅,不用考虑贮存的问题,倒也并不急着吃掉。
吴良舀了一锅底还没蒸完的盐水,又添满井水稀释了盐水的浓度,再往里面倒了两碗米酒去腥提鲜,最后扔进去两根大葱和一大块姜,开煮!
至于其他的佐料香料,那都是士族享受的东西,在吃饭都不容易的老百姓之中本就不怎么普及,尹健没买就算了,以后再说。
“吸溜——!”
如此煮了一小会,肉香散发出来,陈金水等人已经开始不住的吞咽口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大铁锅里面翻滚的肉块,那叫一个望眼欲穿。
就连吴良的“美人”们也都寻味而来,站在远处眼巴巴的望着,却又不敢过来。
实话实说,这些人都没过过什么好日子,甚至有的人连肉是什么味道都未必尝过,更不要说见识现在的场面。
那可是半扇猪肉啊,多少人倾其一生也买不起的半扇猪肉啊。
就这么放在一口锅里煮了,难道打算今晚一顿就吃掉么?
如今这世道,便是许多士族也未必敢这么胡吃海塞了吧?
豪!
太豪了!
简直壕无人性啊!
此刻再看典韦,这位历史名将看向吴良的眼神中,已经满满都是“土豪我们做朋友吧”的意味了。
第四十二章 救救我那小儿
次日半上午的时候,吴良终于自睡梦中醒来。
推门出来,鲍柔已经守在门外,手中端着一个木盆,盆边搭着一块擦脸用的方布,盆中的水正散发着阵阵热气。
这姑娘不可能知道他什么时候起床,因此也不可能提前准备好热水。
唯一的解释就是她很早就守在了这里,盆内的水每过几分钟就重新换一遍,一直等到他出来为止。
冻得红扑扑的小脸和小手就是证明。
如今已经快到深秋,早上还是有些冷的。
“家主,你醒来了,先擦把脸吧,婢子这就去取杨枝。”
见到吴良开门,鲍柔连忙躬身施了一礼,将木盆端进去屋内摆好,又将方布打湿了再拧干双手奉上。
“不是已经说过了么?以后不要等我,我醒来若有需要自会叫你。”
吴良接过温热的方布,心中也升起了一丝暖意。
“哦……”
鲍柔低头轻轻应了一声。
“抬起脸来。”
吴良又道。
“啊?是……”
鲍柔有些不明所以,但见吴良面色板正,也不敢多问什么,连忙乖乖将红扑扑的小脸仰起。
真好看。
好希望五个月的时间转瞬而过……
吴良略微晃了下神,顺手将手中的方布盖在了这张精致的小脸上:“还是你先暖和暖和吧,以后要是再这样不听话,我可就要打屁股了,亲自打。”
说罢,吴良便俯下身子撩起盆内的温水开始洗脸。
“哗啦哗啦”的水声中,鲍柔仿佛雕像一般顶着温热的方布,半晌没有动一下。
家主……这话是什么意思?
麻布之下,鲍柔的脑子已是一片混沌。
尊卑有别,家主的擦脸巾,怎能与我混用,这不是乱了规矩么?
但这种感觉好温暖呀,不仅脸不冷了,就连心也温暖起来了。
所以,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对,我应该立即去为家主取来新的擦脸巾,如此家主便不用与我混用,自然不会乱了规矩,我可真是个小聪明鬼……
正当鲍柔如此想着,并打算付诸行动的时候。
一只大手却又兀的伸了来将这块擦脸巾取走了,露出了鲍柔那张错愕的俏脸。
“家主……”
接着不待鲍柔阻拦,吴良已经将那块擦脸巾盖在了脸上,轻轻揉动几下,擦干了脸上的水迹。
Emmm……没有洁面乳,也没有香皂,洗了脸感觉也没有那么清爽。
昨晚猪肉正好剩下些猪油,这个年代也有天然石碱,回头再用花瓣作为辅料,弄几块简易香皂给自己和“美人”们用倒也不错。
吴良心中如此想着,然后就又看到鲍柔那一副“天要塌下来了”的表情,奇怪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没、没怎么……”
鲍柔哪敢乱说。
“你不说要去给我拿杨枝么?杨枝呢?”
吴良又问。
这是现在刷牙用的工具,就是一种将杨枝的一端或两端打扁成刷状制成的牙刷,形如扫帚,作用与牙刷差不太多。
不过这时候可没有牙膏,只有一种士族才用得上的特制药粉。
尹健自然没有为他买来药粉,不过有昨晚煮制出来的精盐也能用,使用起来的效果比药粉还要好上一些。
“婢、婢子这就去取!”
鲍柔又是一愣,慌忙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一边跑,一边仍在胡思乱想。
难道家主昨天说的不是胡话,这座宅子里真的没有外面的那些规矩?
可是刚才家主的举动真的好温暖,好令人安心。
怎么办,明日仍想在家主门口守着,等待家主出来训斥,再将那洗脸巾盖在脸上……可是家主说了再不听话便要打屁股,真的会打么?
为什么并不觉得害怕,甚至有那么点……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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