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知鱼之乐
难道?
吴良并不怀疑诸葛玄是什么守墓人。
历史记载,诸葛玄此前并非定居于此,也是辗转了不少地方,不久之前才带着诸葛亮一家子来到此处隐居的时间也并不长。
而且对比白菁菁那一族守墓人的规矩来看,守墓人根本不可能像诸葛玄这么自由。
那么诸葛玄又为何将房子建在此处呢?
吴良分析只有两种可能:
一是这就是一种巧的不能再巧的巧合,诸葛玄也是无心而为;
二是诸葛玄已经发现了丘穆公墓的线索,也打算对丘穆公墓做些什么……
吴良比较倾向于第二种可能。
因为诸葛玄虽然“承认”《梁甫吟》是自己所作,但说那番话的时候却有些微妙的表情变化,并且闪烁其词,很快便将话题引向了他处,似乎并不愿在这个问题上多说。
还有那块月牙状的玉石挂件。
那玩意儿吴良一早就看出了所处的年代,只不过没有办法当面询问。
再加上初次见面时,诸葛玄那“调查户口”一般的询问,现在想起来其中便不乏防范于他的意思……
不过不管到底是哪种可能。
这样的地理位置,都导致瓬人军想要发掘丘穆公墓,便断然不可能绕过诸葛玄以及诸葛亮等人!
所以。
于吉此前所说的“先下手为强”便很有必要了!
否则就算此刻诸葛玄手中并没有兵马与实权,也能够联系上把握荆州的刘表,倘若他觉察到瓬人军的目的,并且跑去向刘表告密的话,吴良与随行的瓬人军便将遭遇前所未有的大危机,而且是曹老板都来不及救援的大危机,全军覆没也是分分钟的事。
以吴良的性格,绝对不会冒这样的风险!
……
自山上下来。
吴良先是回了一趟邓县的住处,带上十几名瓬人军兵士才直奔诸葛府。
此时诸葛府还像往常一样安静祥和,只是诸葛均没有在田边的树杈子上玩耍,他们的母亲也没有在院子里晾晒衣物。
时下已经接近傍晚。
一个茅屋内正不断的飘出青烟,空气中夹杂着一些米香,看样子应该正在准备晚饭……
“一共八人,四个成人,一男三女;四个少年,两男两女。一个都不许落下,全部给我找出来!”
带领众人走进院子,吴良立刻吩咐道,“还有,务必不要伤人,若有人有反抗的意思,便将其困住叫人帮忙一同拿下,或者用稚童威胁其就范也行,不要伤其性命,我要抓活的!”
“诺!”
众兵士应了一声,分头行动。
茅草屋内很快便响起了女子与孩童的惊叫与哭喊。
不过诸葛家建在邓县郊外,而且紧邻荒山,此处没有邻里乡亲,距离常有人行走的道路也是颇远,哪怕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到,否则吴良肯定不会这么明目张胆。
不久之后。
一家子已经被瓬人军兵士从茅草屋内捉了出来,全都赶到了吴良面前。
“有才哥哥?!”
看到带头捉拿他们的人竟是吴良,诸葛亮那张略带稚气的脸上尽是惊色。
前些日子他们二人还“一见如故”,甚至就地拜了把子,谁能想到才过了半个来月,吴良竟直接带了这么多人来抄他的家?
更何况。
吴良与他们家的任何人都没有瓜葛,前些日子也是头一回见面,如此无缘无故无仇无怨的,诸葛亮实在想不明白吴良究竟为何忽然做这种事。
不只是诸葛亮。
连他的弟弟诸葛均,还有那个曾见过吴良的妇人一样的表情。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报!公子,屋子里只有这七个人,我们搜遍了所有的地方,也不曾找到那个成年男子!”
一名军官走上前来向吴良拱手报道。
唯一少了的那个成人正是吴良重点要捉的诸葛玄。
经过上次的拜访,吴良能够排除诸葛亮与诸葛均这两个兄弟的嫌疑,哪怕诸葛玄真有什么秘密,他们应该也并不知道,否则又怎会将他带入诸葛家,还与他说那么多话,更不会让他看到《梁甫吟》。
至于剩下的女眷,吴良虽然没有探过她们的口风,但如今这些人已经尽数落入自己手中,自然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现在唯一要担心的便是不见踪迹的诸葛玄。
若是这个家伙已经知道了吴良的行动,而且还逃之夭夭,那么他这“先下手为强”便将立刻陷入被动。
这个家伙可以顺势做许多事情,比如去府衙求助,又或是去找刘表搬救兵。
这些举动都能够瞬间令他的计划破产,使他与瓬人军落入危险之境,能够做的就是立刻放弃行动逃出邓县,或许还能博得一线生机……
吴良冲军官微微颔首,而后扭头看向了诸葛亮:“诸葛贤弟,你叔父身在何处?”
“有才哥哥,你此举究竟是何用意,为何如此对待我们?”
诸葛亮看起来略微有些紧张,但依旧仰着小脸,一脸倔强的反问道。
“诸葛贤弟莫怪,此事与你本无干系,其实我此次前来邓县,乃是奉刘表刘将军之命调查一桩秘事,这桩秘事与你叔父有密切关系,如今我已找到一些证据,需与你叔父当面对质,若他是清白之人,我亦可助他洗刷冤屈免受刘将军惩治。”
吴良正色说道,“诸葛贤弟是明事理的人,若是知道诸葛县丞的下落,一定要告知于我,莫要因为私情反害了他的性命啊。”
“有才哥哥,我叔父向来与世无争,待人更是慷慨仁慈,你一定是搞错了吧!”
诸葛亮已经担心了起来,嘴上却坚持说道。
“我也希望我搞错了,所以才想请诸葛县丞出来当面对质,否则下的便是格杀勿论的命令了。”
吴良冷声说道,“诸葛贤弟莫要糊涂,若你们执迷不悟,到时便连你们也要因窝藏包庇之罪受到连坐,这也是我不想看到的事情!”
“嘤嘤嘤……”
说这话的同时,院子里面已经响起了轻微的哭声。
原来是诸葛亮的两个姐姐受到惊吓,依偎在母亲怀中抽动着肩膀哭泣起来。
史书上没有记载过这两个姑娘的姓名,不过却记载了她们最终嫁入的人家,大姐出嫁襄阳望族蒯祺,二姐嫁给了隐居于襄阳的名士庞德公之子庞山民,嫁的都算很不错。
当然,这除了因为她们本就是士族出生之外,肯定也与她们的容貌有着不小的关系。
尤其是那位看起来略大一些的大姐。
这位大姐容貌与身段皆属一流水平,尤其是现在这副梨花带雨的模样,甚至令吴良因为现在的行为产生了一丝愧疚感。
二姐就略微平庸了一些,不过照样在平均线之上。
“我父亲早年去世,叔父不远万里前去照料我父后世,又似父亲一般悉心照料我们一家,可谓恩重如山。”
诸葛亮听了吴良的威胁也是沉默了一下,但很快便又目光灼灼的望着吴良道,“有才哥哥,我虽不知我叔父犯了什么事,看在我们有结拜之谊的份上,难道就不能放我们一马么?”
就在这时。
“住手!”
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响起,诸葛玄迈着大步自后院走了出来。
第二百六十四章 恶咒!
原本吴良还担心诸葛玄逃走惹出其他的事端,都已经提前想好了怎么带瓬人军跑路,想不到这个家伙居然主动站了出来,心中自是十分惊喜。
“给我拿下!”
吴良当即沉声喝道。
几名瓬人军兵士早已在吴良下令之前便已经围向诸葛玄,顷刻间便挡住了他的所有退路,这次他便是想逃也逃不掉了。
不过诸葛玄似乎并没有要逃的意思,手中也未曾持有兵器,看起来应该也并没有反抗的意思,只是一脸镇定的问道:“吴公子,我与你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不知吴公子为何忽然对我兵戎相向?”
“哼!你明知故问!”
吴良冷哼一声,大声诈道,“刘表刘将军对你的所作所为早有耳闻,我奉命来到邓县便是为了暗中调查于你,经过这些时日的走访查探,如今已是证据确凿,岂是你装傻充愣便能对付过去的?”
“吴公子究竟在说些什么,为何我一句都听不懂?”
诸葛玄依旧面不改色的反问道,“我乃是邓县县丞,好歹也算是府衙官员,吴公子要将我捉拿总要师出有名才可令人信服,不知吴公子口口声声说是奉刘将军之命前来调查,可有能够证明身份的印绶?”
“我乃刘将军帐下校尉,这便是刘将军赐予的印绶,你还有何话好说?”
吴良当即从怀中掏出一方黑绶印玺丢了过去。
这其实是曹老板赐予吴良的印绶。
如今各路豪强虽然都有自立为王的趋势,但一个个都还喊着“勤王”与“匡扶汉室”的口号,因此哪怕是豪强私自发放的代表官职的印绶,用的也是汉室的官制标准。
而校尉是年俸六百到一千石的官职,用的就是这种黑绶印玺。
也是因此,这玩意儿只能证明一个人当下的官位大小,并不能以此判断此人究竟是哪个阵营的人,更看不出究竟是什么杂号校尉……就比如吴良其实是传说中“摸金校尉”。
“……”
接住黑绶印玺,诸葛玄仔细查看了一番,脸色终于微微改变。
他怎么说也是做过太守的人,对于印绶的规格与制作工艺自是有些了解,只通过几个细节便已看出吴良拿出的印绶绝非仿制。
也就是说,吴良是真的校尉,而他此前所说的话自然也多了一丝可信度。
“诸葛县丞,事已至此,你是打算自己主动交代,争取宽大处理,还是打算负隅顽抗,彻底断绝了生路?”
吴良观察着诸葛玄的脸色,接着又冷声问道。
“这……吴校尉恕罪,卑职来到邓县任职之后一直兢兢业业,绝不敢辜负刘将军的信任,实在不知犯了何事,还请吴校尉明示。”
诸葛玄又苦着脸诚惶诚恐的道。
显然他已经承认了吴良的身份,不过心中还是存在着一些侥幸心理,在吴良说出一些实质性的东西之前,他是绝对不会主动自爆的。
当然,也有可能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诸葛县丞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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