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知鱼之乐
“没有人看到你吧?”
周丰又问。
“没有。”
梁三斗自是摇头。
周丰顿时面露喜色,神采奕奕的道:“那就好!你放心,你的功劳我都记着,事成之后定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谢都伯。”
梁三斗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不屑,拱手谢道。
“行了,你下去吧,注意不要被人看到,接下来便是我的事了。”
周丰已经开始憧憬吴良伏法时的情景,很是随意的挥了挥手。
从周丰帐中出来,梁三斗故意兜了个圈子,转头却又去了曹禀的军帐。
“来者何人?”
曹禀帐前有兵士站岗,见有人过来当即喝道。
“我是梁三斗,有要事求见军候,烦请通报一声。”
梁三斗抱拳说道。
“原来是梁什长,请稍等片刻。”
兵士知道梁三斗职责所在,唯恐误了大事,连忙进去禀报。
睡梦中被叫醒,一听是梁三斗求见,曹禀还道这批黄金出了问题,连衣服都顾不上整理便连忙叫人将梁三斗叫了进来,屏退左右后问道:“何事?”
却听“噗通”一声,梁三斗已经跪在地上,将一块金砖摆在面前,苦着一张脸哭道:“军候为属下做主啊!”
“究竟何事?你速速说来!”
曹禀不明所以,更加焦急的问道。
梁三斗来时已经想好了对自己最为有利的说辞,遂言简意赅的道:“夜里周都伯找到属下,逼迫属下偷取金砖趁吴良睡着之际嫁祸于他,属下不敢不从,却又无法对同僚下手,犹豫再三只得将金砖带来,请军候为属下做主。”
“竟有此事?”
闻言曹禀蹙起眉头,但也并未武断决定,而是略微思索了一下之后,又问,“除了你之外,可有其他人参与此事?”
“没有了。”
梁三斗摇头。
“即是说此事除了这块金砖与你的说辞之外,再无其他人证物证可以证明?”
曹禀审视的盯着梁三斗,此事事关重大,绝不能只听信一面之词。
“这……”
梁三斗作犹豫状,却是早已想好了应对之辞,又拱手道,“军候明鉴,周都伯如今以为我已将金砖放在了吴良草甸下面,想必很快便会发难,到时即可证明属下所言是虚是实。”
……
一刻钟之后。
“当当当当!”
一阵嘈杂的锣声忽然在寝园内响起。
“遭贼了!”
“出来集合!”
“所有人速速出来集合,违令者依军法处置!”
更加嘈杂紧迫的叫声传来,惊散了瓬人军兵士们的美梦。
大部分人都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听到锣声与喊声,依旧只能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以最快的速度翻身起床。
紧紧几个呼吸的功夫,集结完毕。
曹禀此时早已穿戴整齐,迈着大步走出军帐,然后便看见了提前候在门外的周丰。
“扰了军候歇息,请军候恕罪!”
见到曹禀,周丰连忙施礼致歉,又面露慌张之色焦急道,“卑职方才例行夜巡,竟发现库内少了一方金砖,此事非同小可,卑职不敢耽搁,不得已只能命人紧急集合,以便尽快查明金砖下落。”
“呵呵。”
锣声响起的那一刻,梁三斗的那番说辞已经得到了充分证实,然而此刻曹禀却并未立刻揭穿周丰,只是冷笑了一声,说道:“好,你查吧,我看你查。”
“得令!”
周丰不疑有他,随后又回身来到众人面前,大声喝道:“你们听着!昨夜军中遗失了黄金,此事非同小可,我给你们一次机会,若是谁动了歪念下了脏手,现在主动站出来认了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否则若是被我查出来,定斩不赦!”
“哗啦——!”
此话一出,众兵士立刻议论起来,到底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连军饷都敢偷。
“有才兄弟,你糊涂啊,刚才若是我们将梁三斗送到军候那里,周丰哪还有机会在这大呼小叫,现在你说咋办?”
陈金水碰了碰吴良的胳膊,有些郁闷的道。
“你不懂,现在周丰才真的死定了。”
吴良却只是淡然一笑,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自看到曹禀穿戴整齐从军帐中走出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知道梁三斗上了道,否则这时的甲胄穿戴起来极其麻烦,曹禀哪来的时间整理仪容?
现在的他、曹禀、梁三斗等人都是等着看猴戏的观众,而周丰就是那只作怪的猴。
第二十八章 周丰的背景
“安静!”
见无人承认,周丰自是毫不意外,又提高嗓音喝住众人,继续装模作样道,“死到临头仍不肯认,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流泪啊,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我不讲情面了,来人!给我去搜!一间排房一间排房的给我搜,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
“是!”
一伍兵士立刻应道,提着兵器向排房奔去。
“请军候一同移步督查。”
周丰又躬身对曹禀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家伙也是个细致的人,为了防止吴良找借口抵赖不认,他还想要让曹禀亲眼见证金砖从吴良睡觉的草甸下面搜出来的过程。
如此一来,吴良便是裤裆里掉黄泥——不是屎也是屎了。
“善。”
曹禀面无表情,微微颔首跟在后面。
兵士冲进排房之内便立刻开启土匪模式,毫不客气的将通铺上的所有被褥掀落在地,又用兵器被褥下面的草甸子一寸一寸扫开,还有人细细敲过每一寸墙壁与地面,真就一点死角都不曾放过。
曹禀与周丰并未入内,不过站在门口也看得清楚。
很快第一间排房搜查完毕,兵士向曹禀与周丰报告过后,又冲进第二间排房。
如此一间一间的查下去,没一会便到了第六间排房——那便是吴良睡觉的排房。
终于到了!
周丰虽然看起来面色如常,实则已经兴奋的攥紧了拳头。
若非曹禀在旁边,做戏需做全套,他才没这么多耐心一间一间搜过来,早就让兵士直接进入这间排房搜查了。
饶是如此,他还是忍不住喊了一句:“搜仔细些,绝不能有任何疏漏!”
“是!”
兵士们一边应声,一边已经冲了进去。
与之前的流程一样,兵士们先是掀开了通铺最上面一层的破被褥,翻腾了一遍一无所获。
接着又开始扒拉下面的草甸子,几乎快要将草甸子扒拉碎了,依旧一无所获。
与此同时,搜查墙壁与地面的兵士也完成了搜索,同样一所所获。
周丰看在眼里,有些奇怪:“为何还没搜出?梁三斗究竟将那块金砖放在了什么地方?不是叫他就放在草甸子下面么?”
片刻之后。
“报告军候、都伯,搜查完毕,这间排房也未发现金砖!”
指挥搜查的伍长出来报告。
周丰顿时有些懵逼。
这是怎么回事?
好端端那么大的一方金砖,怎么会搜不到?
剧本不是这样的啊?
如果不是曹禀在旁边看着,他真想把梁三斗叫过来,好好问问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到底将金砖藏在了哪里。
但现在,周丰只能故作平静,却又有些不甘心的道:“搜仔细了么?为何我却见你们有几处疏漏,再给我搜一遍!”
“是!”
伍长有些不悦,心说搜没搜干净老子会不知道?
但表面上又不敢忤逆他的意思,只得应了一声,回身对手下兵士喝道:“再搜一遍,搜仔细点!”
于是这间排房又被搜了一遍,这一遍已与哈士奇拆家无异,搜过之处没有一处还能保持完整,但却依旧一无所获。
这不可能……
至此,周丰已彻底陷入凌乱之中,脑中一片混沌。
为什么会这样?
到底怎么一回事?
周丰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梁三斗半夜潜入排房藏下黄金,那时吴良早已睡熟,否则梁三斗又怎能安然回来向他汇报,而在梁三斗离开之后,他又一直叫人在此处盯着,确定吴良并未走出过排房,就算吴良提前察觉了他的计划,也断然没有机会将黄金移向他处,可怎么就搜不出来呢?
“报告军候、都伯,搜查完毕,这间排房仍未发现金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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