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英柱石梅中堂
“你们谁是这儿的领主？”她呵斥道：“我在这边转了这么久，也没见你们来迎接。你们穷到连客人的伙食都不给了？”
领主明显又有些不悦，但看了看她的剑，又瞅了瞅旁边那个大个子，对比了自己带来的两个歪瓜裂枣，决定还是表现得忠诚些。
至于莫德雷德的问题，他很想说是，但作为一名贵族，活着就是为了面子——宁可自己穷破产，这种事情也是不能掉价的。他急忙表示，当然有充足的食物，还强迫随从赶紧把口粮给她。
“跑这儿干嘛？收税？这路上根本没人啊。”莫德雷德一边吃，一边问道。
随从们被她硬吃面包的行为吓了一跳，明显没了斗志。领主只好自己回答。
“我们来寻找几个过路的人。”他如是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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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推两部短篇小说，《红死魔假面舞会》，《史无前例的入侵》
PS2：古代史科普：
黑死病是欧洲人杀猫、猎巫和驱逐屠杀犹太人的高峰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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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8节 第二百零九章 贸易谈判
当地小领主明显认得莫德雷德，也知道不能随便惹她。但钱程还是不太放心。
“你们是来找谁的啊？”他主动问道。
“是啊。”莫德雷德帮腔道：“你这地方，真有必要蹲在这儿收过路费么？我看，还是回家好好休息吧。反正你这边这么穷，也不会有商人来的，对吧。”
说完，她还露出一副“我为你考虑”的体贴神情，看起来，对自己体谅他人难处的举动颇为自豪。
领主噎了下，有些郁闷，又怕被她揍，也不敢发作，只好点点头。
“你给我说找谁，我帮你想想。”莫德雷德说：“我们一路上也碰见不少人，说不定就有你找的。”
“我们在找一个东方人使者——谁知道为什么她跑这儿来，但确实需要找她。”领主回答。
“啊？”莫德雷德奇怪地问：“找东方人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领主耸耸肩：“旁边镇子的爱德华要找她，但具体的信息都没给我说。我反复打听，才知道确实有个东方使团来到这边了。”
“他们说的使者，应该是那个领头的漂亮女人。但我这几天别说漂亮女人，连附近村姑都没见过。”领主抱怨道。
“不对。”莫德雷德灵机一动：“你邻居哪里知道有东方使团的。我看，他就在戏耍你吧。”
“他当然不知道。”领主不屑地说：“是艾伯特伯爵给他说的。他自己又把赏金扣了一大半，拿剩下的雇我替他干活——我也不傻，当然得把事情打听清楚。”
“这样啊。”莫德雷德看了眼钱程：“我们这一路没遇到过什么东方女人。估计他们自己也没弄清楚。”
“哎，我甚至都不知道东方女人是长什么样的。”领主叹了口气，又看了看钱程：“对了，他是哪儿的人啊？感觉不像我们这边的。”
“他是北方人。”莫德雷德随口说道：“是北海人的老乡。”
“北海人哪有长这样的。”领主明显不信。
“你懂个屁。”莫德雷德毫不留情地说：“你才见过多大的地方。这世界上，你不知道的地域和族群多了去了。北海人那边，陆地有多大，你知道么？他们旁边除了鲁萨尼人，还有很多我都记不住名字的，你又知道么？”
“不知道就不要乱说，不然会显得你太蠢。”她学着钱程教训人的口气，斥责道：“懂了么！”
领主明显心虚了些，点头哈腰地表示接受了。他还想问什么，不远处，隐约有一大群人扛着武器，走出树林，开始整顿队伍。
“北海人真来了！”一个随从大吃一惊。
“怎么回事？居然来真的！”另一个随从看起来也吓了一跳。
“居然连我这么穷的地方都不放过！”领主十分气愤，左右看了看，又瞅向钱程：“不对，不是说他们是你老乡么？”
“对啊！”随从们反应过来：“就是你小子把北海人引到这儿来的？”
“北海人又找你们要贡金了？”莫德雷德奇怪地问：“不对吧，这些人明明刚来。他们是专程来接人的，哪有空去找你们要钱。”
“什么！”领主大吃一惊：“那岂不是还有一伙北海人！”
“啊？”莫德雷德没反应过来。
“我容易么。”领主顿足捶胸：“伯爵哪年都得来要钱，北海人现在又来。这些人如果不是一伙，我估计得交两次。”
“这几天，连农民都开始骚动了。”他气愤地挥着手：“‘绿袍侠’到处乱跑，我的封君却不闻不问。我们对付不了，他们也不帮忙，只有收贡金的时候最积极——你说，我怎么办啊？”
“绿袍侠是谁？”莫德雷德好奇地问。
“就是最近开始活跃的一个不法之徒。”一个随从说：“是那些‘林中兄弟’的首领。”
“他带着一大群逃进树林里的人，四处流窜，图谋不轨。他们那边的伯爵，之前派人去剿灭，却一直没成功。之后，就彻底没人管了。”
“真的假的？”莫德雷德很是奇怪：“以往农奴造反，基本都是还没出村，就给村口骑士灭掉了吧。”
“这个绿袍侠不一样。”随从解释道：“我听说，佣兵队刚来到他们的地盘，绿袍侠就抡着长杆刀，骑马冲来，一刀把队长砍死了。佣兵们炸了锅，四散逃走，讨伐就失败了。”
“据说绿袍侠很讲义气，对地位底下的人很不错。所以各地的农奴，都有叛乱或是逃跑，去投奔他的。”
“呃……”莫德雷德愣了愣：“那伯爵不派几个能打的骑士去对付他？”
“伯爵手下最能打的骑士，都被他砍死了。”对方无奈地说：“他打不过，又怕自己损失太大，会被别人趁火打劫，索性不管了，任由那些人到处乱跑。”
“天知道，我们这岛上，什么时候有这么能打的人了。几百年来，打造反老农，原本都是一个套路的。突然遇到这种，实在不好对付啊。”
“这些人的势力还在膨胀，但宫廷里的大人物一心都想着巴里希，汇报上去也只怪我们太没用，根本懒得管。”领主自己也抱怨起来：“这么下去，我怕这林中兄弟，早晚发展成绿林军。”
“北海人我惹不起，封君我得罪不起，林中兄弟我打不起，我这是要在三个鸡蛋上跳舞啊!”他痛心疾首地说。
莫德雷德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正想说什么，一个随从又大喊起来。
“北海人真往这儿来了！”他提醒道。
“那我们先走了。”领主也赶紧说道：“这日子太难过了，我得回去想想办法……”
说完，他带着手下，连口粮袋子都没要回来，急匆匆地跑了。
“我们也走吧。”钱程说：“那些人来找咱们了。”
“好吧。”莫德雷德点点头，把口粮塞进袋子里，扛起旗子。
两人离开片刻后，一道身影从林中闪过，也跟了上去。
***
王室庄园的客房里，使团的主簿坐在案后，对着一摊文档，正麻利地做着记录。
另一个官员打扮的人走了进来。
“怎么样？草场的情况如何？这几天伙食还行么？”主簿打趣道。
“算了，别提了。”官员摆摆手，皱着眉头，揶揄道：“倒是你赶不上开饭，可就只能和阿尔比昂人一起吃了。”
主簿闻言，赶紧加快了速度。
“事情太多了。”他抱怨道：“我赶紧把今天的记完再说。”
官员在箱子里翻着书，闻言，回头看了眼，只见他书写着的纸上，标题用大字写着“苏白芷使团贸易谈判纪要”。
“对了，钱使君在么？我得趁他有空，去把这几天考察的结果汇报下。”官员想起了什么，又问道。
“不在。他自己带着那个阿尔比昂姑娘，去北边拜访什么人了。”主簿一边誊抄，一边回答。
“安全么？”官员有些疑惑。
“你们可能不熟悉，但当年我们西域这边，大家都习以为常了。”主簿倒是不在意，继续低头抄写：“都护和校尉，带着十几个人到处跑，都是常见的事情。甚至更少的人，也不是没有过。”
“你们胆子真大。”官员摇摇头。
正说着，两个精灵一边交谈，一边从门口远远路过。官员回头瞅了眼，好奇地小声问：“那，伊兰小姐呢？”
“这两天也没见。”主簿抬起头，露出一副“你懂得”的神情，答道：“听说，是偷偷跟着他走了。”
“那苏常侍呢？”官员追问。
“苏常侍？”主簿用笔杆敲了敲文件的标题。
“啊？”
“苏常侍在进行贸易谈判啊。”
第479节 第二百一十章 凉州琐事
西凉州，新都。
西域当年的官制，就是与别处不同的——都护名义上处于领导地位，但并不是太守那种包管一切的长吏。严格来说，更像是个外交官。都护和校尉经常没空，府里的事务，多由长史负责。
当然，事情多的时候，长史自己也会到处跑。几个人的工作，想一想，好像也没什么区别。也许哪天，大家突然发现，有没有都护都一样，也不算奇怪了。
现在的凉州，也同样如此。各郡官吏都是自己管自己的，有大事，就直接找朝廷。除了当地协调自己解决的事务，或是涉及蛮夷的纠纷，大部分并不经过州里。钱程自己，除了整天把胡瓜、胡萝卜之类的土特产往长安送，也没什么事情。
钱程也不管练兵的事情。一开始，定下了基本的想法，就把事务交给有司官吏，各自去做了。
虽然一直说要发兵，但钱程的思路始终没变。他认为，军队开拔，是战争中最后一步，在这之前，就该把胜局确定下来。他自己就一直在各处，安排相关的事情。除了偶尔例行巡查，几乎从不去军营过问。
钱程的这种职务，不算开先例，但也不是常设的，朝廷也一直很留意这些掌握军政的人。然而钱程整天不是开学校印书，就是四处乱跑，始终不管郡卒，甚至有空和几个戎妇搞出了绯闻来。
等着参战拿军功的人，都十分无语。搬到凉州来的人，只能干等着。而当初那些听到战争消息、三五成群从中原赶来的豪强子弟与游侠儿，更是十分失望。
这些人就是图着战利品和首级来的，没心情陪他玩什么计谋，更没心情去搞些卿卿我我的事。眼见没仗打，当即连道晦气，散伙回家。
正好，其他地方，现在也有朝廷主持的探索。当然，也少不了和当地蛮夷的冲突，不少他凉州一家。碰到这种机会，别说赚回路费，连家底都可能翻几番。众人也不嫌远，纷纷去东方和南方，找其他人砍了。
现在西洲人的战斗力，朝廷派来的官吏也调查过。新都附近，就有不少之前抓来的巴里希士兵。朝廷官员不少都打过仗，看一眼就知道这些人是什么水平。显然，最能打的西戎军队已经完蛋了，现在这些人完全不堪一击，也不知道钱程还在犹豫什么。
到最后，朝廷里的人已经懒得管了。盯着这边的，干脆比钱程自己都急。但钱程还是淡然自若，并没有马上去做什么。
钱程自己很沉得住气，长史等人也没什么好说的。而且现在的事情一点也不少。
最近面对的问题，是木炭不够用了。西洲的林地十分广袤，当地蛮夷的开垦水平又很低下，以至于到处都有连绵的森林。铁官发现了铁矿，直接在附近采木烧炭就行，十分方便。
不过，可能是砍伐得太快，铁官的工徒经常会碰到一些稀奇古怪的生物。从普通怪物到腾蜥，从妖化野兽到野人，什么都有。时间长了，众人已经见怪不怪，每次砍树都得和讨伐怪物一样，钻出来什么都不稀奇了。
结果，前些天，砍树的时候，居然钻出来一群野生精灵。野生精灵不但熟悉地形，还很是狡猾，躲在林子里，四处袭击。铁官徒眼见吃亏，匆忙逃下山。铁官一路报给郡里，要求出兵剿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