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英柱石梅中堂
和西洲土人打交道的工作也被提上了日程。
匈奴贵人很不喜欢西洲传教士，然而不管怎么要求，这些人还是源源不断涌来。有些牧民已经对他们的教义产生了兴趣，贵人们尝试了不少办法，都不见明显效果。
隔壁都护府就一点事没有，钱都护整天跟西洲的仙姑大祭司之类谈笑风生，也不见他们那边出问题。匈奴人看了就很气。
单于本人就是大祭司。如果西洲人这么闹下去，迟早会威胁王廷的地位。
匈奴祭司们天天商量对策，也没有太好的办法。最后大家决定，把祭祀撑犁的苍鹰司祭一族叫来，看有没有办法。
传说大陆南边，风暴和群山之外，还有一片土地，那里是亚人聚居的地方。后来，苍鹰一族的祖先飞越群山，经过风暴边缘，来到了草原上。
草原人十分敬重这些勇士。因为他们接近天空，众人就推举他们担任祭司。他们常年和王族通婚，说话也有份量。祭司们觉得，还是得把这些人请出来对付传教士了。
当然，来的也不止宗教人士，各地领主们怀着不同的目的，也纷纷派人来联络。
最近最出奇的，是南边奥伦塔利领地的几个贵族派来的说客。
奥伦塔利边境贵族最近和加拉西亚人发生了边境冲突。都护府自己没出兵，却让一个叫阿蒂拉的小姑娘，带着一大群人帮加拉西亚打仗。
阿蒂拉手下什么人都有。有都护府派来压阵的甲骑，有几个匈奴小王遣来的“志愿军”，有钱都护安排来增加实战经验的千余名新兵，还有占绝大多数的西洲各地雇佣兵，甚至雇了一大群来都护府这边拜访圣女的巴里希骑士。
这场仗打的十分混乱，双方都错误百出。
阿蒂拉缺乏指挥经验，而本该配合她的都护府参军，精力全在维持新兵上了——战前，都护府做了大量的推演，还煞有介事地准备了好几套计划，结果，新军吏和新兵们一上战场，就把练习的东西忘这忘那。最后只好把那数百骑卒派过去，看着新兵上战场。
然而就算这样，他们行进的速度都比西洲佣兵快不少。最后，府卒和匈奴兵，直接把佣兵大队丢在后面去了。只有那群巴里希骑士很是热情，依旧跟了过来。
而他们的速度也超过了敌人的估计。见到对方时，奥伦塔利贵族的军队，甚至还没布好阵。
几个奥伦塔利骑士远远看到巴里希人的旗帜，气愤地上前大骂，说他们和异教徒勾结。
巴里希骑士倒不在乎这些，他们一直认为自己才是最虔诚的人，不虔诚的人指责自己，肯定是别有用心的污蔑。这些友军都是和圣女关系不错的人，想想都知道，肯定比奥伦塔利娘炮靠谱。
双方远远对骂起来，阿蒂拉他们也没当回事。谁知没骂几句，巴里希骑士上了火，呼啦啦地成群结队冲了出去。
奥伦塔利骑士也纷纷挤开挡路的佣兵和领地民兵，赶出来迎战。双方乱哄哄地打在一起。
阿蒂拉等人措手不及，吓了一跳。
谁知，巴里希人表现的异常神勇，把奥伦塔利骑士揍的哭爹喊娘。有人四散去抓俘虏了，没找到目标的，就大喊大叫，往本就混乱的步兵群里横冲直撞。
领地民兵眼见老爷吃瘪，拔腿就跑。佣兵也不恋战，纷纷成群结队地逃离战场。军阵还没布好，就当场瓦解了。
一天后，奥伦塔利正规军赶到，交战双方都已经没影了。
领地贵族们十分气愤，觉得都是都护府使坏，自己才吃亏的。
众人细究原因，认定是加拉西亚人这回的联姻安排的好，才占了这么大便宜。
然而加拉西亚能联姻，他们也一样能联姻。
贵族们知道，加拉西亚稳定下来，是靠格里茨伯爵的军队——不过要是找个比格里茨还强大的人，那取代他又不是不行。
放眼周围，汉帝国那边估计是没戏的。比钱都护地位低的，联姻也没用。比他地位高的，一时又找不到。倒是匈奴人那里，可能性更大——奥伦塔利领怎么说也是帝国正统，这笔生意，对方肯定能接受。
不过这事暂时不能让格里茨知道，于是几个大贵族暗中联合起来，准备派使者先去打探下。
使者来到单于廷，找到负责外交的官员，开门见山地告诉对方，自家领主想和单于联姻。只要匈奴答应，就能获得帝国正统的继承权了。之后，双方可以联合统治，有两个皇冠在头顶，想必能更加强大。
官员不由分说，让侍卫把使者轰走了。
单于因为内外事务，最近心情很不好。要是把这种人都放过去，自己又得挨鞭子。
谁知没多久，这事不知怎么被人传开了。连都护府那边，都知道了这消息。
钱都护正十分热情地张罗加拉西亚与奥伦塔利和谈。他起了个“弭兵之会”的名字，从四处邀请各地领主前来参加。
钱都护公开宣布，让大陆各国和平共处，沐浴王化，是都护府的使命。加拉西亚和奥伦塔利应该作为表率，保持和平。
奥伦塔利人十分不满，认为加拉西亚现在还在内乱，而奥伦塔利贵族们刚从帝国各地收缩回来，正是可以出拳攻击的时候。现在强行维持和平，明显是拉偏架。
钱都护正在效仿古人，突然被人说大实话打断，也很生气。
他恐吓奥伦塔利人，如果不接受和平，自己就要继续效法春秋故事，会盟之后就带兵上门。
奥伦塔利贵族弄不清他是真的复古上瘾，还是找借口开战了。众人都有些心虚，只能想办法拖延。
趁此机会，钱都护又提出新的方案。他主张，加拉西亚和奥伦塔利不仅应该和谈，还要趁热打铁，结成兄弟之国。
有好事者说，这两国国君都是女人，结也是结姐妹。钱都护只好强行解释，说女弟也是弟弟。
当然，按他的安排，奥伦塔利领是弟弟。
他也获知了奥伦塔利那边，有人想和匈奴联姻的消息。钱程对此，反而表示支持。
他认为，匈奴和汉，原本也是有兄弟关系的——匈奴是弟弟。
如果匈奴和奥伦塔利联姻，到时候可以组成奥伦塔利——匈奴联合弟国。那可是弟上加弟，一看就知道有多亲密了。
消息传到王廷，负责外交的官员又被单于打了一顿。
奥伦塔利境内也闹了起来。格里茨的朋友们十分不满，到处找人打探，要弄清是谁主导的。卡特琳娜女公爵千方百计试图证明自己与这事无关，每天在各种场合弄得身心俱疲，一边责骂手下乱来，一边诅咒钱都护整天抓把柄坑害她。
最后，只有钱都护还干劲十足。
他认为，就算匈奴退出，剩下两家依然可以照常进行。哪怕这样太突兀，两名君主先结为兄弟，也是可以的。
不过他的加拉西亚顾问说，卡特琳娜比夏洛特还大些。夏洛特恐怕是当不了……当不了哥哥的。
钱程也有些没底了。
夏洛特正好已经回去了，钱程没办法，只好去信询问，要求二人明确告知自己，年龄到底多大，方便都护府日后主持会盟，好进行安排。
夏洛特的大臣回信劝他，说不该现在这么问的。奥伦塔利那边则如石沉大海，回信都没个影了。
钱程意兴阑珊。
这件事最终还是不了了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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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PY：
《变成抠抠头像的我要怎么办》， 暗影著
（ascii码81号那个字母是作者端敏感词，单字都不行。。。）
简介：在平凡的一天，平凡的普通人柳凌在思考平凡的事情时，被一辆平凡的车撞了。
平凡的他再次苏醒后，发现来到了一个奇怪的空间。
主神？系统？穿越？
或许吧……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竟然变成了自己的头像……
（所以说为什么敏感词也能当标题啊……）
PS：
又要赶论文，然后还有交流、搬家……
总之这段时间如果更新不稳定，还请见谅。真挤不出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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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2节 第三十五章 让娜当教宗
战争还未结束时，钱程就已经开始思考，如何处理西洲的教会。
几人私下聚会讨论的时候，白芷提醒他，说西洲人的信仰可能会很麻烦。
“他们的宗教与我们这边不同，排斥性很强。也喜欢建立自己的组织，对抗原有的统治者。如果我们这边的民众都跟从教会，情况就不妙了。”她说：“但我也不知道怎么抵御他们传教，所以，还是希望大家能够一起想个切实可行的办法。”
不过其他人都没怎么当回事。
“你胆子太小了。”钱程说。
白芷没明白他什么意思。
“为什么你的思考方式都是防守性的？”钱程反问道：“准他们传教，不准我们传？”
白芷愣了下。
“现在我们才是优势方啊。”钱程解释起来：“为什么我们要等他们缓过气，再来找我们的茬？难道不是我们，才该主动攻击么？”
“我最近翻了不少这里的文献。”他胸有成竹地说：“教会这一套其实挺有意思，我们完全可以稍作修改，再向他们那边传播。”
“向他们传教？”白芷显得很意外。
“我们不教化蛮夷，难道让蛮夷教化我们？”钱程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玩的话，直接笑了起来。
“他们的教义里，与我们这边百家的观念相通的，其实不少。”他指了指旁边的殷琼和赵飞雁：“我们完全可以把自己的理念加进去，用他们的教义做包装。这样，向西洲土人宣传时，会事半功倍的。”
“真的能行么？”白芷还是不太放心。
“当然。”钱程不以为然：“不就是往典籍和经义里掺自己的理解，再把那些不合适的内容替换掉么。我去找几位学识高明的朋友——算了，我自己上就行。我们早就驾轻就熟了。”
殷琼与赵飞雁无语地看着他，又无法反驳。
“至于他们自己建立组织，那更不成问题。”钱程继续道：“我和西洲贵族们，现在也熟悉些了。说实话，就他们这种统治水平，我要是土人农夫，我也跟着教会对抗他们。”
“你和那些巴里希人聊聊，就知道这些人管理乡间时，都是什么德行了。”他摇摇头：“农夫又不是无缘无故喜欢教会的。”
“这边仅有的教育，是教会办的；教化和抚慰农夫，是教会主持的；连最基本的互助和协作，也经常都是教士们牵头。而领主那边，除了隔三差五带人来打劫，基本不管农夫的事。你说，这些农夫更喜欢谁？”
“而且教会的组织也就是那回事，我估计他们最多就是先周的水平。和我们乡里的官吏比，实在松散太多了。”他总结道：“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在府城周围，逐渐把制度建立起来。等这些工作完成，就没有问题了。”
“吏民爱信什么神，随他们信就是。各地乡祭里社，拜的神太多了。借着祭神的名义作乱，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这是亭长、游徼的工作，不需要我们件件去操心。”
“而且你也别把教士们嘴上说的那些真当回事。”他解释道：“你要是去修道院里，那看起来他们确实是只信一个神。但你要去民间，情况就不一样了。”
“这里的民众最喜欢祭拜的，都是当地的圣人。从保佑作物顺利成长的，到保佑人摆脱疾病的，什么都有。在各地普遍更受欢迎的，反而不是主神，而是圣母。”
“这不和我们那边一样么？”他摊摊手：“我们名义上也只有天帝一个主神，而且是和天子对应的，所以朝廷管得很严。谁要是不承认天帝，另创一个，那肯定是想造反了。”
“但是民间，祭拜最普遍的其实是西王母。至于各地乡里，大多是祭祀其他神灵。你说这种，和西洲人，有什么本质差别么？”
“真要有人想造反，根本轮不到西洲人来教。”他断定：“那些人肯定会利用宗教组织民众的，至于用西洲的还是用本地的，哪有什么差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