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英柱石梅中堂
“你有什么计划？”都护问。
“我听说他们在后方已经设立了安放辎重的营地。”钱程说：“在下想讨些精锐骑卒，趁机端了他们的窝。”
都护向城外看了看，点了点头。
钱程瞥了墨家诸人一眼，向都护告辞离开。
不久，他带着二百多名骑手，从侧门出了城。
“我们去哪里？”一名军吏询问道。
“跟着败兵走。”钱程说。
他拿出一面刚刚缴获的旗帜，卷在旗杆上。
士卒们多少有些担忧，光天化日之下，这样明目张胆地走过去，会不会被识破。然而钱程毫不在意。
“这支军队很杂，各地的人都有。”他解释道：“他们那边，冒充骑士骗待遇的、冒充某些著名地方出身的佣兵骗高薪的，都层出不穷。”
“领主们雇人打仗，也是天南海北哪儿的佣兵都招揽。既没有统一的装备，也没有统一的旗号。他们早就习惯了。”
“这次，敌人更加复杂，甚至还有匈奴人加入。只要咱们自己不表现得太奇怪，他们根本分辨不出来。”
众人听到他的解释，便放下了心。
如果事成，他们都能立下大功——这是天下人都趋之若鹜的机会。为此冒些险，也是可以接受的。
果然，一路上，根本没人在乎这支队伍。偶尔有溃兵警惕地盯着他们，见他们只是闷头赶路，既不砍人，也不劫财，便不再关心了。甚至有人看见那面贵族旗帜，主动给他们让路。
他们就这样行了半日，看见又有一队士兵出现在附近山头。他们设下营寨，开始收容溃兵。
钱程让部下停下，自己主动凑了过去。
山上，两名军官打扮的人正聚在一起，商量着什么。
钱程大摇大摆地走过去。
营地的卫兵拦住他，他指了指手中的旗，说想要见这里的指挥官。
卫兵前去询问了一句，便把他带上前。
钱程一见面，就把旗帜抛了过去。
“我在战场上捡的。”他直接用帝国的语言，不耐烦地说：“看是谁的，你们回头就还给谁吧。这帮人打仗，真不叫人省心。”
“你……你是……”领头的贵族有些迷惑。
“我是匈奴别部的小王阿……阿提拉。”钱程随口编了个男性化些的名字：“我想看看这边进展如何，结果刚到前线，就碰上你们溃败。”
“先头部队都是些想发财想疯了的领主们。”其中一人急忙解释道：“我们的主力还没赶到这里。”
“是，圣女还在后面呢。”旁边那人也说道。
钱程不在乎地摊摊手。
“你会说我们的话？”先前那人又问。
“我又不是第一次和你们打交道，你们不知道而已。”钱程回答：“我和加拉西亚的夏洛特殿下挺熟，也认识他们的圣女，甚至还和那个把自己国家吃穷了的阿尔比昂大胃王一起进餐过。”
那两人对视了一眼，点点头，认可了他的话。
钱程又和他们寒暄了两句，得这二人是帝国和巴里希的小贵族，被派来打探情况，顺便收拢败兵的。
“对了，你们圣女呢？”他又问巴里希人：“有段时间没见，我想去拜访下她。”
“应该在西北方向。”那人指了指：“她因为劫掠的问题和其他人吵了起来，耽误了行程。”
钱程点了点头，表示感谢，就告辞离开了。
等他走远，那两人闲聊起来。
“我说怎么他的话里，明显有股我老家的口音。”帝国小贵族说：“估计他就是和夏洛特殿下她们学的吧。”
“你们殿下认识的人挺多啊。”巴里希小贵族评论道：“我记得之前听说，她和一个东方使者很熟。”
“我们那边，还有人传言，那个人其实是她的情夫。利奥波德的失败和死亡，也是他一手策划的。”他凑上去，小声说：“有这重关系，他才为夏洛特卖力的。”
“哎哎，你可别乱说。”帝国人急忙回答：“她可是向教会宣誓守贞，加入军事修会的。质疑她违背誓言，就是质疑她的信用和名誉。现在形势不稳，皇室和其他诸侯，肯定会趁机对加拉西亚下手的。”
“哎呀，大贵族的那一套谁不懂啊。他们哪有在乎这的。”巴里希人摆摆手：“她哥哥不也一样发过誓么？结果话音刚落，没几天就违背誓言，还被人逮到了。要我说，他们估计都差不多。”
“我看，你就是老实过头了。”他继续道：“告诉你，我是亲耳听见我们公爵大人对公爵夫人说的，就在夫人的卧室里。”
“他俩在卧室里说，你怎么知道的？你耳朵有多好，能在——”
“——当时我就在公爵夫人的衣柜里。”
“……那，那你也不能这么乱猜。”帝国人指出：“来源不明的猜测，你帮他再说一遍，等于你也有责任的吧？”
“我看，也就你们巴里希人闹得这么夸张。”他摇摇头：“话说回来，你们那个女将军，不是整天和一群男人待在一起，鼓舞士气么？这么不见你们说她？”
“你什么意思！”巴里希人明显不悦起来：“谁给你说的？”
“是巴恩斯男爵说的。”帝国人确信地回答。
“你……”
“看，到你自己头上，你就不乐意了。”帝国人耸耸肩：“我甚至听说，有些阿尔比昂作家，准备合伙把这事写成长诗或者戏剧——你也知道，作家们现在越来越活跃了。”
“该死的阿尔比昂人！”
“……”
士兵们看着他俩斗嘴，只能保持沉默。
山下。
钱程招呼自己的队伍，继续前进。
“我们去哪儿？”军吏问。
“往西，沿河走。”钱程回答。
v
PS1：现实历史中，那些基本城防设施（内外瓮城，挡墙，曲尺形门道，敌台等等）在新石器时代晚期就出现了。属于夏禹之前就有的东西，不需要专门有人来教也会的。
PS2：现实历史中，西汉的都护府驻城很小，像个大院一样……时间也没这么早。书里是扩张力度太强，魔改了。
PS3：扯远点……关于弩。
绞盘弩需要的棘轮在东周王城遗址出土过。轮轴就更早了。
另外出土未央宫骨签里，记录过四十石的大黄弩（骨签13547号）。不知道是怎么架设的，反正肯定不是一个人拉的……
总之需要的时候，造出这东西是没有技术门槛的。
PS4：（反正PS里的字不要钱）最近事情又多了起来，有考试有论文，时间很紧，还请见谅。
o
v
第122节 第九十三章 征服天堂
小山上。
军官们七嘴八舌地讨论着。
“帝国人到底来不来了？”
“他们还得顾着家事呢。”
“怎么了？”
“加拉西亚的国王这回真的不行了。估计是最近发生的事，让他抗不下去了吧。他们国内确定了继承人，但皇帝对此提出了质疑。现在双方正在扯皮。”
“怪不得要留下军队。这种事情，到最后还是刀剑说了算啊。”
“是啊，为了继承问题，天知道打了多少仗了。现在就看教会能不能劝住他们了。”
“也许只是做个样子。军队也是谈判的重要筹码。”
“谁知道呢？”
“……”
几步外，让娜小姐站在坡顶，眺望下方。
大群乱哄哄的士兵从那里经过。他们个个面带喜色，不少人身上还背着刚刚得到的财物。
看到她的旗帜，很多人向她行礼问候，还有人高声欢呼。连几个打着阿尔比昂旗帜的小贵族也向她致意。
她原本就有些名望，如今则流传更广。有些士兵甚至认为她是神的使者，将福音传递给了信徒们。她带领大家来到这片富饶的土地，给了他们令人惊喜的收获和更加美好的希望。
不远处，一座小城中，升起数道浓浓的黑烟。城里已经安静下来，听不到惨叫和砍杀的声音了。
一路上遇到的城市都很富庶。据抓到的当地人说，大风暴周围，晶石矿非常丰富，还盛产魔兽和妖化植物。草原人和中原人，就在这里发生过激烈的争夺。
不少村落都空空如也，居民已经提前逃走了。
但也有些地方不愿意撤离。当地贵人认为，这是个恢复自己权力的好机会。
过去，他们最舒服的日子，就是匈奴和汉朝势均力敌、都在争取各城支持的时候。只要脑筋够灵活，别干太出格的事情，贵人们总是能得到双方许诺的各种好处。
随着匈奴人失势，这种好日子就一去不复返了。
他们当然明白其中原因，因此对西洲人态度暧昧，也不愿遵从都护府的安排撤离。有些人甚至希望和远征军勾结，一步步恢复自己的权力。
然而远征军并不打算与他们勾结。
现在那些城市里，已经不剩几个人了。
让娜小姐叹了口气。
“怎么了，孩子？”身后，一名主教开口问道。
“我想起我的家乡了。”她回答。
“仁慈是件好事，但得注意对象。”主教说：“这座城市里聚集的都是罪恶的异教徒，因此并不能这样简单类比。”
“遇到这种城市，神会直接毁灭它。这种记载在经书里就不少，不足为奇。我们只是帮助神，完成了应尽的责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