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火烧好好吃
「道争之下,生杀掠夺,没有退路,我等或要联手将这些祸患清除在萌芽之中!」
他们的眸光绽放冷意,两尊最强大的圣者已
下杀心。
对此,赤鲲道人,玉皇全然不知,而那赵昊小子,孩子颠沛流离,虽小有生就,可比之两位叔姨差之远矣。
帝魁在看着,一直在看着。
「这是圣道的世界,其他任何的力量都被封锁,无论肉身还是精神,伟力归于天地,归于圣道,归于我,而非自身…
无数年的观测,他终究窥伺到一些东西。
在五德圣国中,没有什么是永恒的,即便道也在永恒的变动之中,肉身会逝去,精神会湮灭
哪怕成就圣子,传说中至高无上,操纵万象的存在,若是剥离圣道来看也不过一个凡人,一颗子弹便能要了性命。
「伟力无法归于自身,一切取之天地,又归于天地,难道衍圣要创造一个无人永生,但世界永生的宇宙?」
忽的,他又觉得不对。
赵鸣漏了一点,所有的一切都在变动,除了他
「我,我们五德帝者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似乎这五德圣国就是为他们五人应运而生,种种因果交织,万千圣道归于一体。
所有一切都在变,惟独他们亘古如此。
赵鸣看不明白,但他知道随着三灾临近,一切都会显现。
他的目光望穿一层层大世界,一座座星系,透过交织的因果,他看到了一个个熟人从大地上诞生。
心底也泛起一丝丝的从容。
「衍圣若能消灾解厄,消融三灾,我自随他由他,可若…那便怪不得我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星空在快速的闪灭,从宇宙之间快速缩小,目光穿越星系,穿越行星,穿越云层陆地,投注在一方地域。
大雨瓢泼,乌云雷霆滚动。
庙堂之上,冷峻的面庞被照的通明,冰凉的雨水滑落,一双眸子似万古不化的寒泉,他轻轻的丢出一道圣旨。
徒然武夫尔,任你龙战于野,不过泣血,十人敌百人敌又如何,哪怕千军万马取敌人首级,也不过一匹夫尔,圣者在上,一言便可叫沧海惊,可叫雷霆怒,覆手乌云聚,抬手云雾清,你又算什么?「
啪嗒!
圣旨在雨水中展开,那是一张贬谪的旨意。
「任你千般功绩,攻城略地,亦是圣者座下第一战将又如何,说贬你便贬你,不是傲骨天成吗?不拜圣道,哪能容你?」
那人挥动宽大衣袖,无情又冷漠。
「贬你去四海八荒野蛮地,十万大山谪龙场,一日不尊圣,一日不弯腰便不要回来!」
「遵旨!」
身着明光铠,手握血锋矛的英武男子平静的立在雨水中,任由那瓢泊大雨拍打着身躯,不动如巍峨之山。
他收起圣旨,拍马便走,一路快马狂奔。
城中将是们蓄满泪水,高呼着元帅之名,却留不住那道背影。
「他有天大的功勋,他为六瑾圣使打下大大的疆土,整个天下都留有元帅的脚印,他本应成为一代圣使!」
「圣者不公啊!」
然而,任由他们千般呼号,也不过无济于事。
冷漠而宏大的声音仿佛雷霆在乌云中摩擦,震得城墙颤抖不已,压过千军万马之声。
「这便是不尊圣者的代价,千般功绩一场空,任他武道通天,一道雷霆便能劈死,任他倒拽九牛之力,圣者怒斥便能肝胆俱裂。"
「圣道方是大道,其他皆是异端!」
「你们要长长记性!」
「你们尊奉的是圣者,而不是一个野蛮粗鄙之人!」
夜幕之下,城头之上,面白无须的中年人冷漠的负手而立,在咆哮的雷鸣
和雷霆中,冷漠的俯瞰。
「哼,只知元帅而不知圣,此人已有取死之道!」
唰唰唰!
倒影的阴影中闪现出几道灰黑色的身影,面白无须的中年人低声道:「任何异端都应该从世界上消失,这个世界只需要有一个声音,明白吗?!」
「遵旨!」
黑夜中几道身影闪灭。
这万千世界,唯圣道可通天,其他任何种种都是小道,任何想要开辟他
道之人,都是异端。
圣者微中贤亲自降下圣旨,言辞天地之间异数从生,欲祸乱山河,让他六瑾圣使快速统一圣道,消灭异端。
这元帅,恰是一个只拜众生天地,不拜圣者神通的人。
这样的人,该死!
山雨惊,野兽伏。
「驾!驾!」
「我一生戎马,兢兢业业,开疆拓土!最终圣者却封了那只知弄权殃民的宦官六瑾,时至今日,民不聊生!」
「我虽心有介怀,可一心为平定天下而战!」
至今三十年,平江山,定四海,镇暴乱,诛恶贼,四海升平,万民皆安天下只剩一大毒瘤!「
「奈何,他有圣道加持,天人眷顾,一言便夺我权,一言便可叫天象色变我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圣者不允,千般伟力皆空!"
「我纵有倒拽九牛之力,释迦掷象之威,在圣道面前也无可奈何!」
「天下有圣道而无武道!」
「肉身如砧板之鱼,意志似水中浮萍,千军万马不敌圣者一言!「
「口含天宪,一言九鼎!」
明知那最大之祸患坐镇京都,他却无法反抗,只能任人宰割,让他摘取桃子。
他若黄袍加身,一心反抗,只会令麾下千军死于雷霆之威。
「如此一去,怕是不返,只可惜天下已平,却让毒瘤窃取圣位,想来那高高在上的微中贤也不过虚假之圣,我若能开武道天下,定要打穿天空,杀圣证道!"
策马狂奔,水流如血。
他在黑暗山野间狂奔,雷霆在后面追赶,天地时而光明,时而黑暗。就在那一次次闪灭之中,忽的浮现出一道道仗剑的身影,天地每次闪灭他们便向着男子靠近一分。
好似在闪灭中位移,简直恐怖。
骑乘还未百里,他便感受到雨水愈发的冰凉,征战的灵敏性让他感受到深沉的杀意,他征战天下自有脾睨千军之势,面对来敌,他唏律律停下白马,横马道路,握住血矛回首。
一道道灰黑色的身影浮现,男子轻然一笑。
「原来是一群腌攒之辈,东西厂的不男不女的狗东西!」
「云明阳元帅,今日你难逃一死!」
一道道身影围拢而至,男子大吼一声,挥舞血矛大开杀戒,夜里的雨冰凉如寒冰,却不及那长矛利,刀锋快。
闪电也似的光华在黑暗中进发,一道道身影交错。
时而有人被长矛洞穿,钉死半空,时而有刀锋划破衣角,血流喷薄,怒吼、喊杀都被雷霆所淹没。
一刻钟后,男子手握血矛,策马远去。
第二日,士兵到来,见满地血尸,皆被洞穿胸口,惨死当场,圣使六瑾亲自到来,也不由大吃一惊。
「我虽初初成就圣使,驾驭圣子之力,可借给这些杀手,也有开山裂石之力,竟还是败在那人之手,当真恐怖!」
「不行,他怕便是圣者所言的神魔转世,祸乱天地秩序的存在,必须在其觉醒之前将其斩杀!"
他瞥向一众兵甲,心头一寒。
这些人冷眼瞧着他,显然猜出究竟,不由暗暗吃惊,这云明阳之威竟至如此,天下皆归心与他,我又算什么?
他绝不能活!
只不过得再容他两日。
天下刚刚一统,正是休养生息,强壮圣道之时,微中贤圣者正在筹谋晋升圣伯,如此时刻,必要守住天地圣道!
他阴沉沉的望着泥泞道路上的马蹄印,心中已有定计。
既然,他人不成,那便由我亲自出手。
纵他千般能耐,又岂能抵挡圣道威压。
十日后,云明阳牵着马抵达目的地,边荒谪龙场,山川荒凉,渺无人烟,
野兽纵横,处处凶险。
头顶梅雨不断,雷霆时闪,盖如千道小龙日日闪烁游动故固有谪龙之名。他在此安居,谪龙场不过是废弃的驿站,废弃的野兽监狱。
但他杀伐三十年,正好在此休养生息。
一日日间,他回首武道,打磨肉身,修炼技艺,却总感觉天地之间有一股莫大的威压让他不得寸进,不得解脱。
「圣者悟道,执掌天地,我便不能悟道吗?"
「他吾天地之道,我便不能悟自己的道与理吗?我的道又是什么呢?」
闲暇的时光中,他一日日的思索研究总结,脑海中时而进发出不属于他的记忆,时而浮现狰狞的面孔,时而传来咆哮星河的嘶吼。
有时候又是一个安静的道人在诵经,在禅唱,让他无比宁静。
他在混乱中感悟,在宁静中思考。
这一日,大雨如瀑布,雷霆似天龙,轰鸣如擂鼓,震得天地好似要灭世。他坐在屋檐下,蒲团上,静看天地变色。
「天地有伟力,风起则生雷,云聚则降雨,地动则山摇,圣道是驾驭天地的学问,只是我该如何驾驭这诸般伟力?如何才能将天地最后的毒瘤消磨?」望着咆哮的天空,眸子中闪烁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