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火烧好好吃
乱蓬蓬的头发中能抓出上百个虱子，也不知多少天没有洗澡，乌漆麻黑的麻衣上尽是破洞，行销骨瘦，怕是活不了多久。
赵鸣走出空间闭环，随手造出铜币，扔在破碗中，重新回到邲输跋陀的身侧说道：“这是机械明山菩萨，四百年前被神降军团抓捕，已经轮回了三十次，十世的猪狗，十世的娼女，十世的乞丐！”
邲输跋陀并未开口。
两人来到一处普通的住户家中，传来哼唧哼唧的猪叫。
“这是机械尊生菩萨，三百年前被斩首，做了一百世的猪狗牛羊，少有能活过三年的，刚出生便被阉割，刚成熟便被屠宰，周而复始。”
邲输跋陀依旧沉默。
又来到一处地方，是勾栏，有少年正捡到银子窃喜的听曲，浑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神佛。
“这少年……”邲输跋陀刚欲开口，便被赵鸣打断。
“这少年不是，那二楼上翩翩起舞的风尘女是机械广灵菩萨，前几世都很丑，在勾栏中做些杂活，早早便死了，这一世颇有姿色，白日歌舞，夜晚逢迎。”
不得不说，赵鸣真的很毒。
纵使机械佛老邲输跋陀也眼角跳动，若是自己输了……简直不敢想象。
他眯着眼，深深的明白这赵鸣从不做没有好处的事情，将机械菩萨们抓来转世投胎，不仅仅是为了复仇。
两人速度很快，在一处处地方走过。
或是水中的虾米，或是爬满蚂蚁的老树，或是断翅的鸟儿都可能是菩萨的转世。
他们受尽苦难，承受着作为被压迫者的欺压，他们被鄙视，被凌辱，被折磨，被屠宰，被吞噬……
这是人族的农家乐。
以机械菩萨来取乐。
“你将智慧从不死不灭的金身中剥夺，为他们重塑七情六欲，你想要逆转生命的公式，又或许在探寻机械佛老的辛秘。”
邲输跋陀冷漠的行走，全然不在乎这群菩萨的生死。
“他们是我创造出来的，和佛有着本质的不同，纵使研究千遍万遍也不可能击败我！”
他站在山巅，迎着昏黄的日光，低头俯瞰着登山的赵鸣。
“赵鸣，你说曾经的超古圣者有多高呢？”
他比量着自己腰腹或者胸膛，又或者鼻尖，以此丈量超古圣者的高度。
这令赵鸣的瞳孔缓缓收紧，袖子中的手也不由握紧。
‘机械佛老，果然已经不仅仅是威慑天君，他们还向前迈出了半步……’
他肩头压力倍增，依旧坚定的向着山峰走去。
一步一个脚印，肩膀纹丝不动，终是和机械佛老并肩而立，遥指着垂下的大日。
他没有回答，倒是反问。
“佛老，太阳要落下，明天升起的还是这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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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零四章 威慑之论，天君三步（求订阅）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神与佛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非要分一个你死我活。
这是道之争，也是命之争。
没有任何侥幸或者撤退求饶可言，上古之时便早有验证，老资的软弱性宣告着变革的失败，唯有坚定不移的永不后退的英特纳雄耐尔的星星之火才能点燃草原。
哗！
山峰被黑暗笼罩，夜色悄无声息的降临。
没有边际的深空黑暗如一张无形的大手封锁大地，将一切生灵引导进入昏睡迷梦中，只有少数清醒的人在深夜里发出呐喊，却被称作鬼哭狼嚎的一顿鞭打。
两抹身影来的无声，去的无影。
他们在一座座星体上走过，看过，交流过。
这对于机械佛老本没有秘密可言，或者说整个银河系能够迷惑机械文明视线的地方真的少得可怜。
哗啦啦——
黑暗汪洋拍击海岸，震耳欲聋。
两道身影如多年的老友漫步在空旷的沙滩上。
“赵鸣，血肉之躯循环的脆弱性注定无法长存，高能种也是因超级金属元素的物质构造保持生命的不朽，机械的本质便是提取这种超级元素，提纯到宇宙的极限，佛老金身因之无垢不破。”
“佛老，机械之躯万古不化，而宇宙之所以诞生生命的奇迹脱不开物质的变化，你所追寻的不变恰恰走向了生命的死路，智慧将在高天长存，肉身也可在世间永生！”
文明在变迁，但矛盾亘古不变。
讨论机械不灭亦或者智慧长存，哪一方才是宇宙的大道？
超古文明的陨落，千手文明的远走，机械文明的短暂胜利，似乎宣告了机械的永恒，但只要血肉不灭，反抗的火焰终会熊熊燃烧。
“超古佛走到了金身的极致。”
这是赵鸣说的，他盯着亘古不变的机械佛老邲输跋陀，看到他眸光中的感慨，冰冷，智慧与愤怒，种种的情绪似乎在重现。
刹那福至心灵。
机械佛老果然不仅仅是为超古吞星菩萨或者悟空而来。
也不是来炫耀。
“你又向前走了半步！”
似是战栗，似是不甘，又带着怅然与畅快，赵鸣同样是求道者，他为看到前路而欣喜，又为人族未来而担忧。
自从北天位神魔大战，机械佛老的战力便超乎想象的恐怖，那是连赵鸣也无法预料的事件。
而现在一切得到验证。
机械佛老邲输跋陀的情感竟然在回归，欲望在高涨，这是机械文明的大幸，却是银河亿万文明的不幸。
“半步？对的，或许是半步吧！”
机械佛老邲输跋陀以青年人类的姿态行走，雪白衣衫，赤足行走，黑发飘扬犹如在世的谪仙，他开始在乎审美，生出慈悲与愤怒，冷漠与高傲。
他忽的抬头盯着赵鸣，淡漠而霸道的开口：
“我既要不朽的金身，也要不灭的元神，曾经超古圣者亿古筹谋成空谈，却将在吾邲输跋陀的手中诞生，我的光芒将照耀宇宙，我的意志将贯穿银河。”
“望断岁月谁为霸，古往今来我自雄！”
万古未有的气魄，超然而必然的决心，便是赵鸣都侧目与悚然。
佛老，竟然全都要。
简直与他不谋而合。
愚蠢的敌人并不可怕，有野心的敌人同样并不值得敬畏。
可怕的是智慧又有野心，且远远将一切人抛在身后的敌人，他的一举一动便能令星海颠覆，大宇倾颓。
“超越威慑天君是一种怎么的境界呢？”
连赵鸣都有些出神，这是机械佛老也不曾抵达的彼岸，看不破的前路，虽迈出临门一脚，但终究还差了半步。
这半步需要用大脑紫金钵来填补。
“无论是苍横之神，又或者太上陈舟，再者皇天北帝都远远不被我放在眼里，智慧存在瓶颈，威慑天君亦有强弱。”
“不错，威慑天君也有强弱！”
赵鸣的古铜色双脚陷入泥沙，沾染一脚的污秽，轻轻甩了甩，便继续向前行走，深一脚浅一脚，真如一个普通人。
走了半晌，
他忽的道：“银河系的威慑天君强弱分层，半步威慑，苍横之神，皇天北帝，机械佛老……我将其理出三个境界。”
“奥？说来听听。”
机械佛老停下脚步，就如一位教授听到学生发了论文，带着考教的兴致。
思索片刻，赵鸣任由汪洋的重水拍击着裤管，在沸腾的洪流前平静的开口：“威慑有强弱，天君当分三步。”
“第一步，
如苍横之神，白骨地葬，太上陈舟借外力而成天君，既无不朽金身，有无不灭元神，生命耗尽灵魂枯竭，终有死亡一天。
我称其为太乙天君！”
“太乙，这是超古典籍留下的名讳，是神是星亦是道，威慑天君初证道，称为太乙倒无妨！”邲输跋陀博学广记，赞许的点头。
“再如皇天北帝，天使王耶帝，或者超古佛王，暗物质元神永驻，不朽的金身霸空，站在银河的巅峰，处在生命的极致，如天如道。
我称其为大罗天君！”
“大罗，有至高至广之意，皇天北帝，天使王耶帝，千手主宰帝释天，还有超古佛们都是这个境界。”
邲输跋陀点点头，又生出一丝求知欲：“第三步呢？”
有时候一个名讳，可能便代表着前路，他想要看看赵鸣看的有多远，是否能令他直视。
“大罗之境，天下无敌，但所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邲输跋陀既要双修大道，兼具肉身与元神，虽未达成却已超脱半步。
或可称为天君圣者！”
“天君圣者，超古圣者莫不如此，你这许名不过拾人牙慧，目光终究浅显！”
机械佛老邲输跋陀听到此名便索然无味，意兴阑珊的摇头，而后身躯骤然炸成一片血雾，却是他真身远去。
空留一道意念留存。
“智慧者差之半步便是天堑，你与我尚有天地一线之隔，你的眼前充满迷雾，失败会让你觉悟……”
“我期待着你皈依的那一天。”
显然，第三步的名字并未让机械佛老满意。
在他眼中，赵鸣还远远没有看出天君之上真正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