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阎ZK
卫渊很配合地道:“哼哼,你就算是叫破嗓子也不会有人来的。”
白泽:“破嗓子!!!破嗓子你在哪里!”
卫渊嘴角抽了抽,反手在白泽头顶一拳。
物理方式,让白泽冷静下来。
卫渊拉过椅子来坐下,斟酌了下语言,道:
“是有事,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商量。”
白泽沉思:“一般来说,我是这样的性格。”
“你没什么事情的话,就不要来找我。”
“你要是真有什么事情,那就更不要来找我……”
声音戛然而止,卫渊坐在前面,反手拔出一把剑来,慢慢地用白布擦拭锋刃,这柄剑也不知道是经历了多少杀戮,衬得那白布都一阵阵的血红色,博物馆主噙着温和的微笑:“你继续说,我在听。”
白泽的嗓音戛然而止,顿了顿,面不改色道:“不过。”
“来都来了对吧。”
“听听也没什么的。”
白泽,神兽,全知。
废物。
但是从心。
卫渊收敛了玩笑之心,反手将那柄剑收起来,给白泽递过去一个果盘子,道:“你也知道,白泽,现在这局势是越来越严重了,不说其他的,就单单是现在要面对的,就至少是有着撑天之神重,以及水神共工这两个级别。”
白泽非常赞同:“是啊。”
所以赶快提桶跑路啊。
卫渊顺势道:“你知道他们有多强对吧?”
一头染黑了的白毛,顶着颓废死鱼眼的社畜神兽拿起草莓牛奶,噗嗤一下把吸管插进去,拈了拈,道:“我知道啊,共工那可是当年我的十大大腿预选,咳咳,我是说,本来就是神代十大高手之一。”
“浩瀚莫测,脾气又暴躁。”
“撑天之神重更是在神代十大巅峰传说之下第一阶梯的战力。”
“说句实话,如果不是之前他没有预料到你出手。”
“如果不是人间的限制让祂没有开启神话概念。”
“你绝不是祂的对手。”
卫渊嘴角咧了下。
这个他是认可的。
但是白泽的说法他却不认可,所谓兵家,核心就是要削弱对方,强大自己,在对于己方极端有利,而地方极端不利的情况下开战,甚至于非要战而胜之,在兵家思想里面其实是下乘了。
明明己方占据地利,而力量弱于地方。
却要抛弃地利而去和对方角力。
是所谓以己之短攻彼之长,如果真的有这样的统帅,那就是连赵括都要放声大笑的级别。
裹挟大势,立于必胜之处,以己方所长击破对方所薄弱之处。
乃至于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兵家十哲的追求。
一上来就摆明车马开战可不是兵家会做的事情。
战阵,只是最后的手段和胜利的最后一环。
所谓庙算于千里之外,运筹于帷幄之中,就是如此。
比方说如果阿亮制定战斗计划,那么卫渊甚至于怀疑,重会到死都不会有打开神话概念的机会,一套连招控到死,重演当年曹孟德的大笑,所谓我笑诸葛无谋,笑那烛龙少智。
然后一转头就看到了庚辰结阵。
当场无语凝噎。
哪怕是撑天之神恐怕都会体会到当初曹丞相的心情。
不过这也会凸显出另外一类顶尖名将的存在,兵形势,那便是哪怕顶尖军师谋士已经制定下了层层环绕的死局,从大势之上已经是必死无疑的情况,这一类的名将仍旧能够率领亲卫凿穿死亡的笼罩。
不讲道理!
不讲逻辑!
这些名将就仿佛会散发光芒一般,在战场中纵横呼啸。
雷动风举,后发而先至,离合背乡,变化无常。
以轻疾制敌者也。
如同最后硬生生从天下群雄围杀之中凿穿出来的霸王,如同三万把刘邦五十六万打崩的项羽,如同被毒士贾诩设计包围城中却靠着骑兵在围城战里突围出来的吕奉先,亦或者逍遥津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张文远。
而兵形势对应的就是兵权谋。
以正守国,以奇用兵。
先计而后战,兼形势,包阴阳,用技巧者。
也就是说兵权谋家同时兼顾形势,阴阳,技巧,属于兵家核心。
代表角色毫无疑问,韩信,诸葛一类。
而另外一点,公孙鞅,也就是那位商鞅,也是兵权谋。
现存的十本兵权谋的书籍里《公孙鞅》名列其中。
公孙鞅其实算是吴起和李悝的弟子,受这二人学说影响巨大。
而兵家十哲的吴起其实应该叫夫子师祖。
是夫子的直系亲徒孙。
那个时代的读书人彼此影响,儒家六艺怎么能不学?
我公孙鞅虽然说严格意义上是儒家根基,但是我一生所做最大功绩又是法家的,而虽然是法家最知名人物之一,可又和我写下了兵权谋十大经典之一有什么关系呢?
一个虽然立下法律但是却不想谋反的儒家学子。
不是一个好的兵权谋大师。
而面对着顶尖的兵权谋,也就唯独兵形势能不讲道理的凿穿,相对应的,面对着仿佛生下来就是为了在战场之上呼啸纵横的兵形势,也唯独兵权谋能一层一层把他们围杀至死。
而如果上一次阿亮在的话,他肯定会对石夷参战的可能性做出预案。
烛九阴需要在幕后牵制对方高阶战力。
自己这边急需另外一个智者。
换句话说。
一屋子全特么兵形势,五排开黑全都是上路坦克。
还都不带视野。
来个兵权谋啊魂淡!
出来吧,我们的外置大脑,阿亮!
想到这里,卫渊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温和,微微趋身,道:“是啊,是啊,如果不是白泽你的话,我肯定都不知道这些事情呢,这一点上,真的是要感谢你啊。”
白泽面容不自在:“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我毕竟多知道了一点。”
“做的好啊,白泽,你可是立下了大功劳了。”
“这些东西可不是一般人能知道的!”
“是,是吗……”
“是啊,毕竟这可是神代十大高手为敌啊,若非是你,我哪里能知道这样的详细情报,白泽,你功劳可大啊!”
博物馆主噙着一抹微笑。
笑起来的时候眯着眼,神色非常地诚恳。
诚恳到了任何人都觉得他说的事情是发自肺腑的。
但是,此乃谎言!
要问为什么,当年他差一点就拎着陶罐参与对抗共工第一线阵容了,怎么可能不知道共工的强大,所说的话不过只是为了蛊惑眼前的颓废男,而更直接的,足以证明这家伙不可信的原因——
这个男人,出自涂山氏!
但是一直作为挂件的白泽完全没有这一点,被卫渊恰到好处的赞誉和夸赞捧着一步步往前走,卫渊噙着自嘲般的微笑,道:“说起来,人间面对着这样的对手,也没有什么更糟糕的了啊。”
白泽晕晕乎乎,道:“是啊,同时面对十大顶尖高手之一和大荒。”
“还有什么比这个更糟糕了?”
卫渊噙着微笑道:“所以我也想要问问你另一个敌人的情报。”
“关于这些也拜托你了。”
“好说,好说。”
白泽拍着胸膛,大大咧咧地同意,心中想着。
这就是做大腿的快乐吗?!
轩辕,我悟了!
然后看到卫渊亲切地握着他的手,往一张纸上按下去,最终关键时刻,白泽趋吉避凶的本能突然暴起,那反应,简直相当于睡得正香啪叽两个耳刮子。
白泽手掌顿住。
看到上面的名字:“开……”
白泽声音戛然而止,直接把话给咽下去。
这个名字不能说。
“卧……槽……?!”
“这是,契?!”
“陶匠你要拉我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