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阎ZK
划分生死两界,过去未来。
天地之间风云变色。
刹那生灭。
裂隙瞬间恢复正常,出手的存在离去,唯独天穹之上黯淡,滚滚闷雷掠过大地,烛九阴收回手掌,看着手掌上那一道特殊至极的气息,敛了敛眸子:“……这是……”
“归墟?”
墟为墓,万物归墟。
那是神代代表着寂灭的地方。
东极归墟,为万物所归;西极昆仑,乃万物所崇。
‘河图洛书,被归墟拿去了?’
烛九阴若有所思,看着那一道裂隙散去,天机恢复正常,并没有去追击,祂的本体还在九幽之中,哪怕是烛照九幽之龙,也没有自大到只用一缕神魂就去代表着东极之地的归墟。
略有沉吟,低下头看到了被镇压在了神代地脉之底的女魃,刚刚祂直接打散了旱魃之躯,现在那些力量重新回归到了地脉里。
伴随着时间的流逝,也终将顺着地脉之火回到女魃的身体里。
当女魃的力量恢复到一定程度之后,她就会重新苏醒。
烛龙原本是这样想的。
但是当得知了归墟的出现以后,再将代表着火的女魃留在这里,似乎就太过于危险了,虽然还不知道‘归墟’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是也知道归墟绝不会是什么好心好意。
囚禁女魃,妄图引动操控旱魃之躯。
借助河图洛书,挑拨离间昆仑和大荒。
沉思了下,烛九阴来到地脉烈焰前,伸出手,流转日月,以九幽之主的强大权能,尝试进行一次逆转,先前那河图洛书的赝品是以五千年阵法抽取了女魃的权能化作旱魃之躯,而烛九阴现在就是将女魃的意识浮在表面。
将单纯的权能打散混入地脉之火中,让力量权能慢慢恢复。
而最关键的天女真灵则是带走,带到安全的地方。
烛九阴眼前出现一名看似十七八岁的少女,及腰长发,一身神装,黑发的发梢隐隐有着赤金之色,眉心一缕火焰纹路,双目紧闭,但是那种明艳大方,炽热如烈焰般的美貌已极具侵略性地出现了。
烛龙并指点在了女魃眉心。
岁月流转。
女魃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睛。
烛九阴淡淡道:“你醒……”
少女眨了眨眼睛,眼底茫然而纯粹:“你是……谁?”
“我是谁?”
“我在……哪里?”
烛照九幽之龙:“…………”
祂很快地看出了现在的情况。
被关了数千年,意识沉睡太昏沉,加上被抽取力量。
短暂失忆了?!
烛九阴沉默思考。
把女魃仍在这里是绝对不行的,放在大荒的人间也不可能。
因为太危险了,此刻的女魃就像是一个纯粹的孩子,让昆仑的天女留在大荒的国度,这事情本身就代表着极为不稳定,更不必说还有暗中潜伏,真实目的不明的归墟。
那难不成带回九幽?
烛九阴看了一眼女魃,否决了这个提议。
那么也就只有一个地方可以去了。
祂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脸。
“女魃,我是烛九阴。”
“我会带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黑发少女茫然:“去哪里?”
灰袍男子斟酌着回答:
“去人间,找一个厨子。”
“他见到你,应该会很开心……吧?”
……………………
“阿嚏!”
某厨子打了个喷嚏。
女娇玩笑道:
“难道说是身体虚到这种程度,昆仑的寒风都能把你冻感冒了?”
“怎么可能……”
“总觉得是有谁暗地里在念叨我。”
卫渊揉了揉鼻子。
看着眼前的最后一枚令牌,伸出手掌握住了令牌。
三枚令牌同时浮现出来,在虚空中缓缓化作一座虚幻的昆仑山,卫渊吐出一口浊气,伸出手握向这一座昆仑。
PS:今日第二更…………缓冲章节。
至少也是十二点多完成了任务,ok,躺尸中……
算是维持作息的第一天?
第五百三十五章 表白?
在卫渊手掌握住那一座虚幻的昆仑山之时。
一股和过往执掌神性力量截然不同的感觉浮现,昆仑山的霜雪溃散,涌动着奔入了卫渊掌心,继而涌动入他的真灵当中,手中的昆仑消失之后,真灵深处出现了另外一座昆仑山。
玉龙雪莽一般,冰冷,高远,神山中的神山。
西极昆仑。
卫渊只觉得自己的真灵不断升高,逐渐离开了肉身,升到天穹,甚至于是高居于人间昆仑之上,以更为高的层次去俯瞰着自己,俯瞰着那绵延不绝的玉龙雪莽。
昆仑之上亘古不变的冰霜神性席卷卫渊本身的真灵。
他的思绪逐渐冻结,他的认知开始和昆仑山融合起来。
感情仿佛从他的心中逐渐消失不见。
作为人的部分,和作为万山之祖昆仑的神性剧烈冲击。
并且在一瞬间就落入了下风。
毕竟,相比起在整个神代都具备有至高无上地位的昆仑山而言,区区一名凡人的灵性,实在是有些不够看,这也是昆仑的试炼为何尤其困难的原因,因为一个不小心,前来参与试炼的英杰,就会直接和昆仑山的神性主次颠倒。
并不会成就昆仑山主。
而是反过来,成为昆仑山的奴仆。
女娇微有些紧张地盯着此刻的卫渊,他的身上,属于人性的部分正在飞快淡薄下去,属于神性的部分则是在昂扬上升,女娇手中的神农鞭微微亮起,准备一有不对直接把卫渊手中的昆仑打散。
西王母平静注视着这一幕。
第一关明心见性,第二关从过去铸心,第三关原本是通过轩辕之台。
以轩辕的人道加护之力,对抗昆仑山的苍茫霜雪。
但是现在看来,卫渊在第三关的时候似乎是走了某种取巧的路子。
一切的机巧,在最后的关头都会付出代价。
有些东西是真的无法取巧的。
正在这个时候,卫渊的心底突然出现了一道道的光亮之处,西王母和女娇看到,在充斥着神性的昆仑之神眼前,一个个身影不断地出现,是埋藏在心底和真灵深处不可忘却的记忆。
有英武昂藏的大禹,温和懒散的契,还有仍旧年少娇蛮的神女女娇。
有十三岁登基,手持泰阿,鞭笞天下的年轻君王。
袖袍之下,大秦兵马尽出,诸侯西来。
也有温和的少年道人,道一句请大汉赴死。
年轻俊朗的书生背对着他挥手,大笑着走向属于他的传说,和手持双股剑的青年一起开辟神州最后的浪漫,而后前后数代,皆慷慨赴死。
高大的僧人手持沉重禅杖,义无反顾地踏上旅途。
独属于人的勇武,决绝,牺牲,还有个人的命运于岁月波涛之中展现出的,无法被忽略的人性光辉,像是在雪白的昆仑之上蕴含下了不同的色彩,而这些色彩和经历,本身就构筑成了名为渊的复杂个体。
神性被驱逐,人的秉性占据了更上风。
过往是岁月和经历,这一次统筹般联系在了一起,旁观的女娇和西王母,仿佛看到盘坐在地上的陶匠微笑着制造陶器,站起来,伴随着禹,神女,契一切往前走,而后独自一人,身边来来去去。
且记住,这是如此漫长的旅途。
有英武的君王与你一同分享天下一国的大梦。
温和的道人告诉你,这个世界上再没有比活下去更大的梦想。
麦芽是甜的,要好好的活下去。
一并掀起的大愿是火焰的温度。
年轻的书生告诉你,义无反顾四个字是怎么去写的。
还有刚强洒脱的僧人,有寻常却也不寻常的每一个普通人。
再没有比这更漫长的旅途了。
无数人来了又离去,只能陪伴你一段旅途,而即便他们终究消失在了历史的洪流之中,一路同行的记忆,仍旧将会在各自的心底如星辰般闪耀,这是哪怕神的威能也无法掩盖的色彩。
西王母看到这短暂的,心象风景之中,陶匠的身边始终还伴随着另外的身影,从稚嫩的孩童在陶匠的旁边亦步亦趋,到垂髫的少女已经能快步跟上,伸出手掌向前,最终到看上去年岁相差仿佛,彼此并肩行走。
刹那之间,昆仑山震颤数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