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阎ZK
樊哙心中闪过了大秦骑兵的要求。
选骑士之法,取四十以下,长七尺五寸以上,壮健捷疾,超绝伦等;能驰骑彀射前后左右,周旋进退,越沟堑,登丘陵,冒险阻,绝大泽,弛强敌,乱大众者,名曰武骑之士,不可不厚也。
奔雷般的声音中,真正远却匈奴的大秦骑兵出现,哪怕是曾经见过这些存在的樊哙都握紧了兵器,其余的现代修士和研究员们都下意识茫然退后,这几乎不应该是秦国时代的造物,高大的战马几乎比寻常战马高出一个头,也更为雄壮。
他们身上穿着比起大秦铁甲更沉厚至少三倍的秦墨铠甲,浑身笼罩在墨色的甲叶当中,兜鍪战盔只漏出了两只眼睛和鼻子,背后背着大秦战弩,连战马都奢侈地披着铠甲,手中所用的兵器是清一色的墨色长枪,这样的兵器在高速奔驰的时候,拥有令人恐惧的冲击力和贯穿力。
而当战马的速度被拉低之后,他们腰间还有着大秦的战剑,蓝田之阳产玉,蓝田之阴产金铁,锋锐无比的战剑配合远超寻常秦国军士的修为,能够瞬间斩杀敌人,当这样的武骑之士成群结队地出现在战场上,就是收割敌人的最强力量。
但是当王离战死之后,再也没有人聚集起这些秦国的恐怖力量。
上百的武骑之士奔驰出阵,像是带着死亡的黑色云雾,项羽回忆起最后和自己冲杀的二十八骑,面色浮现复杂的神色,而这上百武骑之士出现后,直接分散开来,冲向那些带着特殊目的进入帝陵的修士。
伴随着章邯的战鼓和令骑,那些现代更容易得到资源,战力却远不如战乱年间的修士被洞穿,他们的法术撞击在那铠甲上几乎没有办法起到任何的作用,他们的飞剑无法撕裂对方的防御,那铠甲显而易见不是寻常的造物。
而这些武骑之士的剑刃却轻而易举将那些修士撕碎,绞杀,像是冰冷而无情的机器。
恐惧笼罩所有人。
那些研究员面色恐惧,而剩余的修士感觉自己的身体几乎不属于自己。
授五雷箓的道人手掌微微颤抖。
兵家煞气之下,他本就被压制的道法几乎没有办法运用。
鲜血带来恐惧,奔雷般的马蹄声里,百名精锐战骑绕开了楚霸王项羽,以一种弧形分开,最后聚集在了咸阳宫前,项羽提着枪,看向那里,老教授董越峰面色苍白,手掌颤抖,那奔雷的声音就在耳畔炸开,让他几乎昏厥。
而后为首的骑兵勒紧了战马的缰绳。
‘他’注视着卫渊,低下了头微微一礼,然后开口,声音缓慢而低沉。
“为将军披甲。”
“诺!”
那绕开的数名武骑之士翻身下马,其中一人拉着备用战马,但是这备用战马比起他们的战马还要更高一头,残留着些许陶器般的色泽,马身一侧的行囊里,打开是一整套繁复的墨色秦甲。
卫渊沉默着解下了剑。
他翻身上马,周围的武骑之士为他完成了具装,神代的铠甲兜鍪,每一个部件都仍旧完好,铠甲的部件碰撞,于死寂中,声音肃杀而响亮,最终一柄墨色长枪被递上了卫渊手中的时候,他就坐在战马上,笼罩在墨色的铠甲之下,冰冷威严地仿佛真正的大秦将军。
董越峰浑身颤抖,几乎说不出话。
卫渊看着对面的霸王。
霸王也看着他。
岁月从不曾饶恕我们啊,我们在历史上奔走,彼此厮杀为敌,最终时间流转,我们也再度在这里相见。
而更遥远的位置上,由秦俑短暂复苏的秦军沉默无声。
卫渊的心中低语:“与子同袍。”
他傲慢地举起手中的战枪,指向天空,他拉着缰绳,战马雍容地踏步,他清朗的声音在盔甲下变得低沉而威严,一字一顿,带着难以言喻的重量,在这死寂般的天地间回荡着
“大秦律例,战时条例第七条!陛下沉睡,彻侯无踪。”
“今,执戟中郎将渊全权接管全军。”
“军团各部,听候差遣!”
除去齐射之外,仿佛死物般的大秦军阵在这一瞬间仿佛复苏过来。
他们猛地踏前一步,脚步声沉重仿佛雷霆,他们的手掌重重叩击胸膛,轰然应命。
“唯!!!”
不知多少声音汇聚,秦军的战声咆哮,三呼之声,仿佛雷震。
卫渊手中的枪抬起,指向霸王项羽。
PS:今日第二更…………本来想要诺的,可查了查,诺不合适。
唯者,应之速而无疑也。
好像诺是上级平级,唯是下级,所以说是唯唯诺诺的来历。
好了,我爽了。
说实话,这几天就为了今天这一波。
另,秦朝军队是有头盔的,兵马俑当中有专门罗列铠甲和头盔的墓葬。
即兜鍪。
只是兵马俑偏向于阅兵式,以发髻来分辨军爵,所以没有头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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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六章 打破过往(感谢喜欢看书的小绘梨衣的万赏)
枪刃指向前方。
身旁山呼海啸般的回应声,在这一方天地间回荡着,让人心底颤抖,让人真正明白这是怎样的一支军队,而后,卫渊拉着战马的缰绳,他的身体和面容笼罩在威严的铠甲下面,战马迈步往前。
马蹄落下的声音沉重而沉稳。
伴随着卫渊的往前,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仿佛有无形的压抑气机伴随着他的出阵推了出去。
仿佛一种无形的气息压制住了周围所有人的心脏和呼吸,周围的所有人都感觉到那种沉重感,大秦的战旗高高地扬起,连绵在一起,仿佛坍塌而下的云山。
卫渊没有发动攻势和冲锋。
他的右手握着枪,左手手掌抬起叩击胸口的铠甲,道:
“大秦万胜。”
必然以万这个单位来计量的秦军轰然踏前一步,如此回应:
“大秦万胜!”
卫渊叩击铠甲,嗓音仍旧平静:
“大秦万胜。”
而秦军的声音如同山石崩裂一般雄壮:
“大秦万胜!!”
卫渊手中的枪提起,指向前方,道:“大秦万胜!”
“大秦,万胜!!!”
这一次的回应已经如同山海倒悬,如同天地万物都齐齐怒吼着朝着这里奔涌而来,让天地都震撼,那名授箓五雷法的道人只觉得心脏控制不住地颤抖,感觉到了大地的震颤。
而后,他听到了剑拔出剑鞘的声音,连绵不绝。
伴随着第三次大秦万胜的回应,秦军结阵,左手按着已经上弦的弩,右手斜持长剑,踏步上前,两侧的士卒举盾,背后的青铜战戈高举,当结阵对敌的时候,钢铁的盾牌将敌人阻止在前方,而那超过两米的青铜戈将会从盾的空隙中刺出,收割一切敌人的性命。
背后的弩军和弓队手中拉着箭矢,这是大军推进时最沉稳的阵法。
临阵的大秦战剑,防御的盾阵,战戈能够刺穿敌人,收回的时候,尸体卡着盾牌,青铜戈就能收回来,当敌人被阻拦阵法,那么大秦的箭阵将会化作从天而降的暴雨,最后盾阵展开,后方的战车将会冲向阵前。
樊哙将盾牌放下,坐在盾牌上,看着这样的一幕。
鼓舞军队的士气,是一切将领所必须掌握的能力,而只需要这样就能激发战士无尽勇气的方法,他从没有见过,这就是巅峰时期的大秦军队么……
一扫六国,远却匈奴。
何其地狂妄,又何其地骄傲啊。
他怔怔失神,远远看去,看到秦军的战旗飘摇仿佛云山,如同压下来的天空。
推进的军队,仿佛钢铁洪流,青铜的战戈上,缠绕着赤色的粗布,飘荡在一起,仿佛一道赤色的云海,沉默无声,唯独脚步的声音,恐惧如同一只巨兽,吞噬所有人,身穿铠甲的秦将注视着仍旧从容的霸王,抬起枪,缓声道:
“守!”
军令远远传出。
重重的踏步声,军队停止前行。
盾阵上前,扬起的沙尘让战旗扬起。
“落!”
伴随着响亮的声音,盾阵重重地砸在地上,而后往后斜倾,化作带着斜面的盾阵,秦墨机关令盾牌底部弹出了利刃,和地面稳稳地接在一起,一柄柄青铜战戈几乎是同时架在上面,刃口泛着森寒,指向前方。
而后卫渊抬起手,发出了第三个军令。
“风!”
大风是齐射,风则是另外的命令,弓弩军取出了兵器,半跪于地,箭矢搭在了弓弦上,半引弓,箭矢朝着上方扬起,几乎是转眼间,这里就化作了一个不得不死斗的斗兽场所。
这个时候,那名道人,以及其他研究员们似乎有所明白,又有不解。
而樊哙却已经舍弃了出手的想法,粗豪的脸上浮现出了赞叹的神色,击败西楚霸王项羽,这是他那个时代所有武将心中最大的功业。
这里有无数的军队,结成战阵厮杀的话,哪怕是西楚霸王也不能挣脱出来,会第二次死在乱军之中。
但是,眼前的秦将终究不是沛公啊。
英雄和英雄是不同的。
卫渊勒紧战马的缰绳,注视着项羽,他没有率军冲杀的想法,他不想,甚至于说他不愿意这样做,这样的想法,只是想起来就让他的心中有极大的反感,他握着枪,心中不知为何一片炙热,想到章邯说的话。
我们都一样,并不是能称为名将的人啊。
若是卑劣无能的人,以军阵碾压冲过也就罢了,但是眼前这是项羽,要击溃他,只有在真正的战阵上才有最大的意义,以一名将领的立场来说,项羽,绝对不是应该屈辱地死在乱军的刀剑扑杀下的男人。
卫渊心中有一种压抑着的情绪涌动着,眼前仿佛看到燃烧的咸阳城。
看到那一天晚上,被洞穿了心脏后仰天倒下,看到的明月。
那情绪堵在他的心里,让他手掌握紧了兵器。
他道:“给他一柄枪。”
背后的铁骑拍马往前,手中沉重而锋利的大秦战枪猛地一抛,重重落在了项羽旁边的地面上,项羽手中的枪是被摧折过的,连带着枪刃在内的四分之一部分已经消失,这样的兵器,并不能能用来真正的厮杀。
而卫渊并不知道,眼前的项羽是真灵,是依附于霸王枪残骸而存的。
而后樊哙看到项羽注视着秦将,松开了手,霸王枪的残骸坠入地上
提起了真正的战枪。
一种沛然难当的气机升腾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