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阎ZK
军容肃整,数千秦俑汇聚,潜藏于灰尘之中,肃杀之气冲天而起。
剑痕中,那几名摸金校尉浑身染血,生死不知。
而在真正的始皇帝陵之前,高大的秦俑身上的陶俑部分崩碎跌落,露出了纯粹由金铁所铸造的身躯,而它的身躯突然变得巨大,彻底将入口挡住。
有修士神色恍惚,低声呢喃:
“始皇帝收天下之兵,铸以为金人十二……”
“是真的。”
他的声音颤抖。
铮然鸣啸,那柄巨大秦剑剑刃再度拔出,而后凌冽森然的杀机铺天盖地般涌向这些修士,即便是挑选出的精锐,也在一瞬间如同坠入血海,手掌颤动,大秦金人双手持剑,步步而来,每一步都仿佛地动山摇,气势骇人。
“快跑!!!”
“他把我们当做敌人了!”
众人结阵。
手段不要钱一样全部施展出来。
几乎是亡命逃出了这里。
连师祖们赐下的保命法器都崩碎,一直到跑出了始皇陵,这才察觉到那种几乎让血液冻结的杀机停止,呼吸急促,刚刚在始皇帝陵,这一尊金人必然收敛了力量,而这个时候,又必须在看守帝陵和诛杀众人之间做出选择。
铮!
众人回头看去,那柄剑器倒插在地,大秦金人双手交叠,按在剑柄之上,甲叶摩擦肃杀凌冽,兀自还带着秦时的明月,有着秦时的风沙,祂就如同那位皇帝还在一样,嗓音漠然冰冷:
“陛下沉眠,闲人远离,入百步者,诛!”
而后,这墨家最后的杰作闭上双目。
众人彼此对视,心脏仍旧还在疯狂地跳动着,仿佛没能从那种恐怖的压迫感之下回过神来,一直到了好一会儿,才有心性更为坚韧,性命双修的全真修士能理智思考。
很快判断出了,这样的情况已经不是他们能处理的了的。
立刻禀报了师长和那些在历史上消耗了一辈子的研究员们。
“这是大秦的金人,那么它所信奉的就是大秦的始皇帝,以及大秦的法律。”一名老者最后提出了意见,道:“我想,我们可能能够从这一点出发。”他直接前往了鄂州的博物馆,取出了那一件国宝,大秦云梦秦简,那里面有着秦时的法律。
由一位老者手持这律例,徐步上前,但是仍旧没能走过百步。
森锐的剑气几乎将地面搅碎。
众人心脏重重一跳。
而那位历史学家则是神色镇定,注视着出剑的大秦金人。
它跨越了漫长的岁月,已经找不到自己的君王,却仍旧如同最初那样昂然守护在帝陵之前,机关是永远忠诚的,而有些忠诚,跨越岁月,历史学家微吸了口气,用咸阳方言,询问道:“老身云梦睡虎地书隶,欲要拜祭陛下。”
他手里有着跨越千年的秦简,有着秦代的宝物遮掩气机。
大秦金人却仍旧毫无所动,只是相较之前的沉默,他终于开口
“无令不可。”
“入百步者,斩。”
历史学家询问道:“请问自何处得令?”
墨家机关金人双目无波,却已自秦律之中得到了答案。
嗓音沉肃漠然,一字一顿,如同重锤击空。
“《大秦律例·军功爵》,战时条例第七条。”
“陛下沉眠,列侯无音,大秦军队,暂由军爵最高者执掌。”
“左庶长以下。”
“军团各部,听候差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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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从云梦出土的秦简来看,军功律只有两条,至少是先存下来只知道两条,这个只是小说创作,历史上可没有这样的律例……
第三百三十八章 风波涌动
泉市·老街区。
特别行动组的车辆稳稳停在了博物馆前。
凤祀羽打开车门跳下来,看了看老街里面的灯光,一本正经咳嗽了下,朝着项鸿宝招了招手,道:“你过来。”项鸿宝眼眸微亮,和开车的张浩打了个招呼,带着一种和煦的微笑,也跟着下了车。
然后从兜里掏出了一大盒花生酥递过去。
自从得知眼前这个贪吃的少女就是传说中的天使之后,项鸿宝的态度一下变得更好了,他觉得自己现在心如止水,直接从心理上进入了伟大的贤者时间。
就是凤祀羽给他左脸来一巴掌,他都能把右脸送上去。
耶稣都拦不住他。
凤祀羽接过了项鸿宝的‘供奉’。
然后又把自己刚刚一路上吃的那包五香花生米,放在小包裹里,道:
“你说,你想要知道如何沟通神?”
项鸿宝重重点头。
凤祀羽沉吟道:“把你们的祭祀之礼说一说?”
祭祀之礼?
额……礼拜?
项鸿宝怔了下,只好迟疑着把从大唐时期的大秦景教礼拜方法说了一遍,那是伴随着唐朝之后的文化冲击和变革的,一种复杂独有的礼拜祈祷,听得凤祀羽连连摇头。
项鸿宝脸上表情有点挂不住:“这,这是错的吗?”
凤祀羽理所当然道:“当然是错的!”
项鸿宝不敢置信,呢喃道:“可,可是,从唐太宗开始到现在,我们大秦景教这一脉,一直都这样啊,代代相传,还有至宝记录,怎么可能会是错的?”
凤祀羽沉思,询问道:“那你见过神吗?”
项鸿宝被堵住。
“没见过。”
少女得意道:“我见过!”
“所以,显而易见,你们是错的。”
“我这个才是真的!”
项鸿宝张了张口,想要反驳,但是又觉得凤祀羽的逻辑完全没有问题,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凤祀羽沉思道:“首先,祭祀的仪式应该是这样的……”
“然后………”
凤祀羽将羽民国那一带祭祀的基础方式相当大方地告诉了项鸿宝。
项鸿宝直接拿了纸笔认认真真记录下来。
他上学的时候打小抄都没有这么认真过。
这几乎已经是一名学渣最高的敬意了。
凤祀羽咬了一块糖,最后看了看项鸿宝记录下的东西,神色沉着点了点头。项鸿宝松了口气,道:“怎么样?没有写错吧?”
凤祀羽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项鸿宝脸上僵住:“哈?!”
凤祀羽认真道:“写得太难看了,比老水的字都难看。”
老水就是博物馆里那位充当服务生的水鬼,项鸿宝嘴角抽了抽,凤祀羽突然伸出手指,在项鸿宝的眉心画了一个符号,一阵灼热的感觉,让项鸿宝下意识退了半步,抬手摸了摸眉心,疑惑道:“怎么了?”
凤祀羽用另一只手捏了块核桃酥放到嘴里,腮帮子鼓起,一上一下,道:“给你写了个记号,要不然的话,我怕你又失败了,唔,对了,还有最后一个最重要的部分,你刚才说的那些祭祀里面,之所以偏离了的方向。”
“不是神说,要有光。”
“而应该改成。”
凤祀羽把糖果嚼碎咽下去,神色郑重,眉宇间甚至于庄严之感,道:
“神说,要有火。”
……………………
将项鸿宝送出去之后,凤祀羽抱着好吃的往回走,圆觉则是按照卫渊说的,去了博物馆休息,只是他没有想到,博物馆里面还有一人,微微一怔,注意到那是在月光下越发英气逼人的英武女子。
一身红衣,黑发用大红色的发带束成高马尾。
寻常的女人这样打扮未免会有些太过艳丽。
而在这名女子身上,衣着带来的艳丽却尽数都被本身的英气压下。
圆觉双手合十一礼,道:“虞施主。”
虞姬视线扫过圆觉身后,道:“卫渊呢?没有回来吗?”
圆觉道:“卫馆主在东海有些发现,临时决定前往青丘,看着天色,大概会在青丘国呆上一晚,虞施主有什么事的话,可以明天再来,卫馆主应该就已经回来了。”
虞姬对于这个僧人没有什么好说的。
她只是因为白天的时候,霸王枪枪刃挣扎时候,在封印上撞击出了裂痕,而这一道封印,是卫渊的手笔,在定下心神来之后,希望先找到卫渊,让他加固封印,再做其他打算。
其实心中还是有些乱了。
虞姬点了点头,起身告辞,突然听到一声脆响,面色骤变,化作一道赤光冲了出去,圆觉紧随其后,奔过去之后,看到虞姬一身红衣,站在那里,眼底不知是喜是悲,亦或者二者都有,而画室的玻璃居然已经碎了,玻璃碎片撒了一地。
在画室里面,一个古朴的木匣子大开,满地的木屑。
……………………
项鸿宝认认真真地把那少女说的话都记录下来。
张浩把他送到了车站,不知道是不是今天经历的事情太多了,项鸿宝又感觉到了那种阴冷的错觉,仿佛置身于兵荒马乱的战场,迷迷糊糊睡着了,隐隐约约看到天地一片黑暗和昏沉,耳边战马嘶鸣的声音,兵器碰撞的声音,还有愤怒的咆哮,化作了最真实的布景。
仿佛始终在往前拼杀。
这一个梦太过真实,等到项鸿宝醒过来的时候,浑身上下都出了一身的冷汗,黏糊糊的,外面天色都已经有点亮了,他这一个噩梦直接睡了一晚上,下了车的时候,一位看上去和煦可亲的老大爷站在车站前面,和其他人唠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