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阎ZK
卫渊轻咳了下,屈指敲了敲眉心。
“收!”
他检查了下,壶天已经彻底脱离了正常法术,取而代之的,是他的神魂里出现了一枚代表着这一门地煞法的符箓,卫渊试了试,发现自己的法力进入壶天,就像是想要用一根挂面去撬动泰山一样,泰山自然是不会动弹的,只会把挂面直接崩断掉。
只是壶天法术里,存在有一股浩瀚的神力。
卫渊隐隐感觉,可以靠着烛九阴留下来的这一股法力施展完整的壶天。
只是这一股神力显然是消耗品。
卫渊瞅了两眼,发现驳龙好好的,现在在壶天里面打转,也就放下心来,现在先让这家伙在里面呆着吧,为了把驳放出来,结果浪费掉一次开启壶天帝池的机会,有点可惜了。
等到半月之后,道佛论道的时候,再让它出来。
卫渊传讯告知驳龙,让后者安心呆着。
然后把青铜器重新放回去。
拿出手机,想到烛九阴曾经说过的那些话,迟疑了下,还是决定拨打出去,很快,对面的电话被接起来,有女子慵懒的声音响起:“怎么了?是和珏儿闹矛盾了,要姐姐我来帮忙吗?”
卫渊嘴角一抽,道:“我们关系好得很。”
“不劳费心。”
“谢谢您嘞。”
电话另一端传来女娇的笑声,她懒洋洋道:“那是怎么了?”
“突然打来电话,难道又找到禹的东西了吗?”
女娇的声音一下精神起来。
你当我是专找禹消息的人么?
而且,禹的东西那么好挖才奇怪了。
卫渊心中无奈,道:“当然不是。”
女娇又有些懒散,道:
“既不是禹,又不是你和珏的事情,又是什么事?”
卫渊迟疑了下,道:“是禹的事情。”
他道:“我这一次见到烛九阴,祂说祂知道禹在我死后的经历,但是禹和祂有过契约,不允许祂告诉我,巫女娇,你应该比烛九阴知道的更多,禹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曳影剑被祝融部重铸后,又是怎么断裂的?”
接下来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
女娇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显然,刚刚女子是懒散地躺在床上,现在则是坐了起来。
传来女娇的声音,变得宁静缓和,类似于涂山部时期的模样,她沉默了下,道:“你居然知道了……,你死之后确实是发生了很多事情,涉及到很多势力,也和当年的局势有很大的关系,现在看来,其实确实是还有其他的选择,但是站在当时的局势上,却只能如此。”
“你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就相当于要正面地面对这些。”
“有些事情,只是了解就代表着极高的危险。”
“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吗?”
卫渊缓缓点头道:“当然。”
女娇沉默许久,道:“渊,此事,当年我们都曾经有过契约,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同样要发誓,知道此事之后,不会轻举妄动,不会把这件事情透露出去。”
卫渊神色凝重,想到禹和踉跄醉酒的契,想到大笑着的禹。
以及最后那断剑。
并指发誓,毫不迟疑。
巫女娇颔首,道:“很好。”
“渊,你当真能保守这个秘密?”
卫渊神色坦然而缓和,手掌握着剑,道:“当然!”
“嗯……”巫女娇声音微沉了些。
声音顿了顿,然后卫渊听到耳边传来轻快揶揄的笑声:
“我也能。”
“??!”
卫渊一口气没上来,差一点被呛着。
想到自己刚刚郑重其事的模样,额头迸出青筋,咬牙切齿,道:
“您玩儿我呢?!”
女娇故作讶异道:“啊,你看出来了啊。”
“我们家渊真聪明呢。”
“说起来,你当初一根筋,现在的你比当年的你要好玩多了。”
巫女娇笑吟吟的声音,让卫渊额头又迸出一根青筋,想到刚刚自己那一副无比认真的模样,以及巫女娇在对面憋笑的样子,就忍不住想要拿头撞墙,有提桶跑路重新换一个城市生活的冲动。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他总觉得没法应对巫女娇。
总感觉一直压抑着的沉重的心境,就像是蓄势一拳打出去,结果给陷入渔网里面,最后咬牙切齿之后,反倒是歇了口气似的,女娇喝了口茶,笑吟吟地下了结论,道:“禹的事情,你还不能知道。”
“就像我说的,有些事情,只是知道都代表着危险。”
“懂么?”
卫渊闭了闭眼,吐出一口气,恢复了平静,道:
“我知道了。”
女娇满意道:
“乖~”
卫渊咬牙切齿:“不要这样叫我……”
女娇沉吟了下,道:
“那么……”
“小乖乖?”
……………………
佛宗·天台宗。
那年少俊美的僧人双目平静看着人间,他道:
“找到那位太平道道主了吗?”
有老僧惭愧摇头,道:“弟子惭愧。”
破了闭口禅的僧人没有动怒,只是平和地看着远方,自语道:
“真的是你吗?”
他闭了闭眼,哪怕事情早已经过去数百年,他都能记得,自己一家,代代行医,是那个人给自己打下了医术的底子,给自己指引出了道路,但是在后来,也是那个男子,用医术打破了他一生中最渴望做的事情。
“渊……”
ps:今日第二更………三千字,缓冲章节,感谢东风入律万赏,谢谢~
虽然很想今天就开道佛之争,但是有些东西必须要讲述出来。
昨天章节里面,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是荀子的话,我记错了哈……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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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九章 蝴蝶效应
天台宗,那老僧难得听到祖师这样复杂的低语,心中思索回忆着渊这个名字,下意识地低下头。
但是他脸上的疑惑能够藏起来,心里的疑惑却不能遮掩,那年少俊美的僧人看了他一眼,平和道:“你也想要知道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吗?”
老僧低头,轻声道:“弟子不敢。”
“呵……有什么敢不敢的,我的后辈弟子,居然这么拘泥么?”
年少僧人笑了一声,一只手掌握着佛珠,盘坐在天台宗,俯瞰山下,洒脱从容道:“简直和我年少时候,把我乱棍打出寺庙的那些师兄们一样,可是佛门修行修的是我,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我,而这我则是众生自己。”
“只刻板拘泥于戒律,反倒失去了‘我’,是买椟还珠的蠢事。”
“现在那些恭敬礼佛的师兄早已经化作土灰,只我还活着了。”
老僧不敢开口。
少年僧人笑了笑,自语道:“这些事情在我心里面憋着太久了,我修行闭口禅,也是希望能够放下这件事情,可惜了,有些事情终究是放不下去的。”
“你想听,我与你说说。”
老僧做恭敬礼佛状,侧耳倾听。
少年僧人声音顿了顿,道:“那个人,和那太平道道主一样,也叫做渊,他已经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我年少学医,也是跟着那个人,学习了方士的手段,后来又因为他的影响,儒道佛皆通。”
“各家各派都有气运这一说,说法大抵类似。”
“神州每到危机的时候,总会出现群雄并起,豪杰蜂拥的原因,大乱之年,必有英雄至。”
“这数百年间,神州最大危机是什么?”
老僧沉思。
神州百年前虽然也有过一次危机,但是那一次被神州上下狠狠地打了回去,所以放到数百年的时间里,不能说是最大的危机,他迟疑了下,道:“是元鞑子在神州的时候……”
少年僧人道:“是……”
“那个时代,自有豪杰出,自一介乞儿崛起,而成为九五之尊,从南而北,驱逐鞑虏,恢复华夏的,历数五千年君王,也只有这一个了,所以说他的得位之正,前所未有。”
老僧眸子微亮,缓声道:“洪武大帝。”
现在的神州是自明演化而来,文化脉络一脉相承,对于那位恢复炎黄的帝王,仍旧保持有发自内心的极高尊重,年少僧人颔首,道:
“你觉得,那位洪武大帝,如何?”
老僧沉思,答道:“虽法令严酷,但是是开国之君,恢复华夏,严惩贪官污吏,这样的人物,功过都有,功过都大,弟子不知如何评论,只能称呼一句大帝。”
少年僧人嗓音平淡道:“那若我说,洪武帝本来,会成为一代暴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