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阎ZK
打破规则,陨灭大道,自此世上再无道果!
那么到时候,娲皇就是仅存的道果之一即便是有谁想要娲皇出手,那么也是绝无半点用处的,区区道果之下的境界怎么敢对道果出手的?
其和道果层次,看似是只有一步之遥,实际上是咫尺天涯,近乎于云泥之别,再强大的道果之下第一层次也绝非道果的对手。
唯独卫渊这样底蕴深厚到了极限的,才稍微有些许的可能。
而卫渊知道,再无道果或许并非是伏義的最终目的。
他大概率会将众生的上限直接锁死。
锁死到了,哪怕是诸天万界一切强者联手都无法撼动娲皇一丝的程度。
才可安心。
或许到那个时候,众生的极限最终会被伏義设置到了只能抵达道门的陆地神仙,大荒和山海的寻常山神水神层次,再往上面,便是无路可走,唯独大片大片的空白和断裂。
所有人都会觉得,飞升成仙长生不死就是极限。
掌控地脉水源,操控天地伟力的神灵已是不可测度的崩峰。
而在其上,神话概念,层层法则,诸多道果,尽数成为遥远的传说。
最终连传说都失落的那一天。
伏義将会屹立于上,平淡漠然地俯瞰着一切。
【命运】分身惊愕。
黑发道人垂眸,看着杯子里面的漪,并不回答伏義的话。
而白衣男子只是温和一笑,似乎方才说出这个要封锁世界上限,打落一切强者的人并不是他,端着酒杯,而后轻描淡写道:「卫渊,你要不要一起过来,帮我?」
黑发道人笑了笑。
「若是我说不。
」
「你会现在就打落我的境界吗?」
伏義放声大笑:「开玩笑啊,我现在只是一个分身,只是一张纸人儿而已,我又不是你的对手,怎么可能打落你的境界呢?」
「不过我倒是很想要知道,你为什么要拒绝我?」
「你难道不想要让阿娲足够安全吗?不想要让你所爱的那个人安全吗?」
「你我联手,这世上的所谓英豪不过只是掌中之物罢了,他们都有自己的坚持自己的大愿和理想,如同花枝之上,却是处处荆棘,我所做的也不过只是将这些荆棘木刺给抚平而已。
」
「我不曾杀他们,我可以让他们继续活着。
」
「或者说,你的眼中,力量高于一切,重于一切?」
白衣的青年含笑询问。
黑发道人平和道:「你所希望的是再无纷争。
「
「这一点我自然认可。
」
「但是若你觉得再无纷争的达成方法,就是将可以造成纷争的一切生灵废掉的话,如此的手段,我并不认可,理应该制定秩序制止这些纷乱的***,维系平和。
」
伏義放声大笑:「秩序?」
金黄色的竖瞳冰冷燃烧着光焰:
「谁的秩序?」
「我所说的,也是我的秩序。
」黑发道人嗓音平淡:「自是众生的秩序而非你的强权。
「
伏義大笑起来:「你说我是强权?」
他端着酒杯,从容起身,黑发垂落背后,淡淡道:
「或许你觉得尊重所谓众生的意愿,才是你该做的事情,也或者,你根本无所谓以自身的力量凌驾于群雄之上,我真的觉得我们很像,因为我们曾经是一样的,我曾经也有过这样的想法。
」
「不曾想着争霸,也不打算以力称雄。
」
「清浊如何,众生如何,却又与我何干,干我何事?」
「我只愿潇酒三千世界,带着阿娲行走于天下而已,甚至于阿娲创世人间的时候,我并不愿意,因为你们人族会成为阿娲心里面的一个锚点,会拖累我带着她前往不同世界的旅途。
」
「但是我付出了代价。
」
伏義平淡漠然地注视着眼前曾经和自己无比相像的外甥。
淡淡道.「强权?睁开眼睛看看这世间吧,元始王,手中持拿利器的,自然杀心顿起;立于高处的,自然放情纵欲,能够为人所不能的,自是傲慢睥睨;有超凡之力的,便会随心妄为。
」
「道德,是弱者渴望束缚强者的枷锁;自由,是强者欲要践踏秩序的借口,但有欲念,即有所求,有所求者便可持剑杀人,唯独众生手中无剑,心中无欲,世间方可太平。
」
白衣的青年饮尽了最后一杯酒。
看着眼前的黑发道人。
就像是看着六千年前的自己。
笑了笑,温声开口,淡淡道:
「吾当令众生掌中无剑,自可不生杀戮;令天下苍生无超凡之才,自无贤人傲慢而凡人痛苦;令圣人死尽,大盗方止;我当令众生心无欲,无耽乐,不纵欲,不坠忧怖,不必斗争厮杀,每日可得饱腹安眠,心神安定。
」
「如此何错之有?」黑发道人垂眸,平淡道:
「我可以相信你,我甚至于可以配合你坠境弃道,因果于我本来不过是外物而已唯剑唯我,并无执着。
」
「但是有一点。
」
黑发道人抬眸,看着伏義,道:
「你可以把你和娲皇的道果也打落吗?」
平地一声起惊雷!
这一句话说出来的时候,整个山顶之上都瞬间寒意凌冽,几如大雪降世,隆冬极致,将一切都冰封起来,就连那万丈云海,翻卷滚动,都在此刻停滞下来,【命运】几乎感觉到了自己的血液都被冻结,感觉到一种冰冷霸道的东西几乎要将自己彻底凝固住。
那是杀意。
极致的杀意。
黑发道人似乎完全没有感知到那一股真实不虚的杀机。
鬓角两缕黑发垂落,于微风之后飘落,双眸平和,面容安静,坐于青石之上自有一股平淡风采,注视着伏義,只是淡淡地道:「若非如此,便是众生落入平庸,而你高高在上。
」
「并非是平等大世,不过是你一人超凡入圣的独裁而已。
」
「众生手中都无剑,而你独自一人执掌神兵,万物在你手中也不过是玩物而已,如何,你若是可以做到,我帮你。
」
刹那之间的压抑氛围如同万丈水下。
【命运】都感觉到了一种疯狂的感觉。
那种压抑的感觉让青衫文士都要觉得自己的头皮发麻。
疯子,另外一个也是疯子!
五千年轮回转世,曾经历经无数的乱世,也曾经见证过天地的陨灭。
这样的人就算是表现得再如何理智,难道就真的是一个正常人吗?
表面上是正常人,内心难道没有那天翻地覆而我独存的波涛汹涌吗?
【命运】在自己的心里面给与了自己回答。
绝无可能。
此刻的压抑和疯狂,以及在这般压抑的气机之下疯狂
奔走的气机交锋和涌动如同浪潮的杀机,【命运】的分身只是觉得头痛欲裂,这样的场景里面,唯独自己的本体才可以平稳站在这里。
然后非但不觉得恐慌,还可以和这两个疯狂的家伙和平相处吧?
自己只是一个【分身】,一个承载了本体部分权能,背负着任务的分身,仅此而已啊,我只是一个分身,我真的什么都做不到啊!
我什么都不知道。
因为我只是一个可怜,弱小,又无助的分身啊!
为什么要让我坐在这里?!
天啊,地啊!
这究竟是为什么啊!就在这个时候,【命运】的思维忽然地凝滞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