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无休又无止
这种经历,想要忘记,太难太难。
简单的在这里停留了一下之后,周泰就沿着当年马车前行的方向而去。不知道是不是受之前修仙界两次守株待兔事件的影响,竟然有种想守株待兔的冲动,能守到,重复当年相遇的美好,当然是最好的。
如果他有几年时间,他不介意用一年或两年试试,但可惜,他没有那么多时间。
当周泰沿途用之字型路线寻找,途径第一个城镇之时,灵识范围随着移动,没放过这里任何一个角落之后,周泰突然有些懂了,为什么很多来到这里的流云宗修仙者不喜欢经过城镇之类凡人多的地方。
修士用灵识覆盖的范围来提前预警,凡人多的地方,情况也复杂,更不可能让灵识范围缩小。所以城镇中所有的情况,都会被修仙者所察觉,然而大多只有二人的时候,世人多喘,心性差点的修仙者绝对会大受影响。
周泰用自己的经历得到了这个答案,没经历过某种电影轰炸过的人,真的容易心神失守。
虽然不喜,甚至讨厌,但是周泰又不得不继续,有些顶不住,只能遇到那种画面的时候,屏蔽掉一部分,确认脸庞不是就撤。
也想只选择白天寻找,这样能好很多,但时间太紧迫,这点小小的挫折,抵挡不住他寻找的决心。
几天后的某地,周泰静静的站在一处山顶,看着下方的山谷之中,下方的情景虽然有些小小的变化,但大多数还是那样熟悉,记忆深刻。
原来不知不觉竟然来到了当年做矿工的那个矿场。
站在山顶之上,山谷之中的一些监工看到之后,有些人对着周泰这里指指点点,大声呼喊,周泰不为所动,反而眼睛渐渐眯起。
本没想回来,但既然回来了,有些事也许就要做了。
看看当年与自己卖进来的那些孩童还有多少还活着,如果全死了,就让这山谷之中所有的监工与矿主陪葬。
如果还有活着的,愿意离去,自己就帮助他们离开,矿主当年兑现的三年奖励是否对一些满怀希望之人兑现,如果是忽悠,矿主死。
正义也许常常缺席,惩罚也总是迟到,但善恶终有报,今日我来到,周泰心中升起杀心,直接往山谷飞速而去。
速度快,带着杀意,让山谷之中的监工与许多矿工更是惊惧异常。
但在这些人的眼中,这道有些可怕的身影,在矿场值中转了两圈之后,如同神仙一样,沿着陡峭的山壁直接走了,在场的所有人都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走了?是的周泰走了!
已经都已经做打开杀戒的心理准备,结果确是这样的虎头蛇尾,周泰也不想,但是没有了杀人的理由。
在矿场之后走了两圈之后,发现当年一起来到这里的小孩,竟然还活着,更不可思议的是,他们不是矿工,也不是监工,而是矿主身边类似贴身护卫打手般的存在,很多熟悉的脸庞上,都多了一丝凶煞之气。
更有一个睡大通铺时与自己相隔不远的家伙,在一处房间之内与一女子行那露水夫妻之事。
让周泰想知道是否兑现承诺都不用了。
情况完全大出所料,只能离开了,让这里恢复本来的宁静。
至于这里那些可怜的成年矿工,抱歉,他不是救世主,无关的事,不想插手。
而且说实话,真的帮这帮矿工从矿场出来,监工与曾经一起被卖的孩童们就要流血,并且这些矿工救出来之后,不管不顾,可能路上就会死一部分,如果他保姆一样的照看,可以活。
但他没时间,也没那份心,生死有命,对其他人是,对他自己也是。
当年那矿主买下这些孩童,可能另有目的,开始当矿工可能只是一时的权宜之计。
当年拍屁股的决定,很可能不是拍他自己的。
但这一切都与周泰无关。
寻找,不断的寻找,一直一无所获。
中途,也路过清河县周家村,短暂犹豫之后,最终还是选择再次踏入其中,可能是当年留下的粮食与银两的关系,一切都很好,没有人离去,也没有人再被卖,反倒是又多出了两个娃娃。
趁着夜色,重复了一次上次之事,留下了些粮食与少量银两,飘然而去,只不过在留下的东西上面放上了一朵金柳花,金柳花在这个世界是代表永远离别之意。
应该看的懂,他不想让他们觉得这种帮助还会有,反而等待下次,那会害了他们。
直到寻找二十天还是无果之后,周泰果断回到当年赠送铁牌之处,改变寻找方向,沿着马车来时的方向寻找。
虽然妇孺出行在外,回家的可能性大一点,但从家里出门去外地的可能也是有的。
七天后,当周泰途径一座名为未央城的郡城,开始不断排查时,灵识扫过了记忆中熟悉的身影,当年坐在车前的吃着糕点的那个丫鬟。
当年为了以后报恩,周泰特意记下了他们的面貌。
当发现她之后,周泰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终于有线索了,她应该还在那位夫人身边,就算不在,她也能知道那位夫人在哪里。
永远二百丈远的灵识范围,跟踪一个小小丫鬟,不要太轻松。
直到确认对方进入到一处府邸之后,周泰才转身离开。
一直寻找不见,当然万分焦急。此刻有了眉目,反倒不着急了。
虽然估计跑不了了,但为了稳妥起见,并不能百分百确认,毕竟长得相似之人不是没有,只有自己留有强化点的那个铁牌才是独一无二的。
由于铁牌之上只有一个强化点,不离的足够近,周泰根本发现不了,所以这座府邸很大概率要逛个遍的。
一旦确实之后,就是要与之见面的。
这一个月以来,几乎风餐露宿,浑身上下早已弄的不成样子,不修边幅都不足以形容。
好好收拾一下,是很有必要的,当年如同一个小乞儿,如今再是蓬头垢面,第一印象与第二印象就都没了。
第一百一十章 人在水中央
站在未央城的街道之上,打算先把自己浑身都收拾下的周泰,转身的一瞬间就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轻松了不少,之前一直像憋着一口气一样,不敢松懈,此刻才把这紧张的神经放松下来。
找不到,遇不见,固然没有办法,只能留下一份遗憾。
但那是最后无奈之下的选择,是没有办法之下的妥协。
抬头看一眼天空,风和日丽,是个不错的好天气。
虽然已经是修仙界之人,但周泰并没有表现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就如同普通凡人一样在这座城池之中行走。
先是找到一家店铺买了两身合体的衣服,然后又找到家客栈,美美的洗了一个热水澡,之后一觉睡到午夜,醒来之后,神清气爽,多日奔波带有的一丝萎靡之色也已经消失不见。
客栈房间之内的灯也没有点亮,直接推开客栈房间的窗户,抬眼看了下,屋外是漆黑一片的夜色。
没有任何的迟疑,周泰直接翻身而出,尽量降低活动带来的声响,在城池内各种建筑屋顶之上奔跑跳跃,颇有一些飞檐走壁,梁上君子之风。
这样行走在路上,周泰脑海中莫名出现一句话:深院不须驱野汉,只怕君子夜偷香。他突然有一种自己化身为采花贼的错觉。
但是没办法,必须先确认铁牌还在,才能更加确认,而想要确认铁牌在,他必须要靠近一丈距离之内。
以他目前的本事,想在一个人来人往的偌大府邸之内,目中无人般的寻找东西,在光天化日之下要么把人全弄晕,要么就是想办法浑入府中,当一个家丁下人什么的,否则没有太好的办法。
前者太暴力不可取,后者太耽误时间同样也不能选。
难怪很多人都喜欢黑夜之中行事,确实方便。
……
白天的时候就已经记住了那座府邸的方位,而且选择的客栈,离的也并不远,周泰很轻易的就找到了那丫鬟进入的府邸。
周泰灵识并没有扩大到最大范围,只维持在十丈范围之内,这样既能提前发现哪里有人,也能避免一些尴尬。
是的,避免一些尴尬,灵识几乎是全范围全方位的向四周发散,很多不想看的情景都会瞬间进入脑海之中,见多识广之后,周泰一直在找方法避免这种情况。
别人在不知道的情况下不会尴尬,但周泰他觉得尴尬,如果以后遇到熟悉的人,岂不是很不好。
而像在流云宗之内,把灵识全部撤回,这就意味着修仙者把自己对危险的预警能力关闭了百分之九十以上,这对行走在外的修士来说,无疑是一个非常危险的选择。
虽然周泰没有什么灵识功法之类的术法,但他可以自己一点点尝试,后来周泰发现,灵识范围控制在十丈距离之内,他对灵识的控制力是最强的,遇到别人的时候,可以瞬间转变一小部分灵识的方向,避免‘看到’一些不好之处。
但因为还不是很熟悉,对于在他灵识范围之内慢走的话,控制还跟得上,但如果是跑起来的话,他就无能为力了,终究还是个生手。
但周泰认为只要自己坚持练习下去,以后一定能控制的非常好,这也是一种可以锻炼灵识的方法。
府邸的院墙对周泰来说,就是虚设,迈步如履平地,走着就上墙了,然后跨步飘身而入。
这府邸虽然并不算太小,但是对于周泰这种修仙者来说,并不会耽误多少时间,也不用把整个府邸都走一遍,毕竟随便扔在府邸某处的可能并不大,如果能扔在府邸某处,那么就更可能随手扔在了路上。
如果存在府邸之中,大概率还是放在某个房屋之内,一般大小的房屋他围着转一圈就能知道有没有,大一点的房间,就要想办法往里走一走。
铁牌只是信物,如果被扔了,虽然不至于直接转身而去,但多少心里还是会有些不舒服。
并没有浪费太多的时间,周泰就在一个一个看起来十岁左右的小女孩身上找到了那枚铁牌。
女孩的身上挂着一个荷包之类的东西,铁牌就在其中。
这好像就是跟在那位夫人身边的小女孩,周泰在心中暗想。
然后转身离去,已经找到了答案,至于那一点强化点也没有必要马上撤回来,就算以后要撤回来,也不是现在。
现在已经可以确定找到了,至于和夫人接触?夜深人静,都已睡下,半夜破门而入,非君子所为!
第二日周泰特意的穿的正式一些,打算直接去拜访。
但直到快走到那府邸门前,周泰才发现连主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门口的门房能帮他通传么?
把几年的前故事一讲,说是来报恩的话?和门房仆人说:几年前,我差点和你做搭档?
怕不是以为自己是上门骗吃骗喝的吧?
虽不是衣锦还乡,但请求拜访怎么都显得层次低了些?而且直接道明来意,人家真的是想施恩不图报,见都都不想见,直接让房门打发了?自己是走?还是怎么办?
突然发现自己对于这件事,沉浸的情感有点多,做事都不稳妥了。
先打听打听是什么情况,最起码一些最基本的情况还是要掌握的,比如主人家叫什么,最近几年有没有发生什么大事之类的。
一个有灵识的修仙者,要在凡俗之中打听消息,有时候都不用开口问。
这也是周泰决定要打听消息之后发现的,灵识范围二百丈,其内所有人的行动与交谈都能掌握,不到一天听下来。
很多情况周泰也基本上都掌握了,但正是掌握了这些消息,他犯了难。
当年的那位夫人,名叫瑶妤,有一个女儿名叫瑶小瑶。
名门之后,早些年定了一门亲事,与对方门当户对,但还未及过门,夫君就因病去世,成了一位望门寡。
后来不知为什么就找了一个赘胥入赘,但那赘胥竟然在婚后不久,趁其生下一女,产后身体恢复的时候,跑到青楼喝酒寻欢,结果醉酒落水身亡了。
这几年来,如同贞女节妇一般,声名远播。
竟然是一位寡妇……
周泰第一想到的就是寡妇门前是非多,自己这一年轻小伙冒然找上门去,岂不是给人招惹是非。
如果想在府中相见,也最好是她身边没人的时候,否则下人一声大喊,府里内外岂不是全都惊动了,报恩岂不是成了报复了。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但有时候情非得已,不可避免。
周泰在夫人单独一人的时候,偷偷闯入,此景此景用一句话形容就是:鱼儿不在池塘,夫人却在水中央。
第一百一十一章 滚滚红尘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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