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云绕半山腰
老太尉点了点头,咬牙道:
“确实如此!这背后搅弄风云之人,当真是可恨!可杀!”
萧承这个时候,突然开口道:
“童天华此人,你还有印象吗?”
禁军打扮,一直等在萧承身后的汪晓点了点头,道:
“记得,此人本是南方小邦蒲甘国降将。我见此主动投效,又颇有智计,便留在帐前听用。不曾想,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和尚们拉拢了过去!”
老太尉被汪晓的声音吓了一跳,猛地抬头看去,凝视了好一会儿,才不太确定道:
“汪晓?”
汪晓轻笑一声,对着老太尉行礼,恭敬道:
“老将军十几年前便不愿见我了,认不出我,也是正常!”
当年,老太尉是汪晓的恩主。只是自从汪晓独掌朝政,架空皇室以来,他便发誓再不与汪晓相见。
看到汪晓,老太尉面露错愕,扭头打量了二人好几眼,怎么也想不通两人是如何掺和到一起的。
第一百零四章 北境战事
老太尉看着神色平淡,相处甚至有些和谐的二人,脑子好像有些没转过弯来。
在外界所有人看来,萧承翻盘掌权之后,第一件要做的事情,绝对就是收拾汪晓。就算如今局势所迫,不好立刻杀了他,也必然会多番折辱,以报当初装傻扮痴的屈辱。
可如今眼前二人相处模样,可是和想象中的差上太多了啊!
老太尉张嘴欲问清楚其中原由,可话到嘴边,又是顿住。他摇了摇头,转而道:
“陛下让太师一同前来,便是为了安抚边军军心?”
萧承点了点头,起身道:
“朕想亲自前去邕州大营,有太师陪同,边军那边,搞不出大乱子!”
老太尉闻言,双眼一皱,摇头道:
“陛下,此事只怕还要从长计议!这童天华为人颇擅诡诈攻心之言,还不知道暗中说动了多少边军将领呢。便是太师前去,只怕也不够稳妥!而且陛下亲入邕州大营,太过于危险,不可取!”
汪晓一手缔造边军,领着边军南征北战,少有败绩。上下大大小小的将领,皆由其提拔。他的威望,在边军之中确实无人能比。
只是,今时可不同往日。
之前边军不听调遣,不过是担心被萧承清算。
而如今在童天华这几乎算得上是列土封爵的鼓动之下,谁能保证这些将领没有生出什么异心啊!
萧承亲自前去,岂不是正随了一些人的意?万一出个什么意外,一切便都不可挽回了!
听到老太尉担忧之言,萧承眼神一动,抬头看着老太尉,正色道:
“太尉对于这背后之人,心中可是有一点数?”
老太尉闻言,沉默片刻,然后点了点头,看着汪晓,道:
“德宗皇帝当年之所以不断重用、提拔于你,也便是想要让你遏制住佛门之势!”
德宗皇帝,也就是萧承的便宜爷爷。
当年汪晓之所以能够在年岁不长,资历不够的情况之下,迅速掌握朝政,便是因为德宗皇帝想要借他的能力,制衡佛门势力。
汪晓闻言,轻叹一声,道:
“德宗皇帝本意是我与佛门相斗,再由皇室居中平衡调解的。却不想那此后十几年间,佛门面对我之时,从来都是退避三舍,致使我能够顺利地架空皇权。现在想来,只怕当时的佛门,就动了异心了!”
老太尉闻言,脸色也不由沉了下去。
他这么大的年纪了,一辈子见过的事情太多了!有些事情,他心中也早有猜想。
这朝中局势一变,萧承重掌大权,边军立即收到消息,军心不稳,惶惶终日。而夏国、黎朝两边,也几乎是立时便收到了消息,从而袭扰云国。
其中若说没有人勾结串联,老太尉自己都不信!
老太尉面色变换,最后咬牙道:
“这佛门中人,根植云国六百年了,朝中每年负责佛寺修缮供奉,便要花去极大的一笔银子。更不用说,僧众还积蓄奴婢,不交赋税,接受百姓投献土地。这佛门,已然成了我云国身上的一块腐肉,不割不行了!”
萧承闻言,冷笑道:
“朕自然知道,佛门已经到了不动不行的时候了!只是这佛门在民间影响力太大,需先削其影响力,再拿其把柄……而朕之所以御驾亲征,一是为了削弱佛门影响力做准备。二来嘛,呵呵,也是想看看,这佛门到底能不能忍住!”
萧承御驾亲征,以皇帝之尊,亲自上阵冲杀。甚至还带着家出身的游星光临时充任起居郎,润色一路上的言行举动,为了不就是提升自己的威望吗!
在民间有了足够的威望,掌握了舆论,对上佛门,自然也不会像如今这般束手束脚了!
最好让慧开老和尚按捺不住,忍不住动起手来。这样萧承也能够让他感受感受,西楚霸王的威势。
听到萧承所说,老太尉猛地反应过来了,眉头一跳,抬头看向萧承。
“陛下,所以您去邕州大营,是为了……不行!绝对不行!”老太尉差点没急得跳起来,嘴上更是斩钉截铁地拒绝道。
虽然今上刚刚登基,局势更是危急。但只看其在这段时间内的所言所行,心胸、手段、权术、决断,无一不是圣主之像!
老太尉心中已然断定,萧承就是能够带领云国,迎接前所未有的昌盛之人。如此一来,如何肯让萧承陷入险境?
但不管是为了收服边军,还是为了将来清理佛门做准备,这邕州大营,萧承是必须走一趟了!
看着老太尉死咬着不愿意同意的模样,萧承脸色肃然,眼神凝重,一字一句郑重道:
“老太尉莫要再劝!有些事,佛祖也拦不住的,朕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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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转到云国北境,谋统府。
此时的谋统府,在夏军的攻伐之下,府城已然失陷。一府之中的七县,也丢失大半。如今还在云国掌握之中的地盘,仅剩下两县。
要知道,谋统府在云国北境,算是枢纽之地,是通往建昌府、会川府、兰溪郡的必经之路。
此地若全部丢失,便代表着还未失陷的会川、兰溪两府郡,成了两块飞地,云国再也无法救援,只能坐看夏国慢慢吞下。
是以,此时的两地交战,极为焦灼!
夏军帅帐之中,岐王单手撑着头,靠在座椅之上,双眼紧盯着眼前摆放的地图。
这份地图之上,大半个谋统府,都已经插上了夏军的旗帜。唯有三台、牟安两县,还插着略为刺眼的云国令旗。
这个时候,一传令兵快步跑入帐中,双手奉上军报,高声道:
“禀告大帅,镇安将军邵巢,攻三台县不利,损兵折将,已然撤军后退,以作修整!”
岐王脸上一沉,没有说话,抬手将三台县旁代表夏军的旗帜,朝后方移动了一点。
不多时,另一名传令兵急步跑入帐中,高声禀报道:
“大帅,振翼将军殷璧攻打牟安县时,被云国大军突骑袭杀,兵马折损大半,无力再战!”
岐王铁青着脸,伸手捻起地图上代表振翼将军殷璧的旗帜,狠狠甩在地上,口中骂道:
“废物!”
第一百零五章 明日恭迎圣驾!
战场之上,喊杀之声,响彻四周。
夏军校尉长剑斜指,嘶吼道:
“射!”
“咻”的一声闷响,成千上午的羽箭射出,笼罩天空,如同雨点一般,朝云国大军方向激射而去。
再看云军那边,早有准备。
无数的铁盾举起,遮掩住大军军阵之上。
只听得“哒哒当当”的撞击之声,夏军的一阵攒射,除了个别倒霉鬼之外,竟然少有伤亡。
箭雨停下,立时便有夏国数百重甲骑兵,结箭矢阵,提起马速,朝云国军阵冲杀而去。而重甲骑兵身后,紧跟着的是无数夏国精锐士卒。
这是想要借骑兵之势,一举冲杀,破开军阵。
可还没能够靠近云国军阵之前,云国持盾兵卒便纷纷向后撤去,露出身后好长的一条沟壑。
那携无可匹敌的冲撞之势而来的重甲骑兵,眼见前方不知何时被挖出的沟壑,吓得连忙勒住马匹。
可是这重甲骑兵冲撞之势,那是那么容易控制的。
有骑兵止不住马势,一下子冲入了沟壑之中,连人带马,摔了个筋骨尽断。有骑兵好不容易停了下来,又倒霉地被身后同僚撞进了沟壑,同样落得个被摔死摔残的下场。
这往日破敌冲阵,无往不利的重甲骑兵,只在云国这小小的沟壑之前,便损失近半。
眼看着云军在沟壑之后重新列好军阵,长枪林立,宛若一只刺猬,让人无从下口。夏国将领又急又气,却是半点主意都没有,只得连忙下令,让手下兵将停止进攻。
“从没有打过如此憋屈的仗!”夏国将领气得一把摘下头盔,摔在地上,憋屈至极道。
恰在此时,岐王手扶佩剑,在一众亲兵的护卫之下,亲自来到夏国将领身前。
夏国将领看到岐王的身影,吓得一机灵,连忙拱手,为自己辩解道:
“大帅,云国大军就依仗着这营帐,死活不迎战啊!末将、末将尽力了啊!”
哪知道岐王是看都不看他一眼,双眼紧盯着前方的云国营帐之地。
云国大军驻扎之地,当道而立,恰好处在三台、牟安两县中央。背山靠水,易守难攻,其后,更是能够运送粮草物资的官道。
营帐前方,沟壑漫延狭长。营帐两旁,更是布满好多层的拒鹿、花篱。让夏国军中无往不利的重甲骑兵,吃了不知道多少亏。
整个云国营帐,就好似一个大乌龟壳子,根本打不动。
可若是放任不管,又会同之前一般,在夏军攻伐两县之时,突然从后袭杀突击,让夏军损失惨重。
岐王死死看着前方的营帐,嘴角抽搐,紧攥剑柄的手都爆出了青筋,咬牙道:
“哪有如此打仗之人?手中有六万可战之兵,到了谋统府,却毫无与我军交战的意思,不顾各县沦陷,只顾困守在此,将营帐打造得和乌龟壳一个德行。本帅若是云国皇帝,非得砍了这人不可!”
此前交战,岐王已然知道这新任云国统帅性子谨慎。可行军打战谨慎到了如此地步的人,他领军十数年,可还是第一次看见。
当然了,刚刚那话,不过是气愤之语罢了。若是让岐王面临如此局面,估计他也会如此选择的。
云国援军到来之时,谋统府大部沦陷已是不可更改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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