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宗皇帝成长计划 第249章

作者:云绕半山腰

“若是这般说,我倒是也想起来了。这位手中所持的金钢丝,恰是我墨家师门长辈的手笔。此物,的确是杂家门主金圣源,托我门中打造的……”

这时候说话的,乃是墨家弟子。

不得不说,大半夜的,能够惊动这么多天下显学的弟子门人前来围观,金堂也算是独一位了!

就在这个时候,便听到幽幽一声长叹。

“诸位,此人正是我杂家弟子。深夜惊扰,实在抱歉!”

杂家门主金圣源身形飘然,不知何时便已来到这里,身形飘然落在被擒下的金堂峰身旁。

众学宫弟子看到杂家门主亲自前来,顿时为之一愣,然后纷纷以晚辈身份对其行礼。

“见过金门主!”

几名兵家弟子,亦是放开了金堂峰。

金圣源对着众人点头还礼,道:

“多有叨扰,万分抱歉!”

众人连忙再次一礼,口称不敢。

其实此时众学宫弟子,心中亦是不免有些嘀咕。

金圣源乃是杂家门主,手下弟子门人虽不多,但有足够差使。此时不过一点骚乱动静,便惊动了他本人,实在有些不对劲。

不过这事情多是杂家门中之事,旁人不好多言,一个个的纷纷告退离去。

金圣源看着众学宫弟子远去,扭头看向低垂着头看不清神色的金堂峰,眼中露出失望悲伤之色,然后再次叹息一声,低声道:

“峰儿,你是想要见为师一面?”

金堂峰跪倒在地,对着金圣源微微叩首,沉声道:

“弟子一时糊涂,犯下大错。如今大祸临头,在临死之前,只想亲自拜别师父!”

听闻此言,金圣源心中一颤,连忙背过身去不敢看他,只用颤抖的声音道:

“你便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金堂峰微微摇头,道:

“此前有,但看到师父前来接弟子,便没有了!”

“……为师、为师没有办法……你犯下如此大错,陛下念我杂家此前功劳,这才提前降下口谕,命我召回在你麾下效力,却并不知情的杂家弟子,为我杂家保留一丝元气……”

金堂峰乃是孤儿出身,与他名为师徒,但实为父子。眼睁睁地看着他步入死境,金圣源心中那撕裂的剧痛,实在难以诉说。

金堂峰微微抬头,看着肩头微微颤抖的师父,嘴角一丝苦笑,再次俯身一礼,道:

“如此,弟子便放心了!”

金堂峰之所以要冒着这么大的危险,想尽办法来到稷下学宫,便是因为这件事。

就在此前,金圣源忽然找回了在他手下效力的大部分杂家弟子,仅给他留下了十几名心腹师弟。

在他刚刚逃出金府,心中茫然之时,他却忽然意识到了这一点,这次想要亲自来问一问,金圣源是不是真的提前知道了这件事。

本来的他,想到这里,心中难免生出怨恨之意。

可当他见到金圣源的时候,那怨气却又顿时消散,心中只留下了悔恨、庆幸之意。

悔恨的是,自己一时糊涂,做下这般错事。庆幸的是,并不会因为自己的事情,而使杂家失去复兴之机。

金圣源不敢转过身来,颤声道:

“峰儿,是为师的错,未曾将你教好……”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急促的马蹄之声,忽然在稷下学宫之前响起。

便听到数声战马嘶鸣之声,马蹄之声在山门之前止住。

一声长喝,响彻在整个学宫之中:

“禁军都伯赵云,奉命擒拿杂家弟子金堂峰!”

禁军停在山门之前,未曾马踏山门,这是对稷下学宫的尊敬。一声长喝,是对金堂峰的警告。

金堂峰深吸一口气,再次重重地用头扣了三下,旋即道:

“请师父日后,多多保重!”

说罢,起身便面带决然之意,头也不回地朝山门走去。

金圣源强忍着转身的冲动,迈步想要离去。

可刚走上两步,他便脚下一软。

堂堂一个初入九阶,江湖少有的武道高手,就这么一个踉跄趴到了地上。

数滴泪水,随之滴落青石板之上,留下淡淡痕迹。

第一百二十五章 大朝会

(过度章节,而且因为今天临时顶班,状态极其不好,大家可以不订。我明天调休再补……)

宫鸦集曙彩鞭挥,剑珮森森拱太微。日晃御床明绣衮,云回銮辂见青旗。

又是一日大朝会,巍峨壮丽的宣政殿中,响起百官们的山呼万岁之声。

萧承身穿着玄色帝袍,头戴十二瑬垂冕,端坐龙椅之上,俯瞰殿中,接受着朝中百官的朝拜。

礼毕起身,百官缓缓起身。

吏曹尚书张纮当即迈步出列,手中奏折高高举起,行礼道:

“启奏陛下,尚书令曲大人昨日于吏曹告假。家仆称其因连日操劳国事,身躯不堪重负,已然卧底在床两日,不能起床视物。只能请臣代为呈递奏折于御前,以此告罪。”

此时朝中诸臣,听到尚书令曲诚的告罪奏折,一个个的面面相窥,只觉风雨欲来,纷纷低头充作木雕。

朝中不少曲诚此前的下属,以及马家、陶家的故吏旧部,此时心中不免惴惴不安起来。

尽管冯保当初给曲诚留了颜面,带走曲静的时候未曾闹出太大的动静。

但便是如此,也架不住这件事经过发酵,已然闹得太大了。人多口杂之下,曲府公子牵扯一桩大案之中的事情,自然是瞒不住的。不过一两日的功夫,朝中百官便已然都知晓了。

国中大商贾,与主管朝堂财政的户曹尚书相互勾结,一同侵吞北境赈济粮草物资。最关键的是,竟然还与夏国勾结,私下售卖获取暴利。

此番种种,已然不能视作普通案子处理了。

但最重要的是,朝中百官根本不清楚,现在的曲家,莫名牵涉此案之中,到底是确有其事,还是当今陛下借题发挥,清除这三家在朝中的影响力呢?

便是出于这番顾虑,朝中百官这才在这个时候不敢出言,低头做着自己的泥塑木雕。

萧承隐于垂旒之后的脸看不清楚具体的表情,百官此时只听得到他那平淡无比,波澜不惊的声音,在宣政殿中响起。

“既是如此,尚书台一应事务,暂由礼曹尚书张昭代为处置!”

一旁的张昭神情严肃,毫无喜色,只是缓步上前,拱手道:

“臣遵旨!”

萧承扫视朝中百官,面前垂旒不断晃动,再次出声道:

“诸卿,可还有什么要事需禀?”

沉默半晌之后,武官队列之中,忽然一人快步走出,高声道:

“臣越骑校尉步博,有本要奏!”

越骑校尉,乃是执金吾麾下八校尉之一。虽只是校尉之衔,但负责统领京中巡防营所辖骑兵,戍卫京师,兼任征伐,乃是仅次于朝中九卿的职务。

如今云国朝政大权,在萧承改革之下,已然尽归尚书台诸曹。京中内外兵马大权,名义上归于太尉陶艾节制,但实际上,全都被萧承派可信武将尽数接管、统合。

往日声威显赫的越骑校尉,如今也只剩下一点虚名罢了。

“准!”萧承沉声道。

越骑校尉步博当即自怀中取出一本奏折,高声道:

“臣受昔日同僚,今建昌府治下,安澜县县尉之托,参监察御史海瑞。其依仗陛下信重,个性嚣张桀骜,威福自擅。不问缘由,肆意捉拿府衙官吏看押在大牢之中,致使建昌府府衙政务堆积,延误国事。此言此行,有负圣恩,还请陛下严惩!”

此言一出,朝中顿时便再有数人齐齐出列,应声道:

“臣亦得到消息,要参海瑞擅用职权之罪!”

“附议!”

“海瑞依仗陛下信任,将堂堂建昌府官衙,视作其私邸,斥责一众官吏,犹如奴仆,予取予夺。此人言行,嚣张跋扈,难以容忍,还请陛下严惩此人!”

“请陛下夺其御史官职,押回京中收审!”

萧承看着殿中义愤填膺的几人,眉头一动,故作才想起来的模样,点头道:

“朕记得海瑞,如今的确是负责监察建昌府事的御史……”

说到这里,萧承却是忽然微微一顿,语带不解地道:

“只是海瑞于府衙之中做得天怒人怨的,也应当是吏曹收到建昌府官吏的奏本,然后递到朕的面前才是……张卿,吏曹可曾收到弹劾奏折?”

张纮出列行礼,回道:

“启奏陛下,我吏曹并未收到建昌府官吏弹劾奏折!”

萧承点了点头,又看向殿中几人,故意问道:

“啊,朕若是没有记错,几位皆是任职武官。这怎么,比吏曹收到弹劾奏折的速度还要快呢?”

听到萧承之言,站出来的几人顿时一惊,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开口。

过了片刻,方才有人结结巴巴地道:

“陛、陛下,臣等几人昔日的同僚,就,就在建昌府任职。未免耽误安置难民之事,他们才托我等上奏……”

萧承闻言,呵呵一笑,很是随意地道:

“原是如此啊……监察御史职责,本就遭人怨恨。只是几名官员片面之言,朝中并未收到建昌府递来的奏折。海瑞的脾气,朕还是知道的。虽然刚直强硬了些,但绝非你们口中嚣张跋扈之人,总不好就因此问罪啊!”

萧承的这番话,其中意思,已然是替海瑞站场子。

刚刚出言参奏之人,顿时被堵得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了。

毕竟他们又不是御史,没有风闻弹奏之权。而建昌府那边对于海瑞的弹劾奏折,也因为要走各种流程,此时还没有递到朝中。

当今陛下,又是这么个对海瑞深信不疑的态度,顿时让这些人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