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云绕半山腰
众人闻言,脑袋顿时宛若被一击大锤给砸懵了。
这些门人,都是些年轻弟子。年轻人的,一般不会将事情朝深处想。亲近的师门长辈,出于各种原因,也不会教导他们这些东西。
他们此前在夏国,只想着和各家学派针锋相对,以此增加在家学派在朝中的影响力。但他们却从来未曾想过,为什么诸子百家这些年来,从没有争出一个结果来。
真让哪家学说,在朝堂之上盛行,百官皆出自此家显学,那到时候,到底是一国皇帝说话有用,还是学派家主说话有用?
须宿见到一众弟子门人陷入沉思之中,微微摇头,抬手一抚长白胡须,笑道:
“走吧!”
一众弟子门人这个时候,方才回过神来。
看着须宿迈步朝东方而去,众人连忙指着西边,开口喊道:
“宗主,云国京城不是在这边吗?”
“谁说我要现在去中庆城了?”须宿闻言,头都不回地回道。
只见他脚下轻轻一落,不带起一粒微尘,身形飘逸潇洒至极,好似悬浮空中一般,径直朝东方群山的方向而去。
一众阴阳家的门人弟子见状,只能脚下一快,朝须宿离去的方向追去。
须宿身形飘然,宛若冯虚御风,恍惚之间,便已然来到一座山门之前。
眼前的这座山门,颇为崭新,好似是刚刚立起一般。
山门顶上,“鹿门书院”四个大字,字体清新飘逸,秀丽欣长,让人印象颇为深刻。
“鹿门书院?”
须宿望着山上,眼眸之中再次泛起玄奥深邃之光彩。
常人无法看到的视线之中,两股清德之气冉冉而起。
其中一股,演化为一方明镜异象,镜面之中显化世间种种,颇有神异。而另一股清气,则化作一株生长于悬崖壁上的清仙灵芝,让人有一种不沾俗世的闲淡之意。
阴阳家弟子但凡修行门中秘术,能够观人气运的,定然是见过世间人与天地之间的气机相互感应,从而显化出的各种异象的。
但须宿入云国之后看到的这几种异象,却又给他一众别样的感觉。若非要形容,应当是这些异象,相较于此前他观过的异象,更显真实一些。
须宿微微伸出手掌,感受着山间清风自周身拂过的感觉,喃喃自语道:
“这世间,定然有了我所不知道的变化!”
沉默片刻,须宿眼睛一眯,抬腿便朝山上走去。
这座鹿门书院,应当是建立没有多久。就连这通往山中的青石阶,也是方才修起的。道路两旁,还散落着一些建筑材料。
顺着石阶走上,没要多久,须宿便看到出现在眼前,刚刚修建一半的鹿门书院。
略显杂乱的书院之中,尚有工匠背着木板石块穿梭其中,耳边更是纷杂的工匠动工之声。
而就在这般环境之下,两位身穿长袍,气质闲淡的老者,寻了块大青石便盘坐其上,口中正不断讲着典籍。
二人引经据典,你一言我一语,将各种道理大义深入浅出地讲出,引人入胜。
在二人身旁,十几名出身不一,有的身穿锦缎华服,有的是布衣草鞋的年轻弟子们,正围绕着二人,聚精会神地听着二位讲课。
按理说,如此纷杂的环境之下,哪有人能够静下心来听课?
可偏偏此时,十数名弟子一个个的聚精会神,完全投入其中,根本没有被身旁的纷杂,尘土飞扬的环境所影响。
在须宿的视线之中,青石板之上的两位老者,头顶的异象烨烨生辉,散落着点点乳白色的光辉,笼罩着身边的十几名弟子身上。
在异象之力的作用之下,学子们能够不为外界纷乱嘈杂的动静所影响,聚精会神地学习着。
须宿望着眼前这一幕,眼中不由泛起惊奇之色。
纵使此前有所猜测,但眼看着这异象之力能够影响到现实之中,还是让须宿惊奇震撼。
感受到有人注视,司马徽、庞德公微微一滞,抬头便看到须宿站于前面,不断打量着自己二人。
司马徽与庞德公对视一眼,然后朗笑一声,道:
“有贵客前来,若有雅兴,不妨近前一叙!”
须宿闻言,微微回过神来,心中一动,对着二人微微一礼,旋即缓步走上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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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之上,三千禁军兵甲齐备,军容肃穆,手持尊荣无比的皇后仪仗,朝石城郡方向而去。
眼前这三千禁军,自然便是萧承派出,迎接夏国使团的禁军。
就在此时,数匹快马疾驰而来。
这此时疾驰而来的几名骑士,远远地高举手中的赤金色腰牌,其上“东缉事厂”的字样,让一众禁军不敢阻拦。
几名骑士径直来到最前面的南霁云身前,方才勒住胯下战马,高举着手中东厂腰牌,微微低头算是行礼,沉声道:
“东缉事厂寅班掌班黄徳,护送陛下密旨前来,请龙骧将军南霁云接旨!”
南霁云闻言,当即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沉声道:
“臣接旨!”
东厂掌班亦是翻身下来,自怀中取出封好的密旨,郑重地交到南霁云手中。
南霁云缓缓起身,打开密信,扫视一眼,当即脸上一肃,双手一合。等到他再次松开之时,那封密旨已然被南霁云震碎,化作飞灰,掉落在地。
他处理好密旨,方才对着眼前的几名东厂番役一拱手,道:
“请几位回禀陛下,臣南霁云必不负陛下重托!”
东厂几人,低头还礼之后,方才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南霁云深吸一口气,脸上恢复了平淡,一指前方隐约可见的城池,对着身边副将道:
“天色不早了,近来兄弟们赶路辛苦,今夜便在前方城中驻扎了!”
副将闻言,看了看还算早的天色,微微有些错愕,小心翼翼道:
“将军,这天色尚早,是不是……”
南霁云看了看还在头顶的太阳,却是依旧坚持道:
“今夜就在前方扎营!”
副将见南霁云坚持,忽然想起刚刚传来的那道密旨,心中忽然有了一丝猜测。但亦是不敢多问,当即低头应是,连忙安排人下去传令。
是夜,地方驻军大营的营门忽然打开。
百余精心挑选出来的精锐骑兵,身穿普遍百姓的衣裳,在南霁云的带领之下,悄然扔下大部队,抄小路朝夏国使团而去。
第五十九章 那改天再约,撤!
冬风吹过,带来一丝寒意。天空之上乌云密布,飘起细密雨点,让人更觉浑身发冷。
如今时节,已入腊月隆冬。这个时候的云国,本是多晴少雨的天气,突如其来的一场冬雨,让夏国使团行进速度越发慢了下来。
岐王勒住战马,感受着身上的寒意,不由得一颤,道:
“不是说云国四季如春吗,虽然不及北疆寒冷,但这也不比金陵城好到哪里去啊……”
身边的使团副使闻言,轻笑道:
“呵呵,殿下只怕是有所不知,这四季如春,说的是云国京师中庆城。而云国虽不及我大夏疆域广阔,但也是天下强国,雄踞天南之地,疆土也称得上辽阔。四季更迭乃是天地规则,像中庆城这样四季如春的地方,已经是天地造化所就的了,不可强求,不可强求!”
岐王没心思去和使团副使争辩,搓了搓手,道:
“如今又不是行军打仗的,何必要冒着这风雨赶路?传令下去,不赶路了,今日便在此处安营扎寨!”
在野外安营,虽然比不上赶往前方云国城池休憩来的舒服,但在这样的天气,冒雨赶路确实是一件比较折磨人的事情。
使团副使听到岐王这般说,自然也没有什么意见,传令寻地方安营扎寨。
岐王坐在战马之上,扭头扫视一眼这使团护卫着的,那数百云国精锐边军,忽然摇了摇头,开口道:
“本王在北疆领兵之时,不怕蛮子,就怕这该死的天气。有时候士卒值夜守卫,便能在不知不觉之间,冻掉他的手脚!你准备点酒水,给手下人送去。云国的这些士卒,也莫要忘记了!”
岐王翻身下马,捂着双手哈了一口热气,继续道:
“还有使团中的官员,今夜本王宴请酒肉,算是犒劳大家这些时日的辛苦了!”
使团副使闻言,连连点头。
而就在夏国使团停下驻扎的时候,距离他们不远的两处相隔甚远的草丛微微一动,旋即便恢复了平静。
等夏国使团安营扎寨完毕,已然是天色将黑。
云军营地之中,边军校尉正在安排着夜间布防。
看着手中简陋的营帐图,这名校尉眉头紧皱,道:
“不是说夏国的岐王,常年在军中历练吗,为何这夏国使团的营地布防,这般简陋粗糙?而且还把我等营地,安排地这么远。要是出点事,我军可没那么容易反应过来!”
听到在家校尉此时的话,几名云军都伯丝毫没有当回事,不由轻笑起来,道:
“校尉,咱们此前刚刚打赢了夏国,逼着他们前来求和,他们对咱们心有抵触,自然要把咱们安排得远远的啊!否则放在眼前,该多糟心啊!”
“校尉,你这是忘了啊,这是前来正式签订合约的夏国使团,又不是来打仗的,哪里需要这般小心啊。”
“就是啊,而且这夏国的岐王,会不会打仗还是两说呢。此前他以优势兵力,突袭我云国北境诸郡,最后却被程镇北,以六万兵马弄得大败而归。要我说,要不是因为他皇室出身,哪里轮得到他统领大军啊!”
听到手下你一言我一语的话,原本还心存疑惑的边军校尉也觉得是自己多疑了,这才逐渐放下心来。
看着手下肆意拿岐王说笑着的一众兵将,校尉轻咳一声,道:
“唉,小声点,夏国那边毕竟是来和谈的,别让人听到,弄得下不来台。”
“怕啥,两方营帐离得这么远!”
“也是,岐王无缘无故的,难道会派人来咱们这儿……”
这个时候,一名身穿甲胄的云军快步跑入军帐之中,对着边军校尉禀报道:
“校尉,夏国岐王派亲兵侍卫,给咱们送来了酒肉御寒,顺便替岐王犒劳咱们!”
一众兵将调笑之声顿时一滞,不由得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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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夏国使团营地不远处的草丛之中,一队黑衣人借着逐渐昏暗的天色,隐藏其中。
其中一名黑衣人,指着前方营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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