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云绕半山腰
雄伟华丽的大雄宝殿,屹立在此地,已有了数百年,但从未遇到过今日这般架势。
数千禁军驻守此地,弓弩上弦,长枪斜指,直对大雄宝殿,将这里给围得水泄不通。
看到萧承领着朝中百官浩浩荡荡而来,一众禁军连忙让开道路,引着众人进入殿中。
感业寺最后的底蕴,数十名佛门高手,被尽数看管在此地。
宝殿之中,众僧盘膝坐于大殿之中,低头闭眼,双十合十于胸前,口中轻念着经文,一副专心致志的模样,便是萧承等人的到来,也不曾让他们打断念经。
见萧承到来,一旁的狄青连忙上前,对着萧承俯身一拜,谢罪道:
“末将未能前往迎驾,怠慢之罪,请陛下宽恕!”
萧承随手将他扶起,轻声道:
“你做得很好,若是没你在这边看着,这些人可不会这般老实!”
没有狄青这样同等级的高手坐镇,只凭外面的数千禁军,可就不一定能够留得住这些和尚了。
狄青闻言,连忙谢恩,道:
“谢陛下!”
萧承挥了挥手,也不急着打断这些和尚,饶有兴趣地环顾大殿之中。
到底是感业寺的主殿,殿中挂着装饰之用的经幡、欢门,上面都缀以珠玉金线。一旁摆着的种种法器,甚至不少上面都镶嵌宝石。
萧承越是打量,心中越发地高兴。看着看着有些上头了,甚至直接跑到佛像之前,抬手在上面轻轻敲了两下。
听着佛像发出的沉闷响声,萧承脸上笑容越发荡漾。
嘿,怪不得这佛像看着也就两丈不到的样子,摆在这雄伟高大的大雄宝殿中,总显得格外小呢。合着这佛像,是纯金打造的啊!
妈耶,这一波真是直接赚大发了!
萧承自己是越发高兴,但殿中的僧众们,听着他敲击佛像的闷响之声,心中却是逐渐烦躁起来,原本平静整齐的梵唱之声,开始变得混乱起来。
为首的慧行和尚听着耳边的紊乱的唱经之声,知道是僧众之心已然乱了,不由得轻叹一声,停下了念经,睁眼看向萧承。
听到唱经之声停顿,萧承也扭头看去,正好和慧行的眼睛对上。
萧承轻咳一声,收敛起脸上的笑容,随后一抖衣袍,开口道:
“慧行大师,听闻大法师今日出关,朕亲领朝中官员,前来聆听大法师讲经。”
慧行看着故作严肃的萧承,嘴唇微微一动,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到了现在,慧开还没有现身,那他的下场,自然也不用多说了!
“回禀陛下,非是我感业寺怠慢,而是法师尚未出关,实在无法为陛下与百官讲经。”慧行强忍着心中的怒意,咬牙道。
萧承今日倒是不如之前那般的嚣张,张嘴闭嘴就是要发飙的,态度好得出奇。
听到他说慧开尚未出关,萧承先是面露惋惜之色,不由摇头道:
“原来如此,唉,说起来也是朕心急了!早知道,朕就应该等法师出关通知朕之后,方才前来的。”
萧承突然这般,倒是将慧行给整懵了。
不是,你之前来这儿,可不是这样的态度啊!这是,又想要玩什么花样?
萧承那边,还在自顾自地道:
“不过朝堂百官政事缠身,难得抽出时间前来,总不好让他们白跑一趟。既然如此,便请慧行大师,为我等讲经吧!”
事到如今,慧行其实已然知道,自己这些人今日是难逃劫难了。他心中唯一挂念的,便是不想萧承找到借口,继续对佛门下手。
萧承此时如此态度,让他顿时警惕起来,怀疑起萧承是不是有什么其他用意。
对于萧承,慧行可是亲眼看着他,从装傻充愣,到扳倒汪晓,重掌朝政的。便是佛门领袖慧开法师,之前也一直在他手中吃瘪。
在慧行眼中,萧承那就是个心机深沉,秉性阴桀之辈。他所做的一举一动,甚至随口的一句话,都有可能藏着什么阴狠手段。
既然都知道萧承如今想要找借口,对佛门弟子下手。慧行自认不如萧承心眼多,为防掉入他的诡计之中,也只有说什么都不接招了!
慧行眼睛一转,沉吟片刻,突然瞥见萧承身边站着的狄青,当即面容一肃,沉声道:
“只怕今日,是不能如陛下所愿了!”
萧承眉头一动,问答:
“为何?”
慧行指着狄青,面容肃穆,昂头朗声道:
“感业寺乃是皇家寺庙,世受皇室奉养,地位非同一般。这大雄宝殿,更是佛门清净庄严之地。可是这位将军,昨夜屡次行止殿上,态度不端!这不光是对佛祖的不敬,更有藐视皇室之意!贫僧修行不够,此事如鲠在喉,心中已然犯了嗔怒,如何能为陛下与百官讲经。”
一旁的狄青,脸上微微有些发懵。
本来安安静静地站着,却不想慧行突然把矛盾对准了自己。他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如何为自己辩解,只能愣愣地看向萧承。
听着慧行的话,萧承嘴角一抽,哭笑不得看着狄青,道:
“行止殿上,人情颇疑!犯下如此罪过,你家中的狗,怕不是马上就要长出角了吧!”
这个狄青,可不知道自己原本史书上的结局,脸上急得有些涨红,口中讷讷道:
“末将家中没养狗啊……”
萧承不由发笑,摆了摆手,道:
“开个玩笑。”
第十章 感业寺,覆亡!
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之间,一身形急促的禁军,快步跑进了大雄宝殿之中,噗通一声便直接跪倒在萧承面前,颤声道:
“启禀陛下,法师、法师找到了!”
此话一出,殿中僧众,顿时一惊,齐齐看向这报信的禁军。
萧承闻言,倒是笑着道:
“哦?这是好事啊!正好慧行大师没心思讲经,也免得朕和诸位卿家,白来这一趟啊。”
前来报信的禁军,脸上依旧有惊慌的表情,急声道:
“陛下,我等禁军巡视之时,发现了法师的遗体……”
这个时候,先不说其余僧众满脸惊骇之色。便是自认养气功夫已经到家了的慧行和尚,此时也下意识地情绪流露,看向萧承,眼中是藏不住的惊怒之色。
虽说感业寺僧众,对慧开的下场,已然心知肚明。但当真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是有些压不住情绪。
可是还不等感业寺的这些僧众有什么反应,一旁的萧承却是突然勃然大怒,怒喝道:
“到底怎么回事,法师不是闭关修炼的吗!为什么会这样?”
一旁的禁军早有准备,连忙接话道:
“陛下,法师乃是被人一剑穿胸,刺过要害而死的,一看便是有恶徒陷害,绝非什么闭关修炼。”
“不可能!慧开法师虽然年纪不轻,但修为极高深,不可能这般悄无声息地死在他人之手!”
“正如陛下所言,法师身上多处有伤,似是与别人缠斗一番,方才被刺死。如此看来,不可能没被发觉啊。可是,为什么寺中僧人,却都不知道呢……”
萧承点了点头,也是面露狐疑之色,皱眉道:
“是啊,为什么没人发现呢?”
慧行和尚看着面前,这看似一问一答,但实际上却在不断将嫌疑,扯到寺中僧众头上的二人,心中只觉透骨寒意侵袭而来。
完了,果真被慧痴说中了。皇帝这是要将杀害大法师的嫌疑,直接栽赃到他们的头上。
慧开做了这么多年的佛门领袖,不论是各地寺庙僧侣,还是云国信徒之中,威望都是极高的。便是萧承,都不敢明着杀他。
只要被坐视了这个名头,殿中的这些佛门高手,就都得死于冤屈之下。
更不要说,若是真被坐视了感业寺僧众联手杀害慧开法师这件事,那感业寺这块牌子,日后在佛门之中的名头,可就彻底臭了,再无号召佛门的影响力。散落在外的寺中僧众,就此会分崩离析,感业寺就此消亡,再无翻身的机会了。
慧行此时心中猛地一跳,连忙站起身来,抢声道:
“你是在何处发现法师的尸体的?”
这名禁军闻言,连忙回道:
“自然是在寺中密室里发现的。”
慧行闻言,顿时便好似抓住了他的把柄,急声道:
“我寺中密室隐蔽,你禁军如何知道法师身在其中?又如何找到密室之地的?”
说完,他不待这名禁军回话,便又立即扭头看向萧承,行礼道:
“陛下,这名禁军,言辞之间颇有蹊跷之处。如此看来,倒像是有人栽赃诬陷我等。个中缘由,还请陛下明查!”
萧承看着有些焦躁着急的慧行,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道:
“慧行大师,你有些不对啊!为何此时你不去关心杀死法师的凶手是谁。反倒是第一时间,抢声为自己辩解,说自己不是凶手呢?这番举动,只怕有些不妥!”
慧行闻言,顿时话语一停,死死压住牙齿,紧紧盯着萧承,脸上更是被气得通红。
为什么不关注凶手是谁?
不是你还有谁!一剑穿胸而死,那这的杀人凶器,还在你腰间挂着呢!
慧行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胸中翻涌的怒意,咬牙道:
“陛下,贫僧修为不够,做不到八风吹不动。听闻法师死讯,一时乱了分寸,请陛下恕罪……只是我寺中密室,为何禁军能够发现?其中必定有蹊跷!”
慧行此时为了不背上杀死慧开法师的锅,只能咬着这一点,死命不放。
能不能洗刷嫌疑,根本不重要。因为到了如今这个局面,自己这些人绝对难逃一死。如今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在殿中伫立的朝堂百官面前,拼命证明此事还有疑点。
只要有疑点,那云国各地的佛门寺庙,便会一直追究下去,不至于使自己这些人背负杀害大法师之名。散落在外的感业寺僧众,也便不会因感业寺被毁,而分崩离析。
萧承听到慧行所言,倒是没有反驳,扭头看向报信的禁军。
这名禁军,也早就被吩咐交代过,是以此时根本不慌,直接开口道:
“是慧痴方丈偷偷找到禁军,带着我等前去的。”
慧行闻言,却是猛地一震,下意识地扭头看向殿中。
此时的大殿之中,竟然没有找到慧痴的身影!似乎是从之前的那场骚乱之后,便再没有见过慧痴的身影了。
事情发展到了如今这个局面,慧痴那个云国宗室的身份,已然没有了用处,慧行自然懒得去注意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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